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醒疑惑的看著張庸。
不知道張庸為什么要對湯博明胡說八道。
明明沒有迫擊炮…
更沒有意大利炮…
“它是日諜。”張庸悄悄的告訴余樂醒。
“原來如此。”余樂醒恍然大悟。
之前的戰斗,他都聽鐘陽描述了。
余樂醒很迷糊。鐘陽也很迷糊。總覺得過程很奇怪。
日寇好像是哪里搞錯了…
現在終于明白了。原來是張庸故意的。
故意將信息告訴湯博明,然后湯博明報告上去,然后張庸將計就計。
結果,湯博明被騙得死死的。
這不,肯定又是去報告了。估計日寇又得手忙腳亂一波。
“熊霸知道嗎?”
“不能告訴他。”
“那…”
“暫時沒事的。”
張庸老神在在。
說到騙人,他還是很在行的。
那叫張口就來。
反正胡說八道又不用坐牢。
騙日諜,能叫騙嗎?
湯博明連續報告兩次假消息,估計他的上司恨不得剁碎他,肯定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他了。
如果感覺到危險,這個家伙為了活命,說不定比抗日分子還抗日分子。
幾乎所有的日諜,都不愿意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這也是人的共性。日寇也是如此。
被敵人殺死。或許還能接受。技不如人。沒啥好說的。但是被自己人殺死,絕對接受不了。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
余樂醒拿起來,聽了片刻,神情古怪。然后遞給張庸。
張庸疑惑的接過來。余樂醒跟著走開。
“誰啊?”張庸奇怪問道。
是哪個女人?
哎,余教官,你是什么表情?
“張庸!”
電話里傳來岸田武夫的聲音。
張庸一愣。沒想到是這個家伙。還以為是自己的哪個女人呢!
這個余樂醒!大驚小怪的。
“什么事?”
“是你去了唐村?”
“是啊!”
“你將武器彈藥全部搬走了?”
“是啊!”
張庸回答的十分直白。
沒錯。就是我。都是我干的。你們日本人想報復,就來吧!
“沒開槍?”
“沒有啊!”
“為什么會這么順利?”
“我也不知道。我就說我是茂川秀派來的。然后他們也沒查證身份。”
“這…”
岸田武夫沉默。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說有人將唐村的武器彈藥全部搬走了。他立刻想到是張庸搞鬼。
肯定是這個家伙趁著換防的混亂,不知道假冒了什么身份,結果兵不血刃的達到了目的。
好奇心驅使他,一大早的就來電話,親自驗證。
果然是真的。
“你用了什么身份?”
“我沒有報名字。就說是茂川秀派來的。”
“就這么簡單?”
“是啊,就這么簡單。哦,我還和你們的一個臥底一起發牢騷,罵了一頓茂川公館和松井公館…”
“什么臥底?”
“就是帶隊來換防的啊!也是你們日本人!假冒中國人的。”
“你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啊!”
“這…”
岸田武夫無語了。
難怪這么輕而易舉。敢情張庸知道那個臥底日本人。
得,這就叫對癥下藥。
那個臥底的日本人,哪里想到張庸是假冒的?
假冒的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情況啊,結果被人裝在了口袋里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得,要怪只能怪茂川秀安排什么換防。
被人渾水摸魚。
“你大清早的打電話來,就是問這件事?”
“不是。不是。我是問。你們從魯省調來的一個軍,什么時候到天津衛?”
“這是軍事機密。你問我?我怎么可能回答你?”
“我就是問問,問問…”
岸田武夫訕訕的掛掉電話。
張庸拿著話筒:???
這個日諜,魔障了嗎?
居然問自己軍事機密。真是的。沒腦子。
掛掉電話。
忙碌早餐。
始終覺得,自己身邊,還是缺少一個掌控大局的人。
余樂醒是行動教官,經常跟著自己出任務。沒時間來掌管大局。他本身也似乎不擅長掌管大局。不擅長處理戰斗之外的事。
陳恭澍也是如此。這個家伙就是單純的行動派。只懂行動。其他都不懂。
張庸其實非常懷念李伯齊的。
如果是李伯齊來天津衛坐鎮就好了。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只需要抓日諜。殺日諜。其他的所有一切,都交給李伯齊。
李伯齊喜歡罵人。但是事情做的很到位。
吃早餐的時候,張庸忍不住將這個感慨和余樂醒分享了。
“其實,有個事情…”余樂醒欲言又止,“我本來是想要告訴你的。但是又擔心你想多了。”
“什么事?為什么會想多?”張庸好奇問道。
“其實,處座有意思讓李伯齊來當天津站站長…”
“好事啊!”
