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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同志們辛苦了……

  低頭看伊達宗樹。

  他果然是求仁得仁。被一刀致命。

  不是割喉。

  是扎心口。

  正面插入。正中心窩。很漂亮的手法。

  冷酷。

  利索。

  這個早川晴子,是個行動高手。

  真是看不出來。她之前是彈琵琶的啊!誰能想到,彈琵琶的手,殺人居然也如此簡單。

  好吧,只要殺的不是自己就行。

  無論是誰殺日本人,他都支持。

  哪怕是日本人自己殺自己…

  轉頭看著邱英鵬和王申。慢悠悠的說道:“你們兩個意下如何?”

  “我說…”王申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他其實不怕張庸。

  他害怕的是早川晴子。這個女人,完全瘋了。

  居然一刀殺了伊達宗樹。

  她知道伊達宗樹是什么人。居然還是殺了他。

  這意味著,她已經是徹底背叛大日本帝國。她已經是豁出去了。完全不顧后果了。

  他不想死。

  就不能給這個瘋女人動刀的機會。

  否則…

  “我從杭州來…”

  “押錢到來?”

  “是。”

  “錢呢?”

  “在明珠路25號。”

  “地址沒有錯嗎?”

  “沒有。”

  王申驚恐的回答。

  當然沒錯。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敢撒謊。

  早川晴子手里的匕首還在滴血呢!這個瘋女人,匕首始終沒有放下。

  對于她來說,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她連伊達宗樹都敢殺,他們幾個算什么?比捏死幾只雞還容易…

  “還有呢?”

  “我…”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我說,我都說。我這次來南方,是新京那邊的安排…”

  “來人!”

  張庸擺擺手。

  讓人搬來桌凳。還有紙和筆。

  就擺在外面的空地上,跟小學生考試似的。讓王申慢慢寫。

  他是老師…

  嗯,不對。記錯時空了。

  但是,白紙黑字的寫下來,肯定沒錯的。

  可以斷斷續續的寫。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寫出來。榨光他的價值。

  目光又落在邱英鵬的身上。

  “我是生意人…”

  “我知道。”

  “我的任務是賺錢…”

  “我知道。”

  “情報方面,我了解不多…”

  “我知道。”

  張庸神色平靜。人畜無害。

  似乎對邱英鵬的言語非常理解。可是,邱英鵬卻是額頭冒汗。

  對方的態度,很冷漠啊!

  冷漠的后果就是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結果就是…

  早川晴子上來就是一刀。

  這個瘋女人,殺人的手法還真是冷酷。

  伊達宗樹如果知道她會如此瘋狂,應該不敢那樣刺激她吧。他完全是找死啊!

  “我,我,我知道一個事情…”

  “說。”

  “金陵那邊,總統府…”

  “說。”

  “總統府里面有我們收買的人…”

  “哦?”

  張庸眉毛上揚。

  總統府里面,有川島芳子安插的人?

  是誰?

  這可是致命的隱患啊!

  如果是日寇的話,地圖是會提示的。但是,漢奸就沒辦法了。

  如果川島芳子安排的臥底,是華夏人的話。地圖也無能為力。只能是依靠他張庸的智慧,自己想辦法搞定。

  又是考驗智商的一天。

  “你和他有聯系?”早川晴子忽然問道。

  “沒有。”邱英鵬急忙回答。

  “那你怎么會知道?”

  “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是川島芳子親口說的。”

  “她怎么說?”

  “有一天,她喝醉了,模模糊糊的說,在總統府里面有我們的人…”

  “是嗎?”

  張庸暗暗狐疑。

  總統府里面的奸細。難道是說汪兆銘?

  這家伙才是最大的漢奸好吧?

  但是,又感覺不像。

  在汪兆銘的眼里,川島芳子是上不得桌面的。

  無論是在叛逃前,還是叛逃后,汪兆銘的地位,都要比川島芳子高得多。

  在日本人的眼里,汪兆銘的作用,也要比川島芳子什么的重要的太多了。

  換言之,就是川島芳子根本不可能收買汪兆銘。

  而且,汪兆銘身邊的人,也不需要川島芳子的收買。所以,這個內奸,肯定不是汪兆銘身邊的。

  川島芳子要收買的,肯定是老蔣身邊的人。

  唉,傷腦筋…

  同時,隱隱間,張庸又感覺,邱英鵬沒有完全說實話。

  他沒有足夠的整局。純粹是直覺。

  但是,對于自己的直覺,他也是有幾份自信的。

  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抄。他現在就是差不多這樣。

  在特務行業里面混了一年多,他的眼力也多少鍛煉出來了一點。綜合判斷邱英鵬可能隱瞞了一些關鍵信息。

  狡猾的間諜都是這樣。招供都跟擠牙膏似的。

  他不是不說。

  他斷斷續續的說。挑些不重要的說。

  在避免挨打的同時,還可以有效的拖延時間。目的都是為了掩蓋最核心的事實。

  然而,他暫時還無法發現,邱英鵬隱瞞了什么。

  這時候,陳海過來了。

  “組長!都搬完了。”

  “多少?”

