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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別睡了,起來嗨

  張庸!

  兩個血紅大字。

  比劃蒼勁有力。

  一看恨意滿滿。

  名字上面還被人用朱筆打了交叉。

  在交叉當中,還有一些神秘的圖案。感覺好像是傳說中的薩滿?

  我草!

  這算是在背后詛咒自己嗎?連薩滿都請出來了?

  到底是有多恨。

  就差沒有將自己扎成小人了吧?

  張庸悻悻的將信封拿出來。無視上面的名字,將信封撐開。

  心情頓時轉好。

  里面居然是一張支票。匯豐銀行的。

  支票的面額倒也不大。只有1000英鎊。反復確認。的確是只有一千英鎊。

  于是感覺有點不爽了。

  拿自己的名字這樣糟蹋,才1000英鎊?

  話說,想要拿到這一千英鎊,也沒那么容易。還得親自去花旗銀行一趟。

  在1936年,支票的兌現還是比較麻煩的。

  需要反復核對身份。

  一個不好,里面可能就隱藏有無數的陷阱。遠不如現金來的方便。

  看來,費新慶在背后詛咒自己,卻沒有足夠的誠意。拿支票來糊弄神仙。所以,神仙懶得理睬他。直接將自己召喚過去,將他打暈了。這就是拜神沒有誠意的結果。

  收好…

  繼續檢查。

  果然有發現,夾層有東西。

  用小刀將夾層劃破,露出里面的美元。綠油油的。十分誘人。

  頓時心情變得美美的。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話說,你好歹也是四海錢莊的老板,怎么能一點油水都沒有呢?

  你看田青元,出手就是幾萬銀元…

  繼續搜查。

  在皮包底層還有夾層。但沒有錢。只有一張發黃的紙。

  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仔細看。發現上面是一些人名。都是非常陌生的。后面寫著一串串數字。

  是存款嗎?不清楚。最多的好像是一萬八千,最少的只有三千,感覺好像沒有大客戶的樣子?

  收起來。

  說不定什么時候有用。

  然后繼續翻查。將皮包一點點的全部切碎。

  再也沒有發現。

  也罷。沒有了。

  看看時間。晚上十一點了。也累了。睡覺吧。

  當然,在別人家里睡覺是不可能的。也睡不習慣。去哪里睡?當然是去酒店啊!

  對面不就是馬迭爾旅館嗎?直接去開一個房間…

  于是簡單收拾一下。換衣服。

  同時查看地圖。發現阿芙蘿已經回來了。好像還上班了。

  呵呵。速度夠快啊!

  稍微整理,張庸大模大樣的來到旅館前臺。

  果然,看到阿芙蘿。已經換回白俄少女的服裝,若無其事,強顏歡笑。

  戰斗民族的女人真厲害。這么快就沒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覺得她的誘惑力似乎下降了。

  是因為她的身體已經沒有秘密嗎?

  默默的走到前臺。

  阿芙蘿禮貌接待。

  “先生…”

  “開個房間。”

  “請問…”

  “我要四樓最西南角的房間。”

  “好的。”

  阿芙蘿給他辦理入住。

  張庸用的就是本名。沒有化名。但是沒出示證件。

  反正,這年頭,也不需要實名認證什么的。更沒有聯網上傳資料的說法。你隨便寫個孫悟空都沒事。

  但是必須預先交錢。房費必須預先支付。還得另外交10美元的押金。

  在辦理入住手續的過程中,張庸注意到,費新慶醒來了。正迷迷糊糊的向外走。

  他搖搖晃晃的從張庸的背后經過。并沒有看到張庸。

  張庸是面對著柜臺里面的。

  忽然心思一動。

  轉過身來。拍拍費新慶的肩膀。

  費新慶顯然是有點心不在焉。沒反應。張庸于是加大力度。繼續用力拍。

  “哎,哎,費老板,費老板!”張庸還大聲叫喚。

  “啊…”費新慶終于回過神來。

  忽然看到張庸。

  神情頓時古怪無比。好像看到了妖魔鬼怪。

  嘴巴下意識的張了張,似乎要叫出來。但是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整個人仿佛都魔怔了。

  “費老板,是我啊!”張庸含笑說道,“我是張庸。復興社特務處的。我們以前見過面的。”

  “啊,張,張…”費新慶的腦子完全不在狀態。

  “費老板,不用這么緊張。就是五千大洋而已。我不會追你要的。”

  “什么,什么五千大洋?”

  “上次在天津衛,你欠我五千大洋沒給啊!你忘記了嗎?”

  “五千,有這樣的事嗎?”

  “費老板,你怎么啦?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受了驚嚇?”

