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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陳玄墨的反擊手段

  “上峰做什么決定,可不是我等可以左右。”血蛟絲毫沒有動怒,推諉了一句。

  “正所謂一將無能,害死三軍。”血苑語重心長的勸說道,“血蛟道友,還得早些為自己日后做打算。”

  “行,那老夫就斟酌斟酌。”血蛟抬起了自己的茶盅。

  血苑深深望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勸,而是起身告辭。

  兩人略作一番言語拉扯后,血蛟親自送血苑離開海底基地。

  也是這會兒功夫。

  陳玄墨被恨意填滿的大腦也飛速冷靜了下來。

  他憤怒歸憤怒,但前世今生加英靈狀態,終究是也是活了兩百幾十年的老怪物了,深知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要想為師尊報仇,首先就得查出血蛟身后的護法究竟是誰。

  血魂教在大吳國的三大護法各個神秘莫測,隱藏的極深,若是不能將他們挖出來,又談何報仇?

  此外。

  那個所謂的圣子殿下終究是一大隱患,此次即將復出多半又會搞事情,得想辦法調查清楚。

  眼見得那血苑要走,陳玄墨連忙耗費了十絲紫氣凝聚一縷,悄無聲息的給她打了個紫氣標記。

  這種手法有些類似于常規法術靈力標記。

  這是一種狩獵用法術,常常用來可以遠距離追蹤獵物。

  不過這法術用來標記獵物可以,如果用來標記修士,除非雙方境界差距極大,不然很容易會被對方覺察,而且靈力標記的驅除方式也比較簡單,很容易就會被破掉,所以沒多少實用性。

  但陳玄墨的紫氣標記卻不同。

  除了他之外,他還未見過有人可以覺察到紫氣的存在,用紫氣打上的標記,自然也沒人能察覺到。

  果不其然,那位叫血苑的女性血魂使對標記毫無覺察。

  只是這紫氣標記也有弱點。

  其一,紫氣標記的感知距離是有極限的,一旦相隔距離太遠,陳玄墨便難以覺察對方,這時就只能通過“陳氏祖傳占卜術”定位對方。

  其二,紫氣一旦離開轉運珠,便是無根之萍,無法長久維系,標記會隨著時間流逝緩緩消失,它至多能存在三個月。

  也是因為有這種種限制,陳玄墨才沒有給血蛟標記過。畢竟這茍道流的血魂使長年累月待在這海底基地不挪窩,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給他用了也是白用。

  給血苑打上了紫氣標記,陳玄墨也就沒著急去追血苑,而是先留下來看看血蛟的反應。

  那位血護法乃是血蛟的頂頭上司,說不定血蛟會想辦法聯絡血護法稟報今天發生的事情。

  為了謹慎起見,陳玄墨也不再吝嗇紫氣,給血蛟也上了一道紫氣標記。

  在陳玄墨的“貼身護衛”下,血蛟回到了大殿,先是沉思了一會兒,而后便傳訊將他的血脈子嗣給召了過來,將今日發生之事原原本本與那小子說了一遍,隨后便問他意見,就好似在考較一般。

  多年未見,那小子的氣息竟然凝實了許多,顯然是踏入到了筑基后期。

  這小子的晉升速度之快,連陳玄墨都不由得微微咂舌,暗道這血煞魔功還真是非同小可,僅以修煉速度而言,的確遠超他認知范圍內的任何法門。

  “老祖宗。”血蛟后裔思考了會兒,才開口說道,“那位幽月大人派人前來策反您,恐怕只是一種試探和打壓,倘若她真有意對付咱們那位淵冥大人,就不怕您對大人忠心耿耿,扭頭就去給大人通風報信嗎?”

  “好,你反應很快。”血蛟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后裔,“到了血護法這個層次,于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獲取大量資源,并獲取頂頭上司的重視,如此,才有一定機會晉升元嬰期。”

  “上峰也樂意看到他們彼此競爭,展現自我能力,但這不代表他就愿意見到一位血護法殺死另外一位。”

  幽月?淵冥?

