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借口將宋子瑜支開。
孔凡松拿出一個信封。從桌面上推給張庸。
張庸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頓時心花怒放。
果然,這個私活接對了。
里面有一沓厚厚的美元。還有幾張相片。幾張資料。
得,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怎么處理?”
“讓他消失。”
“明白。”
張庸點點頭。
最喜歡這樣的活。直接干掉。
內奸,給日寇做事,留著做什么?除非是有重大利用價值。
將信封收好。
孔凡松站起來,走到張庸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頭,“我先告辭。不妨礙你們兩個卿卿我我。”
“哪天我們結婚,一定請你來做證婚人。”張庸一本正經。
孔凡松呵呵一笑。告辭離開。
張庸:…
結婚?想都不要想。
我現在這么自由自在的,結婚做什么?
我傻…
“咦?他怎么就走了?”
宋子瑜出來了。
她剛才是去廚房監工了。
你說她懂吧,她又不是廚師。從來都沒有下過廚。
你說她不懂吧,她好像又能說的頭頭是道。去后廚轉了一圈,那些廚師也不敢小覷她。
沒辦法,她是甲方。有錢。苦逼的乙方不聽都不行。
“稍等。牛排就上來。”
“不是有現成的嗎?”
“那些都是提前做好,臨時加熱的,口感不好。吃了也不健康。”
張庸決定閉嘴。
他們這些復興社的特工,哪里懂什么健康?
能填飽肚子就算不錯了。只要求分量大,對于口感,真的沒有什么要求。不放鹽都能吃掉。
“以后不用這樣…”
“你別小覷我。我可以幫你做好多事的。”
“什么事?”
“我已經拿到那一萬美元了。”
“真的?”
張庸立刻換上笑臉。
這個可以有。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終于到手。
哎,除了她,好像真的沒有人可以從那位夫人手里輕松掏錢。她的錢袋子可是看得非常緊的。
說是一毛不拔,有點過分。但絕對不是大花灑。
前世好像是從哪個地攤上看到,說是錢大鈞有一段時間被老蔣盯上了,以為是他吞沒了大量的錢財。結果。錢大鈞也不敢爭辯。默默受過。后來老蔣才發現,其實他是幫自己老婆打掩護。真正吞沒大頭的,是自己的枕邊人。于是就呵呵了。
“真的。我現在就給你。”
“不用!”
張庸急忙說道。
他現在要的不是現金。是掙錢的渠道。
雖然說,自己賺錢永遠都沒有搶日諜來的快。但是,多鋪幾條路肯定沒錯的。
“那拿來做什么?”
“買股票啊!上次不是說了嗎?”
“真的買啊!”
“當然。必須買。全部買。”
“那…”
“我這里還有一點。你一起買。”
“你還有多少?”
“不多…”
張庸粗粗的清點一下。好像還有三萬多美元。兩萬多英鎊。以及一大堆的金條。
本來想要拿出來給宋子瑜欣賞一下的。可惜這里不行。
人多眼雜。太容易暴露了。
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富。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一會兒和我去六國飯店。”
“不行…”
“你有事?”
“不是。我們結婚前不能同房。”
“我…”
張庸差點被噎住。
我是要和你同房嗎?我是要給你看…
哦,是自己表達不清。
導致別人產生了歧義。
“結婚后我一定會給你的。”
“你誤會了。我是有些東西給你看。這里不方便。”
“什么東西?”
“錢。”
“多少?”
“七七八八加起來,可能有幾萬美元吧。”
“你貪污了這么多?”
張庸翻白眼。
美女,你會不會說話?不會就別說。
什么叫做貪污?
我這是貪污嗎?
都沒有入賬的好吧?都是我努力賺來的辛苦錢!
那些沉甸甸的大洋,我還沒打主意呢!白忙活了。如果將大洋算上,肯定夠十萬美元了。
對于此時此刻的他來說,十萬美元,已經是超級巨款!
他就是個小人物,能攢到十萬美元,已經非常滿足了。
然而,沒有花出去的錢,其實就是廢紙。
無論是什么貨幣,都不能當飯吃。必須將其兌換成實物。
買股票是一種途徑。這是繼續賺錢。
事實上,張庸更加傾向于,給自己搞點實物海外資產。比如說土地什么的。
萬一哪天出事了,也好跑路。
世事難料,命運多舛,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有意外呢?
