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夷山,青玉崖。
夜色朦朧。
山腳下,足足五六十道血色遁光,徑直朝著山上的陳氏主宅殺去。
他們速度極快。
不多片刻,便已經悉數集結至主宅前方的青石廣場上。
為首的乃是一位黑袍老者。
他形容枯瘦,眼眸中有鮮紅的血絲彌漫,周身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道,一身的威勢讓人心悸。
抬頭看了眼面前那猶如海碗倒扣的半透明護盾,以及天空中炸起的血色斧頭圖案,他嘴角不由掛起了一抹冷笑。
“這支小小的鄉野小族,防守耳目倒是眾多,竟然這么快就反應過來,開啟了防護陣法。”
作為血魂教執事,黑袍老者不是第一次暗襲修仙家族了。
多數小家族都是被他們殺入主宅后才驚醒過來,但為時已晚,倒是眼前這個小家族,看著不起眼,反應倒是挺快。
“區區小五行陣而已,在二十三執事大人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一位站在黑袍老者身后的魁梧男子開口,語調中略帶諂媚討好。
他身穿鎧甲,一身血氣襯得他猶如血色戰神金剛,身旁還站著一男一女兩位血色氣息濃郁之人,三人呈拱衛之勢,將黑袍老者護住。
黑袍老者名叫血二十三,乃是血魂教的一名正統血執事,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筑基期第三境——靈臺境初段。
身后的三人,顯然是以他為主。
“倒也不能小覷這鄉野小族。”黑袍老者血二十三的目光穿透護盾,注視著護盾后的建筑群,眉宇間略透著些鄭重,“傳聞這小族的族長,乃是一位領悟了金元真意的守一境修士,更是單殺了血手魔屠。”
血手魔屠雖然和他并非同屬于一個上使。
但他聽說血手魔屠早年便被派遣到吳國執行秘密任務,只要他能完成任務,便賜予他血煞魔功的靈臺篇,讓他晉升為血執事。
能單殺血手魔屠,這位族長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血二十三不會小瞧任何人。
原本的他接到了上使命令,著他潛入吳國境內的河東郡,秘密進行一場盛大的血祭,但并沒有限定他血祭哪個衛城。
他查看河東郡諸世家資料時,意外發現這邊陲小地方還有個陳氏,竟然位列血魂教黃級仇敵名冊中。
雖然這陳氏在黃級仇敵名冊中,也僅是墊底的存在,但終究也能額外提供一部分血勛。
自然而然的,他便將血祭地點定在了滄夷衛,既能完成任務,還能順手拿一筆血勛,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二十三大人英明。”三位實力達到筑基期的血衛齊齊點頭應諾,一副“還是大人高瞻遠矚”的表情。
血二十三冷笑了一聲,對馬屁不置可否,但他情知時間寶貴,得趕緊滅殺陳氏,血祭掉陳氏所有族人,隨后再去滄夷衛那個凡人城池,將整座城池都血祭掉。
憑他的經驗,行動想要順利,講究的就是一個字,“快”。
唯有如此,才能趕在河東郡其他家族過來支援之前,揚長而去。
一念及此。
血二十三一拍儲物袋,便有一只血色葫蘆、七面血色陣旗依次飛出。
它們越幻越大,轉瞬便懸浮到了血二十三面前。
他抬指一掐,催動法訣,那只好似被鮮血浸透的血色葫蘆便不斷顫抖起來,葫蘆口打開,一道道濃郁的赤紅色血煞之力噴涌而出。
其身后三位筑基期凝元境實力的血衛見狀,眸子瞬間綻放血光,一副十分眼饞的樣子。
這種血煞之力,便是透過血祭收集而來,于他們這些修行血煞魔功的修士而言,乃是大補之物。
而那只血色葫蘆名為血煞葫,是專門用以收集和貯存血煞之力的魔道靈器,他們這些血衛也是人手一只,并不算是稀罕貨。
隨著一股股血煞之力被血色陣旗吸收,那些陣旗的色彩愈發鮮艷紅潤,在晚風吹拂下獵獵作響,仿若是活了過來一般。
陣旗凌空舞動,一道又一道扭曲的人形血影自血氣中凝聚而出,開始飛快變多。
這些血影,便是血煞。
這些血煞是由怨魂轉化,但與怨魂又有明顯不同,它們已徹底被血煞之力侵蝕,完全化作了暴虐的能量體。
轉瞬之間,天空中便已經出現了上百只血煞,它們呼嘯著向小五行陣發起了沖擊,前仆后繼的附著在護盾表面。
小五行陣形成的護盾上頓時“滋滋滋”的冒出了道道青煙。
防護罩壁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變薄,眼見著就要被鉆出一個個窟窿。
非但如此。
那血二十三還同時掏出了一柄血煞魔刃。它色如朱血,濃郁到近乎于晶瑩剔透,散發著可怖的邪惡血腥氣息。
“去!”
