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靜悄悄的上去推門。
結果發現房門居然被反鎖了。從里面被門栓卡死了。
如果用力撞,當然可以撞開。
問題是,用力撞的話,江國虎在里面就聽到了。
“拉上來的槍放哪里了?”
“還在水井邊。”
“暈!”
張庸無奈的看著老白。
你也是老革命了。這么低級的錯誤也犯?
如果江國虎去水井邊看一下,立刻露餡。
現在江國虎的身上沒有槍,還容易對付。一旦拿到槍,他們兩個很可能不是對手。
“他來的著急,我也沒地方放啊!”
“我們盡快進去。”
“好!”
老白帶著張庸準備翻窗。
張庸時刻盯著地圖。發現江國虎并沒有去后院看水井。
他是快速的上去了二樓。然后在二樓幾乎停止不動了。
張庸:???
這個家伙是在做什么?
難道是回來休息的?不可能。肯定是有事。
兩人悄悄的翻窗進去,就守在后院附近。生怕江國虎來進來查看。
如果江國虎進來,正好將他給活捉了。
這家伙有問題。
不對,是這個二層小樓絕對有問題。可能有比武器彈藥更重要的東西。
“你聽…”
“什么?”
“好像是按鍵的聲音…”
“電臺?”
張庸立刻反應過來。
江國虎急匆匆的跑來這里,不會是在發電報吧?
這個家伙,難道在二樓隱藏有電臺?
嘿嘿,如果是這樣,那就賺大發了。
不但找到了六十支駁殼槍,和大量的子彈,現在居然還有一部電臺?
爽歪歪。
最好是便攜電臺。
如果是那樣,就不用等其他人送來了。
直接將繳獲的電臺送去金陵。
讓徐恩曾撲一個空。
張庸打手勢,準備悄悄的上去。
手里握著槍。
地圖顯示,江國虎沒有帶槍。二樓也沒有槍。
既然對方沒有槍,張庸就吃定對方。
剛才商量好的計劃,立刻被他推翻了。他決定直接和江國虎面對面。
老白也提著一駁殼槍跟在后面。負責掩護。
然而,木樓梯將兩人攔住了。他們不敢上。
只要踩上木樓梯,立刻就會發出聲音。上面的江國虎立刻就會發現。
怎么辦?
只有等。
等江國虎發完電報,然后下來。
兩人守在樓梯口后面。確實可以聽到二樓傳來的敲鍵聲。
一分鐘…
五分鐘…
終于,敲鍵聲沒有了。
然后聽到有門板挪動的聲音。估計是隱藏電臺。
監控江國虎的位置,判斷電臺是隱藏在衣柜里?
不久以后,江國虎下樓來了。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老白上去,用駁殼槍他的后背。
張庸則是站在側后方。沒有露面。準確將一個黑頭套落在江國虎頭上。
“不許動!”
老白喊的是日語。張庸沒聽懂。
他迅速上去,用繩索將江國虎雙手捆住。然后將對方捆綁在樓梯扶手上。
搞定。
江國虎暫時掙不脫的。
一時間搞不清楚情況的江國虎,也沒有極力反抗。
張庸趁機上樓。按圖索驥。很快就找到一部電臺。
果然,這是一部比較輕便的電臺。功率只有3W,只需要兩節電池就能夠工作。傳播距離大約1000公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一般都是用來進行500公里內的傳播。
事實上,500公里的直線距離,已經是相當遠的了。基本上可以覆蓋兩個省了。
從杭州到南京的直線距離,其實也才250公里左右。
從杭州到武漢,也就是500多公里。
繼續尋找。
找到一些零星的銀票。
提著電臺下樓。交給老白。這一趟,收入滿滿。
地下黨不是需要電臺嗎?
大量提供啊!
之前他繳獲的那么多電臺,可惜沒有渠道。
老白將電臺收起來。
這個東西,他是肯定不會客氣的。
現在地下黨最需要的,就是電臺。比經費什么的還重要得多。
“你們是什么人?”江國虎開口了。
他用的是漢語。
張庸不做聲。讓老白負責用日語對話。
“八嘎!”
