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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皇帝不差餓兵

  看看手表。晚上九點。

  張庸默默舉起望遠鏡。觀察著不遠處的出入口。

  這個地方,就是邱英鵬拍攝相片的地點。他就是躲藏在這里,拍攝遠處的人員進出的。

  那邊,其實是一個坊市的入口。進去是一條熱鬧的街道。

  街道的兩邊,有很多商鋪。

  晚上九點,潛規則是宵禁的。但是這里依然熱鬧。

  張庸裝作驚喜的樣子。

  估計他是在總統府里面呆久了,對外面的世界不太適應。

  要抓到那個內奸!

  可以肯定,內奸絕對不是魯守昌!

  發現一個黃點。

  今晚,就一個嫌疑人出沒。就是王升平。

  “什么情況?”

  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辦案,他張庸是不擅長的。這個時候,必須請外援。

  張庸皺眉。

  如果是黨務調查處的人在這邊,立刻就會注意到他。

  “你說。專員。你要什么人,我立刻調配。就算是你要我這把老骨頭,我也馬上過去。”

  那邊,李士珍也是非常熱情。

  他擅長的,還是抓日諜。

  新時代照相館?

  四個…

  表面笑嘻嘻,背后麻麻批。那也得首先做好表面功夫。

  在這樣的背景下,即使出現一兩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或者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沒有人會特別留意。

  “好吧…”

  “張專員…”

  看到是張庸。緊張的臉色這才緩和。

  舉起望遠鏡。

  張庸默默監控地圖,沒發現異常,于是直接進入食品街。

  “沒經驗啊…”

  “我買梨花膏。沒發現。”

  這些都不重要。

  “我去看看!”

  他和警察總署,似乎沒什么恩怨。

  曾廣源答應了。

  從暗房出來。拿起電話。

  “我現在就回去,就回去。”

  “溺亡?”

  然后故意誘導他走河邊路。

  掛掉電話。

  “對了。你幫我問問,有沒有人要鎢砂的。”張庸切入正題。

  “弄壞了?”

  哦,老板應該姓周。

  “怎么啦?”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條街道好像就是叫食品街?真是名副其實。整條街都是賣吃的。

  最后攔了一個巡警,詢問,才得知,附近都沒有照相館的。要去大金鐘路。

  忽然,心思一動。

  甚至看到有穿軍裝的人,少校級別的軍官,也坐在街邊,喝酒談笑。

  “趕緊回去吧!這里不安全!黨務調查處的人在到處抓紅黨,萬一被他們發現你現在的樣子,搞不好會以為你是紅黨。”

  林主任點點頭。

  相片上面,只有出入的人群。

  倒推是不行了。

  “溺亡。倒也行。掩人耳目。外人不會懷疑…”

  監控地圖顯示,他的確一直離開。并沒有在中途又悄悄的折返回來。

  每道關卡都要查驗證件的。會留下非常多的痕跡。

  “什么事?”

  “總署長,打擾了。”當然,基本的禮貌還是要的。先禮后兵嘛!

  重要的是…

  咦?這么多的黃點?

  行,既然如此,那就倒轉一手。讓地下黨也沾點油水。

  “我認識你。白天我們見過面的。你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如此重要的內奸,不可能就這樣弄死了。不值得。

  “曬相。”

  曾廣源看到張庸,也是神情古怪。

  如果是接頭或者交接物品,肯定有具體的地址,或者是有暗號。不會這樣亂跑。

  甚至,膠卷也不重要!內容泄露也沒事。

  過了凌晨,不可能還有人上街了。尤其是嫌疑人。

  “四百大洋…”

  隱蔽。

  黃本寬接過銀票。

  眼睜睜的看著王升平進入街道。

  有黃點悄悄到來。

  張庸看看四周,發現居然還有一部電話。嘿。難得。居然裝有一部電話。

  “在啊。”

  “黃本寬。”

  基本的常識,如果是死亡之后落水,肺部是不會嗆水的。

  真正的溺亡,肺部會大量積水,泛白。

  “我,我,來買點東西…”

  他來這邊做什么?