他一掐法訣,血煞魔刃便化作血色光芒當空擊出,狠狠擊打在了小五行陣護壁上。
“砰!”
護壁一陣震蕩漣漪,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這柄血煞魔刃雖說乃是血魂教的制式魔道靈器,但它追隨自己多年,隨著一次次的血祭,吞噬了大量生人和修士的精血和血煞之力,已然完成了蛻變和升華。
就在前幾年,他在一個叫南越的小國,血祭了一座足足有數萬人口的一座小城后,這柄血煞魔刃便直接突破了中品靈器范疇,往上品級別攀升了一大截。
如此魔刃,在自己這個筑基期靈臺境的魔道修士手中,更是如虎添翼,威力不俗。
“一齊動手!”血二十三厲喝下令。
此令一出。
他身后的三位筑基期血衛,和數十名血卒,同時發動了進攻,一道道魔刃、血色術法,不斷的轟擊向小五行陣。
僅僅是第一個回合。
陳氏素來引以為傲的“護山大陣”,便處在了不堪重負,隨時要崩滅的狀態中。
已經喚醒了父親,正率領全族進行防守的陳寧泰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先前父親說要提升家族的護山大陣等級,他還有些不以為意,覺得小五行陣完全夠用了。
直到看到眼下這一幕,他才真切感受到了父親的高瞻遠矚。
如今這狀況,小五行陣根本撐不到嶺北鄭氏、南岳趙氏兩族的精銳馳援。
“道齡!動手!”陳寧泰當機立斷下令。
負責青罡迷霧陣的陳道齡應了一聲,立即驅動陣法,一道道青罡迷霧頓時向外擴散出去,穿透護山陣壁壘,蔓延到了青石廣場上,將一群邪修全部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
迷霧不斷向天空升騰,十丈,數十丈…很快,便幾乎將整個陳氏上空與下方都籠罩其中,呈現出了立體式的迷霧防護。
隨著迷霧出現,血魂教的邪修們頓時一滯,氣焰都被壓制了下來,進攻護山大陣的動作都變得謹慎了許多,攻勢明顯有所放緩。
血二十三也沒料到,陳氏除了常規的小五行陣外,竟然還有一座迷霧類大陣。
在此迷霧之中,無論是目力還是神識,都被限定在了極小范疇內。
這無疑會讓他們變得很被動。
但此時攻勢已經發動,自不可能暫停。
“諸位不用擔心,區區一個鄉野小族,族內就只一位筑基修士鎮守,留給本執事對付就行。”血二十三朗聲安撫一眾血衛血卒,激勵道,“繼續進攻!率先攻入陳氏的隊伍,賞500點血勛!若敢臨場怯戰,別怪本執事的魔刃不留情面!”
