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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去接我“愛徒”回家

  同一時間段。

  云陽宗,青云峰。

  此峰乃是云陽宗最高的主峰,峰頂直戳青云之中。

  在峰頂,修建著一座氣勢恢宏的殿宇,名為凌云殿。

  凌云殿中,修建著一座座閣樓,每座閣樓中都供著一座白玉石碑,石碑上纂刻著一位金丹上人的名諱。

  自云陽宗開宗立派以來,每一位隕落的金丹上人,在凌云殿中都有一座屬于自己的閣碑。

  赤陽上人自然也有。

  此時距離赤陽上人身隕已然過去一段時間,消息已漸漸發酵擴散,宗門都有些壓不住了。

  近些時日,時不時就會有人來這閣碑前吊唁,香爐里的香灰不知不覺就積攢了不少。

  此時。

  屬于赤陽上人的閣碑前。

  一位二十余歲的青年,正手捧著一柄靈劍筆挺站立,面色肅然沉重。

  青年身穿云陽宗核心弟子制服,腰間懸掛著身份令牌,長得劍眉朗目,英武不凡。

  這青年,自然是早已拜入云陽宗的陳景歡。

  而他手中的靈劍,自然便是玄墨靈劍。

  靈劍上方的虛空中,英靈狀態的陳玄墨正低垂著頭,默默注視著面前的白玉石碑。

  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心中滿是悲切。

  他十八歲那年穿越來這方世界,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性格外冷內熱的師尊早已經被他視作親人。

  以他現在的狀態,來宗門其實是一件相當冒險的事情。但師尊死了,他怎么可能不來祭拜一番?

  “師尊啊師尊。”

  陳玄墨心中直嘆,無論你是怎么死的,等徒兒有了力量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忽得。

  凌云殿上方的青云之中,有一道紫色流光穿梭而來,氣息無邊龐大,對陳玄墨這英靈都產生了極大的壓迫感。

  “不好!”

  陳玄墨心中一咯噔,立刻消失在原地,鉆入了鑲嵌在玄墨靈劍上的轉運珠中。

  下一瞬。

  那道紫色流光便從天而降,又迅速斂去。

  赤陽上人的白玉石碑前多出了一位老者。

  這老者頭戴玉冠,腰系玉帶,一襲織金長袍迎風搖曳,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沉肅和威嚴。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沒做,那一身的巍峨氣度,依舊讓人宛如高山仰止一般。

  躲在轉運珠中的陳玄墨,此時已經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了。

  紫真人。

  這是他在這宗門里最不愿意撞見的人,沒有之一!

  這位可是云陽宗宗主,元嬰期的超級大佬,萬一看穿他的英靈存在,然后把他抓起來研究研究,自己豈不就直接噶了?

  陳玄墨臨死前不過是個筑基第三境靈臺境的修士,對于金丹期修士的種種手段,他都無法一一揣度,更別提元嬰期修士的能耐了。

  就算是在陳玄墨生前,也僅見過紫真人幾次。

  那都是在宗門大典之時,他作為宗門弟子,站在人堆里遠遠見到過這位大佬。

  落地后,紫真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站在閣碑前的陳景歡。

  他淡淡掃了眼陳景歡和他腰間的令牌,語調溫和道:“你這孩子叫什么名字,和赤陽是什么關系?”

  “回前輩。”陳景歡恭敬的回音道,“我叫陳景歡,乃是赤陽峰核心弟子。我是代我太爺爺來祭拜上人。他老人家乃是上人的親傳弟子。”

  陳景歡拜入宗門不過七八年,壓根沒見過紫真人,也不知道他是誰,自然不會畏懼。

  事實上,就算他知道這是云陽宗宗主,也不會有多少畏懼和害怕。這是自家宗門老大,有什么好怕的,他多半只會激動和振奮。

  陳玄墨生前其實也不怕紫真人,反而更怕赤陽上人。

  只是如今他的英靈之軀太過特別,怕被看穿后招來未知的災禍,心中忌憚,這才畏之如虎。

  紫真人瞟了一眼景歡手中捧著的玄墨靈劍:“你太爺爺為何不親自來祭拜?”

  “回前輩,我太爺爺已經過世了,此乃他生前用的靈劍。”陳景歡老老實實回答。

  “有心了。”

  紫真人微微頷首,也不再多問,將注意力放在了赤陽的白玉石碑上。

  他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看著石碑,眼底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陳景歡偷偷瞅了眼他的臉色,不知怎么竟有些脊背發寒,心里也毛毛的,連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駐足了足足數十息后,紫真人才嘆了一口氣,給了陳景歡一個和藹和鼓勵的眼神,隨即再度化作一道紫光,直沖云霄,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呼!”

  總算走了。

  躲在轉運珠中的陳玄墨,真的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一次真的是太驚險了!

  萬一紫真人能感應到英靈,他就麻煩大了。

  好在他反應及時躲得夠快。

  當然,也有可能是元嬰期修士也無法發現他的英靈。

  只是陳玄墨不敢賭。

  下次,再也不來宗門冒險了。

  紫這糟老頭子,平日里常年閉關,十幾二十年都不見得露一次面。

  這一次,他親自來祭奠師尊赤陽上人,臨走之前那道紫光中,似乎隱隱藏著怒意和殺機!