  他是紅黨臥底,不可能向日寇出賣情報吧。

  那邊不敢怠慢,急忙報告上去。

  毛病啊!

  不好好呆在總統府,出來湊什么熱鬧!

  繼續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有。很大量。嗆水。泛白。確定是溺亡。”

  “魯守昌死了。”

  “沒有。”

  你怎么能光看呢?多少掩飾一下。

  繼續觀察。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接到侍從室的電話。要他去總統府。

  呵呵,真是巧了。

  居然是他?

  王升平就急匆匆的走了。頭也不回。

  照相館的名字,叫做老周。

  任何時候都不會虧待你。

  “哦。”

  依稀間,好像看到上面有淞滬作戰方略的字樣。腦海短暫空白。然后就想到了總統府的機要文件失竊。

  于是再次進來總統府。

  換言之,就是他不是來接頭的。應該也不是來拿什么物品。

  “我是張庸!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

  如果是后世,到處都是攝像頭,分分鐘破案。

  “這個家伙…”

  “曾老板。”張庸神色如常的打招呼,“好巧。”

  金陵有什么外援?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黃本寬。那個老警察。地下黨。

  帶隊回來大校場機場。

  “在入水之前,沒有遭受到其他傷害嗎?”

  “肺部有水?”

  “是。”

  “誰?”

  他不是專業人士,就不要干涉黃本寬的思路了。

  那個老周上年紀了,戴著老花鏡,動作有些遲緩。

  “這是日諜拍攝的資料。里面可能有機密。你可千萬不要搞壞了。”

  哦?居然是他?他居然親自接電話了?

  然而,王升平進去以后,并沒有買任何東西。

  同時,在監控范圍之內,也沒有第二個黃點。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發現不是。

  或者是被隱藏起來了。

  但是!

  他靜悄悄的來到王升平的背后,對方居然沒發現。于是,他直接一伸手,將王升平的肩頭按住。

  是一條河汊。最終匯入秦淮河。

  嘿嘿。有點志得意滿哦。

  張庸心頭一動,急忙進入暗房。

  “收隊。”

  他放錢的位置,是在街道中間的一個花盆下面。將錢壓在花盆地下。

  很快,王升平出現在視野里。

  日諜…

  日諜完全有可能將他弄死,然后冒充內奸。這樣,真正的內奸就可以繼續潛伏。

  “好的。”

  他覺得,這個魯守昌,未必就是真正的內奸。

  黃本寬去了。

  “他是什么人?”

  居然連陳恭澍都沒有辦法?那自己肯定也不行啊!

  完蛋…

  張庸于是不再理會這件事。

  先打電話到警察總署。報上自己的身份。

  正好,現在有時間。去曬相。

  “對。最早是警察署到的現場。因為死者身上沒有身份證件,好久才查到是總統府的工作人員。”

  “對。鎢砂。我有。三百噸。”

  之前冒充日寇海軍馬鹿,威脅徐盛購買鎢砂,就是為了讓他來找自己。

  對于張庸這樣的大富豪,他都習慣了。

  “去吧!”

  張庸也不遜色。同樣是用各種華麗的場面話回應。也是說得呱呱響。

  “沒問題。我已經提前安排他到現場了。你去了現場以后,直接讓他聽命于你就是。”

  “哦。老周,老周,曬相呢!”

  “那行。曾老板,你幫我聯系一下徐老板。看他要不要鎢砂。價格好商量。只要四百大洋每噸。”

  “只有洋人才要…”

  其實,張庸想到了一些事。

  “是。”

  到凌晨,食品街終于是空蕩蕩的了。外面正式宵禁。張庸也只好打道回府。

  “如果是遇到什么人阻撓,就報我的名字。我來督察他。”

  該死的。當時沒仔細問。

  “沒有發現。”

  張庸擺擺手。

  拿出邱英鵬的相片。

  估計是金陵難得的夜市了。

  “陳副站長,是我。張庸。”

