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我的父親太努力了!
而這金四,便如獵豹一般,似乎鉚足了平生的氣力,竟是張牙舞爪,朝著鄧千秋飛撲。
只是在外人看來,卻是這金四直奔太子朱標。
朱標眼前一花,竟是愣在原地。
這變故實在太快,快到讓人窒息,眼看這金四突然奮起發難,朱元璋下意識的起身,尤其見到是沖著太子和鄧千秋的方向去的,整個人急了,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卻發現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那長劍,已許久不曾佩戴了。
“來人,來人…”朱元璋大呼。
而那金四,已到了朱標的身前,隨即,身子卻與躲閃的鄧千秋撞在一起。
“啊呀…”鄧千秋發出一聲悲呼。
“我殺了你!”金四繼續獰笑,眼中閃動著陰狠。
朱標只看到這金四奔著自己來,卻被鄧千秋截住,而鄧千秋…
噢,鄧千秋被金四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他仰著頭,在翻白眼。
朱標勃然大怒,亦是沖上前去,一把揪住金四,張開口便往金四的胳膊處咬。
“啊啊啊…”金四疼得慘叫。
可他似乎恨極了,一只手依舊掐住鄧千秋,另一手便甩向朱標。
朱標見咬了沒用,便抓著金四的長發,開始拉扯。
一時之間,亂做一團。
朱元璋這時也已飛撲而來,加入戰團。
他提起拳頭,就在三人不可開交的時候,一拳直中金四的面門。
那金四驟然之間,面上血肉模糊,人一下子倒了下去。
鄧千秋的脖子終于自由了,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遭了毒手,翻著白眼,人也倒了下去。
朱標大驚,一把搶上前去:“鄧千秋…鄧千秋…”
他受此刺激,面上漲得通紅,大抵想到方才鄧千秋毫不猶豫的撲向他,對他的保護,竟是慚愧的無地自容。
他一直視自己為大兄長一樣的人,從來都是他保護別人。如今卻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奮不顧身地保護,心中的汗顏,可想而知。
而朱元璋已是狂怒:“御醫,御醫…”
“別…別…”
一聽到御醫二字,嚇得鄧千秋打了個激靈,忙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不需御醫…咳咳…咳咳…差一點,就差一點…”
朱元璋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而后,他卻是更覺得憤怒了,狠狠踹一腳地上的金四,怒道:“這狗娘養的東西,狗娘養的!”
鄧千秋已翻身起來,朱標道:“快,取一座椅來,教鄧千秋賜座。”
朱元璋沒有反對。
而此時,殿外呼啦啦的禁衛已沖進來,如臨大敵。
那周千戶…其實本想這個時候表現一二,于是一把將地上早已沒了還手能力的金四按住,口里大呼:“護駕,護駕…”
朱元璋很是不客氣地怒喝道:“護個鳥駕,等你們來護駕,太子還能活嗎?酒囊飯袋!”
這些禁衛,心里很委屈,這是宮里頭啊,不是他們松懈,實在是萬萬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何況這金四,看著孱弱不堪,更無法想象,他有此膽量。
可眼下,誰也不敢出聲。
朱元璋回頭看一眼鄧千秋道:“無礙吧。”
這是工傷。
鄧千秋此時腦子里已生出無數個念頭,根據上一輩子的經驗,好不容易碰到了工傷,是絕不能假裝堅強的。
于是他撫著自己的額頭,氣若游絲地道:“卑…卑下…腦殼疼,腦子暈乎乎的,似是受了內傷,只覺得…只覺得…爹…爹…你怎么來了?”
他這一呼喚。
嚇了所有人一跳,朱元璋和朱標忙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起來,可哪里有鄧健的身影?
