“威哥,那幾個保鏢根本不離開酒店!就那天有個人去了一趟電報局!”馬仔在陳正威身后說道。
他盯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機會。
總不能在酒店里下手吧?
那樣必須得陳正威點頭才行。
“那就等他們離開酒店再說!”陳正威揮揮手,他倒是不急。
酒店的規矩在那里,他不打算在自己的酒店動手。
陳正威走到樓下,便看到西塞麗.杜邦坐在餐廳,這幾天陳正威經常會在酒店看到她。
這個女人不難上手,起碼比林長寧簡單多了。
就是每次在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這女人總會退縮,讓陳正威多少有些不爽。
另外,她的那幾個保鏢也很礙事。
陳正威正準備去跟她打個招呼,阿龍走到陳正威身邊道:“威哥,我們抓了個人,是司法部的特別代理人。司法部在查我們!”
“又是他們?”陳正威挑了下眉毛。
司法部也卷進來了。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
容嘉材派的人和格林的人都到了華盛頓,容嘉材的人還見了一個參議院的議員。
最近國會那邊沒有什么動靜。
看樣子陸軍部還沒在國會備案。
陳正威正思索時,遠處的西塞麗.杜邦抬頭也看到了他,沖他露出一個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
陳正威微微點頭示意,便轉身和阿龍離開。
不管怎么說,既然有客人,那還是要見見的。
“街頭的那些混混還是有些用的!這個人就是他們找到的!”阿龍在陳正威身邊道。
“既然做了事,就要給好處,讓其他人都知道,跟著我做事有錢拿。拿1000美元給他們!”陳正威微微點頭道。
阿龍朝著酒店大堂里正坐著打牌的馬仔招了招手,立刻有二十多人起身跟了上來。
其中幾個馬仔小跑到前面推開酒店的大門。
一行人離開酒店后來到附近的眼鏡店,直接穿過前面的店面,來到后面的房間,隨后打開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門。
陳正威下樓后就看到被捆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對方臉上和身上還有血跡,顯然之前被抓的時候受了一些傷。
一邊的桌子上還放著從那個男人身上搜出來的槍和特別代理人的證件。
讓人搬過來一把椅子,陳正威拿起對方的證件坐到男人對面,翹著二郎腿打開證件看了一眼。
“約翰先生,能說說你在查什么嗎?”陳正威一臉隨意的問道。
約翰抬頭用一只眼睛看著自己這次調查的目標,另外一只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
“我調查什么,你不知道嗎?”約翰用沙啞的聲音道。
“那么我換個問題,司法部來了多少人?有什么行動?”陳正威笑瞇瞇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接到了電報后就趕來芝加哥!你擔心司法部搜集你的犯罪證據?你在芝加哥做的一切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從你來到芝加哥開始,罪惡就一直纏繞著伱!你跑不掉的!”約翰咧開嘴,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罪惡?”陳正威嗤笑一聲。“笑話!”
“芝加哥這里原來是什么樣子?幫派爭奪地盤,到處都是兇殺、搶劫、盜竊,到處都是一片混亂!是我給這里帶來了秩序!最近芝加哥的治安都好多了!”陳正威一邊低頭挑出指甲里堆積的那一點灰塵,一邊說道。
“芝加哥調查局的局長正在考慮給我頒發個獎項!”
“表彰我為芝加哥治安做出的卓越貢獻!”
“你跟我說罪惡?”陳正威扯了下嘴角,譏諷的看著對方。“你是不是傻了?”
隨后身體前傾看著對方:“還是你覺得你們司法部能夠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笑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調查局都被你買通了!你高興不了多久!司法部肯定能夠抓住你。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自首!”約翰看著陳正威道。
“自首?”陳正威哈哈大笑,扭頭對馬仔道:“他說讓我自首?”
“我,舊金山好市民,芝加哥榮譽市民,我自首什么啊?我去自首…你問問調查局長同不同意?問問市長同不同意?”陳正威一臉的肆意,笑了半天,才道:“不想說就算了!”
“其實你們司法部想要做什么,根本不重要!”
“請這位約翰先生坐飛機!”
“隔壁有五層樓,把他帶到樓頂,然后扔下去!”陳正威笑著吩咐,隨后便起身離開。
不過并沒有走遠,而是在旁邊的咖啡廳點了一杯果汁,然后坐在那吸溜著果汁,曬曬太陽。
一群馬仔將那個約翰打到半死,然后拖到旁邊的五層建筑天臺。
阿龍站在天臺上點了根煙,看著馬仔將人駕到天臺邊緣,然后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兩個馬仔直接將約翰推了下去。
一具人體從天而降,砸在街道上。
周圍的人群先是一驚,隨后爆發了數聲女性的尖叫。
一個女士身體一軟就暈了過去。
隨后一群人看了看頭頂,然后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鮮血順著約翰身體下方磚石路面的縫隙里不斷流淌。
約翰睜著那只眼睛,不過眼睛里毫無神采。
“讓人去調查局停尸間附近守著,看看有沒有人去!”
