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 歲末
年終歲尾，多喜臨門。
臘月廿七，姜如憶成功晉級，化身一名海境大能。
她終于躋身一流強者之列，成為了一名能夠執掌他人生死的王者。
而在她晉級的第九天，惡影護法成功開啟了晉級模式，搭上了這趟順風車。
因此，籠罩云海崖的濃霧，直至臘月廿八才徹底消散。
彼時，正值深夜時分。
陸燃坐在海崖邊，刻苦修煉著。
海風習習，吹亂著他的頭發與衣衫，似是也吹散了層層霧氣。
“唰”
忽有一道身影閃爍，出現在陸燃身后。
“江境四段了？”陸燃并未回頭。
“是。”顏霜姿半跪在地，垂首應著。
“這么急著出關干什么？”陸燃開口道，“你剛晉級，應該鞏固一下境界的。”
看看小如憶！
她昨天就晉級了，今天還待在閉關室呢！
昨天中午時分，陸燃興沖沖的去閉關室入口等待，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來人，他便試探性的傳音詢問。
結果女友大人直接回了一道氣聲，連吐字都不算：噓 想到這里，陸燃撇了撇嘴。
伐開心 顏霜姿輕聲道：“我想待在你身旁。”
陸燃：“.”
他轉過身，有些無奈地看向女子：“霜姿姐，我知道你沒有其他想法，一切皆是道心所致。
但你要清楚，你是一名美艷動人的年輕女性。”
顏霜姿稍稍抬首，挑眉看向陸燃。
縱然夜再漆黑，也遮不住兩只惡犬的視野。
陸燃點頭確認道：“你總這么說話，會讓人誤會的。
要是讓如憶聽見了，你是問心無愧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顏霜姿忍著笑意，垂下頭來：“我知道了。”
看著她微微勾起的唇角，陸燃翻了個白眼。
他轉過身去，望向夜幕下的大海，心中嘆了口氣。
陸燃很清楚，若是自己板起臉，或是別那么隨和、稍稍氣勢外放，她一定會神情肅穆，甚至會瑟瑟顫抖。
但是沒必要。
笑吧，挺好的。
顏霜姿的身體恢復如初了，實力穩步且快速的提升著。
自信，源自于實力。
源自于堅定的信仰。
終有一日，她會尋回往日的風采，變回那個冠絕北風城的年青魁首。
至于那條躲藏在陰暗深淵里、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犬 終會被驅趕走的。
所以.笑吧，挺好的。
話說回來，等她心中的野犬消散之后，“主人”這一稱呼應該也會作古。
陸燃很期待，她改稱自己為“門主”的那一天。
顏霜姿沉默著，靜靜待了許久，小聲探尋道：
“主人生氣了？”
“沒。”陸燃笑著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你已是江境四段了，又有法器香囊輔助修煉。
我們約定那一天，不遠了。”
“嗯。”顏霜姿垂下眼簾，面色陰沉了下來。
“按照你目前的修煉速度，應該是在陽春三月吧。”
“希望是。”顏霜姿不愿反駁陸燃，只好這樣回應。
她僅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便從江境三段晉升至四段，修煉速度都快趕上陸燃了！
這可不單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過去的百余天時間里，顏霜姿完整經歷了多少次大能晉級？
尤其是云千舟晉級，那種級別的福澤，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就四月。”陸燃笑了笑，“人間四月芳菲盡嘛！
正好討個彩頭，讓刀脊峰一同凋謝殆盡。”
聞言，面色陰沉的顏霜姿，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嗯，好。”
“嗖嗖”
一柄柄神兵飛回，紛紛飛落、平放在陸燃膝上。
崖內已經無人晉級，它們也可以停止巡邏了。
“回去了。”陸燃隨口說了一句，身影閃爍消失。
“影一跟我回云海居守夜。”顏霜姿輕聲吩咐著，身影隨之消失。
陸燃返回云海居的書房內，將刀刃一一放置在墻壁刀架上。
“嗡”
放置八荒刀時，它輕輕顫了顫。
“怎么了？”陸燃動作一頓。
主人已經很久沒洗刀了。八荒俱滅沉聲道。
神兵都很干凈，八荒刀靈所謂的“洗”，應該是用血洗。
后天除夕夜。陸燃手指輕輕抹過冰涼的刀身，過完年，我就帶你出征，圣靈山從不缺少敵人。
“嗡”
不過，你現在倒是長能耐了。陸燃笑著打趣道，竟敢責怪主人了。
我的神兵領域，應該需要見見血。
哦？陸燃眼前一亮，這段日子里，你有所感悟？
我對于毀滅一切的欲望越來越重了，這算嗎？
陸燃：“.”
聽起來怪嚇人的。
嗯，我喜歡 “聽話，再忍兩天。”陸燃輕輕拍了拍刀身，轉身向書房外走去。
身后，輕輕震顫的八荒刀，漸漸歸于沉寂。
陸燃穿過廳堂、返回主臥，脫下身披的寬大白袍，隨手扔向一旁的木制衣架，而后他一頭栽倒在大床上，合上雙眼。
正當他昏昏欲睡時，隱隱察覺到有腳步聲接近。
陸燃頓時清醒了過來，扭頭望去。
一片漆黑的臥房內，他見到了一道高挑身影，她的動作很輕，似是生怕打擾屋內之人休息。
“呦這不是海境大能嘛？”陸燃突然開口。
姜如憶頓時步伐一停。
恍惚間，她還以為床上躺著的是小元夕。
不愧是親兄妹！
這種說話的語氣，未免太像了些。
陸燃轉身側臥、枕著手臂，看著黑暗中佇立的冷艷女子：“尊貴的泱泱之海，終于舍得回家啦？”
姜如憶：“.”
