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兩個聲音響起,一股股濃烈的血霧在這隱蔽小谷內彌漫開來。
血霧擴散的速度很快,而血霧中影影綽綽間,好似隱藏著不少人手。
與此同時,大約七八尊人影也自谷內隱蔽處懸浮而起,其中為首的兩個正是先前開口的血九和血三十三。
血九外表僅有中年模樣,長得頗為俊朗,眉心處還有一滴猩紅血痣,看起來頗有幾分邪魅狂狷的味道。
他背負著雙手,居高臨下,好似審視獵物般的盯著崔氏一眾,冷笑道:“不管怎么說,根據你我的約定。等我拿到了崔氏的太乙庚金真訣傳承,進獻給護法大人后,便可積累足夠的功勛值,獲賜血煞烙印,晉升血魂使。”
“那之后,我便會全力助你成為血魂使。”
血三十三頓時露出了興奮諂媚之色:“多謝血九大哥提攜。”
“是你!”
那個叫崔修德的中年筑基修士忽的臉色大變。
他死死盯著血三十三,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崔修仁,你你你,怎么可能是你!”
崔修仁?
聽到這名字,其余幾名崔氏筑基修士也都齊齊呆住,看向血三十三的眼神中滿是復雜之色。
見狀,那些崔氏的年輕小輩,包括三靈根的金丹種子崔宏翌,都是滿臉茫然和疑惑。
崔氏,有一個叫做“崔修仁”的長輩么?
“哼~”血三十三冷笑了一聲。
面對這些崔氏之人,他直接換了另外一副面孔,居高臨下,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崔修德是吧,你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我可是伱的堂兄,連哥都不叫了?”
聽得對方直接承認,崔修德又驚又怒,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叫你哥?你也配?崔修仁,你早就已經被逐出了家族,祖宗祠堂的族譜里都沒你的名字了!你死后,更不可能會在祠堂里有牌位!”
“那又如何?”血三十三語氣譏諷,“你以為我稀罕這些么?現在掛在崔氏族譜里面,難道跟著你們一起去死嗎?”
崔氏小輩們聽著這一番對話,臉上都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原來這個血三十三,竟然真的是崔氏族人,還是“修”字輩的長輩!可他,又怎么會和血魂教廝混在了一起?
“崔修仁,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當年的事情明明錯在你,你現在非但不思悔改,竟然還指使血魂教攻打天劍峰,簡直是連禽獸都不如。”崔修德無比激動,口中噴著唾沫星子,滿眼均是憤怒之火。
其余幾個崔氏的筑基族人也沒忍住,紛紛對著血三十三破口大罵起來。
“指使血魂教?我可沒那個能耐。也罷,看在曾經是族人的份上,我便讓你們做個明白鬼。”面對群情激憤,血三十三卻是老神在在,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血執事而已,組織上峰為何要攻打天劍峰我也不知。”
“不過,我在臨戰之前得知此戰目標竟然是崔氏天劍峰后,便心生一計,與血九大哥商議了一番。而血九大哥乃血霧大人的心腹,因此主動請纓接下了封鎖戰場周圍,攔截崔氏逃跑族人的任務。”
血三十三嗤笑著說道:“我也是崔氏嫡脈出身,恰巧也知道這條逃生通道。自然而然,就和血九大哥在此設下陷阱,準備撈一波大魚了。”
這一番話,讓崔氏眾人都寒意遍體。
畜牲啊,這世上怎么還會有如此畜牲之輩?!
這條逃生通道,乃是崔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崔氏在滅族危機時,還能茍延殘喘下去,甚至擁有東山再起希望的根基!
可這畜牲,竟然毫不猶豫將崔氏徹底賣了,斬斷了崔氏的根基!
見得崔氏眾人又絕望又憤怒的樣子,血三十三癲狂的笑了起來,笑得歇斯底里:“你們后悔了吧?當年,崔氏是怎么對我的?”
“我和崔修賢明明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兄弟,那老不死的用特殊秘法提前檢測靈根,也測出了我們都是四靈根,當時那老不死還挺高興的!”