  陳玄墨瞳孔一縮,立刻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一口氣獲得兩個血護法的代號,也算是一種收獲了,他開始有些欣賞這個修為進步神速的小子了。

  師尊的事情,固然讓他十分沉痛。

  但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就算再度提起,他也已經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他老人家報仇雪恨。

  “既然如此,那咱們是不是應該通知淵冥大人,以表忠心?”血蛟后裔說道,“免得大人吃了虧,影響了咱們發展。”

  “他吃虧和咱們有何干系?”血蛟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臉上笑瞇瞇的,“三位護法相爭,為的就是奪取晉升元嬰機會的優先權,可見資源是有限的。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若不出點事情,你何時能出頭?”

  “煜兒你乃是三靈根之資,等你到了金丹期后便是準護法,到時候便會與幾位護法產生直接競爭關系。真到了那時,我會想辦法將你直接送去圣子身邊當親信。”

  “他們幾個斗的越厲害,你就越能贏得圣子殿下的信賴,最好是三敗俱傷,你才能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且,你要明白自己最大的優勢。伱和他們那些半道加入血魂教的外人不同,你是出身在血魂教中的先天血裔,自幼受血魂教教養長大,天然會得到同為先天血裔的圣子殿下信任。”

  “老祖宗英明。”血蛟后裔恭敬行禮。

三靈根  好家伙。

  陳玄墨瞅著那自己已經相當眼熟的小輩,心下也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小魔崽子還是個三靈根,咱們這海底血魂使老朋友藏的可真深啊~看他整天無欲無求的,原來圖謀也是頗為深遠。

  不過想想也正常,他陳玄墨有了三靈根的后裔,還不是想盡辦法給他最好的培養?

  這血蛟多半是四靈根出身的血魂使,自身的前途已經差不多走到極限,沒什么上升空間了,自然是將全副精神和寄托都放在了三靈根后裔身上。

  “此次黑市開啟,對你來說也是件幸運之事。”血蛟老友又說道,“我從黑市令牌中看到,此次黑市會有一些罕見的五品凝魂靈丹出售,對筑基后期靈臺境修士的神魂淬煉頗有好處,也算為你未來的元嬰之路夯實些基礎。”

  “老祖宗,難道沖擊元嬰對神魂強度頗有要求?”血蛟后裔聞言微微有些詫異。

  “元嬰本就是神魂具現化的體現,神若是足夠強大,凝聚元嬰的成功率自然是會更高一點。”血蛟老友說道,“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心,咱們血魂教的道統功法和那些所謂的名門道統不同,咱們血魂教之所以叫血魂教,而不是血煞教,是因為我們擁有的不僅僅是血煞魔功。”

  “等你擁有了元嬰魔種之后,教內自然會賜予你噬魂魔功,兩大魔功結合起來,可大幅度提高沖擊元嬰期的成功幾率。”

  血蛟老友的這番話,非但讓血蛟后裔大開眼界,便是連陳玄墨都獲益匪淺。

  不過,他心中對血魂教的忌憚也是越來越濃。

  這個可怕的邪教能肆虐迄今,而且幾次三番的死灰復燃,果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至于那五品凝魂靈丹,陳玄墨心中也有了異動。

  感謝血蛟老鐵提供的情報。

  而就在陳玄墨思考的時候,另一邊血蛟老友和他后裔要說的話也說完了。

  血蛟老友便揮退了后裔,讓他抓緊時間修煉。

  不多會兒,他又傳喚來了心腹血執事血十八。

  此乃血蛟老友麾下最強的血執事,修為已達到了筑基期九層。

  他交給血十八一枚黑市令牌、一疊靈石票,囑咐他隱藏身份去黑市集會購買十枚凝魂靈丹。

  這是一個跑腿任務,血蛟老友還給他畫了一大塊餅,說什么你好好干,好生修煉,十年之內定會為你申請來血煞魔種云云。

  這一番話,自然是讓血十八心潮澎湃,激動不已,至少看起來滿臉都是感激之色。

  等血十八駕馭著水遁靈舟離開了海底基地后,陳玄墨便跟了上去。

  以他的速度,跟不上金丹級別的血魂使,還跟不上你一個區區血執事?