血魂教的血勛有些類似于云陽宗的宗門貢獻,一點血勛約等同于一枚靈石,但它可以用來兌換血煞之力,加快自身的修煉成長速度。
隨著血二十三的激勵聲落下。
三位血衛均是雙眼放光,士氣大振,當即便各自率領著麾下血卒尋找小五行陣的薄弱處,拼著命聯手轟擊。
其中自是有懸賞的因素,也有血魂教中自上而下的絕對性威壓在。
要知道,他們修煉的血煞魔功來歷可是非同凡響。據傳,這血煞魔功乃是從一部名為血煞天魔經的魔道道統中分離出來的簡化筑基法,上限極高。
相應的,修行代價也是極大。
但凡修煉血煞魔功者,須得在體內種下一道由上位者分化出來的血煞魔種,從此生死都由對方操控。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無數走投無路的散修對其趨之若鶩。
只因它的威力和修行速度皆遠超正統修仙功法,只要吞噬大量的精血和血煞之力,晉升速度便是飛快,這也使得很多五靈根的散修,有了筑基的機會!
血魂教每每現世,都能在修行界掀起莫大風波,血煞魔功實在功不可沒。
見得如此一幕,陳寧泰神色緊繃,再度指揮道:“景昊、景龍,動手!”
一聲令下。
陳氏主宅正門后,兩座高高矗立的箭塔上,分別有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族人快速行動起來。
兩架龐然大物被迅速啟動。
這是兩架穿云床弩。
這種穿云床弩,乃是修仙世家常見的家族防御設施之一,其發射的穿云弩矢又粗又壯、威力很強,可洞穿來犯的小型靈舟之類,也可驅逐或射殺來犯的飛行兇禽之類。
床弩粗壯的弓弦早已絞緊,巨大的弓臂彎曲成一個夸張的弧度,巨大而粗壯的弩矢在燈火映照下泛著森森冷光。
隨著兩名年輕族人扣動機關。
“咻咻!”
兩支巨型弩矢呼嘯著穿透了夜空。
和尋常弩矢不同,這兩支巨型弩矢矢簇下方,竟然鑲嵌著一排溜龍眼大小的珠子。
十分明顯。
這便是王芊芊的手筆了。
她檢查過家族的穿云床弩,也做出了一點小小改進,那就是在弩矢上安裝了強化版的小雷火彈,如此小小改良,自然是威力倍增數倍不止。
任何防護盾,都是防外而不防內。
弩矢極速穿透護壁,凌空爆炸,發出宛如雷霆般的巨大轟鳴。
小雷火彈一顆一顆連環爆炸,猶如綻放開了一朵朵巨型煙花,火焰夾雜著沖擊波向四面八方擴散。
火焰沖擊下。
那如附骨之疽般的血煞,頓時被消滅了七八成,更有幾位血卒在爆炸中陣亡,受傷者也有五六位!
眾邪修忙不迭紛紛避讓。
這時。
一位筑基血衛忽然注意到,前方的小五行陣護盾出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裂縫。
原來,是爆炸的沖擊導致了原本薄弱的能量護壁出現了漏洞!
他精神一振,忙揮舞魔刃擊打護壁,擴大縫隙,并對本部血卒下令道:“隨我沖進去!”
一番攻擊下,護盾上的裂縫迅速被擴大到了足夠一人通過的大小,他立刻帶頭沖鋒,闖進了護壁之中。
而其麾下血卒,不敢忤逆命令,也都紛紛緊跟其后。
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氏主宅,筑基期血衛心情舒暢激動不已。
他這是搶了首功啊!
“走!隨我殺進去。”
他一揮血煞魔刃,立刻率領麾下血卒朝陳氏主宅方向殺去。
因青罡迷霧隔絕視野和神識探查,這個筑基期血衛帶著麾下行進速度并不快,接近圍墻根后,便直接飛身過去。
然而。
他們才剛越過圍墻,便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濃霧之中,隱隱綽綽竟有一排溜的人影,顯然是早就守在了此處。
最奇特的是,那些人影的肩膀上,個個都扛著一個奇怪的筒子。
那筑基期血衛頓時暗道不好,急忙向后退去。
這群攔截埋伏之人,赫然便是陳景運、王芊芊夫婦,以及身側兩邊一排溜各五名,總計十名玉奴。
她們個個都是身穿陳氏侍女服裝,且臉龐各個不同,絕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而她們肩膀上扛著的,都是類似于團團先前用過的那種便攜式筒子,只是更加粗壯,結構也要更復雜一些。
而且,團團用的筒子內彈藥都是空殼,眼下這些,顯然就不是了。
“發射!”