  “總共是七個麻袋。每個麻袋大約三千枚。總共兩萬一千枚銀元。”

  “好!”

  張庸點點頭。看著邱英鵬。

  邱英鵬急忙點頭。

  “是七個,是七個…”

  “只有大洋?”

  “其他的,都被拿走了。”

  “誰拿走了?”

  “川島芳子派來的人。他們將銀票什么的,全部拿走了。”

  “為什么這些大洋沒有換成銀票?”

  “本來是要換的。按照計劃,上個月就要兌換。后來因為有事情耽擱了…”

  邱英鵬語調苦澀。

  如果張庸來晚一點,錢財都不在了。

  不過,如果是沒有錢,說不定會更加糟糕。說不定會被直接一刀捅死。

  對方完全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啊!

  “來人。”

  張庸又吩咐搬來桌凳。準備紙和筆。

  讓邱英鵬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寫下來。口頭說的記不住那么多。白紙黑字才是王道。

  這個家伙,招供的時候非常不老實,多半有巨大秘密。

  下一刻,張庸親自去搜。

  將藥材鋪的里里外外,全部翻一個遍。

  一些比較大的藥材,甚至用刀從中間劈開,看里面有沒藏貨。

  結果還真是有發現。

  “組長。發現兩臺照相機,還有膠卷。”

  “哦?”

  張庸神色一動。

  兩臺照相機?要來做什么?

  邱英鵬的角色,需要用到照相機嗎?不對勁…

  仔細檢查。發現是兩臺佳能相機。純正日本貨。質量非常不錯。一看就是精品。

  問題是…

  邱英鵬需要照相機做什么?給藥材拍照?

  轉頭看著邱英鵬。

  邱英鵬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張庸就知道這里面有文章。

  果然,這個家伙,避重就輕呢!之前的招供,都是無關緊要的。

  行,讓你慢慢冒汗吧!

  隨手拉過一張凳子,坐下來。

  朝早川晴子努努嘴。

  早川晴子揮舞匕首。

  “我說,我說…”邱英鵬頓時撐不住了。

  該死的!

  瘋女人別過來啊!

  照相機被發現了。膠卷也被發現了。抵賴還有什么意義?

  誰知道這個瘋女人,會怎么對付自己?

  如果是一刀殺了,還簡單了。就怕她一刀沒有殺死,那就…

  “我是用來拍攝龍華機場的。”

  “怎么拍?”

  “我每個月都去坐一次飛機,從上海飛往金陵,然后在那邊住兩天,然后又飛回來…”

  “在機場的時候,順便拍攝軍用飛機?”

  “是的。”

  邱英鵬急忙回答。

  張庸感覺事情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拍照,需要坐飛機?

  以前的龍華機場,根本是無掩雞籠,外人都可以隨便進出的。

  一定有蹊蹺…

  忽然靈光一閃。

  “你去金陵,其實是送錢給總統府的那個漢奸,對嗎?”

  “不是,不是…”

  邱英鵬下意識的否認。然后發現糟糕了。

  他的否認,和承認差不多。

  果然,張庸神色不動,慢條斯理的問道:“他是誰?”

  “我不認識…”邱英鵬急忙說道,“我們也沒有見過面。我都是將錢放在指定的地點,然后走人。”

  “真的不認識?”張庸半信半疑。

  忽然,一個縹緲的聲音傳來,“膠卷…相片…”

  張庸眼神逐漸明亮。

  默默的看著邱英鵬。

  邱英鵬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目光。

  張庸將照相機拿過來,慢悠悠的說道:“膠卷里面有他的相片,對嗎?”

  “沒有…”邱英鵬又是下意識的否認。

  然后又發現不對。

  不是他心理素質不行。是…

  膠卷里面的確是有對方的相片。

  剛才,他才發現這個問題非常致命。是他自己違規操作。

  他每個月重復送錢。數量還不少。于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對方是誰。可是,他是不可能和對方見面的。這是紀律。他不敢違反。但是,他忍不住躲在暗處,用照相機拍下往來的人群。

  其實,他不知道對方是誰。可是,他覺得,對方肯定在人群中。

  只要反復的比對相片,就能確認目標。

  于是,琢磨就成了一種樂趣。

  間諜的生活,其實有時候也很無聊。琢磨可以很好的打發時間。

  然而,他不敢將相片洗出來。

  他也知道相片一旦曝光,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后果。

  他是想著,一旦出事,立刻將膠卷拉出來,曝光。然后就沒事了。膠卷曝光以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可是,他沒想到,張庸來的那么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等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處理了。這時候的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唯一的希冀,就是照相機不要找到。

  或者是找到。但是不懂得操作,將里面的膠卷意外曝光。

  然而,最終出現的卻是最壞的情況。

  張庸拿到了相機。

  膠卷也沒被曝光。

  而且,張庸還準確的推測到,那個內奸,就在拍攝的相片當中。

  這就非常要命了…

  邱英鵬覺得自己左右都是死。

  他無意中出賣了那么重要的臥底,還能活命?

