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陳正威收斂了幾分力氣,這一棍子下去,約瑟夫.梅德爾眼前就是一黑,隨后便是一陣劇痛,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摔在地上,鮮血不斷的順著嘴邊流淌出來。
“我在酒店沒招誰沒惹誰,都他媽有人指名道姓的找我麻煩…”陳正威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凡是與他對視的人都下意識挪開目光。
幾個衣著體面的紳士想要說什么,不過看到陳正威身后那些人后,又都按捺了下來。
陳正威抓著約瑟夫.梅德爾的頭發將他拽起來,然后將他的腦袋猛的撞在墻上。
接著將約瑟夫.梅德爾扔給馬仔。
“拖走!”
看著約瑟夫.梅德爾被那些穿著紳士服的青年如同拖死狗一樣的拖出去,有個男子忍不住道。
“先生,我冒昧的提醒一下,他的身份不一般!影響力也很大!”
他想告訴陳正威,約瑟夫.梅德爾不是一般人,這樣也許能救下約瑟夫.梅德爾。
“這不是他可以招惹我的理由!”
陳正威搖了搖手指,目光再次掃向眾人:“我來到芝加哥,是來做生意的,是來交朋友的,不是來惹麻煩的。”
“但是,沒人能把我當成軟柿子!”
“祝各位有個愉快的夜晚!”陳正威沖著餐廳里的人笑了笑,然后帶著人揚長而去。
陳正威故意在餐廳動手,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不好惹。
都老實一些,別他媽來招惹他。
遇見他的時候要禮貌。
他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芝加哥!
“老板,去哪?”上了馬車后,大波蘭詢問。
“去湖邊!”陳正威隨意道。
片刻后,一行馬車到了湖邊,陳正威從馬車上下來,吩咐:“去找條船!”
然后走到被人拖下來的約瑟夫.梅德爾身邊,低頭看了看他,然后一腳踩在他肚子上。
“我上次是帶著善意與你交談的…不過看起來你對我有些偏見!”陳正威俯視著約瑟夫.梅德爾,冷笑道。
“我最討厭偏見了!”
“你這個瘋子…你不能…殺我!”約瑟夫.梅德爾半邊臉都看不出人形了,努力掙扎著說道。
牙齒被陳正威打掉了大半,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而且陳正威的腳踩在他肚子上,讓他想喘口氣都很難。
“放心,我不會殺你!”陳正威俯視他道:“殺人從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是的…是…的!”約瑟夫.梅德爾蜷縮在地上,渾身沾滿泥土和樹葉。
聽到陳正威的話,他心中的恐懼稍稍減輕,隨之升起的便是怨毒。
只要再等一些時間,這個中國佬就會倒大霉!
“我給你個機會!一會兒伱從密歇根湖里游回家,然后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陳正威往約瑟夫.梅德爾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看著在地上打滾叫不出來的約瑟夫.梅德爾,陳正威嗤笑道:
“媽的,好像條狗啊!”
從兜里掏出煙點上,陳正威吸了兩口道:“給他增加點兒難度!”
“把他手腳捆上,再綁塊兒石頭!”
聽到這話,周圍的馬仔都露出戲謔的笑容,而約瑟夫.梅德爾則是僵住了,然后手腳并用往遠處爬。
然而沒爬幾步,就被人一腳踩在手背上。
“你不能殺我…我當過市長,我要參加今年的競選,剛才有那么多人看到了…你不能殺我…”約瑟夫.梅德爾掙扎著喊道。
“我說了,讓你游回家,然后既往不咎!至于你能不能游回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自己不游,你自己不努力,關我什么事?”陳正威裂開嘴角,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
他一揮手,幾個馬仔就拿出繩子飛快將約瑟夫.梅德爾綁上。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很快就會倒霉!”約瑟夫.梅德爾知道自己今天難以幸免,眼角幾乎炸裂,從喉嚨里發出嘶吼。
仿佛厲鬼的詛咒!
“那天你是看不到了!”陳正威露出饒有興致的目光。“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你哪來的底氣這么說!”
“給他上刑!”