她很是無語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瞪了對方一眼。
卻是不想，陸燃再度轉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嘴里竟然哼起了悲傷的小曲兒：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姜如憶：？？？
姜仙子錯愕之際，某人的輸出還在繼續！
且聲音越來越輕，氣氛愈發傷感：
“善變的眼神，緊閉的雙唇，何必再去苦苦強求.”
姜如憶好氣又好笑，纖手一揮。
霎時間，她腰間擴散出兩圈白玉石牌，數量足有16塊！
電錮符、冰霜符、爆炎符、流沙符各四塊。
其中的電錮符上，有電流閃爍，爆炎符上有火星兒迸濺，稍稍點亮了漆黑的臥室。
海品·玉符大陣！
她前邁一步，整個人向前飄了數米，一步便站在床邊。
陸燃嚇了一跳！
姜如憶并未說話，只是低頭、一雙美目輕輕地瞧著他，微微挑眉。
陸燃興師問罪的氣勢，肉眼可見的弱了下來。
但他的嘴很硬！
靜謐的臥房內，他口中又弱弱的冒出了四個字，將歌詞補全了：
“苦苦追問”
“呵。”姜如憶是真被氣笑了。
她屈起一條腿、膝蓋抵在床上，俯身探手，捉向陸燃的耳朵。
“別別別，錯了錯了.”
“陰陽怪氣？”姜仙子聲線清冷，手指微微用力。
“沒有沒有，就是想唱歌了，提醒自己是一名人族，是一個大夏人嘶.”陸燃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伙 姜仙子的勁兒，可不比大夢魘的小啊？
海境大能不得了哦？
“哼。”姜仙子不輕不重的白了他一眼，抽手離去。
揮散了玉符大陣后，她在一片漆黑中站直身子，寬衣解帶。
“我幫你。”黑暗中，又傳來了某人的聲音。
姜如憶動作微微一僵。
她倒也清楚，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揮散白玉石牌，只能讓她自己陷入黑暗。
而某個可惡的家伙，擁有一雙狗眼，能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具滾燙的身軀貼上來。
熟悉的氣息包圍下，姜如憶稍稍揚首、緩緩合上了一雙眸子。
高貴冷艷的海境大能，聲音也溫柔了下來：“后天是年三十，要過么？”
“當然。”陸燃很確定的說道，“這也能提醒我們是人，我們有根，來自一個文明的國度。”
“嗯。”姜如憶輕輕頷首。
陸燃繼續道：“而且，燃門弟子數量近百，他們都是信任我們、才隨我們來云海崖的。
借著機會，開心慶祝一下吧，掃掃陰霾。”
圣靈山的日子太苦了。
盡管弟子們的需求極低，僅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甚至，只要門主大人不奴役他們，就足夠弟子們慶幸余生了。
但陸燃可不這樣想！
他對自己的要求更高一些。
“到時候，我把風天帝和彩神將也接來，一起熱鬧熱鬧。”陸燃輕輕抱起溫香軟玉，將她放在床榻上。
“哦。”姜如憶似是有些不滿，伸手輕輕掐了陸燃臉蛋一下。
陸燃的考慮自然沒問題。
但在這種時候，你想別的女人？
陸燃則是拾住她纖手，置于嘴邊，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他覺得挺有趣的。
修煉至今，姜仙子已經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了，不在乎許多。
唯獨面對他時，她才會變回學生時代的那個嬌俏少女。
也總會有些抑制不住的小情緒。
她明明已是毀天滅地的海境大能，更是將石塑立在飛仙殿內、終日被人虔誠供奉的未來神明嗯.愛吃點小醋 的確挺好玩的。
“明天研究研究菜譜，我可以提供墨鯉魚肉、惡犬狗肉、裂魂牛肉。”陸燃把玩著未婚妻的纖手。
他又想起了什么，提議道：“我們要不要去獵殺一些泥山豬？”
上次在煙雨湖參加宴會時，陸燃有幸品嘗到了豬肉，味道很不錯的。
燃門弟子中，有許多河境人士，每天都需要進餐。
也可以給他們改善一下伙食。
姜如憶則是更進一步思考著，不僅限于狩獵：“泥山豬一族的邪法，對你的提升很有限。”
學霸大人的判斷，自然是很權威的。
陸燃接話道：“這兩天，我還真想過激活石像的事。
旱海神塑，或是沙河娃娃邪塑。
二者是死對頭，都能遁地，能填補我的一項能力空缺。”
姜如憶若有所思。
眾人接下來要重返萬刃山，遁地之法自然可以配備上。
問題是，選擇神塑還是邪塑。
對了。姜如憶傳音詢問道，你已至海境，可以多激活多少座石塑？
15座。
聽到這樣的回答，姜如憶心中升起一絲歡喜。
接下來，眾人要歷遍圣靈山，途中為陸燃精挑細選、查漏補缺，再開啟十幾座石塑后.
陸燃，
就更像是一尊全能的神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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