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夷衛,青玉崖。
正值秋日,日夜溫差大,山間霧氣凝聚不散,宛如玉帶般繚繞在山間,峰頭,漂浮在靈田上空,襯得整個青玉崖仙韻盎然,宛如洞天福地一般。
一棟棟瓊宇樓閣、雅苑靈池、玄奧靈塔錯落在這縹緲的霧氣之中,半遮半掩,影影綽綽,當真是如同仙府一般。
陳氏五行塔之一的青木塔,位于家族主宅的東面,其外形酷似一棵遒勁古樹,隱隱有青綠色的光暈在塔間流轉,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靈氣盎然。
青木塔三層,其中一座修煉室中。
“呼!”
陳詩雯輕輕吐出了一股濁氣,周身縈繞的淡綠色靈光隨著她收功的動作,漸漸斂入體內。
片刻后,她一雙清澈靈動的雙眸睜開,有淡淡的靈波涌現。
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成功了,我終于領悟了一絲木行意境,多謝老祖爺爺在天之靈的庇佑!”
此次頓悟,讓她收獲匪淺,非但領悟了一絲本行意境,修為進度也前進了一小截。
馬上就是第五屆佘山青年大會了,有此進步,她沖進前十,乃至于前五的概率無疑將大為增加。
可欣喜之色也不過維持了一小會兒,低頭看到掌心中能量耗盡,已然化為碎玉屑的紫氣玉牌時,她臉上便情不自禁露出了心痛之色。
這一枚小小的紫氣玉牌,可在家族功德堂兌換,需要消耗足足100點家族貢獻值,每次消耗后,還得將碎屑還給功德堂,并書面報告將之用在了何時何地。
100點貢獻值啊!
陳詩雯心都在滴血。
以她五靈根的普通資質,在家族培養序列中排位并不高,只是因為還在二十五歲以下,以她煉氣期四層的修為哪怕不去工作,每年也能享用家族補貼的20點貢獻值。
而這枚紫氣玉牌等于就是她足足五年的補貼。
按理說,以她的貢獻肯定不夠兌換紫氣玉牌,不過家族有規定,只要是本身夠努力,且有志于向上沖刺的年輕族人,都可以賒欠家族一部分貢獻值。
只是每次賒欠,必須打申請報告,由家族功德堂核查后決定通過或駁回,如果想賒欠的貢獻值太大,還得由家族族長核查審批。
陳詩雯皺著柳眉回想了一下。
自己欠下多少家族貢獻值了?
然后,一個赤紅紅的,好幾百數字的負貢獻數字便出現在了陳詩雯的腦海之中。
她不由得一陣天旋地暈,腦仁一陣突突。
我陳詩雯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不知不覺間欠下了那么多家族貢獻?
要不,找爹娘借一點貢獻值?
不行,爹娘培養自己也不容易,一來爹娘他們自己也要修煉,二來之前他們已經貼補給自己不少了,三來,他們這小家還有個十六歲的弟弟,以及一個七歲的妹妹,未來需要補貼貢獻點的地方多了去。
何況,爹娘生他們三個時,都是動用過紫氣玉牌的,說是捏碎紫氣玉牌后再去后山樹林里找找,就能撿回來一個擁有靈根資質的孩子。
呃…呵呵。
對此她陳詩雯信了足足十八年,直至發現自己七歲的妹妹壓根就不是撿回來的之后,才明白這是個謊言。
而現在,她年僅七歲的妹妹陳詩蓉,卻已經早熟的戳穿了爹娘那一套無稽之談的說辭。
“不行不行。”陳詩雯搖了搖隨意捆扎在肩膀上的馬尾辮,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這次第五屆三族青年大會,一定要打進前五名,最好是能進四強!”
“到時候,非但能獎勵一筆不菲的家族貢獻,也能爭取到一個追隨文靜拜入萬花宮的陪讀名額,不但未來前途更加廣闊,還能每年再額外獲得一筆家族貢獻!”