“但憑什么?憑什么那崔修賢就比我早出生了半刻鐘,他就是內定的家族未來族長人選,從小到大,有什么好東西好資源都優先供應給他,我只能撿一些他吃飽后不要的資源。”
“連父母長輩的寵愛和關懷,都在他的身上。而我呢?明明比他更聰明,更優秀,卻只能當做備胎。”
“還有那河北宇文氏的宇文倩柔,明明我和崔修賢在俊杰大會時同時認識的她,她卻只喜歡崔修賢,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承認,崔修賢和宇文倩柔新婚夜那天是我喝多了,我不過是利用了雙胞胎兄弟的優勢,提前迷暈了崔修賢,假裝成了新郎和她洞房而已,這也沒什么。”
“她一開始不也是在我身下婉轉嬌啼,開心的不得了,為何事后我告訴她我是崔修仁后,卻吵著鬧著要殺了我?我承認,我當時沖動了些,不應該失手把她給殺了!”
“但是我那該死的大哥崔修賢醒來后趕過來看到這一幕,他竟然不念兄弟之情,也要殺我!他是我大哥啊,竟然為了個女人要殺我,他可真是個畜牲,所以我也要殺了他!!”
“哈哈哈~~殺了他!”
隨著血三十三這一聲聲癲狂的宣泄,現場眾人終于明白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露出不敢相信之色,憤怒、恐懼,和憎惡。
便是連血九,都不由的對血三十三側目了幾下,心中暗罵。
特喵的我血九的人生也算惡貫滿盈了,但和你血三十三“殲嫂弒兄”的履歷比起來,我血九簡直純良的像是朵小白花。
“還有那整天躲在金光塔里的老不死的,他竟然親手將我捉拿,把我關押在了陰風洞中受刑,還說什么要給河北宇文氏一個交代。幸好我母親還有幾分良知,偷偷進了陰風洞把我放走,給了我些靈石,讓我遠遁海外再也不要回來。”
這些事情,崔修德當然也知道。
這是一百多年前崔氏發生過的最大丑聞,后來被家族老祖強行摁了下來,至少河東郡范圍內誰也不敢當眾議論此事,久而久之,隨著當年知道此事的普通煉氣期修士們相繼去世,現在也沒幾個人記得此事了。
但即便如此,如今河北宇文氏和河東崔氏的關系也還未緩和,對方的老祖宗也還活著,絕不可能忘記此事。
而這個崔修仁逃出大吳,到了海外他國,聽說一開始還偶爾會有一些信件,通過商路輾轉傳回崔氏給他母親,數十年后,他母親去世,便再也沒了消息。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在了海外他國,久而久之就淡忘了此事,而崔氏內部本就嚴禁議論此事,后面的小輩們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因此,包括崔宏翌在內的小輩們也都聽得瞠目結舌,無法理解這世上怎么還會有如此禽獸不如的家伙。
三靈根金丹種子崔宏翌,更是怒到連眼睛都通紅了:“畜牲,你可真是畜牲!我爺爺怎么會有你這種雙胞胎弟弟!”
“呵呵”血三十三冷笑著看向崔宏翌,“你這小子便是崔修賢的孫子吧。很好,現在我要拿回本來屬于我的一切!”
“畜牲!”
崔宏翌怒目欲裂,手一抬,便有一道金芒閃爍而出,如同一道紫金色霹靂般向血三十三打去,速度之快遠超尋常金行靈器。
沒錯,此劍名為紫金霹靂,乃是一柄極為罕見的金行上品靈器。
也只有像崔氏這等傳承到了第二代的金丹上族,才會給家族金丹種子配備上品靈劍,讓他有更多的保命底牌。
可那血三十三,終究是老一輩的筑基修士,這些年靠著修煉血煞魔功實力不斷攀升,最近更是消化了大量的血煞之氣,成功晉級到了筑基期第八層。
面對來勢洶洶的紫金霹靂,他手一抬,一柄接近上品靈器的血煞魔刃出現在他掌心,隨手一揮,就有一道彎月型的血刃激射而出,與那紫金霹靂相撞。
“轟~!”