未來的十年,全世界都會發生巨變。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的命運從此改變。連元首那樣的強人都折戈沉沙。
他一個小人物隨波逐流,其實并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所以,隨時都得準備退路。情況不對,趕緊跑。
“你知道哪里有土地出售嗎?”
“你要買地?”
“對。”
“現在川渝、荊楚那邊的土地都開始升價了…”
“我說美國。”
“啊?你要在美國買地?”
“對。”
“那就簡單了。那邊更便宜。在德州,十美元就能買到一英畝。”
“多少?”
“一英畝。”
“那是多大?”
“四千多平方米?”
“哦…”
張庸暗暗咂舌。
好厲害的購買力。十美元,四千多平方米。
挖槽。必須買買買!
無限期產權。可以自由開發。還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稅費。
簡直是白送!
一萬美元,能買一千英畝。那就是四百多萬平方米?那就是差不多四平方公里了。
牛氣。
必須買!買!買!
“加州呢?”
“加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買來做什么?”
“我喜歡加州。”
張庸沒有說具體原因。問就是我喜歡。
總不能告訴對方,以后加州是發展最快的。尤其是硅谷附近的土地,寸土寸金啊!
然而,他并不知道硅谷的具體位置。知道有硅谷。不知道細節。
萬一真的買到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只好忍了。
為了安全起見,分散風險,在德州也買一點吧。以后搞個牧場。簡直就是人生夢想。
“那你到底是要買股票,還是買地?”
“稍等…”
張庸決定去一趟廁所。
到了廁所以后,關上門,將全部美元拿出來。
粗略清點一下。發現自己之前的統計不對。零零散散的加起來,居然有四萬美元。
不錯。加上宋子瑜手里的一萬美元,就有五萬美元了。
將所有美元用一個布口袋裝好。
這年代的美元面值都很小,20美元已經是非常大的面額。從來沒看到50和100的。
整理完畢。出來。將布口袋遞給宋子瑜。
“這是…”
“悄悄打開。”
“哦。”
宋子瑜聽話的悄悄打開。眼神頓時閃閃發亮。
哇。好多的美元。估計有好幾萬。
這個家伙,真是個撈錢的高手啊,弄到那么多的美元!
“四萬。”
張庸伸出四根手指。
宋子瑜充滿了好奇。
“你…”
“別問怎么來的。反正不是正道。”
“懂!”
宋子瑜果然不再問。
這樣的事她知道不少。誰也不會去故意打探。
她深深知道,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走正道是不可能賺錢的。一個個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孔家、陳家、宋家,有幾個人的生意是正當的?
“那你是要…”
“一半買股票。一半買土地。”
“好!”
宋子瑜欣欣然的答應著。
張庸于是將她送走。自己還有事要做。不能和她廝磨。
拿出孔凡松給他的信封。
里面總共有一千美元。嗯。這個定金不錯。
拿出資料。發現內奸的名字是叫做韋鶴仁。是孔家聘請的資深會計。已經替孔家工作多年。
因為是孔家的心腹,所以,他才能接觸到法幣金屬母版。
之前,孔家上下也沒有懷疑到他。
直到法幣金屬母版被偷,又被找回來,才確信是他做的手腳。
要說孔凡松對他的痛恨,那是扒皮煎骨都無法消弭的。然而,這個韋鶴仁也是機敏得很。情況不對,立刻跑路。
“留學…”
“跑路…”
張庸暗暗皺眉。
這又是一個棘手的任務哦。
韋鶴仁已經消失好多天。說不定都已經上船了。
見機不妙,立刻遠遁。
只要跑到國外,基本上就安全無憂了。
對方既然有留學經歷,顯然對于上船不會陌生。可能真的跑了。
然而,張庸總不能靠猜測交差。
如果單純靠猜測,孔凡松又何必給他幾千美元的報酬?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和楊鈞劍是一模一樣。
將資料收好,回到空軍基地。他還有其他任務。明天得帶著青木純四郎和田語曼去上海。
結果,才剛剛回到基地,陳善本就急匆匆的找上門來。
“張處長,我們大隊長不見了。”
“不見了?”