本來將他扔湖里就行了,他非要進再遭一波罪。
看著馬仔摩拳擦掌的走過去,陳正威直接走到遠處,他不喜歡看這個。
雖然他的馬仔不是專業的,不過一個養尊處優的人物也扛不住多少手段。
片刻后,湖畔就響起一陣慘叫聲。
幾個騎著馬的銅扣子在附近,聽到聲音后過來靠近,半路就被人攔住了。
“我們老板在跟人談一些事情!”一個馬仔直接遞了一包煙過去。
幾個銅扣子看到面前的這群人,尤其是他們標志的軟帽,還有中間夾雜的華人面孔,直接便轉身離開了。
“這家伙還挺硬氣的?”一個多小時后,陳正威聽著不遠處傳出的痛哼聲,冷笑道。
這家伙確實挺硬氣,竟然能抗這么久。
“老板,問出來了!”大波蘭臉色有些難看的走過來。
“臉色這么難看…家里死人了?”陳正威輕佻道。
“老板,他聯系了軍方!當時現場殘留的痕跡,被他報社的記者察覺到問題,然后拍了現場的照片,讓人送給軍方!”大波蘭聲音低沉道。
提起軍方,他還是有點打怵的!
畢竟普通人天生就會恐懼軍隊。
“軍隊啊…”陳正威琢磨一下,隨后笑了笑,毫不在意道:“媽的,那撲街又拿軍隊嚇我?”
“老板,這次是真的!”
“大不了就打一場嘍!”陳正威咧開嘴,一臉的兇光。
“軍隊又怎么樣?”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做什么的?我他媽手下小一萬人,人人都拿著沖鋒槍!美國軍隊才他媽幾個人?”陳正威嗤笑道。
“美國海軍陸軍加起來才三萬人。他們能調動多少?”
“而且除了南北戰爭外,調動軍隊鎮壓內部,這種事以前從沒發生過,肯定會觸動不少人的神經。”
“要知道美國雖然沒有軍閥…西部那些礦場主手下都有幾百人的護礦隊,何況是那些大資本家!”
“洛克菲勒、摩根、卡內基、范德比爾特、杜邦…美國影響力巨大的家族可不少!只不過他們不像我們這樣,將人都擺在明面上!”
陳正威說話的時候,神色有些蠢蠢欲動。
大波蘭注意到這一點,忍不住道:“老板,你好像挺期待的…”
“不打一場,他們怎么會知道我不好惹?”陳正威笑道。
他確實挺期待的,而且已經準備很久了。
打一場內戰,華人在美國的脊梁才能挺直了。
自己說話的時候,他們才會認真傾聽。
不然在某些人眼里,一直覺得華人是那些可以隨意壓榨的苦力工人,是三等人,自己走到哪都要從頭開始打。
芝加哥這里,已經算是情況比較好的了,還是有人會招惹自己。
這件事,他已經想過很久了,而且做了不少準備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子彈生產速度太慢!不過軍方那邊的反應也不會太快!
見到陳正威氣勢十足,完全沒把軍隊的事放在心里,大波蘭的心也安定下來。
很多時候做老大的信心十足,下面的馬仔就能放下心。
“既然問完了,送他去游泳!”陳正威吩咐道。
此時約瑟夫.梅德爾已經沒了大半條命了,渾身都是血,骨頭也斷了不知道多少根。
哪怕將他扔在這里,他都未必能活到明天早上。
不過陳正威的馬仔還是盡職盡責的將約瑟夫.梅德爾捆好,又往身上捆了一塊石頭,然后將他搬上船。
一直將船劃到遠處,才將他推進湖里。
只是濺起一點兒水花,一個人就這么消失了。
陳正威倒是覺得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很愉快,人生最開心的事,就是有仇報仇啊!
