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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保護費

  準時在約好的地點集合。

  劉道武、戴一策、谷八峰。全部到齊。

  他們麾下的全部人員,都全副武裝。還額外攜帶了手雷。

  對付日諜,可能需要用到手雷。

  因為有些日諜,真的是太靈活了,太能跑了。根本抓不住。

  哪怕是開槍射擊,都未必能打中。

  只有手雷最好用。

  扔。爆炸。然后交給老天爺去決定。

  日諜的運氣再好,也不可能避開所有的彈片。何況還有爆炸沖擊波。

  “從哪里開始?”

  “其實,我也不知道…”

  張庸搖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只能亂逛。

  然而,沒有人相信。其他三個人都覺得他是故意低調。

  也明白張庸現在的處境。

  越是低調,越顯得穩重。

  上面的大佬,最喜歡的就是又有本事,又穩重的人。

  所以,張庸的騰飛,指日可待。

  谷八峰主動介紹:“現在,我們已經加強了檢查,對乞丐、流浪漢也進行嚴格的甄別。只能在本街區活動。不允許他們流動到其他街區。”

  張庸心思一動,“哪里的流浪漢最多?”

  “江邊。”谷八峰回答,“都是四面八方逃難來的人。在江邊聚集。搭建了很多窩棚。”

  “哦。我們就去江邊看看。”張庸找到了方向。

  哪里人最多?

  哪里最魚龍混雜?

  哪里最多三教九流?

  聽谷八峰的口氣,好像還是江邊。

  的確,因為各地戰亂。大量的難民涌入金陵。試圖在國都活動安全。

  然而,在鬧市中心,會有憲兵和警察驅趕,一般人都是無法生存的。

  也找不到食物。

  除非是做盜賊。

  只有江邊。有水。有食物。江魚就是食物。

  無論是否會抓魚,都可以學。幾個人一起努力,可以暫時解決饑餓。

  如果你連一條魚都抓不到,那只能是餓死了。

  而且,江邊有眾多的碼頭,需要大量的苦力。只要稍微有點力氣,哪怕是婦女,也可以幫忙干活。獲取少得可憐的報酬。

  憲兵和警察也是放任這里不管。

  因為總要有一個地方給難民生存。否則,他們涌入市中心會更糟糕。

  久而久之,在有意識的放任下,在江邊的很多地方,就形成了盲腸一樣的區域。只要盲腸沒有發炎,就沒有人會注意它的存在。

  之前,張庸曾經多次到過江邊。但是走的不遠。

  這一次,恐怕是要從頭到尾,認認真真梳一遍。

  出發。

  開車到江邊。

  江邊有烤魚。

  遠遠的就聞到烤魚的香味了。

  啊,好懷念上次吃烤魚的味道。嗯,一會兒晚飯就吃烤魚。

  但是現在,先抓幾個日諜…

  “打死他!”

  “打死他!”

  忽然間,遠處有吵雜的聲音傳來。

  張庸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青年人被很多人追趕。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打架嗎?”

  “搶魚吧。”

  “什么搶魚?”

  “就是發生紛爭了。”

  “說來聽聽?”

  “應該是水鬼…”

  “什么水鬼?”

  “就是水性非常好的人。負責下網、拖網等等。或者是幫人從水底撈東西。”

  “還有這樣的人?”

  張庸不由自主的對那個青年人產生了好奇。

  這個家伙的水性那么好?

  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倒是可以幫他一把。

  為什么?

