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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二十年以后

  陳隴平又開始緘默。

  張庸在拿捏他。他也在拿捏張庸。

  他知道張庸十分貪婪。

  這個家伙工作的動力,似乎就是搞錢。死要錢。

  真是…

  服了。

  從來沒見過這么純粹的人。

  純粹的眼里只有錢。

  那些高官貪財,好歹掩飾一下。比如古董字畫什么的。

  戴老板就是這樣的。從來不收現錢。只要古董、字畫。附庸風雅。得到好處。但是又沒有貪腐的罪名。

  好像張庸這樣,聽到三十萬銀元,立刻眼睛睜的比牛眼還大的。說真的,陳隴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毫不掩飾的貪財。真是不可描述。

  偏偏是這個家伙的本事又非常古怪。居然將他陳隴平給逮住了。

  他想要脫身。必須出血。

  說白了。要么給錢。要么給命。沒有第二條路。

  不給錢的結果,不用想。絕對是死于非命。還是死不見尸那種。永遠都不可能有人找到。

  都挫骨揚灰了,還怎么找?

  “沒事。你慢慢考慮。慢慢說。”張庸也不著急。

  對方想要磨他耐性。好啊。慢慢磨。

  吩咐人將陳隴平捆綁的嚴嚴實實的,然后扔到廁所里面。捆綁在廁所的鐵管上。

  吩咐不給東西吃。不給水喝。也不讓他去上廁所。

  需要上廁所怎么辦?沒事。直接拉出來。反正他就在廁所里。被熏的只有他一個人。

  然后…

  過幾天就好了。

  暫是文明人。不動粗的。

  來找陳叔寶。

  這個家伙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人樣。這已經是手下留情的結果。

  陳隴平是陳家的人。暫時打不得。但是陳叔寶嘛,往死里打。

  我張庸挨了一巴掌,你還想逍遙自在?

  當我不要面子的嗎?

  “饒命,饒命…”陳叔寶一把鼻涕一把淚,拼命的求饒。

  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對方有槍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隨便給他一槍,或者給他一刀,他就死翹翹了。

  張庸板著臉。不說話。

  嗯,臉頰還有點疼。畢竟挨了一巴掌。

  自從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還從來都沒有被人打過臉呢!

  這一巴掌下來,他要將對方尸油榨干。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愿意賠償,我賠錢,賠錢…”

  “賠多少?”

  “一百大洋!”

  “你打發叫花子嗎?”

  “五百,五百!”

  “拉倒吧。五百大洋,我自己都有。需要你給?”

  “一千,一千!”

  陳叔寶咬牙。開出了一個天價。

  在當時,一千大洋絕對算是很大的數值了。一般人幾輩子都是賺不到的。

  “一萬!”

  “一萬!”

  張庸豎起一根手指。

  陳叔寶的臉色頓時就煞白了。

  一萬大洋!

  他是多敢開口!

  然而,他能拒絕嗎?當然不可能。

  拒絕的結果就是死。

  只好拼命的籌集資金。最后才籌集到五千銀元。

  真的沒有了。

  “你也可以用其他情報來換。比如說陳隴平的情報。”

  “陳隴平不是你大哥嗎?你肯定知道他的一些情況。你可以賣給我。折算計入這一萬大洋。”

  “我…”

  “打!”

  張庸努努嘴。

  立刻有人將陳叔寶拖到隔壁的房間,一頓暴揍。

  “啊…”

  “啊…”

  陳叔寶拼命的慘叫起來。

  慘無人道。

  慘絕人寰。

  終于,他歇斯底里的叫道:“我說,我說…”

  這才被人拖出來。

  張庸搬來一張椅子,反過來坐著,對著陳叔寶。

  這個陳叔寶,根本不是他的重點。陳隴平才是最重要的。當然,還有陳隴平背后的黑島龍丈。

  “他,他有個秘密倉庫在太康路。”

  “具體地址。”

  “太康路57號。”

  “好!”

  張庸點點頭。

  當即帶人去太康路57號。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張庸依然精神抖擻。

  太康路這邊比較繁華,人來人往。即使是晚上九點多了,也還沒有實行宵禁。

  嚴格來說,金陵其實沒有宵禁。

  和平年代,沒有宵禁的說法。但是會加強盤查。

  盤查嚴格,自然就沒有人上街。

  盤查放松,上街的人自然就多。

  在太康路這邊,沒看到憲兵,說明對這邊的盤查比較疏松。

  很快找到57號。

  是一間獨門獨戶的小洋房。兩層。占地面積不大。

  開門進去。里面沒有人。但是環境衛生還可以。應該是有人時不時的打掃。說明是有人照看的。

  將里面的房間都打開。東西挺多。有香水。有紅酒。有咖啡…

  沒有看到煙土。應該是存放在其他地方。

  粗略估算一下。香水、紅酒、咖啡之類的,價值大概五萬大洋左右。

  這些東西,都是從外國走私進來的高檔貨。價值不菲。但是變現需要渠道。一般人都是消費不起這些東西的。

  沒有現錢。

  失望。

  張庸其實不想要這些東西。他只想要美元、英鎊、金條。銀票也可以。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只有貨物。

  “滴滴!”