于是,面面相覷。
這樣看來的話,已經不是內傷了,還傷了腦子。
不過這被人掐了脖子,還能傷腦子…
這個念頭從朱元璋的腦海里冒出來,令生性多疑的朱元璋,都不禁生出了愧疚之心。
這個時候,用這樣的想法去猜度一個舍身忘死的少年郎,簡直就是豬狗不如,朱元璋啊朱元璋,伱這樣想,怎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至于朱標,自然沒有朱元璋這樣多的心眼,他只心疼此時的鄧千秋,于是左看看右看看,滿眼的關切。
鄧千秋被朱標牽引著坐下,一會兒功夫,才緩過勁來,道:“卑下萬死。”
朱元璋深深地看他一眼,才道:“不必站起來,繼續給朕坐著。你放心,朕會為你報仇雪恨,這金四…朕會將他磨成齏粉,要教他覆宗絕祀,一丁一點地將他的皮肉刮下來。”
“不過…”朱元璋說到這里頓了頓,才接著道:“給朕繼續的審,這絕不是他一人所為,此番多虧了你。”
鄧千秋道:“卑下哪里有什么功勞?都是平日受過陛下的指點。這一次,只是恰好,恰好而已。”
朱元璋搖頭道:“你就不必和朕客氣了,你的本事,朕已領教,朕不只取你的才干,更取你的忠烈,你比你爹強得多。”
“啊…我爹…”鄧千秋突然有點心虛,他猛地想到了什么。
朱元璋卻沒心思管鄧千秋怎樣想,自顧自地道:“現在已不知消息是否走漏,若是一旦走漏,背后指使他的人,或許已是逃之夭夭。這些狗賊,朕絕不會饒恕,若是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朕決不罷休,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即進行提審,無論如何,也要講這幕后之人揪出來。”
說到這里,他陰沉地看著金四道:“至于這金四…又是如何與賊子勾結,更是如何狼狽為奸,他們到底有何圖謀,如此種種,朕都要水落石出,而且要快!”
周千戶忙道:“陛下,卑下…萬死,懇請陛下,給卑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朱元璋只瞥了一眼千戶周洪。
很明顯,這個周洪,朱元璋也是信任的,如若不然,方才就不可能讓他對劉崇進行提審。
只不過這一次周洪的表現,實在教人大失所望。
現在這周洪主動請纓,朱元璋卻冷漠地道:“鄧千秋,你也來參與提審,朕給你欽命之權,宮中內外,若是對你查探有幫助,盡都歸你節調。”
鄧千秋還未開口應下來。
朱標卻皺眉道:“父皇,他受了重傷…只怕…”
朱元璋也不由得猶豫起來。
鄧千秋卻道:“陛下放心,事關重大,莫說只是帶傷查這欽案,便是刀山火海,下了油鍋,卑下也盡心竭力,非要繼之以死不可。所謂國難思良將,板蕩見忠臣,卑下可以的。”
朱元璋面上露出古怪之色:“朕橫掃天下,如今天下大體承平,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什么詩,非要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不可,而今天下,如何來的國難?”
好好好,你這樣的是吧,詩也不準做是吧。
那要是后世那位平生作詩四萬首的某建奴天子來,你不要扒了他的皮?
鄧千秋悻悻然道:“卑下只是有感而發,主要是抒發自己的情感,可能并沒有那樣的應景,可心境卻是相通的。”
“休要啰嗦,來人…”朱元璋突然想起什么。
也該先已臉色慘然匆匆上前。
宮中發生這樣的事,他這個司禮監的太監,也難辭其咎。
何況,現在陛下正在盛怒之中,說不準…就可能自己倒霉。
他慌忙拜倒在地:“奴婢在…”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現在起,禁絕宮中內外的消息,要做到外松內緊,衛戍還是依舊一切如常,卻需隔絕內外,以免打草驚蛇,更要杜絕有人造謠生非。”
朱元璋一開這口,也該先便一切都明白了。
一方面,是要防止有同黨提前得知消息,所以逃之夭夭,亦或者狗急跳墻。
而另一方面,則是盡量控制這件事的影響,太子被人下毒,這是駭人聽聞的事,這可能會引發市井之間,某些兄弟相殘,亦或者是禍起蕭墻之類的謠言。
大明剛剛平定天下,那元朝各種宮廷中的變故,早已被天下人熟知,陛下顯然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在大明。
即便是最后真的有,那么…也決不允許傳出去。
而這…卻令也該先心里沉甸甸的。
他當然清楚,假若…假若…這個背后主使之人,當真是出自宮廷,甚至可能是某個貴人,那么…這宮廷之內,依著陛下的脾氣,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誰也無法確保自己能夠置身事外。
到了那時…不知多少人要送命。
畢竟,也該先心里最清楚不過,這太子的安危,乃是至關緊要的事,甚至比一切都緊要。
也該先點頭:“喏,奴婢這便去辦。”
朱元璋回頭,看一眼那地方的金四,他漫不經心的道:“死有很多種,可這蠢物,居然選擇了這世上最不應該的方式,好生招呼他吧。爾等退下,鄧千秋暫留。”
鄧千秋心里狐疑,不知陛下留自己還有什么交代。
不過現在他漸漸已適應了朱元璋的性子,這老兄…似乎也沒有這樣可怕,至少…對于自己而言。
一年沒碼字了,現在一萬二,感覺吃不消,老虎這么努力,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