  以后有用。得開始儲備人才。

  兩年后,淞滬、金陵相繼陷落。日寇會逆流而上,攻占武漢。

  然后以武漢為中心,攻略四周。比如長沙。

  到時候,長江水道就會成為日寇最最重要的后勤運輸線。比鐵路線都重要。自己想要搗亂的話,肯定得弄一群水鬼。

  在水面上搞破壞,可以讓日寇遭受更加慘重的損失。

  日寇的運輸船,往往運輸幾百噸,甚至上千噸的物資。只要炸沉一艘,日寇損失就會很大。

  關鍵是,江水滔滔,船一沉,所有物資都會沉水底。

  日寇也不可能打撈起來。

  相對來說,在陸地上,就很難銷毀日寇的軍用物資。

  從理論上來說,只要截斷長江水道,日寇在武漢就岌岌可危。后勤補給會陷入非常困難的境地。

  美麗國在太平洋戰場就是這么干的。不打日寇陣地。專打日寇后勤運輸線。然后活活餓死日寇。

  正好,武漢就是日寇孤軍深入的一個拳頭。

  如果將日寇戰略手臂上的主動脈切斷,這個拳頭就會廢掉。

  其他的城市,張庸不管。他就專門搞武漢。專門搞武漢的日寇。搞一個就足夠。

  換言之,就是專門搞長江水道。

  等到新四軍發展起來,長江水道也可以給新四軍很大助力。

  伸手。將人攔住。

  他只需要做個手勢,自然有其他人上來做事。

  那個青年人立刻躲在了張庸背后。他倒是機靈。明白張庸是要保護他。立刻有恃無恐。

  后面追趕的人紛紛停住腳步。不敢過分靠近。

  對方有槍。

  還清一色的中山裝。后面還有全副武裝的士兵。

  惹不起。

  于是轉身悻悻離開。

  “站住!”張庸開口,招手,“過來!”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想要拒絕吧。又不敢。

  對方似乎不是善類。

  說話的這個青年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鳥。

  張庸再次招手。

  后面的人只好勉強走上來。有人說道:“這是我們魚幫內部的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什么魚幫?”張庸表示沒聽說過。

  他知道有漕幫。

  這個漕幫在金陵,也是有點實力的。

  不過,因為金陵是國都,駐軍很多,所以,幫派什么的,在金陵掀不起什么風浪。

  漕幫在金陵,也是規規矩矩的。絲毫不敢炸刺。

  否則,直接滅了。

  倒是這個什么魚幫,新成立的?

  “這是我們的規矩。你是誰?為什么要過問我們的事?”

  “你說話客氣一點。”

  張庸慢條斯理的警告。

  對方立刻閉嘴。

  “誰是管事的?出來。”

  “我們…”

  “管事的出來。我了解一下情況。其他人,全部蹲在地上。雙頭抱頭。蹲好。”

  “你們…”

  “不聽話就吃槍子了啊!直接打死了扔水里。”

  張庸威脅對方。

  果然,再也沒有人敢造反。

  很快,出來三個管事的。指責那個青年人不守規矩。

  本來說好是分他五十斤魚的。他偏偏是要八十斤。中間有三十斤的差額。結果就鬧將起來了。

  說話倒也溫和。

  畢竟被槍指著。

  “你們胡說!”青年人著急了,“五十斤是之前那一網的。三十斤是第二網的。我們都是按照一網一網計算的。你們自己賴賬,還血口噴人!”

  “我們是兩網一起下的。當然是一起算的。”一個管事說道,“這是規矩!”

  張庸默默的拿出勃朗寧手槍。打開保險。

  管事立刻閉嘴。

  “我才是規矩。”張庸一字一頓的說道。

  沒有人吭聲。

  不服氣。也得憋著。

  別人手里有槍。別人當然就是規矩。

  否則…

  “你們走吧!”張庸擺擺手,“五十斤魚也不用給了。”

  “那不行。”青年人頓時著急起來。

  張庸舉槍頂著他腦殼。

  青年人頓時條條青筋楞起。又急又怒。

  頓時麻瓜。

  怎么槍口對著我?

  我才是受害者…

  “害怕嗎?”

  “你,你,我和你無冤無仇的…”

  “再說一句話,我就打死你!然后暴尸荒野。誰也不敢給你收尸。”

  “那…你打死我吧!”

  “砰!”