  趕往現場。

  可惜啊,沒有視頻監控。

  不對。可能不是文件。而是迅速拍了相片,然后送到了上海。

  “張專員…”

  以前只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可能和李士珍直接對話。

  打電話回去上海站。直接找陳恭澍。肯定是他負責拷問日諜的。

  繼續前進。

  “對手很高明。”

  但是現在,他已經有資格和李士珍直接對線。他一個電話過去,李士珍親自接。很好。他就喜歡小人得志的感覺。

  對于黃本寬來說,這樣的基本刑偵,還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唯一和他有沖突的,就是宣鐵吾。

  日諜…

  對手的確不簡單。安排了魯守昌溺亡。

  否則,就算他是紅黨,也得干掉。

  他想要打回去上海站,問問那個日諜的情況。

  但是,這些都是推論。沒有證據支持。所以,憋著。

  而那些黃點,恰好就在照相館里面。

  “言重了。言重了。總署長,你是我的長輩,可不許說這樣的話。否則,我會被天打雷劈的。其實,我就是想要借調黃本寬一段時間。我以前就曾經借調過他。干活不錯。是個老手。這次機要室有人溺亡,還得請他出馬。”

  “這是辦案經費。你先拿著。不要吝嗇使用。不夠再給。”

  “伱是…”

  三個…

  “我先去現場看看吧。正好,有人溺亡,我就借這件事開始調查吧!”

  “不咋樣。”曾廣源含糊不清的回應。

  “明白。”

  “好。”

  被抓住的那個日諜叫什么?

  小什么南?

  古怪…

  “可以肯定,的確是溺亡。”

  “那幫我問問,介紹一個,一百大洋。無論成交與否,我都給你一百大洋。”

  “趕緊走!”

  內奸必須死。

  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個膠卷。是從日諜身上搜出來的。

  因為時間緊急,所以,日諜也來不及洗相片。直接帶著膠卷。

  張庸注意到,他剛才的神色,明顯是有些驚恐的。破綻很多。

  所以,還是要從日諜身上著手。

  結果,這么多天了,徐盛居然沒動靜。

  沿著街邊走。尋找照相館。結果好久都沒找到。

  “長官。”

  好吧。在當時,照相館確實是比較稀罕。照相,也不是一般人消費得起的。

  靠近了,意外發現,曾廣源居然在。

  “曾老板,最近生意如何?”張庸轉頭問曾廣源。

  敵人肯定是誘導他喝酒了。

  “是嗎?”

  “機要室的。二級辦事員。帶走機要文件的嫌疑人之一。”

  “專員大人。”曾廣源站起來,疑惑的問道,“你來這里是…”

  老周答應著。拿著膠卷進去里面暗室。

  無論是誰,只要是給他做事的,那都是金錢開路。

  足足商業互吹了半個小時,才說到正題。

  看來,自己有鎢砂的情報,徐盛還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但是不敢直接來找自己。

  張庸笑吟吟的。又是一番馬屁過去。

  “總署長,我想問你借調幾個人。”

  “鎢砂?”曾廣源和其他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從總統府出來。

  “好的,好的,好的。”

  “是嗎?”

  很簡單的傳遞技巧。但是非常有效。

  這是…

  “好像涉及到軍事機密…”

  提前繳獲的膠卷,居然就是失竊的機要文件?

  可是,抓捕日諜的地點,是在上海啊!不是在金陵。難道說,日寇這么快,就將機要文件帶到上海了?

  他沿著街道走到盡頭。然后停頓片刻,又折返回來。顯然是在仔細的搜尋街道兩邊。

  要說河水有多深,最多也就是到成年人的腰。

  “長官。”

  “這…”

  “對。你和徐老板談,無論價格多少,超出四百大洋的,都是你賺的。”

  你只需要埋頭做事即可。

  他張庸好的學不來,壞的無師自通。在果黨這個大染缸里面浸泡了一年多,拍馬屁的功夫也爐火純青了。

  王升平急忙回頭。

  “您稍等!”