王芊芊下令。
幾乎是同一時間,十具筒子中均是噴射出了火光,十枚黑球以極速向那筑基期血衛轟去。
那血衛的反應也算是極快了,邊退邊給自己套上了血色護盾,同時拽起了一道血色遁光,極速飛掠開去。
可他快,不代表那些血卒速度快。
“轟轟轟!”
連綿的爆炸轟鳴聲接連炸響。
一時間,硝煙四起,火光漫天,連帶著周圍迷霧都被沖擊波驅散了許多。
火光中,隱約可見有殘肢斷臂四散崩飛。
沖進來的十幾名血卒中有五人直接被炸了個支離破碎,一命嗚呼,剩余的也多多少少都帶了傷,最嚴重的兩個被炸斷了腿。
見狀。
王芊芊神色不變,再次下令:“進攻,圍剿!”
十具玉奴立即拋開再度裝填困難的筒子,各自手掣武器裝備騰身而起,向被炸懵了的血卒殘兵殺去。
她們有手持刀盾的前排,也有搭弓引箭的后排,講究的就是一個戰術配合。
而她們每一個的實力都不弱,均有靈泉境中段的戰力水準,并非如今外界售賣的第一代玉奴可比。而她們手持的武器,也都是精良法器級別。
“噗!”
首當其中的便是一位斷腿血卒,他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反抗,腦袋上就中了一箭,隨即又被趕上來的刀盾玉奴一刀削了腦袋。
鮮血飛濺,染紅了玉奴溫潤白皙的臉龐。
如此一幕幕,若是讓那些資深玉奴愛好者們看見,定會痛心疾首的頓足大呼:“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而在玉奴們動手的同時,景運和芊芊也都加入了圍剿隊伍中,抓緊時間擴大戰果。
同時,那個筑基期的血衛也很不好過。
他的血色護盾已經在爆炸沖擊波中被震碎,口中鮮血狂噴,但速度卻絲毫不減地向后狂退!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逃!
至于首功獎勵什么,早就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活著,才能有一切。
只可惜。
陳氏好不容易布局分割了戰場,將這一波邪修引了進來,豈會讓這血衛有機會逃離?
不知何時。
陳寧泰已經阻攔在了血衛的逃跑線路上,黑夜中,迷霧內,他瞅準時機,祭出了今年新到手的中品金行靈劍。
此劍黯淡無光,便是陳寧泰加注了金元真意進去,光芒也像是被表面一層黑膜封在了劍身內部,僅在劍身表面呈現出流動的黯淡金色。
因此,滿心歡喜的陳寧泰,很沒創意的給它取名為暗金靈劍。
這是柄注定更加適合,且擅長夜戰偷襲的靈劍。
它速度極快,在夜色下的迷霧中宛如一道暗金色的閃電,狠狠地貫向血衛。
那血衛終究也是個筑基期,反應速度非比尋常,暗金靈劍剛一觸動他擴散在周圍數丈范圍內的神識,便立刻心生警覺,揮舞手中的下品血煞魔刃本能一擋!
“鐺!”
一聲刺耳的金屬交鳴聲響起。
那血衛渾身一震,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般,身形猛地向后倒退了數丈,口中再度鮮血狂噴。
他心中驚駭無比。
他自然聽說過這陳氏的家主陳寧泰,也知道他號稱“南五衛第一高手”。
然而,再多的傳聞,都不如這一擊來得讓人震撼。
這陳寧泰的實力,竟似比傳聞中還要強!
而更令他無比驚駭的是,他的下品血煞魔刃竟然在這一擊下受損極為嚴重。
可事情還遠未結束。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那柄暗金靈劍在空中兜了個彎兒,便又俯沖極速向他殺來。
“鐺!”“鐺!”“噗!”