  張庸在他耳邊開槍。

  當然,槍口是朝天上的。故意的。

  青年人:…

  整個人頓時被震的麻瓜了。

  耳朵嗡嗡嗡的亂響。仿佛整個人都已經不屬于自己。

  但是并沒有十分害怕。

  他也是爛命一條。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跟張庸懟上了。

  “砰!”

  “砰!”

  張庸連續扣動扳機。

  爆裂的槍聲,在青年人的耳邊接連響起。

  他臉色煞白。

  不過,他并沒有當場癱瘓。

  倒是那幾個魚幫管事,聽到背后槍響,還以為張庸是朝他們開槍,頓時癱瘓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狼狽不堪。

  不錯。有膽識。比自己表現要好。

  張庸低頭看。沒有看到青年人尿褲子。自己初來乍到,可是被李伯齊嚇的尿褲子的。

  收槍。

  拍拍青年人的肩頭。

  “不怕死的話就跟著我。有你的好處。”

  青年人根本沒聽清楚。

  耳朵嗡嗡嗡的亂響。周圍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走!”

  戴一策推著他走路。

  他想要反抗,結果被兩個特工按住。反抗不得。

  只好跟著走。

  張庸帶著隊伍一直向西。

  沿途都是亂七八糟的窩棚。凌亂。骯臟。

  很多人生活在這里。一個個都是衣衫襤褸。衣不蔽體。很多小孩子都光著身體。

  幾乎沒看到有人穿鞋的。全部都是打赤腳的。

  也沒有看到幾個男人。

  都是一些身材干癟癟的婦女。沒有力氣干活的。

  年齡稍大一點的孩子也看不到。應該是跟著大人到碼頭去干活。一起給家里掙錢去了。

  捂著鼻子。

  很臭。各種腐臭。尤其是死于爛蝦的味道。

  偶爾看到有人在曬魚干。嘖嘖。那個味道。也是酸爽得很。極力忍耐。盡量讓自己不要嘔吐出來。

  忽然眼神一閃。

  看到一個熟人。

  居然是顧默齋。

  來這里做什么?

  顧默齋沒有看到張庸,自顧自的離開。

  張庸朝他出現的方向看了看,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暗暗的搖搖頭。這里應該不是紅黨據地吧?

  然而,就在他這么想著,忽然,他一個人影冒出來。

  得,這一次,大件事。

  他看到的,居然是之前那個紅黨重要人物。

  就是被他強行拉上車,然后帶去通商銀行,幫助對方避開徐恩增追捕的那個。

  暗暗皺眉。

  他居然也在這里?

  剛才顧默齋又從這里離開…

  難道說,他們兩個是在這里商量什么事?

  可以肯定,他們兩個是聯系上了。可能顧默齋還接受了什么指示。

  搞笑。

  你叫呂文瀚是吧?

  你是假冒身份是韓文書店的老板對吧?

  你一個書店老板,跑這邊來,難道不覺得非常違和嗎?難道就不怕黨務調查處盯上你嗎?

  不行。

  有必要警告一下對方。

  雖然自己無法提供幫助。但是嚇唬嚇唬對方也好。

  否則,真的以為徐恩增是大善人啊!那個家伙抓紅黨的本領,處座都未必能夠相比。

  畢竟,黨務調查處才是最專業抓紅黨的…

  正好,呂文瀚也是看到了張庸。明顯一愣。

  居然是他?

  他居然在這里?

  還帶著那么多人?

  要做什么?

  表面雖然鎮定,內心其實有些緊張。

  畢竟,對方早就跟他挑明,是復興社特務處的。他們也是紅黨的死對頭。

  想要悄悄的避開。然而…

  “呂老板,別來無恙。”張庸開口將對方叫住。

  想跑?

  沒那么容易。

  過來。

  我跟你說道說道。

  你們一個個都這么冒險干活,真是不怕死。

  都這么魯莽,簡直就是給徐恩增送人頭啊!