張庸脫口而出。毫不掩飾。
他就是喜歡李伯齊升官。因為李伯齊就是他靠山。
李伯齊升官,他才可以更加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之前,在上海灘,距離金陵比較近,就算是有李伯齊罩著,也不能做到太出格。
畢竟,附近還有個雞鵝巷總部。
可是,如果是到了遙遠的天津衛,那就不一樣了。
坦白說,天津衛這邊,已經根本不受金陵政府管控。委座在這邊,幾乎是毫無存在感。
自從塘沽協定、何梅協定簽訂以后,白癡都知道,這邊其實已經不屬于金陵政府管轄。
無論是二十九軍,還是日寇,都不聽老蔣的。
所以,在天津衛,復興社做事,也就沒有什么顧忌。只要你有本事,干啥都行。
代價就是任何后果,都只能是自己扛。
如果日寇瘋狂報復,總部也無法及時的提供支援。也沒能力支援。
所以,之前的鋤奸行動,王天木、陳恭澍采取的都是暗殺的方式。
幾乎都沒有用復興社的名義出現的。都是秘密行事。
對于外人來說,根本就不知道復興社是什么東西。也沒有多少人會放在眼里。
此時此刻的復興社,在平津地區,還是弱勢群體。
只有他張庸來了以后,搞了幾次大行動,外界才逐漸知道復興社的名字。
但是也僅僅是局限于相關的行業。其他人依然不知道復興社是誰。和后世大名鼎鼎的“軍統”真是相差的太遠了。
比如說,在天津衛,連個像樣的辦公地點都沒有。
沒有專業的后勤保障。
沒有牢房。
沒有審訊室。
沒有武器室。
什么都沒有。
這些事情,張庸也不會搞。
要是能夠將李伯齊調來當站長,那就真的太好了。
在上海灘,李伯齊的資歷,還有功勞,都不可能直接上任站長。但是來天津站做站長,就完全沒問題。因為天津站很危險。
和北平站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敵后。風險這么大,一般人都不愿意來。
也就是王天木、陳恭澍兩個殺手之王。
“是真的嗎?”張庸疑惑。
“是有這樣的意思。既然說起來,那我就私底下問問你什么意見。”余樂醒點點頭。
“為什么要問我?”
“因為你和李伯齊關系密切。”
“那李組長呢?”
“他倒是沒有說什么。應該是愿意來。他和日寇有血海深仇。不怕死。”
“那就行。我贊成!”
張庸直接表明意見。
這種事,沒有什么模棱兩可的。
復興社內部,誰都知道,他和李伯齊是穿同一條褲子的。
對付張庸,就等于是對付李伯齊。
同樣的,對付李伯齊,就等于是對付張庸。
兩人利益一致。
李伯齊還是他的引路人。帶他入門。
換個稱呼,他得叫師父。
在這個時代,忘恩負義是非常被人鄙視的。背叛是很沉重的罪名。
欺師滅祖什么的,那是要被罵祖宗十八代的。
“不過,李伯齊如果真的來做天津站的站長。你也未必可以長時間呆在天津衛。”余樂醒提醒說道,“現在情況越來越復雜,日諜越來越瘋狂,你隨時都有可能調去其他地方支援的。李伯齊來了以后,危險性也會暴增。”
“我知道。”張庸直白的說道。
管他呢!
先幫李伯齊霸占站長寶座再說。
只要李伯齊真的做了天津站的站長,就等于是躍升了幾個臺階。
以后就是復興社內部的重要人物了。
別看天津站沒幾個人。級別卻是很高的。和上海站一模一樣。
至于危險…
李伯齊會害怕危險?