這次祭祖之前,族里就放了消息出來,說要選幾個年輕族人充當陪讀,隨同陳文靜一起前往萬花宮。倘若在這次的青年大會上能有不俗的表現,無疑會是一個很大的加分項。
陳詩雯越想越覺得興奮,明眸中閃爍起了明亮的光彩。
一念及此。
陳詩雯立刻收拾了一下個人用品,結束了此次為期七天的小閉關。
從位于青木塔第三層的修煉室內走出,當即便有一名容貌姣好,身穿侍女長裙,模樣十分逼真的玉奴迎了上來,朝她恭敬行禮:“恭喜詩雯小姐修為精進。您此次租用青木三丙號修煉室為期七天,需要支付7點家族貢獻值。”
“啊,我還沒付款?”陳詩雯登時有些懵。
“詩雯小姐說笑了。”玉奴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您可以隨時查驗貢獻點支付記錄。”
“好吧。”
陳詩雯心頭再次滴血,不情不愿將手伸進鼓鼓囊囊的胸口,掏出了吊掛在內襟外的厚實紫色卡片,將它湊近了長裙侍女玉奴。
侍女玉奴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靈器,噠噠噠摁了幾下后,與陳詩雯的紫色卡片輕輕一碰。
“滴”的一聲后,侍女玉奴說道:“恭喜詩雯小姐通過小額免息貢獻貸成功支付7點家族貢獻值。您剩余家族貢獻值為負489點,請您盡快領取家族任務,早日還清家族貢獻值。”
我謝謝你的恭喜和敦促啊~
陳詩雯腦仁又是一陣突突,不愿再耽擱時間,趕忙快步朝這萬惡的銷金外走去。
身后傳來那侍女玉奴恭敬的聲音:“恭送詩雯小姐。歡迎您下次光臨青木塔,青木塔客服團隊竭誠最優質的服務。”
陳詩雯的腳步又是加快了幾分。
出得青木塔后,陳詩雯行走速度再次加快,往屬于她的小院云章居行去。
以她族人小輩的身份,在主宅之中若無特殊情況,不得隨意騰飛或駕馭飛行法器。
不過,陳詩雯身法速度還算迅捷,不多會兒便到了一處小院,小院門楣上懸掛著寫有云章居三字的匾額。
自從她十四歲獨立以來,家族便將這座小院分配給了她。在兩位修煉武學的凡人侍女的照顧下,她已經在此生活了十一年。
不過,她剛進院子,就發現母親高氏、弟弟陳信達,以及年僅七歲的幼妹陳詩蓉,正在院內的小涼亭內喝茶聊天,她侍女之一的蘭兒正在忙前忙后的端茶斟水。
“姐姐回來了。”
見到門口的陳詩雯,年紀最小的陳詩蓉眼睛一亮,邁開小短腿就朝她飛撲了過來。
她雖然還未達到可以引氣入體的年齡,卻已經在父母的指點下稍稍打熬了些筋骨,加上她長期在靈氣充盈的青玉崖居住,體質自然遠不是一般凡人孩童能比擬的。
陳詩雯輕輕接住了她,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臉蛋,這才對高氏恭敬道:“見過母親。”
高氏已經快五十歲了,但外表依舊是個中年美婦的樣子,一身藕荷色的宮裝長裙襯得她氣質嫻淑而恬靜。
她眉頭輕蹙,微微埋怨嗔道:“你這破孩子,你爹長期鎮守秋湖山莊,難得回來團聚一次,你也不知多陪他兩日。氣得他臨去赴任之前,都有些悶悶不樂。”
“母親,秋湖山莊距離住宅不足兩百里,以爹的速度來回很快的。”陳詩雯無奈搖頭道,“現在第五屆青年大會召開在即,我不臨陣磨一磨,萬一沖不進前十怎么辦?”
“姐姐實力那么強,又掌握獨門秘技,肯定能進前五的。”
弟弟陳信達卻對她信心十足,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崇拜之色。
無疑,這種崇拜多半來自于親姐姐的血脈壓制。
他跟姐姐陳詩雯之間的年齡差足有八歲,從小到大,姐姐就是他的偶像,也是他追逐的目標。
哪怕如今他已經十六歲,身形壯實得幾乎堪比青年人了,這份心態卻也沒有絲毫變化。
“這話也就你敢說。”陳詩雯沖陳信達笑了笑,而后在幾人身旁坐下,端起靈茶喝了一口。
放下茶盞,她微微嘆氣:“這一屆青年大賽,光咱們陳氏內部的參賽者中,我都沒把握一定能進前五,鄭氏、趙氏的子弟在資源培養上雖然不如咱們陳氏,可他們人多勢眾啊。”
鄭氏和趙氏都是成立年代遠超陳氏的家族,族人數量是超過陳氏一大截的,不過他們總體資源數量遠不如陳氏,無法普式惠培養,每一代只能集中性培養一些族人。
“雯兒,你這何必把自己逼那么緊呢?”中年美婦高氏見她這樣,也有些心疼,“實在不行,娘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嫁了算了。”
如今陳氏年輕人在婚戀市場上極受歡迎,像陳詩雯這樣的女孩想要嫁人,多半能嫁給筑基家族的四靈根傳承人,或是嫁入金丹上族的嫡脈。
“母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陳詩雯的眼神卻無比堅定,“我一定會沖一個好名次,讓家族長輩們對我刮目相看,然后主動申請追隨文靜去萬花宮陪讀。”
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沖擊筑基期。
當然,這點念想她沒敢明說。但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默默努力著。
家族那么多五靈根,總資源是有限的,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能沖擊筑基,資源分配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均勻,勢必是要有所傾斜的,她若是自己都不上進,怎么能排到這個機會?