  上次那個李靜芷的姐姐,還是妹妹來著?也是到處亂跑,自己不得不也警告了她一番。

  “…張隊長…”

  呂文瀚腦海急轉,終于想起張庸是誰。

  他本來以為兩人從此不會再有交集。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

  真是邪門。

  然而,對方似乎沒有惡意。

  如果真的試圖對他不利,上次就不用拐彎抹角的救他了。

  事后調查,呂文瀚冷汗直冒。

  自己的聯系人,居然已經叛變。正在等著自己落網。

  如果自己去接頭的話,現在已經在黨務調查處的手里。如果不是張庸橫插一杠子…

  然而,呂文瀚很清楚,張庸不是自己人。

  組織在復興社特務處內部,沒有潛伏者。

  所謂的爬山虎,他也專門確認了,不存在。應該是復興社內部的一個誘捕陷阱。

  戴笠也是非常陰險的。采取各種手段甄別下屬。

  如果是不知道底細的人一腳踩進去,那就上了戴笠的當。最終會被除掉。

  “呂老板,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

  “我好像看不出,這里有誰喜歡看書…”

  “我…”

  “二十大洋。”

  “什么?”

  “呂老板,我懷疑你在這里從事非法勾當,要不要跟我們回去一趟?”

  “我沒有。”

  “我說有!”

  張庸霸道的打斷對方的說話。

  呂文瀚:…

  無語。這個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其他人的神情。似乎一個個心照不宣的樣子。很多人還故意調轉臉,裝作沒聽到。

  他于是明白過來了。

  這個張庸是在敲詐勒索自己。要自己給二十大洋。

  混蛋啊…

  死要錢…

  “呂老板,只要二十大洋,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報我的名字,劃算吧?”

  “我…”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錯過了可沒有第二次。”

  “你…”

  “你如果犯了什么事,只要報我的名字,我保證你會受到公正的待遇。無論是憲兵司令部,還是警察署,還是黨務調查處,都好使哦。”

  “好吧…”

  呂文瀚最終無奈點頭。

  也罷。二十大洋。借這個家伙的虎皮用用。

  萬一真的有什么事,或許這個家伙的名頭,可以幫助自己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

  他沒有二十大洋啊!

  他怎么可能帶著那么多的大洋在身。

  “那個…”

  “可以賒賬的。你店在哪里?”

  “文昌路。”

  “好。有時間,我回去你店里轉轉。”

  “那…”

  “走吧!”

  張庸擺擺手。

  就這么說定了。我罩著你。

  保護費只要二十大洋啊。以后應該不會被拉清單吧。

  克公沒那么小氣…

  呂文瀚轉身離開。

  張庸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這個小小的插曲,沒有人放在心上。

  張大隊長嘛…

  撈錢的本事…

  蚊子肉也是肉不是?二十大洋也是大洋…

  “唔…”

  忽然間,有人似乎想要嘔吐。

  回頭一看。發現是谷八峰。他終于是承受不住。馬上就要崩潰。

  “啊…”

  果然,不到五秒鐘,谷八峰就開始狂吐。

  他帶來的憲兵情況也很糟糕。被谷八峰帶動著,也是紛紛彎腰嘔吐。顯然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刺激。

  倒是復興社的特工忍耐力比較強。暫時還沒有誰適應不了的。

  “哼!”

  青年人似乎有些不屑。

  張庸回頭盯著對方。青年人下意識的低頭。

  他有些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韋鋃。”

  “哪個韋?哪個浪?”

  “什么?”

  韋鋃表示不懂。

  他其實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哪里說得出來。

  張庸:…

  算了。自己要求太高。

  跑到江邊窩棚來問別人名字怎么寫,要求未免太高。

  但凡有一點文化的人,都不用窩在這么爛的地方啊。

  忽然間,一個紅點進圖地圖范圍。

  (本章完)

無線電子書    諜影:命令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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