張庸沒有多想。
以為是一時間沒有找到。
后來才意識到不對。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唉,怎么那么多事?
幸好,虛驚一場。高遠航很快被找到。
是陳善本太敏感了。
“高隊長,剛才去哪里了?”
“哦,我有個朋友來金陵,我去見他一下。”
“什么朋友?”
“他叫尹泰錫。高麗商人。”
“尹泰錫?”
“你認識?”
“認識。”
張庸點點頭。
嚴格來說,他沒見過尹泰錫。
然而,他曾經在尹泰錫的別墅里面打過仗。這算不算認識?
尹泰錫居然和高遠航是朋友?
得,不會是高遠航被針對了吧?是尹泰錫故意的吧?
“那就太好了。”
“高隊長,你是怎么認識尹泰錫的?”
“他是高麗商會的副會長。經常往來金陵和淞滬。有一次,我妻子無意中遇到他…”
“是你的第二位太太嗎?”
“對。”
“原來如此。”
“怎么啦?”
“高隊長,我直說吧。這個尹泰錫,是日本人的走狗。是給日寇特務機關做事的。我相信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啊?”
“從此以后,你不要和他有任何來往。同時,告訴你的太太,也不要和他有來往。”
“好的。”
“另外,告訴我尹泰錫的住址。”
“他在高麗會館。”
“知道了。記住我說的話。否則,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謝謝!”
高遠航凜然回答。
張庸讓他先離開。然后暗暗琢磨。
這個尹泰錫,跑到金陵來做什么?
單純是做生意?
還是想要幫助日寇特務機關做事?
不行。
這是一個禍害。必須給他一點教訓。
計算一下時間。還有一個晚上可以動作。或許可以將這個銀泰徐堵在暗巷里。
打悶棍。然后刮錢。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保證尹泰錫醒來以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是誰干的。
“楊智!”
“到!”
“你先帶人去監控尹泰錫,有情況隨時匯報。”
“是!”
楊智答應著去了。
張庸轉頭對楊麗初說道:“有沒有詳細點的金陵地圖?”
“我叫人拿來。”楊麗初去安排。
不久以后,大幅的金陵地圖被懸掛在墻壁上。
張庸找到高麗會館的位置。發現它就在金陵最繁華的市中心。
看來,這個尹泰錫混得不錯啊!
在日寇的統治下,也能夠賺的盆滿缽滿的。還說不是日寇的白手套?
“魏勇!”
“到!”
“換便裝!”
“是!”
魏勇去安排。
楊麗初有些擔心。張庸這是要…
“你要做什么?”
“綁架。”
“什么?”
“將尹泰錫抓起來。”
“然后呢?”
“問他要點經費。”
“你…”
“放心。他是日諜幫兇。上次,我就在上海租界里面,在他的洋房里面和日諜爆發過戰斗。他不敢聲張的。”
“可是…”
“別忘記了。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劉黑子。”
“萬一…”
“只要你不去告密,就沒有萬一。我們情報三處現在一毛錢經費都沒有。就等著他做貢獻呢!”
“好吧!”
提到經費。楊麗初立刻沒脾氣。
其實,她也覺得這樣對張庸不公平。怎么能沒有一毛錢經費呢。
又要牛干活,又不給牛草。怎么可能?
既然讓張庸自籌經費,那他只能是自己想辦法了。
綁架犯法嗎?當然。但是,如果綁架的是日本人的幫兇,那就不犯法。
何況…
綁架的是劉黑子,和張庸有什么關系?
你們有什么證據說是張庸做的?你們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得幫我。”張庸看著楊麗初。
“好。”楊麗初回答。
“真的?”
“周次長意外遇害,我恨日本人…”
“合作愉快!”
張庸頓時高興起來。
只要楊麗初不去背后告密,那就毛事沒有。
也不知道怎么的,讓他走正道,他干什么都不會。但是搞歪門邪道,卻是無師自通。
而且格外有動力。
看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還有無限的精力準備去拷掠這個尹泰錫。
“我只幫你對付壞蛋…”
“這就足夠了。這個世界太多壞蛋了,根本抓不完!”
一男一女狼狽為奸,商議既定。
張庸帶人出發。
此時,夜幕降臨,正是秘密行動的好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