“大日本帝國需要伱的幫助。”
老白開口了。
果然是非常流利的日語。
江國虎迷惑了。
到底是誰?
直到老白說出自己是槐機關的,他才恍然大悟。
該死,大水沖了龍王廟。
其他特務機關的人,居然打劫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然而,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也不愿意被對方勒索。
才剛剛被張庸敲詐走五萬大洋,現在槐機關又來,他哪有那么多現錢?
如果是張庸也就罷了。對方是槐機關的,他堅決不答應。
或許,在他的內心里,覺得槐機關也沒什么了不起。我們都是日本人,誰比誰高尚啊?
張庸努努嘴。
老白于是噼里啪啦的發火。
張庸趁機上去,對著江國虎就是一頓暴揍。
他不能出聲。一出聲就會被認出來。但是暴力打人是沒有問題的。
“別打…”
“別打…”
江國虎又急又怒。
八嘎!
這些槐機關的王八蛋,你們胡亂打人是吧?
八嘎!
他忍不住就要暴露身份。
但是最后又死死的忍住。
“噗!”
“噗!”
張庸埋頭繼續打。
既然這個家伙不吭聲,那就繼續打。
“八嘎!”
終于,江國虎忍不住了。
再不自爆身份,他就要被打死了。對方下手真特么的黑。
專門往要害的地方招呼。分分鐘會打死人。
他可不想死在自己的手里。
“我是日本人!”
“八嘎!”
“我是負責鹿工作的!”
“我的上司是武藤總領事!八嘎!”
“你們這群混蛋!”
江國虎暴躁的叫道。
他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撒出去了。
沒辦法,再不出底牌,他就要被打死了。
可惜,張庸聽不懂。
老白倒是聽懂了。但是又不能跟張庸說。只好寫字。
結果…
江國虎立刻意識到不對。
八嘎!
自己上當了。
幾乎是瞬間,他就反應過來。
“張庸!”
“是你!”
他咬牙切齒的叫出來。
張庸:???
這樣你都能發現?
不是。我什么都沒做啊!我連說話都沒有。
“張庸!”
“是你!”
“我記得你的呼吸!”
“我記得你的腳步!”
“八嘎!我知道是你!你難道連顯露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嗎?”
江國虎又急又怒。
張庸:…
好吧。算你厲害。這樣都能認出來。
瑪德。光憑呼吸的聲音,還有走路的腳步聲,就能鎖定自己的身份。確實牛逼。
不愧是專業人士啊!
換了自己肯定不行。
也罷,既然暴露了。那就開誠布公吧。
伸手,將黑色頭套拿掉。
江國虎的眼睛,頓時憤怒的似乎要噴出火來。
沒錯,就是張庸!
但是…
“他是誰?”他死死盯著老白。
“他真的是槐機關的。是野口博文的手下。”張庸慢吞吞的說道。
“不可能。”
“你愛信就信。咱們說說鹿工作吧。”
“休想!”
江國虎死死閉嘴。
圈套!
都是圈套!
都是張庸的套路。
對方的目的,其實就是逼他承認是日諜。
可是,很遺憾,他真的上當了。
所以,他現在非常后悔。
該死的張庸!
他詛咒對方喝水嗆死一萬次!
最好呼吸也嗆死!
八嘎!
“江老板,你態度不好。”張庸慢悠悠的說道。
“你休想找到任何的證據。”江國虎悻悻回答。
“我們剛才將水井里面的武器全部打撈上來了,好多駁殼槍,好多子彈…”
“什么?”
“我很好奇,你在水井里面藏匿那么多武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藏匿的。”
“你倒是推卸的十分干凈啊!難道這個房子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我是路過的。”
“路過發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發報?”
“哈哈!”
張庸忽然笑起來。
這個江國虎,的確是個滾刀肉啊!
如果要抓證據的話,的確不好弄。但是,他張庸需要證據嗎?
笑話…
“我不會抓你。”
“你沒有證據抓我。”
“我想,一定沒有外人知道你來這里…”
“你什么意思?”