“走了!”陳正威搖搖晃晃的帶著人回到馬車上。
剛剛回到酒店,市長的副手就找來了。
“陳先生…”市長的副手是個三十歲左右,留著小胡子的男子,叫做皮埃爾。
“市長先生讓我問問,約瑟夫.梅德爾先生在哪?”皮埃爾走過來開口問道。
畢竟剛才餐廳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湯普森的耳朵里。
“你問我,我問誰?反正我是放他走了,如果他離家出走,總不會讓我負責吧?”陳正威隨口說道。
然后拍拍皮埃爾的肩膀:“其實我很詫異,你為什么沒參加今年的競選?據我所了解,你比那個約瑟夫.梅德爾更適合!”
“多謝陳先生的看重…那我能問問約瑟夫.梅德爾先生是從哪條路回家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讓調查局去找一找!”陳正威聳聳肩,轉身邊走。
從黃泉路走的,你們去找啊!
既然已經知道軍隊很可能會來找自己…連美國陸軍都不在乎,他就更不在乎其他人了。
回到套房的沙發上坐了片刻,陳正威叫來大波蘭:“發電報回舊金山,讓容嘉材大量購買火藥原料,武器廠也增加人手!尤其是彈藥方面!”
“新武器研發也要加快,尤其是我上次說的迫擊炮!”
“讓所有人給我盯住了舊金山,如果有人打聽武器廠的消息,先抓了再說!”
之前陳正威就讓人研究迫擊炮了,這東西可是野戰利器,而且原理很簡單。
“那些安保公司的人,訓練不要落下!”
“再派一批人來芝加哥,帶一批子彈過來!”
調查局的人找了一夜,不過一無所獲。
實際上找了兩個小時,局長埃伯斯特到湖邊看了一眼,就直接回家了。
他知道人在哪。
肯定是在湖里。
那個中國人真是瘋的。
共和黨的競選人,說殺就殺了!而且還是在餐廳當著那么多富豪名流的面給打傷后擄走。
還好自己認慫的快。
反正現在那些富豪政要找自己說什么,自己都不想聽。
芝加哥調查局的實力他很清楚,真惹到那家伙,芝加哥調查局不會比平克頓偵探社好到哪多少。
那家伙是瘋的,什么事情都敢做!
當天晚上,這件事就已經傳開了,尤其是到了深夜之后,約瑟夫.梅德爾依然消失不見!”
“昨天晚上共和黨的梅德爾被那個中國人擄走了!到現在都沒找到!那個中國人真是個瘋子!”
“梅德爾?怎么會這樣?”
“據說是在餐廳里,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擄走的。現場那么多人,竟然沒人開口阻止,真是恥辱!丟了紳士的臉!”
“作為一名紳士,哪怕是死,也不能向邪惡妥協!”
“調查局那邊怎么說?”
“調查局也是一幫軟蛋!”
伴隨著這樣的議論聲,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芝加哥上層社會的圈子。
與之一同傳開的,便是陳正威的名字。
甚至有些消息靈通的早就挖出了關于他的一些傳聞。
“那個中國人在舊金山的勢力很大,他有個綽號叫舊金山的地下市長!不過更多人叫他舊金山的惡魔!”
“據說利蘭斯坦福的死也和他有關!”
“是的,消息是真的。舊金山的一些富豪變賣了家產,其中有一些人就來到了芝加哥尋找新的機會!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說的!”
“還有喬治瓊斯!因為紐約時報刊登了對他不利的消息,我還找到了那份報紙!”
“約瑟夫.梅德爾也是在宴會上拒絕了他,然后遭到了報復!”
“這樣的人竟然來了芝加哥…”
“這可真糟糕!”
而另外一個群體,現在心情就很復雜了。
就是變賣了舊金山的家產,搬遷到芝加哥尋找新生意的那些富豪。
在那個宴會的晚上,陳正威來了芝加哥的消息就傳開了。
隨后消息越來越多,尤其是昨天晚上,芝加哥那些雖然表現的彬彬有禮,但實際上很傲慢的富豪們都開始跟他們打聽陳正威的消息。
舊金山的那個惡魔,竟然緊跟著他們來到了芝加哥。
尤其是在打聽到一些事之后。
那個惡魔哪怕到了芝加哥,也是同樣的兇殘狠辣,直接在政要名流聚集的餐廳里擄走了共和黨的競選人。
這讓不少從舊金山搬遷來的富豪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