  “滴滴!”

  忽然間,外面有汽車鳴笛。

  張庸走出去一看。發現外面來了一輛黑色轎車。

  仔細一看,居然是凱迪拉克。

  凱迪拉克?誰啊?

  然而,車上的人沒有下車。車窗一直緊閉。

  它的后面,還有兩輛車。一輛是普通的黑色轎車。還有一輛是卡車。專門運貨的那種。

  疑惑。

  這是要做什么?來運貨的嗎?

  隨即看到普通的黑色轎車上面下來一個人,穿著西裝皮鞋,戴著金絲眼鏡。

  他走到小洋房的前面。看到張庸。上下打量一眼。然后遞過來一個大信封。

  張庸:???

  下意識的伸手接過。

  然后熟練的打開。發現里面都是銀票。

  “五萬七!”

  “就這么多!”

  金絲眼鏡霸道的說道。

  張庸:…

  好像哪里對接錯了?

  荒謬…

  然而,他立刻反應過來。熟練的將銀票藏好。然后點點頭。

  金絲眼鏡于是招招手,立刻有十幾個人進來。將所有的香水、咖啡、紅酒都搬走。然后裝到卡車上。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部搬完。

  張庸:…

  明白了。原來是來交易的。

  老天爺追著喂飯。沒辦法。他正好趕上了。然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對方才不會管他是什么人。反正,我交了錢,你就要給我貨。至于張庸是什么人。不重要。他們只需要拿到貨就行。

  果然,凱迪拉克很快開走。

  小洋房的前面,又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只有小洋房里面的貨物清空了。

  張庸默默站在門口。忽然想笑。

  五萬七!

  沒白跑!

  忽然,張庸眼神一閃,注意到了一個熟人。

  呂文瀚!

  居然又是他!

  眼睛瞇細。仔細觀察。發現呂文瀚低著頭,急匆匆的趕路。手里提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皺眉。

  這位最近很活躍啊!

  到處跑。

  是忙著重新調整地下黨組織嗎?

  本來不想和他照面的。然而,張庸很快注意到,呂文瀚背后有人跟蹤。

  只看了一樣,就確定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當即從臺階上下來。

  伸手。

  擋在呂文瀚的前面。

  呂文瀚內心一凜,以為是敵人擋在自己面前。

  糟糕!

  落入敵人包圍了。

  抬頭,發現是張庸。正在用一種很難描述的語言看著他。

  “你…”

  “站住!”

  張庸對他說道。

  事到如今,呂文瀚反而冷靜下來了。

  畢竟,他也是久經考驗的老革命了。于是站住。等著張庸上來抓自己。

  神色平靜。

  視死如歸。

  然而,張庸并沒有動手。反而說道:“是黨務調查處的人。你沒有跟他們說,你是我罩著的嗎?”

  呂文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一年給我二十大洋,我保護你周全。沒問題吧?”

  “這…”

  “看我收拾那些家伙!”

  張庸擺擺手。鐘陽等人立刻端槍沖上去。

  后面跟蹤的黨務調查處特務立刻發現不對。急忙轉身就跑。跑得飛快。

  該死的。居然是復興社的人。

  他們都清楚得很。要是落在復興社的手里,絕對會被群毆一頓。

  上次葉萬生都被打了。還被打的很慘很慘。

  葉萬生可是葉秀峰的侄子。連他都扛不住。何況是他們?

  鐘陽等人沒追到。但是足夠了。那邊應該已經知道,呂文瀚和自己有關系了。

  下次動手之前,必定會慎重一點。

  否則…

  嘿嘿。

  “你深夜出來,是要做什么?半夜宵禁,不是開玩笑的。”

  “我是出來抓藥的。”

  果然,呂文瀚的手里提著藥包。還有一張回春堂的藥方。

  張庸不知道他有什么要事。但是,他應該清楚。這大晚上的親自出來,風險極大。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

  “走吧!如果耽誤事就不好了。”

  “那…”

  呂文瀚欲言又止。

  其實,他內心并沒有拒絕。他也想摸摸張庸的底。

  他已經暗中打探張庸的信息。但是了解的非常少。這個家伙從來都沒有在公開的報道中出現。

  他是自己人嗎?絕對不是。

  呂文瀚已經向上級組織查詢過。張庸不是自己人。

  然而,這個家伙又確實有暗中幫助他的意思。所以,他無法判斷。張庸到底是要做什么。

  “上車吧!”

  “好!”

  呂文瀚上車。

  車上就兩個人。張庸也不怕嫌疑。

  被唐勝明一說,他現在膽子也大了。既然夫人對自己很欣賞。他怕啥。

  什么?

  有人說他是紅黨?

  隨便吧。

  他也懶得辯解。

  就跟之前調查紅衣女鬼一樣。

  都不用他開口,自然會有人幫助他辯解。然后倒打對方一耙。

  估計黨務調查處也不敢。

  哪怕查到呂文瀚是真正的紅黨也沒事。你特么的徐恩增自己就是紅黨,老婆也是紅黨。你全家都是紅黨呢!