血刃直接將紫金霹靂震退,而后繼續向前一個飛撲,潰散成濃稠的血煞之力將其裹住,以污煞邪穢之力不斷侵蝕紫金霹靂。
紫金霹靂泛著紫金光澤的劍身上頓時“滋滋滋”冒起了黑煙。
崔宏翌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了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這位已經投身入血魂教的“叔爺爺”,其實力之強悍已遠超他的親爺爺一大截。
“桀桀桀。”血三十三發出了反派招牌式的怪笑,“血九大哥,時間緊迫,一齊動手收拾他們。”
血九聞言暗自無語。
你小子明知時間緊迫,怎么還費了半天功夫宣泄情緒?
不過他倒也能理解,憋了半輩子屈,好不容易有了宣泄的機會,豈會輕易錯過?
當即,血九點頭,手一揮,便有七八名血衛和上百血卒向崔氏一眾殺去。
而血三十三手下也有數名血衛,五六十名血卒,雙方合圍下,氣勢洶洶,實力自是遠超崔氏這一眾逃難者。
崔修德臉色一變,當即祭出靈劍:“我們和他們拼了,替翌兒爭取時間。”
崔氏那幾位筑基長輩也顧不得再生氣憤怒,紛紛祭出靈器、施展法術,甚至是使用一些諸如靈符的手段拼命反擊。
而崔宏翌明知事不可為,只能咬牙放棄族人,祭出一枚珍貴的瞬影寶符,準備挪移出戰場。
卻不料,血九似乎早有準備,甩手便投擲出了一個血色球狀物。
那玩意一落地便瞬間爆裂開來,血色能量迅速向外擴散,竟然形成了一個直徑數十丈的球狀血色壁壘。
這球狀血色壁壘一半在地面上,一半在地面下,露出的半個球狀壁壘如同半個西瓜皮倒扣在地上,壁壘上血色能量不斷流動,好似汩汩涌動的鮮血。
祭出瞬影寶符的崔宏翌才剛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遁入扭曲空間之中,下一瞬,就一頭撞在了鮮血壁壘上。
壁壘向外凹陷,卻又旋即回彈,將崔宏翌幾乎彈飛回了原地。
血煞囚籠!
這是血煞魔功中的一門高階困敵類術法,只有修為達到金丹期時才能修習,且施展手段十分苛刻,得提前耗費不少血煞之力預制。
血九也是耗費了不少血勛,才兌換了一枚封印著血煞囚籠的晶球,用以充當底牌。
這一次,卻是將崔氏一眾悉數囚禁在內,同時被困在其中的,還有不少血衛血卒,以及血九本人。
崔氏一眾,頓時陷入了絕望之中。
不多片刻。
崔氏那幾名筑基期長輩便紛紛戰死,而絕境之中,不甘被俘的崔宏翌更是與血九展開搏命,但因為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最終還是飲恨而亡。
但崔宏翌也并沒有讓血九贏得太輕松,身為家族金丹種子,身上保命底牌自然是一件又一件。
他最大的一張保命底牌,便是來自崔氏第一代金丹開山老祖留下來的一枚金劍符寶。
此符寶施展出來,竟然化作一道宛如蛟龍般的金劍,其模樣和勢能,有些類似于崔氏老祖施展太乙庚金劍御敵時的樣子,只是氣勢小了一半左右。
金劍蛟龍出籠后,便在這血煞囚籠中瘋狂游竄追殺血九,而強如血九也只能拼命躲閃,最終被它擊殺了幾名血衛,以及數十名血卒,甚至連血九都受了些傷。
從崔宏翌身上抽回血爪,面色有些發白的血九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忍不住罵道:“真是晦氣,這些大家族的傳承種子真夠難纏的,身上好東西當真是不少!”