  從這一點來判斷,師尊之死恐怕真不是善終。

  接下來恐怕少不得會有一場風波。

  畢竟,無論師尊之死真相如何,又是誰動的手,云陽宗也不可能白死一個金丹而沒有動作。

  而陳氏,接下來也得緊繃一些了。

  若有機會替師尊報仇,他絕不會錯過。

  云陽宗,焚天峰。

  籠罩在稀疏火燒云中的焚天殿內。

  一位身穿赤色長袍,身材胖墩墩的老頭正盤坐在寬闊的正殿地上,專心致志地研究著手里的東西,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周圍地面上零散的擺放著各種殘肢斷骸,有胳膊、有大腿、也有一個漂亮的女子腦袋,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細碎零件,看似散亂,卻又隱含條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老頭不斷轉動著手里的東西,琢磨一邊喃喃自語,贊嘆連連。

  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結構十分精妙,上面銘刻著許多繁復玄奧的銘文。

  “這手法感覺不像是我們吳國附近的。這圓球,本就是一個核心陣法,又銘刻了這么多銘文!設計思路十分巧妙啊~”

  “這幾個銘文是什么意思?”老頭忽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一副痛苦冥思苦想的樣子。

  看不懂啊,其中有不少銘文和銘文結構,觸及到了他知識的盲區。

  恰在此時。

  殿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師尊,師尊在嗎?”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身影便已經如一道迅風般沖進了大殿,一路向著赤袍胖老頭狂奔而來。

  “住腳,伱給我住腳。”胖老頭趕忙緊張的大叫起來,“你給我用飛的,千萬別踩亂了我的零件,一會要拼不起來,小心我揍你。”

  那道身影猛地一頓,隨即“咻”一下飛了起來,懸浮離地丈余高,然后繼續興奮道:“師尊,師尊,我有…”

  這人,自然就是云皓師兄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和師尊分享新的煉器技巧。

  “你飛那么高做什么?”胖老頭仰著頭,沒好氣的埋汰,“如此居高臨下和師尊說話,你莫不是要造反?”

  云皓:“…”

  云皓師兄總算明白了過來,師尊他老人家這會兒心情不好,顯然是拆解這玉奴后,遇到了某種不解的難題。

  畢竟平日里師尊可疼他了,總是“愛徒”“愛徒”的稱呼。

  但這種時候,還是別觸他霉頭比較好。

  他只好緩緩往下落去,距離那滿地的玉奴殘肢不足半尺高才停下,又團曲起了身體湊到師尊面前,眉宇間掩飾不住興奮之色:“師尊師尊,我有要事稟報…”

  “能有什么要事?是咱們云陽宗和無恨山又開戰火并了?還是又有哪個混賬招惹了萬花宮弟子,人家宮主又打上門來了?”

  這胖老頭,自然就是焚天峰峰主玄陽上人了。

  他看都沒看云皓一眼,繼續擺弄著結構繁復的黑球,語氣很是不耐煩:“去去去,邊上呆著去,再大的要事,等我研究完了再說。”

  云皓師兄:“…”

  他瞅了一眼滿地的殘肢,心中無語。

  這要等到他老人家研究完,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趕忙說重點:“是關于二次淬靈的問題。”

  “你就別想了。”玄陽上人頭也沒抬,“你靈根不夠,無法繼承焚天真火。”

  云皓師兄開始放大招:“那,如果有人在煉氣期就完成了二次淬靈呢?”

  “啥?”玄陽上人頓時側目,警告道,“你小子,不會又去偷吃百花谷的幻靈菇,想激發靈感了吧?那東西可是會上癮的!”

  “哪能呢?師尊不讓我吃,我哪敢再吃。”云皓師兄激動的說道,“今天我可是親眼見到了,那小姑娘才氣府境,就有了真火,雖然微弱,可那真是真火啊,還完成了二次淬靈!”

  “咔嚓!”

  玄陽上人手中的黑球核心被捏碎。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今天磕了多少支幻靈菇?”

  “師尊,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徒弟,你得相信我。”云皓師兄喊冤。

  玄陽上人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始終不慌不亂,這才有幾分信了。

  他沉吟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她擁有火行的三靈根,并且有奇遇得到了真火靈種。”

  想到這,他興趣一下子來了,催促道:“快,給師尊展開說說。”

  云皓師兄本就是來稟報此事的,當即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三靈根,絕對是三靈根!”玄陽上人越聽,眼睛越是放光,“我徒弟的煉器知識和基本功十分扎實啊~”

  若是換作一般的三靈根,即便玄陽上人會動心收徒,自也不會如此表現,但那三靈根才區區煉氣期氣府境,煉器能力就能“碾壓”云皓這孽徒。

  這代表什么?

  這不是代表,這姑娘天生便是我玄陽的徒弟嗎?

  “我愛徒人呢?”玄陽上人胖臉激動,已經迫不及待要見愛徒了。

  “啊?走了!”

  “你特么還能讓她走?”

  “人家要回去,我難道還能扣著不放?”

  “你這孽徒,真是干啥啥不行,還不趕緊去查清楚她的地址!”

  “師,師尊您想干嘛?”云皓師兄被師尊嚇壞了。

  “我能干啥?當然是去接我愛徒回家。”

  玄陽上人滿臉正色,表情莊重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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