江國虎頓時意識到不妙。
對方…
該死!
草率了!
他在拼命抵賴的同時,也給自己埋下了殺身之禍。
是的。這個房子里面的一切,都和他無關。那又會有誰想到,他江國虎會死在這里呢?
誰會想到,他江國虎會靜悄悄的跑到這里來?
然后遇到了張庸?
完蛋!
他這完全是自尋死路啊!
一時間,江國虎僵住了。
要命…
張庸拍拍手,滿臉笑容的說道:“對不起。委屈你了。”
“你要做什么?”江國虎毛骨悚然。
“要錢。”
“什么?”
“要錢。沒聽清楚嗎?我再說一遍。要錢。”
“你…”
江國虎臉色灰白。
給錢?
給命?
他死死的咬著牙齒。
他不愿意給錢。尤其是這個張庸。他恨透對方了。
才來到杭州,二話不說,直接敲詐他五萬大洋。當時以為自己可以套路對方,誰知道發生了意外。
現在,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他決定頑抗到底。一毛錢都不給。
“你做夢!”江國虎咬牙切齒。
“理解。”張庸點點頭。然后開始解繩索。
“你要帶我去哪里?”
“后面有個水井。”
“你…救命…”
江國虎忽然喊叫起來。他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后面有個水井,他是知道的。
他還在水井里面隱藏了武器。
那里非常秘密。
之前還暗暗的沾沾自喜。
沒想到…
現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葬身之處。
他要大喊救命!
他希望能活命!
只可惜,張庸早有準備。當江國虎張大嘴巴的瞬間,他已經將破布塞入對方的嘴巴。然后用力堵住。
別叫。
先到井水里面去享受享受。
放心,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井水還是很溫暖的。不會被凍死。
然后,用繩索將江國虎的雙腳也捆綁起來。
和老白一起,將他拖到井口。用繩索再次捆綁。然后推入水井當中。
“噗通!”
江國虎華麗麗的落水。
還好。是腳朝下。慢慢的又被井水頂起來。腦袋浮出水面。
他在井水里拼命的掙扎。
他什么時候被這樣虐過?
只可惜,沒用。雙手雙腳都被捆住了。怎么可能掙脫?
要命…
“江老板,慢慢享受。”
“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會有天照大神來救你的。”
江國虎在水中浮浮沉沉的。
好幾次,他都不由自主的沉下去。然后又艱難的浮起來。
每次都被憋的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
每次都是在快要死的時候,才能井水頂起來。然后拼命呼吸。
“哈哈!”
張庸站在井口得意大笑。
不錯。
這個水井真的很秘密。
如果沒有江國虎之前藏武器的啟發,他都想不到。
多簡單。
多省事。
還不違反日內瓦國際公約。
我沒有虐待他哦!
請他洗澡,哈哈!
“八嘎…”
江國虎心如死灰。
他對張庸的恨意,比太平洋還深。
可惜。沒用。
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還得兩說。
他是秘密到來的。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外人知道。誰來救他?
日照大神來了,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啊啊啊…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那么倒霉。
為什么會在這里遇到張庸。為什么會遇到他…
啊,為什么?
他想招供了。
真的。
他不想死。
“嘩啦啦…”
“嘩啦啦…”
他努力的攪動井水。希望引起張庸的注意。
然而,張庸已經走了。
沒事的。凍不死。過幾個小時再來查看。
這里距離花橋酒店很近,在450米半徑范圍之內。他可以隨時監控目標的動靜。
如果真的凍死了怎么辦?
也沒事。
死了就死了唄。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什么鹿工作,管它呢!
他現在的人物是抓日諜。而不是去管其他。
鹿工作什么的,是順帶的。能破獲自然最好,不能破獲也就算了。他一個人能做多少事?
“不審問?”
“先泡一泡。泡軟了再說。”
“可能會淹死他的。”
“他是日諜,淹死就淹死了。”
張庸擺擺手。
走人。
回去花橋酒店。
睡覺!
結果,睡到半夜,忽然被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的拿起話筒。
一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隊長,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