“萬花宮啊,距離咱們家可是有七八萬里啊~”美婦高氏眉宇微動,眼神中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憧憬之色。
誰年輕時候,沒有過一個展翅高飛的夢想?
罷了罷了既然女兒有志向,她這當母親的豈能攔著?
略作感慨之后,美婦高氏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木盒子,遞給陳詩雯道:“雯兒,這是你父親臨走之前給伱留下的。”
陳詩雯一愣,片刻后才接過來打開,發現這個木盒內竟然放了一套飛針。
飛針足有九枚,通體呈暗紅色,隱隱散發著灼熱的火光。
“這…”陳詩雯神色一震,旋即驚喜不已,“這是中品法器木火毒針?”
這是現階段最契合她的法器,她自然是早就想要一套了,只是這法器太貴了,兌換一套需要足足230點家族貢獻!
這豈是現階段負債累累的陳詩雯可以消費得起的?
“你爹說你性子要強,但修煉的又是以療傷和增益術法為主的乙木回春訣,擂臺作戰難免吃虧。”美婦高氏微笑著解釋,“他知道你眼饞這套木火毒針許久了,便偷偷摸摸每年攢著家族貢獻給你兌來了。”
一時間。
陳詩雯有些哽咽,想說什么話卻說不出來。
“行了,你也別矯情了。”美婦高氏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青年大會召開在即,你將這套木火毒針好生祭煉一番,熟悉熟悉,我們也不打擾你了。”
說完,高氏就帶著陳信達和陳詩蓉離開了云章居。
陳詩雯一直將他們送到門口,這才匆匆回了房間,開始祭煉火木毒針。
又過了兩日,她搭上了前去佘山坊市的武運三號。
前后不過大半個時辰,武運三號便緩緩降落在了去年又再次擴建過的靈舟碼頭泊位上。
抵達了坊市,陳詩雯也沒閑著,順手領了個家族任務幫著武運三號卸貨運貨,稍稍賺點微薄的家族貢獻。
而就在他們忙著卸貨的時候。
天空中。
一架通體青藍,外形華麗的靈禽飛輦刺破云層,流暢而姿態舒緩的向著佘山坊市盤旋而下,緩緩降落。
駕車的靈禽體型碩大而健壯,模樣似鷹非鷹,似鵬非鵬,巨大寬厚的翼翅緩緩拍打間,隱隱有淡灰色的巽風流轉開來,給它憑添了幾分威武雄壯。
翱翔而下之時,寬大的羽翼在地面留下了碩大的陰影,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
在一眾常見的靈舟和飛輦之中,這架靈禽飛輦的外形可謂是拉風得鶴立雞群,以至于它剛一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便引來了不少人駐足抬首觀看。
有常年在附近廝混,見多識廣的散修立即認了出來,略帶興奮地驚呼出聲:“這是東海澹臺家的鵬鷹,那是一架三階靈禽飛輦。”
三階靈禽?
在場的散修和世家子弟均是面露震驚,再看向那三階鵬鷹時,眼里皆是浮現出了既畏懼又羨慕的神色。
一些強大的家族,的確會豢養一些靈獸、靈禽,但靈獸靈禽能達到三階就十分罕見了。
要知道,絕大部分筑基家族攏共也就一兩個筑基老祖而已,而三階靈獸靈禽的戰斗力,已經和筑基老祖同等了。
因此,即便一些家族豢養著三階靈獸靈禽,其在家族中的地位也非常高,通常以“老祖”相稱相待。
哪怕是當初的金丹上族崔氏,對四階的金羽靈鶴也是極為恭謹,將其當做家族長輩,稱之為“鶴老祖”。
拉車是不可能拉車的,得供起來。
所以,一頭三階靈禽肯心甘情愿充當拉飛輦的車夫,理由只可能是一個,那就是其所在的這個家族十分強大,且有充沛的資源供應靈禽。
而靈禽飛輦這東西,在很多方面其實不如靈舟,譬如飛行不如靈舟平穩,飛輦內部也不如靈舟寬敞,但飛起來的派頭卻是遠遠超過靈舟。
一些喜歡講排場的家族,迄今還是會維持著靈禽飛輦的供養。
的確也是如此。
這東海澹臺氏原本就是東海郡的第二大家族,自從東海獨孤氏叛國逃走后,這第二自然就變成了第一,就連獨孤氏留下的資產有不少如今都入了澹臺氏的手中。
可以說,如今的澹臺氏除了家族中暫時沒有金丹修士之外,已經不比尋常的金丹家族差太多了。
原本澹臺氏對陳氏進入東海郡頗為抵制,而后在萬花宮的斡旋下,雙方至少在明面上已經沒有了爭端,在各種公開場合也能客套幾句,留份面子情。
但要說有多少往來,那還是沒有的。
是以,見到這一幕,不僅周圍的散修和世家子弟驚訝萬分,連武運三號上的陳景鵬都禁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心中禁不住生出了幾分狐疑。
澹臺氏的靈禽飛輦為何會來佘山坊市?他們想干什么?