他嘴巴那么臭,有點危險剛剛好。
整天忙著對付日寇,就沒有時間罵人了。正好堵住他的嘴。
“那陳恭澍呢?”
“他可能回去上海站吧。”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賈騰英做站長是沒問題。但是,老好人的能力真的一般。
估計處座也是不放心。所以將陳恭澍調回去上海,作為賈騰英的副手,或者是主管行動科什么的。
賈騰英心知肚明,所以,肯定也會放權讓陳恭澍去做。
說來說去,這也是處座的手腕。
如果不將李伯齊調走,陳恭澍就沒有辦法掌控全局。
畢竟,李伯齊也是有能力的人。
兩個有能力的人碰到一起,很容易發生矛盾的。
將李伯齊調來天津衛,主鎮一方,皆大歡喜。不得不說,處座的手段還是很高明的。
在這個調動中,沒有人不滿意。所有人都很高興。
也不知道是幾方共贏?
“最快什么時候能定下來?”張庸迫不及待。
“哪有那么快。”余樂醒無語,“最快也得年底。定下來以后,走馬上任,也是明年的事了。”
“明年…”張庸盤算一下。好像也不是很久嘛。
現在已經是35年11月了。距離明年,也就是一個多月。有盼頭。
嗯,非常有盼頭。
李伯齊來了以后,他又可以肆意胡作非為了。
還可以隨時得到李伯齊的指點。可以避免踩坑。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李伯齊的指點。罵也是指導。
好久沒有被李伯齊耳提面命了,一時間還有點懷念。
唉,這賤骨頭真是…
不過,明年的小日子,似乎是越來越可期,越來越滋潤了…
可惜,好心情很快被壞消息打斷。
“隊長,石虎街49號來電話,說是北平那邊派人上門了。”
“什么?”
“他們自始至終認為我們是張本政的人。”
“是嗎?”
張庸感覺不可思議。
什么年代了,還有這樣的蠢貨?
居然還以為他們是張本政的人?
拜托…
大哥…
需要我拿復興社的證件給你看看嗎?
于是帶人回到石虎街49號。
見識見識那些蠢貨。
這種一根筋的也是少有。活久見。
嘿,還來了不少人。足足有十幾個人。都穿著黑色的綢布長衫。
其中一個,還戴著圓圓的英國紳士帽。人模狗樣的。估計是頭目。手腕上帶著好幾個金手鐲。那個顯擺。但是確實闊氣。
以張庸的眼光,輕易就能分辨出來。手鐲都是金的。重量都在20克以上。
特娘的。真是有錢。需要同時戴那么多嗎?
看到張庸出現,金手鐲男子立刻瞇細著眼睛,斜眼,居高臨下的打量著。
“你就是張本政的手下?”
“我是誰,你來到天津衛,沒有打聽打聽嗎?”
張庸冷冷回答。
他也是服了。對方真的不認識他。
天津衛發生了那么多事,他們居然都不知道?懷疑對方是不是有點與世隔絕?
還是復興社的名頭,真的是太卑微了。都沒有人在乎?
對方到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張本政的手下。人間極品。
“你真的沒有認出我是誰?”
“王八蛋!我管你是誰!我要的是貨!立刻交貨!”
“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管你什么可能!我今天必須看到貨!你必須交貨!”
金手鐲氣勢洶洶。
一百首,他的手下立刻齊刷刷的掏槍。
張庸:…
草了。遇到惡人了。
還是個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的主。
無奈。
感覺心好累。
遇到這樣的蠢貨,其實也不好玩。
一槍打死了,又沒什么油水。遇到這么極品的人,不狠狠的撈一把,感覺對不起自己…
裝作害怕的樣子。
默默的仔細觀察。
好家伙。清一色的駁殼槍啊。很新。
除了帶頭的金手鐲,后面的人,全部都是雙槍。十三個人,足足二十六把槍。
王克敏不愧是頭號漢奸,手下有精銳啊!
那么牛皮。
但是…
大哥,你們只有駁殼槍嗎?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我的背后,有人抱著捷克式輕機槍嗎?
你二十多把駁殼槍,敢無視機槍的存在?
來來來,我們好好聊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