  “我,我…”

  費新慶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腦勺。

  遇到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啊!

  才進入廁所。然后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因為是夜間,夜深人靜,進入廁所的人很少。所以,在他昏迷的過程中,始終沒有人發現。等他醒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努力的想,但是始終似乎遺漏了一些東西。有很多記憶都找不回來。

  “沒事的。費老板,這里是上海灘。不是天津衛。”張庸安慰說道,“伱回去房間睡一覺,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我,我…”費新慶欲言又止。

  感覺腦海里好像有很多想法。但是都不清晰。

  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張庸轉頭看著阿芙蘿。阿芙蘿立刻遞鑰匙給他。

  “來,費老板,我帶你上去房間。”

  “不用,不用…”

  “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抓日諜。”

  “呃…”

  費新慶含糊不清。再也沒有拒絕。

  他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就是潛伏的日諜。而張庸,正好就是抓日諜的。

  奇怪,其他的事情,他都沒辦法回憶。但是,自己是日諜這件事,他卻十分清楚。

  或許,這已經是刻入骨子里的記憶吧。

  “走吧!”

  “好…”

  “費老板,你怎么啦?”

  “我在廁所里面摔倒了。好像摔倒了腦袋。”

  “哦…”

  張庸和對方打著哈哈。

  表面上卻是殷勤備至的將對方攙扶進入電梯。

  順手在對方的西裝口袋里面摸了摸。摸到幾張零碎的美元。好。賊不留空。這也是自己的。

  “幾樓?”

  “四…”

  “好!”

  張庸有點意外。

  費新慶居然也是在四樓?

  上來四樓。出電梯。費新慶迷惑的指引房間。

  張庸意外發現,自己的房間,就在費新慶隔壁。真的是隔壁。緊挨著的。

  真是巧了。

  打開房門。

  張庸的眼神忽然一亮。

  看到了一個藤條箱。瞬間,渾身一陣激靈。

  現在的他,對藤條箱有應激反應。滿腦子都是從黃石路消失的那個藤條箱。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這邊是上海。不是金陵。黃石路是在金陵。黃石路出現的藤條箱,不可能出現在上海。但是,藤條箱依然陰魂不散。一天沒找到,他都念念不忘。

  將費新慶扔到床上。

  瑪德。這個狗日的日諜。居然要老子伺候。

  行。這個藤條箱。老子拿走了。

  回頭看費新慶。發現他好像睡著了?還是再次昏迷過去了?

  好。先打開藤條箱看看究竟。

  研究。

  打開。

  發現里面塞滿各種棉絮。

  棉絮的中間,是一封一封的現大洋?

  仔細看。沒錯。是現大洋。封好的。

  一封一封的。每封都是50個。可能有幾十封?

  現大洋攜帶真的是非常累贅的。一萬現大洋的重量,足足有六百多斤。一個人是絕對攜帶不了的。

  個人極限,最多攜帶2000大洋。重量大約120150斤。

  失望。又是大洋啊!

  如果是有幫手的話,當然沒問題。

  問題是,他現在沒有幫手。自己一個人無法全部搬走。

  除非,是將藤條箱整個帶走…

  好像可以哦。

  反正費新慶昏昏沉沉的。帶走也沒事。

  等對方回頭醒悟過來。自己矢口否認。對方也沒辦法。對方是日諜,不敢硬來的。

  說干就干,張庸拖著藤條箱,出門。來到電梯前。

  藤條箱沒有輪子。拖著有點累。

  用力拖入電梯。

  下來一樓大堂。

  準備拖到門口。

  阿芙蘿看到了,含笑問道:“張先生,您需要幫忙嗎?”

  “不用。”張庸搖搖頭。

  一百多斤的石頭,他肯定是扛不起來的。

  可是,一百多斤的大洋,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拖出去。

  如果是一百多斤的金條,他能扛起來跑得比博爾特還快!

  “我打個電話。”

  “您請。”

  阿芙蘿甜甜的說道。眼角帶著媚意。

  張庸裝作沒看到。

  不好意思,我現在坐懷不亂。

  兩千大洋,比美女值錢多了。

  拿起話筒。

  忽然,阿芙蘿秀眉輕蹙,悄悄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腦勺。

  張庸明知故問,“你頭痛嗎?”

  “不是。”阿芙蘿咬唇回答,“我走路摔跤。不小心磕到了。”

  “哦…”張庸于是低頭打電話。

  你知道就好。

  是你自己走路摔跤的。

  不是我打的。

  哈哈!