不過,雖然費了一番功夫,這一戰收獲確實不小。
一些筑基期的老家伙都被殺掉后,現場剩下的都是些不到筑基期的年輕人,甚至還有三個二十歲以下的孩子,這些都是崔氏的四靈根筑基種子,俘虜后賣出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尤其是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四靈根小女孩,長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平日里最是符合血九的“胃口”了。
眼下血九也是有些食指大動,只是現在他有更在意的東西,只能強行將這份雜念按捺下來。
他在崔宏翌的尸身上搜了搜,搜出了一個古樸又精致的小盒子,它上面以陰刻的方式銘著諸多玄奧符文,此乃儲物寶盒,是一種容量遠超儲物袋的空間類型寶物。
儲物袋空間狹小,往往只能裝一些隨身物品和靈石等少量物品。
但是這種儲物寶盒,卻能裝載不少物資。
他打開儲物寶盒,神識向內探去,頓時被其中琳瑯滿目的物資給晃瞎了眼睛,其中有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中品靈石,其中還有不少流光溢彩的各屬性中品靈石。
細數之下,足足有五六百塊。
還有不少珍貴的靈材、靈藥、以及用玉瓶裝起來的各種丹藥。
最令血九狂喜的是,其中還有一些功法秘籍,除了五部五行上乘野法外,正中央還放著一卷古樸的玉冊,那玉冊散發著純粹的金芒,每一縷金芒中都蘊含著玄奧莫測的道蘊。
不用猜,這便是偌大的崔氏最珍貴的寶物,沒有之一——太乙庚金真訣。
“好好好。”
血九心中充滿了驚濤駭浪般的狂喜。
此等寶物若是進獻給教內,他的血勛一下子就會爆滿,足夠他晉升兩次金丹期都綽綽有余,至于其他的寶物,也是足夠他…
“噗嗤!”
忽得。
興奮到極致的血九脖頸一涼,隨后便感覺自己整個人在旋轉著飛,目光在天與地之間反復交錯,很快又急速下墜,“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在不斷骨碌碌翻滾,直到最終停下,目光才看到了不遠處一具墜落在地的無頭尸體。
尸體脖頸處還在往外飆著熱騰騰的鮮血,而那具尸體形態和服裝,與他之前穿戴的一模一樣。
“草,我太大意了!”
血九此刻的意識還未曾徹底泯滅,明白自己這是被偷襲削了腦袋。
他努力轉動眼珠子向上看去,終于看到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身影飄然落下。
他手中握著猶自在滴血的血煞魔刃,落地后,撿起了儲物寶盒、熟練的收起了無頭尸體上的儲物袋。
這身影,赫然便是一直對他血九恭恭敬敬,大哥長、大哥短的血三十三。
之前的血九,其實也是一直暗暗防備著血三十三,只是血三十三被他有意隔絕在了血煞囚籠之外,他心下便放松了一些。
而他在得到了儲物寶盒,用神識看到了太乙庚金真訣后又太過興奮,這才沒有留意到血煞囚籠的能量已經消散,更加沒留意到血三十三已經悄然來到了自己身后。
媽蛋!
無盡懊悔在血九的腦海中飛快掠過。
他沒想到,終日打雁,卻叫雁啄瞎了眼。
而此時。
不緊不慢收拾完戰利品的血三十三,手持著血煞魔刃,冷冷的朝著隸屬于血九編隊的那些存活的血衛掃了一眼,隨后抬起一腳。
“噗~!”
血九的腦袋如西瓜般炸裂,腦漿和碎裂的頭骨與泥土混為一體。
那些血衛們頓時臉色一變,不敢再有遲疑,紛紛低下頭,向血三十三表示臣服。
而那些原本就隸屬于血三十三的血衛們,則是露出了又驚喜又有些害怕的神情。
至于那些血卒,則是無人關注他們的情緒。作為血魂教最低級的小嘍啰,一日未曾卷到血衛級別,便是連選擇權都沒有。
不過,血三十三顯然志不在此,他目光森冷的掃了一圈后,便立即化作一道血色遁光向遠處沖去,留下一眾血衛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快,血三十三就抵達了家族隱匿的小型寶舟地點。
破開小型藏匿陣法,進入一處寬闊的崖洞,崖洞內有一塊看起來十分尋常的巨石。
血三十三隨手一拍,擊碎巨石,頓時露出了一艘被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型寶舟。
撕開油紙,血三十三進入寶舟,迅速啟動,隨后寶舟便緩緩懸浮著飛出崖洞,然后一溜煙的朝東海方向狂飛而去。
直到此刻。
血三十三緊張的情緒才松懈了下來。
拿起寶盒,神識探入其中,感受著玉冊上那熟悉無比的氣息,他心中終于止不住地泛起了陣陣狂喜。
哈哈哈,家族傳承的至寶——太乙庚金真訣終于落到了我崔修仁手中!