  為了防止意外,他甚至還給血十八上了一道紫氣標記。

  此時的血十八已經換上了一身錦袍,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者,甚至還有些許仙風道骨的氣質。

  改頭換面、藏匿行蹤,這可以算是血魂教上下都會深入學習的技能了,因為惟有如此才能在宗門的監控下行事,否則一旦露出馬腳,便會迎來滅頂之災。

  從海底基地到東海岸的路,血十八已經走了無數遍,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路。

  駕馭著水遁靈舟行出數百里,血十八正習慣性地轉換方向,掩蓋水遁靈舟行駛過后留下的痕跡。

  忽地。

  濃重的陰影遮住了舷窗。

  血十八下意識扭頭,卻見舷窗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其中那道大的身影龐大無比,如海中浮島般,此刻正橫在前方,巨大的眼睛緊緊盯住了水遁靈舟。

  龐大的陰影籠罩了整艘水遁靈舟,可怖的壓迫力讓人四肢僵硬,頭皮發麻。

  這,這分明是兩頭龍鯨!

  其中大的那頭必然已經成年,等階絕對達到了五階。

  而小一些的那頭氣勢也不弱,怕是已經快要到四階了。它躲在大的那頭龍鯨身后,正好奇的探出腦袋看著水遁靈舟,一副躍躍欲試想上來玩耍的模樣。

  血十八頓時渾身冰涼。

  在五階的成年龍鯨面前,別說是他,就連水遁靈舟都脆弱得跟玩具差不多,根本抗不住幾下。

  此時此刻的他,唯有停下水遁靈舟裝死這一條路。他只能盡量收斂氣息,在心中不住祈禱,希望這對龍鯨母子趕緊離去。

  只可惜,那對龍鯨母子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甚至于,它們不僅沒離開,反而還緩緩靠近了過來。

  隨著它們的靠近,本就可怕的壓力不斷攀升,血十八臉色煞白,汗如雨下,整個人都陷入了極致的緊張情緒之中。

  就在他心弦緊繃到極致,再也忍耐不住,準備打開水遁靈舟刀艙門,不顧一切逃跑爭取一線生機時。

  忽然。

  舷窗外傳來“咄咄”兩聲輕響。

  血十八動作一頓,受驚般猛地側目望去,卻見一柄黢黑的靈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舷窗之外,正用劍柄敲打著舷窗,見他看過去,便調轉劍尖往上指了指,好似在示意他啟動靈舟上浮去海面。

  血十八如墜冰窖。

  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已被人劫持了!

  不過,也正是這柄靈劍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線生機。

  他立刻調整表情,露出了一副老老實實聽從命的樣子,在大小龍鯨的注視下駕駛著水遁靈舟緩緩浮向水面。

  他心下卻是飛快盤算起來。

  等浮出水面后,他便準備覷準時機飛遁逃跑。

  龍鯨再厲害也是水下生物,如此龐大的體型,根本不支持它脫離水面追上天空。

  而龍鯨只要無法離開水,攻擊距離就會受到很大限制。只要自己及時飛掠到足夠高的空中,便有機會擺脫龍鯨,逃出生天。

  可令血十八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剛一浮出水面,還沒來得及逃跑,一抬頭,便見到一頭體型巨大的金羽靈鶴正懸停在海面之上。

  它姿態優雅地扇動著大半已經染成金色的翅膀,保持著滯空狀態,一對堪比鷹隼般的銳利雙眼,正透過水遁靈舟的舷窗,直直注視著血十八。

  很明顯已經在這守了挺久了。

  而在金羽靈鶴的后背上,還跨坐著一位氣質不俗的錦袍中年男子,面目威嚴,威風八面。

  血十八整個人都麻了。

  他欲哭無淚。

  我血十八只是一個小小的血執事,我何德何能值得一頭五階龍鯨,一頭五階金羽靈鶴聯手圍剿啊?

  這可真是下海無路,上天無門。

  很自然而然的,血十八直接投降了,連掙扎都沒試圖掙扎一下。

  他被請上了玄墨靈舟,戴上了神魂鎖,無論對方詢問什么,皆是老老實實交代情報,配合得不得了。

  沒辦法,兩頭五階靈獸的組合實在給他整出心理陰影來了。

  這得是多豪橫的組織,才能隨隨便便就出動兩頭五階靈獸來圍剿一個筑基期修士啊~~殺雞都不帶這么用牛刀的。

  只是。

  當陳寧泰詢問他這一支的血護法是誰時,血十八卻沒能回答上來,表示他只是個小人物,并不知曉血護法的真實身份。

  他說的是實話。

  護法大人極少現身,就算偶爾現身,血蛟大人也會立刻屏退左右,他也就遠遠看到過一個穿著斗篷的身影,連正臉都沒看見過。

  “既如此,你就沒用處了,拿你去投喂龍鯨不過分吧?”陳寧泰面色冷淡地走過來,拎住他的衣領就要把他往外拖。

  “等等!”血十八被嚇得心膽巨顫,趕忙冥思苦想地努力在記憶中翻撿起來,“我雖然不知淵冥大人的真實身份,但根據他表現出來的氣度儀態,以及身上服裝的質地,配飾的精致程度等等細節,我猜測,他應該是某個名門大宗的人。”

  “不是云陽宗的就是無恨山的,要么就是萬花宮。”

  “…”陳寧泰無語地沉默了片刻。

  三大派都猜了一遍,這跟沒猜有什么區別?