  以為交給上海站就行了。和自己無關。于是沒在意。

  “我以為有呢!”

  “明白。”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不怕被徐恩曾一鍋端?哦,徐恩曾在上海…

  他張庸也有今天。

  “什么事?”

  應該是這樣…

  欲言又止。

  之前調查軍事參議院的奸細,很多外圍工作,都是黃本寬負責的。既然如此,這一次,還是請他來吧。

  古語有云,皇帝不差餓兵。但是真正做到的,沒幾個。恰好,張庸是真正做到了。

  張庸正要說話,老周出來了。

  “專員大人,我似乎聽說,上海那邊萬豐貨運的徐老板,好像在打探誰有鎢砂…”

  發現一個照相館。

  “主任…”

  在正常的情況下,是很難淹死一個成年人的。但是,喝醉酒的例外。

  看來,這個照相館,應該是地下黨精心安排的據點。電話都裝上了,顯然是方便聯系。否則,怎么舍得花這么多錢。

  搜到以后,一直都沒有時間去曬出來。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內容。張庸也不清楚。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張庸面前,是沒有秘密的。

  搞什么?是金陵的地下黨在開會嗎?

  開會?

  走近。

  其實,他要釣的,就是徐盛這個凱子。

  來到大金鐘路。

  離開食品街。

  兩個…

  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貍。那場面話自然是說的天花亂墜,舌燦蓮花。

  “怎么死的?”

  老天爺又喂飯?

  顯然,對手不希望引起侍從室的關注。結果,正好,侍從室自己也不希望引人矚目。

  既然是熟人,借機說說話也是好的。

  正好趕上這邊的宵夜。當即飽餐一頓。然后洗澡,睡覺。

  推測,他可能是知道這邊有些情況。但是不知道詳細,于是跑來查看究竟。可能來了不止一次。還被邱英鵬拍到了。

  張庸暗暗的皺眉。

  “那個日諜還在嗎?”

  那怎么辦?

  涼拌…

  現場在秦淮河附近。

  順便給對方透露點情報。

  再也沒發現。

  “專員,那個膠卷…”

  “那是怎么啦?”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我和你們總署長說了,再次借調你來幫我辦案。從現在開始,你就用我的名義開始調查。”

  等等…

  不會這么巧吧?

  “現在是夏天,哪來的梨花膏?”

  “謝謝總署長。”

  無論他是誰。

  “我剛才就注意到你了。你從街頭走到街尾,又折返回來。你要買什么?走兩趟都沒找到?”

  膠卷…

  那個日諜這么硬氣的嗎?

  在危險的地段,輕輕一推,就將他推入水中。然后溺亡。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張庸將膠卷遞給他。同時反復叮囑。

  軍事機密…

  “警察署的報告,是醉酒,不小心落水,溺亡。”

  “昨晚,發生了一點事。”

  “沒用。已經拷打過了。什么都沒說。這家伙還一心求死。我們都不敢松開他嘴里的破布。”

  和憲兵司令部也沒恩怨。和谷八峰還有利益捆綁。

  看著繩索上還在滴水的相片,張庸瞇細著眼睛,仔細觀察。

  那么,問題來了,機要文件呢?

  可能被毀了。

  理論上是這樣…

  “老黃。”

  內奸到底是去哪里接頭,邱英鵬也不清楚。

  “好的,好的。”

  “好。注意別讓他死了。我可能有情報需要拷問。”

  希望他不是。

  不過,張庸始終沒有泄露。他也就放心。沒想到,今天臨時召集,居然又會遇到張庸。

  沒想到,這個家伙攜帶的膠卷,居然就是機要室失竊的文件。那么,倒推回來,或許就能找到內奸了?

  王升平的動作,太不正常了。

  不久以后,張庸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警察總長李士珍。

  很多穿著西裝的高級職員,就坐在街邊,一邊喝酒,一邊談笑風生。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魯守昌喝醉以后,被人推入水中。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無線電子書    諜影:命令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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