崔修賢,你這會兒應該還在浴血苦戰呢吧?哈哈哈哈~你我之間,終究還是我贏了!
不枉自己辛苦謀劃這么久。
沒錯。
自從臨戰之前,血三十三得知了此戰目標竟然是河東崔氏后,便一直在醞釀一場掠奪寶物的謀劃。
身為血九的忠犬,他又怎會不知血九手中有血煞囚籠?
而身為崔氏曾經的嫡次子,差點有機會登上家主之位的他,又豈會不知,家族中還有一枚老祖宗傳下來的金劍符寶。
與其說是血九將他隔絕在血煞囚籠之外,想要獨吞寶物,不如說他是故意落后了一步,讓血九有機會將他隔絕。
“哈哈哈,崔修賢啊崔修賢,你也挺薄情寡義的,倩柔死了沒多久,你就娶了其他上族的老婆繁衍后代。”
“不過你做夢都沒想到,我崔修仁當年去了海外他國,雖然顛沛流離,卻也娶妻生子,如今已經繁衍出了一支筑基家族了吧?”
“要不是因為家族根基太淺,生存太過艱難,我崔修仁又怎會隱姓埋名,該換身份加入血魂教之中?還不是為了給孩子們攢點資源!”
“卻不想,我崔修仁運氣好,竟被派回了吳國執行任務,還有機會得到太乙庚金真訣。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我才是崔氏的正統,我崔修仁創立的崔氏,才是受老祖宗庇佑的崔氏!”
“遲早有一天,我崔修仁建立的崔氏,會重新變成金丹崔氏。”
種種無可遏制的興奮情緒,在血三十三腦海中翻滾,讓他整個人都處于極度亢奮之中。
可崔修仁大概怎么都沒想到。
就在他駕駛小型寶舟往東海方向逃逸的時候,東海方向也有一艘改裝版的中型靈舟向這邊趕來。
一艘寶舟,一艘靈舟,爆發速度都達到了時辰速將近兩千里,如此隔著數十里的距離,彼此交錯而過,相對速度下,這種交匯快的就像是剎那即逝。
“咦?”
玄墨號靈舟中,因為已經臨近戰場,正全力展開神識,如同雷達般向四面八方掃視的太岳上人,忽而微微皺了皺眉。
“太岳前輩,可是發現了敵蹤?”陳寧泰趕忙問道。
“好像有一艘小型寶舟,‘咻’的一下和我們交錯過去了。”太岳上人如實說道。
寶舟?
正在駕駛的王芊芊突然眼睛一亮:“這可是金丹修士才有的座駕,咱們要不要追上去轟下它?”
在耗費了大量功勛和貢獻值改裝升級后,玄墨號的極限速度已經達到了將近兩千里。
王芊芊駕駛起來十分暢快,而己方也有太岳上人這等猛人在,自然是十分囂張。
“不要去追。”太岳上人搖頭道,“那也許是崔氏逃走的火種,看樣子崔氏情況十分緊急,咱們別浪費時間,抓緊去馳援崔氏!何況,那小型寶舟速度極快,你追得上么?”
王芊芊心中雖有小小的失望,卻也依照太岳上人的囑咐,繼續全速往崔氏的天劍峰開去。
經過這一個多時辰的全速航行,經過改裝的玄墨號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了,船身已經開始吱吱嘎嘎,明顯已經受損。
這讓王芊芊心中不由暗自嘆息,靈舟終究只是靈舟,再精心改裝,底子終究是差了些。
若是有一艘中型寶舟可以改裝,那自然又是不一樣了。
可正在此時。
在所有人都無從覺察的情況下,陳玄墨怕陳寧泰出差池,特地提前給他注入的一道金色印記,忽得在他額頭爆裂開來,金色光點消散于無形之間。
“咦?”
這種情況,陳玄墨也是第一次見到。
連觸發了什么機緣都不知道,這金色印記就爆掉了?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