陳正威對一邊吩咐道,喝完杯子里的果汁,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將帽子戴在頭頂,大搖大擺的回到酒店。
深夜,兩個衣著體面的男子從黑暗中走出,看了一眼周圍,才進了調查局的停尸間。
片刻后,兩人就看到了那具尸體,在仔細辨認后,瞪大了眼睛。
“是我們的人…約翰…”菲蘭德·c·諾克斯臉色鐵青。
下午聽說有人在萊克街的一棟五層樓摔下去,兩人就感覺有些問題。
那里距離特里蒙特酒店太近了,從五層樓摔下去,很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因此兩人深夜前來調查局的停尸間查看。
然而讓兩人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個特別代理人。
看著約翰那只毫無神采的眼睛,還有臉上的傷痕,菲蘭德·c·諾克斯和同伴心中都滿是怒火。
對方不但殺了特別代理人,而且還是用這種張揚的方式,分明就是在挑釁。
“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將他送到絞刑架上!”菲蘭德·c·諾克斯伸手將約翰的眼睛合上,發出低沉的聲音。
“這里不安全,走!”他的同伴在一邊突然開口道。
同時將槍從腰間掏出來。
兩人轉身快步離開停尸間,然而才出了大門,就看到黑暗中走出幾個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怪模怪樣的步槍。
“沒想到還真抓到兩個!”
其中一個馬仔冷笑著看著兩人,然后幾個人同時扣動扳機。
槍聲頓時在夜色中響起。
兩人的身體伴隨著子彈風暴不斷抽搐著,一朵朵血花在身上綻放。
僅僅三秒,兩人和身后的木門就如同篩子一般。
隨后幾人才走到兩人身前,蹲下在兩人身上摸索。
片刻后翻出一個被打爛了一半的證件。
“果然是特別代理人!”幾個馬仔將那半個證件扔到尸體身上,隨后轉身離開。
十幾分鐘后,調查局的人趕到。
一個警長看到其中一人身上的半個證件后,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猶豫片刻后,將那半個證件揣進兜里。
回到辦公室后,才拿出火柴將證件燒掉。
“清朝公使?”陳正威愣了一下。
清朝公使派人來找他?
“讓他在樓下等我!”陳正威叼著雪茄,繼續在沙發上發呆。
今天陰天,整個城市都被烏云覆蓋,他不想動彈。
片刻后陳正威將雪茄按在煙灰缸里,才穿衣服下樓。
此時酒店大堂一個留著辮子,穿著長袍馬褂的中年人正等的有些不耐煩。
再怎么說,他也是公使派來的。
一個華人的架子竟然這么大,讓他在這里等了這么久。
不過見到陳正威下來,他還是立刻調整了一下表情,坐在那里等陳正威過來。
然后就看到陳正威下樓后打著哈欠,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去了餐廳。
中年人心里頓時火冒三丈,不過轉念一想,這人可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又在那里繼續等著。
陳正威沒見到西塞麗.杜邦,便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吩咐:“讓廚房把早茶送過來!讓那個人也過來吧!”
那個中年男子被引到陳正威身邊,看到是剛才那個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青年,確定對方是陳正威后,中年人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他叫做陳國方,是陳蘭彬的遠親,也是陳蘭彬帶到美國的隨從。
畢竟出門在外,還是自己人用著比較安心。
如果是鬼佬也就算了。
陳國方見陳正威一個華人竟然也如此倨傲,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心中頓時就升騰起一股怒氣。
至于陳蘭彬讓他客氣一點兒的事,他早就給忘到腦后了。
“你就是陳正威吧?”
“我大清駐美國公使陳蘭彬陳大人聽說了你的名字,要見你!”陳國方沉著臉從袖子里拿出一封書信。
陳正威看了他一眼,隨后嗤笑道:“我一個美國人…大清公使要召見我?他腦子秀逗了?”
“還有你…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在我這里擺臉色?”
“剁一只手,然后趕走!到酒店外面剁,別弄臟了地毯!”
陳國方沒想到陳正威竟然這么兇殘,僅僅一句話,不但羞辱陳蘭彬,還要剁了他的手。
兩個馬仔過來架住他,陳國方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一邊掙扎一邊威脅道:
“你敢!就算你不回國,你在國內就沒有家人么?”
“兩只手都剁了!再給他買張回紐約的火車票!”陳正威輕描淡寫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