在暗金靈劍連綿不絕的攻勢下,血煞魔刃僅僅擋了三下便徹底報廢,第四招下來時,暗金靈劍直接穿透了血衛重新凝聚的血色護盾,透胸而過,鮮血噴濺。
穿胸而過的暗金靈劍,又是拐了個彎兒,極為流暢的橫掃一圈。
“噗嗤!”
血衛人首分離,雙眼依舊瞪的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梟首戰術,乃是陳寧泰跟著父親學的,就怕有些修士體格特殊,或是修行功法特別等等,就算身軀要害被洞穿都不一定死亡,或許還會裝死,隨時給你來個致命反擊。
而腦袋沒了。
那自然是死透了,至少在筑基期這級別是如此。
以筑基期修士相對孱弱的神魂,若非用特殊手段祭煉成鬼將,否則絕難借尸還魂之類。
而修士的靈器,本身就有強大的滅靈效果。
這一劍下去,基本就是神魂俱滅!
而陳寧泰如此輕松擊殺了一個筑基期邪修,也是好生暢快。
尤其是這把暗金靈劍,讓他格外滿意。
好劍,果然是寶貝好劍!
甚至,他在心中還偷偷給出了個評價。
這柄暗金靈劍,竟然比玄墨靈劍還要鋒銳許多,用起來順手多了。
真不愧是最擅長攻伐殺戮的金行本命劍!
好在陳玄墨不懂讀心術,否則定會怒罵“好一個逆子”之類。
當初陳玄墨乃是火行修士,為了照顧家族傳承,才選了無屬性的材料打造玄墨靈劍。
否則,一柄中品火行靈劍,自然是更加契合當年的陳玄墨,威力也會更大一些。
不過,此刻的陳玄墨也無暇顧及逆子陳寧泰這邊。
那個黑袍老者血二十三,也是個多國逃竄作案的老江湖了。
這種人能活到現在,出色的修為和整體實力是一方面,敏銳的危險洞察力則是另外一方面。
接連的異常變故,加上那血衛臨死前的一聲慘呼!
頓時讓他意識到這陳氏恐怕絕非善地。
無聲無息間,他周身已經籠罩了一層血霧,七面陣旗也被他悄然收起,趁著濃霧阻隔了其他人的視線,他準備先撤為敬。
至于要不要提醒一下同伴撤離,那是他根本沒考慮的事情。
這些血衛,不過是血魂教的外圍成員,而那些血卒,更是連外圍都算不上!
血魂教只有他這種名字中帶有序列號的血執事,才是算是真正的血魂教成員。
再者說,不讓那些炮灰擋一波陳氏之人,他又如何能保證自己有十成把握撤退呢?
就在血二十三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時,早就盯上了他的陳玄墨冷笑一聲。
比起那些血衛血卒,這個與他陳玄墨生前戰力幾乎相差無幾的血執事,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陳氏現在太窮了,急需一波功勛和貢獻值來補充。
陳玄墨豈能容他撤走,還給未來埋下隱患?
他二話不說,立即啟動了七星劍陣。
祭劍陣臺微微一顫,七柄靈劍伴隨著清脆的劍鳴聲電射而出,如同七道游光般向血二十三籠罩而去。
“消耗紫氣的速度不快,可以接受。”陳玄墨滿心欣慰,對這七星劍陣又是喜愛了幾分。
平日里,他駕馭玄墨靈劍正常飛行還好些,消耗紫氣并不多,可一旦涉及到爆發殺人之類,瞬間燃燒的紫氣那是海量。
但指揮這七星劍陣,能量支出主要是由靈劍和祭劍陣臺通過消耗靈石來獲取,自然無需陳玄墨浪費紫氣。
僅僅是幾個呼吸。
七柄靈劍便在黑夜和濃霧的掩蓋下,包圍住了血二十三。
陳玄墨二話不說,當即啟動了七星劍陣的大招——七星絞殺。
下一瞬,七柄靈劍極速向血二十三侵襲而去,因速度極快,各色靈光竟然交織成了一張劍網!
“什么鬼!?”
面對那絞殺而至的劍陣,剛還從容淡定的血二十三頓時嚇得亡魂大冒,心頭一片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