  這不,連早川晴子都收回來匕首。顯然是覺得沒有必要殺他了。他已經死了。

  對于一個間諜來說,他,邱英鵬,已經終結。

  “你們繼續。”

  張庸決定立刻去將相片曬出來。

  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內奸到底是誰。居然臥底到了總統府里面。

  需要馬上曬相。

  第一時間想到新時代照相館。

  四馬路那個。

  地下黨據點。

  “陳海。”

  “到。”

  “跟我走。”

  “是。”

  張庸迅速出發。

  來到新時代照相館附近。

  意外。

  地圖顯示,這里居然有五個黃點。

  做什么?

  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地下黨?是正在舉行會議嗎?

  呃,好像來的時間不對…

  看看手里的膠卷。要不要換個照相館?

  最后搖頭。

  如果是地下黨開會,豈不是正好?

  正好進去看看未來的各位大佬…

  上次那么多大佬開會,他沒有進去。后來始終覺得有些遺憾。

  這次必須進去。

  禮貌巡視一番。

  然后和這個握握手,說:“同志們辛苦了…”

  又和那個握握手,拍拍對方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哈哈!

  估計會被打死。

  如果是有熟悉的人,估計會臉色鐵青。

  打定主意。

  “滴滴!”

  “滴滴!”

  放慢車速。故意大聲的按喇叭。給對方提一個醒。

  免得猝不及防的,雙方發生誤會。擦槍走火,那就悲劇。那就不是同志們辛苦了,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果然,發現那些黃點有移動。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

  行,那就沒事了。

  故意慢慢的前進。

  看到門外站著那個小女孩。應該是負責望風的。

  看到有車輛過來,她立刻轉身跑進去。應該是通知里面的人。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小女孩啊!十三年以后,估計也是大姑娘了,正好可以迎接新中國…

  停車。

  下車。

  張庸故意放慢腳步,給對方充足的隱藏時間。

  他以為那些地下黨會轉移的。結果,并沒有。他們依然是聚集在照相館里面。

  好吧。他們都沒有武器。那就沒事了。

  只要他張庸不開槍,大家就相安無事。

  來到照相館門口。

  進去。

  橫掃一眼四周。

  意外的,居然沒有一個熟人。

  都是陌生人。

  他們的目光,非常自然的落在他張庸的身上。

  沒有什么異常。都是高手。

  側面說明,應該都是有一定級別的。以后至少也是縣團級。

  對于前世的張庸來說,街道主任都是很大的官了。何況是縣團級?說不定里面以后還有可能出一兩個地市級…

  挪開目光。裝作誰也不認識。

  “老板!”

  “在,在,張隊長…”

  “我現在是督察專員。叫我張專員。”

  “好咧,專員大人…”

  “幫我將這兩個膠卷都曬出來。”

  “好的。”

  “我就在這里等。曬好以后,立刻給我。”

  “明白。明白。”

  “膠卷很重要。不要搞壞了。”

  “不會,不會。”

  趙老板立刻拿著照相機進去暗房忙碌了。

  張庸又扭頭看著周圍的幾個人。很想和他們握握手,說,同志們辛苦了。

  但是終于不敢。擔心被未來大佬們群毆。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縹緲的聲音:“電臺…黃志成…”

  張庸心思一動。

  這是誰的心聲?

  應該是身邊某個地下黨的。

  他們在擔心黃志成?

  他們居然知道黃志成的真名?

  不對…

  黃志成或許也不是真名。

  就好像劉新杰,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可能他自己都忘記了…

  但是,他們為什么如此緊張呢?

  難道黃志成還沒從租界里出來?

  哦,有可能。

  日寇還沒解除對租界的封鎖。黃志成沒辦法出來。

  張庸也無法直接提供幫助。

  他不可能揭破黃志成的身份。那樣會很危險。

  所以,張庸是帶著自己的人馬從租界里面出來的。他身上一堆通行證,自然是暢通無阻。

  事實上,那些日寇要抓捕的是,是特高科的“叛亂分子”,如果黃志成的膽子足夠大,是可以出來的。但是,考慮到三部電臺的重要性,黃志成肯定不敢冒險。

  想了想,張庸漫不經意的說道:“伱們這幾天最好不要去租界那邊。否則,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租界發生什么事了?”一個絡腮胡問道。

  “日本人在抓捕他們內部的叛亂分子。”張庸說道,“暫時封鎖了租界出口。”

  “他們內部的叛亂分子?”

  “對。日寇有內訌。東京二二六事變以后,日寇陸軍和海軍、陸軍和特高科之間,都有內訌。相互殘殺。”

  “還有這樣的事?”

  “所以,你們沒事不要亂跑。免得節外生枝。”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于是繼續沉默。

  張庸也沒說話。

  耐心的等。

  終于…

  相片曬好了。

  張庸拿過來,仔細查看。

  忽然,一個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無線電子書    諜影:命令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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