  伸手。撥號碼。

  不是打給026后勤倉庫。是打給秋山重葵。

  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的電話有沒有監聽?估計是有的。

  但是,打給秋山重葵的電話應該例外。

  秋山重葵肯定不愿意自己的電話給監聽。估計其他總領事也不愿意。

  比如說軍統監聽電話,絕對不可能監聽委座的、夫人的,還有其他各個軍政大佬的。誰不懂事,誰就倒霉。

  當然,在電話里面說秘密是不可能的。

  那邊還有總機。

  “么西么西…”

  “找總領事。”

  “你是…”

  “土曜!立刻轉接過去。”

  “是。”

  總機開始轉接電話。

  張庸歪著腦袋想了想。難道總機也知道土曜?

  或者是根本不清楚。但是不敢怠慢?

  下次得學一點點日語。能唬人就行。

  “嘟嘟…”

  “嘟嘟…”

  那頭的電話鈴一直響。

  張庸十分有耐心。畢竟,現在是凌晨一點多。夜深了。

  如果沒有意外,秋山重葵肯定睡覺了。

  終于,有人聽電話了。

  開口是日語。

  張庸聽不懂。

  但是沒關系。他會漢語。

  “別睡了!起來嗨!”張庸對著話筒大聲吆喝。

  旁邊的阿芙蘿驚訝的看著他。

  這是做什么?

  好像是故意打擾別人休息?

  “八嘎!是你!”

  電話那頭的秋山重葵立刻聽出來了。

  是張庸那個王八蛋的聲音!

  他故意的。故意三更半夜的來電話!故意將他叫起來!

  八嘎!

  可惡!

  見過壞的。沒見過這么壞的。

  遲早弄死這個王八蛋!

  “晚上好!”張庸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代表四萬萬中國人民問候你一聲!”

  “八嘎!你找死!”秋山重葵氣不打一處來。

  “我都還沒睡呢!你睡個毛線!”張庸說完,將電話掛了。

  哈哈。感覺好過癮。

  仿佛是又獲得精神勝利的阿Q…

  想睡覺?做夢吧!

  以后有事沒事就打電話去騷擾一下。

  他可以不接的。但是,說不定就錯過什么重要的電話了。

  抬頭看到阿芙蘿迷惑的目光。

  于是笑了笑,解釋說道:“哦,我是和朋友開個玩笑。”

  阿芙蘿甜甜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是,張庸剛才撥打的號碼。她早就記住了。

  不但記住。還知道張庸是往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打電話了。

  這個家伙…

  好像挺有趣的。也壞。

  三更半夜的故意將別人吵醒。故意折磨別人。

  張庸也笑笑。

  繼續打電話。

  這才是正事。

  叫人來將藤條箱拿走。

  不久,田七開著車過來。將藤條箱搬上車。走人。

  張庸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給了錢的。肯定得住。

  這一覺睡到十分舒坦。

  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色大亮。

  看看手表。哦。已經早上十點多。好像也沒有睡多久嘛。

  繼續睡。

  直到十一點多才起來。

  發現費新慶已經去了二樓的餐廳。于是也下來了。

  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費新慶會懷疑是他拿走的藤條箱嗎?

  沒關系。隨便懷疑。他就是要看看費新慶的反應。

  結果,費新慶看到他,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似乎對他有印象。卻又想不起來。

  張庸:…

  看來,自己下手重了。

  費新慶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有腦震蕩后遺癥啊!

  記憶模糊。

  神志不清。

  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那就沒事了。

  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笑著打招呼,“費老板,好久不見。”

  “你,你認識我?”費新慶果然疑惑。

  “你是天津衛四海錢莊的費老板,我當然認識啊!”

  “那你是…”

  “我叫秦川。是給王克敏王主任做事的。你對王克敏主任有印象嗎?”

  “王、王…”

  費新慶吃力的思考著。卻是不得要領。

  張庸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昨晚自己也沒有特別用力啊!怎么就將費新慶打傻了?

  你看阿芙蘿都沒事啊?她一個女人都沒有失憶。

  莫非,費新慶是裝的?

  不由得提高幾份警惕。

  然后發現自己是想多了。費新慶是真的被打傻了。

  怎么說呢?流口水這樣的,還可以偽裝。但是,散漫而空洞的眼神,卻是裝不出來的。

  這個家伙一直在試圖撿回自己的記憶。但是每次都失敗。每次都是著急的額頭直冒汗。

  “費老板,你要去看醫生嗎?”

  “我,我…”

  “費老板,你來上海是有要事嗎?”

  “我,呃…”

  費新慶還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

  他似乎想起自己要去做什么事。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于是就更加著急了。

  張庸暗叫有戲。

  于是循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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