且不提眾人心中的狐疑,另一邊的飛輦上。
一位身穿湖色長袍、氣質清雅,年齡仿佛只有二十來歲的青年小公子正撩開車簾,饒有興致的向下眺望:“澹臺道兄,這便是最近在東南部聲名鵲起的佘山坊市么?”
被稱之為“澹臺兄”的,乃是一位衣著低調又奢華的青年。
他模樣長得十分英俊,劍眉星目,身形挺拔,儀表不俗,眉宇間卻透著股傲氣。
他只掃了下面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似是連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言辭之中也透著不屑:“滄夷陳氏不過是暴發戶而已,若非這家族擅長巴結上人,豈會有今日之光景?皇甫賢弟,你看看這個佘山坊市,如此良莠不齊,雜亂不堪。”
這姓皇甫的小青年聞言眉頭微皺,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視線一轉,忽然注意到了下方靈舟上,有一個女子正俏生生站在船舷上,低頭向下眺望。
那女子身形高挑,肌膚白皙,穿一身淡綠色素雅長裙,一頭烏黑的秀發只是簡簡單單向后挽起,看起來清新而又恬淡。
有清新的木行靈力隱隱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似乎是修行有所突破暫時壓制不住,卻將她的氣質襯得愈發清靈,如林下清風,又似石上清泉,十足十的溫柔婉約,令人看一眼就覺得十分舒適。
“咦?此女孩容貌柔美,氣質素雅,好似一株天然清新的出水芙蓉。”姓皇甫的小年輕忍不住贊嘆出聲,“這種素凈的氣質在我們萬花宮可不多見。”
可下一瞬。
他就見那氣質素凈的年輕女子快步走進了船艙,很快扛著幾百斤貨物飛奔而出,“吭哧吭哧”跑到船舷旁往下一丟。
“咣當!”
貨物穩穩落在了一套法陣驅動的浮空平板車上。
再定睛一瞧,卻見那車上已經滿滿當當裝了小山般的貨物,將平板車壓得顫顫巍巍,像是要支撐不住了似的。
一位十五六歲的壯碩小伙兒在下面抹著汗喊道:“姐咱們的浮空平板車裝太多貨了,我拉不動了啊。”
豈料,那年輕的綠裙女子還是沖進了船艙,繼續扛著貨物往下丟。
“啊這…”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靈禽飛輦已經在靈禽區內停穩。姓皇甫的小青年見得這一幕,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說好的柔美、素雅呢?姑娘,你要不要扛著包跑那么快?
仿佛怕身旁的澹臺兄嘲笑他眼力不行,小青年贊不絕口的找補道:“韌如蒲柳,自力更生,如此秉性,更讓我欣賞了。不像我們萬花宮的那些師妹師姐,一個個裝模作樣嬌滴滴的,仿佛什么都不會干,光指使師兄師弟們干活了。”
“姐,真不行了!”
平板車旁,壯碩小伙兒抹著額頭冷汗:“我連煉氣期三層都還沒到啊,真拉不動了。”
“沒事,有你姐在,你肯定拉得動。姐這就給你上個巴福!”年輕的綠裙女子嫣然一笑,笑意溫柔。
她纖纖玉手在儲物袋上一拍,一套青綠色的飛針登時聯袂而出,憑空懸浮到了她面前。
綠裙女子玉指輕輕一點,青綠木針驟然化為道道綠光飚射而出,如暴雨梨花般朝著那壯碩小伙籠罩而去。
壯碩小伙頭皮一緊,登時被駭得眼珠凸起:“姐,我是你親弟…”
“噗噗噗!”
九根木針幾乎同時刺中了壯碩小伙兒周身各處神秘竅穴,一股股滾燙的能量熱流順著木針涌入體內,瞬間襲遍小伙四肢百骸,讓他全身肌肉和骨骼都咔咔暴漲,仿佛瞬間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壯碩小伙兒全身赤紅,鼻孔噴著青煙,感覺此時的自己能錘爆五階兇獸!
“嗷嗚!”
他嚎叫了一聲,而后猛地一拉,竟然真的將懸浮平板車拉動,哼哧哼哧拽著就往坊市內走去。
“啊這!”
皇甫小青年渾身一激靈,感覺那些針好似都扎在了自己身體上一樣。
再看那素雅柔美的姑娘時,他禁不住心跳加速,“噗咚噗咚”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