  “去哪里?”

  “缽羅街。”

  “好!”

  張庸開車。

  路上遇到檢查,拿復興社的通行證。

  居然還遇到了谷八峰。

  這位谷處長,其實也挺忙活。半夜還值班。眼睛充滿血絲。

  “還有沒有紅衣女鬼?”

  “你說呢?”

  “哈。如果有,再抓!”

  “下次你得留個機會給我們。你們不能吃獨食啊!”

  “好!”

  張庸繼續開車。

  沿途和人打招呼。幾乎都是熟人。

  都是之前抓紅衣女鬼的時候有合作的。哪怕不知道名字,也記得臉。

  呂文瀚問道:“紅衣女鬼是什么?”

  “哦,一群日本人假扮的。想要制造恐慌。”

  “日本人?”

  “對。罪魁禍首是一個叫做宮本手熊的。前兩天晚上,在江邊被炸死了。”

  “你那時候就是去抓日本人?”

  “對啊。不然去江邊做什么?花費了我足足一萬大洋。”

  “為什么要這么多?”

  “懸賞啊!那個家伙老厲害了,我們抓不住他。得懸賞。讓整個魚幫的人出動。好不容易才盯住他的。后來我給了李靜芊一沓銀票,讓她幫我找幾個厲害的人。否則,那些日寇來找我報復,我怕頂不住。”

  “你認識李靜芊?”

  “之前不認識。但是我認識她妹妹,李靜芷。在上海那邊。有共黨嫌疑。后來我們組長怕她出事,于是將她抓起來,后來干脆讓她加入電訊組,讓她學習電報技術。她有活干了,也就不折騰了。”

  “你一直都在抓日諜?”

  “對啊。我除了抓日諜,其他的都不會。我們戴老板讓我抓紅黨爬山虎,我也不懂啊。這件事一直耽擱著。”

  “那你大晚上的出來是做什么?”

  “有個日諜叫做黑島龍丈,說是日寇皇室成員,在這邊搞風搞雨的…”

  “日諜這么猖獗嗎?”

  “你們紅黨沒有和他們正面接觸,當然沒感覺。再過幾年,你們就知道了。”

  “我不是紅黨。”

  “算了吧。你和李靜芊如果不是紅黨,我割腦袋給你。李靜芊其實已經暴露。她上次和黨務調查處的人發生過槍戰。肯定被人記住了。黨務調查處的特務,眼力都是很厲害的。看一眼就能記住。她再出來活動,就有被抓捕的危險。”

  張庸也不跟對方彎彎繞繞了。

  沒意思。

  事實證明,有些話,還是要當面說。

  沉默。

  “你不是我們的人。”

  “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幫我?”

  “想抱你們的大腿。”

  “十幾年以后,這天下都是你們紅黨的。我提前示好,為自己的下半生謀取一點前程,很合理吧?”

  “現在是我們最艱難的時刻,你居然看好我們?”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是這個時候來抱你們大腿,我以后得到的好處才能更多,對吧?”

  “你不怕內部調查嗎?”

  “我又不是紅黨。怕什么?”

  “你…”

  呂文瀚忽然覺得,這個家伙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說。

  無論是哪邊,都不會認為這個家伙是紅黨。真的。他給人的感覺,就不可能是紅黨。偏偏他又對紅黨很看好。

  真是非常荒謬的感覺。

  完全沒有理由啊!但又不是陷阱。

  如果對方要抓他,哪里需要什么陷阱?直接抓就完事了。

  “不過,未來幾年,確實不好搞…”

  “以后日寇肯定會打進來的。我們都要和日寇面對面戰斗。能不能活到勝利的那一天,不好說。”

  “打進來是什么意思?”

  “軍事參議院有一個推演,就是日寇全面侵華。平津、淞滬、金陵、廣州等地,都會淪陷。日寇會一直打到武漢…”

  “推演?”

  “對。軍事參議院那邊模擬出來的。情況很糟糕。”

  “原來如此。”

  呂文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張庸忽然覺得,軍事參議院這個借口很好啊!

  因為軍事參議院真的是什么樣的計劃都有。什么樣的構思都有。推演也是其中之一。

  本來就是參議嘛!

  你當然是要大膽猜想,提出各種可能啊!

  車到缽羅街。

  張庸停車。

  呂文瀚下車。

  “呂老板。等一等。”張庸叫道。

  “你說。”呂文瀚回頭。

  張庸遞給他一個大信封。

  剛到手的,新鮮熱辣。里面有五萬七的銀票。

  呂文瀚疑惑。

  “這是我借給你們的。不是給你。是給你背后的組織。”

  “如果二十年以后,你還活著。就雙倍歸還。如果你犧牲了,就當做是我送你的。”

  “走了!”

  張庸開車走人。

  呂文瀚疑惑的打開信封。

  里面是一沓銀票。

  很厚。

  很多。

  他:…

  二十年以后?

  (本章完)

無線電子書    諜影:命令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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