  不過,好歹勉強算一個線索,他當下便作出決定,此人暫且留著,等事后交給宗門處理,或許還能挖掘出點更深層的情報。

  而此時。

  抽出空來的陳玄墨也感應了一下那位女性血魂使血苑的位置。

  略微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么長時間過去,那個血苑居然并未離開他的感應范圍,而是滯留在了東萊衛附近。

  等陳玄墨等人趕到東萊衛,他直接順著紫氣印記的感應一路摸過去,便在東萊衛郊區的一座普通莊園內找到了血苑。

  此刻的她早已經褪去了血魂使的打扮,身上穿著華貴的宮裝,姿態慵懶地坐在廊下飲茶,渾身上下沒有半絲血魂教妖孽的氣息。

  若非陳玄墨能清晰感應到她身上的紫氣印記,他差點以為自己找錯了人。

  這妖女滯留在東萊衛,莫非是準備參加黑市集會?

  不過,大吳國的黑市為了安全起見,向來只允許筑基期修士參加,哪怕是那些擁有黑市令牌的金丹家族,也不允許金丹老祖進入黑市。

  此妖女多半不會親自進入黑市,而是會派遣手下。

  還有,此女既然能被派來勸降血蛟,那多半是那位叫做幽月的護法的心腹,盯住她,搞不好能拔出蘿卜帶出泥,找到幽月。

  一念至此。

  陳玄墨便壓下了直接搖人來圍剿血苑妖女的想法。

  他腦海中思緒飛轉,漸漸醞釀出一個計劃。

  翌日。

  夜間。

  一位外表有些蒼老,卻有些仙風道骨氣質的老者暗中潛入了妖女所在的郊區莊園內。

  他進去之后沒有亂闖,而是微微展露了些許氣息。

  果不其然,幾乎是下一瞬間,身穿華麗宮裝的血苑就出現在了他面前,目光冷冽地盯著他:“閣下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的莊園?”

  “血十八見過血苑大人。”血十八恭敬行禮,并掏出了身份令牌恭敬遞上,“卑職奉我家血蛟大人的命令,前來拜見大人。”

  血苑臉色微變,神識掃了一眼那身份令牌,臉色愈發陰沉:“你究竟如何找到本座的?”

  她自認自己一路行來十分小心,并未露出痕跡,那血蛟怎么可能找到自己?

  找到了不說,他居然還直接讓人上門來了,威脅?還是震懾?

  她心頭發沉,一雙美眸中神色愈發冷厲,沉沉威壓向著血十八便籠罩而去。

  “這個…此乃我家大人的囑托。”血十八額頭不斷滴汗,“卑下也不知我家大人如何得知,我家大人遣我來,是有要事與大人商議。”

  自然,這“血十八”乃是陳寧卓假扮。

  此時的他和當初的千面魔君一樣,變幻了臉和身形,頂替了血十八的身份,相似程度足以瞞天過海,以假亂真。

  除非遇上對血十八極其熟悉的人,否則幾乎不可能露餡。

  當然,他用的千幻面具并非千面郎君那張,而是從戊土殿兌換而來。

  這些年,靠著反復刷清理噬金蟻的任務,陳氏在戊土殿內攢下了不少貢獻值,兌換一張千幻面具,自是綽綽有余。

  血苑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后才收起威壓氣勢,臉上卻依舊帶著冷笑:“血蛟老鬼倒是有些手段,領教了。說吧,老鬼讓你過來是要說什么?”

  血十八當即松了一口氣,壓低著聲音說:“大人,此處并非說話之地。我只能說,我們海底基地也有不少話沒法明說,因此,大人才會托我前來私下面見大人。”

  血苑看了他片刻,臉上的冷意略微緩和了些:“血十八是吧,你隨本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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