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
衛虎喃喃自語著。
眼前發生的一幕,真的讓他很難理解。
陸燃畢竟是一名霧境信徒,應該很快就敗下陣來。
但現實情況是......
陸燃還在秀!
這鬼魅般的身形,的確配得上這幅人間煉獄圖!
如此身法與步法,以及那肉眼可見的身體自然反應,無一不表明,陸燃必然是自幼習武,底子極厚。
“大龍!”鄧玉湘眼神興奮,緊盯著閃轉騰挪的陸燃,“再提升點強度。”
二十歲出頭的鄧玉湘,竟然這樣呼喚二十八九歲的隊友。
偏偏衛龍還真就聽從同事的建議了!
陸燃險些跺腳罵街。
當然了,在這血色煉獄中,他可不敢輕易跺腳。
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
“辣...龍哥,給條活路咩~”
終于,眾人見識到了陸燃施展第二個神法。
然而并無卵用。
區區霧品神法,如何能影響到河境·信徒?
莫說是悲憫之音了,哪怕是哀惶之音,此時的陸燃施展出來,都不會有效果。
畢竟衛龍對陸燃沒有殺心。
只有衛龍本就犯煙癮的時候,陸燃遞過去打火機,才會有用......
鄧玉湘:“別給他活路!”
陸燃人都麻了。
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的頭發一點兒都不香。
一!點!都!不!
“嘎啦嘎啦。”
一陣陣鎖鏈觸碰的聲響突兀傳來。
陸燃心中一驚,竭力感知著周遭能量波動。
神法·血鏈障!
原本懸在空中、橫七豎八的血色鏈條,突然相互連接,交織拼湊。
眨眼間,一面由血色鎖鏈織成的大網,赫然成型!
血鏈大網急速連接成球體,并不斷收縮,壓縮著陸燃的生存空間。
血鏈網雖有網洞,但其規格大小,卻不足以讓陸燃逃出生天。
繼續這樣下去,陸燃就算不被血鎖鏈綁住,也早晚會被碾死。
“呲——”
陸燃終于瞅準時機,執刀狠狠劈砍,卻沒能撼動大網分毫!
他急忙再躲,卻是沒有多少生存空間了。
驀地,陸燃猛地后退,一刀再度落向血鏈網。
盡管陸燃背對著衛龍,但衛龍可沒有半點松懈。
衛龍反應奇快,迅速抬手遮臉。
而陸燃手中木刀,已然刺進鎖鏈網洞內,只見他突然松開刀柄、改為立掌,并狠狠向外一推!
“叮~”
木刀飛刺出去,刀尖刺在衛龍遮在臉前的手臂上,被血煞衣袖遠遠彈飛。
“可以了!”孫正方高聲喝道,心中驚喜滿滿。
鄧玉湘當即邁開長腿,大步走來。
漫天血鏈突兀破碎,地面血霧漸漸消失。
“沒看出來。”鄧玉湘一手落在陸燃的腦袋上,狠狠的揉了揉,“有點狠勁兒啊?”
陸燃:“......”
“怎么,輸了不開心?”眼看著陸燃面色凝重,鄧玉湘面色怪異,“你還真想贏?”
“沒有沒有。”陸燃整理著被揉亂的短發,“就是想不出來,該怎么逃出去。”
剛才的遭遇,真挺讓人絕望的。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而仙羊一派的技法,又不以輸出見長,很難以蠻力強行沖破枷鎖。
就只能劍走偏鋒了。
在河境時,陸燃能學得一項BUG級別的神法——羊!
是的,此法的名稱,就只有一個字:羊!
屆時,陸燃可以令敵人在短時間內,變成一只小羊羔。
你敢叫我羊崽子是吧?
現在,你也是了!
在如此神法的幫助,自己能沖破囚魔信徒設下的天羅地網么?
嗯...恐怕也很難。
畢竟,衛龍的神法·血海亂可是一直開著呢,豈能讓陸燃順暢施法?
且“羊”這種BUG級別的法術,陸燃施展起來,所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如此強大神法,為何很少見仙羊信徒使用?
為何人們不趨之若鶩,爭著搶著做仙羊信徒?
背后,自是有其冰冷而現實的原因的。
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了。
“囚魔,囚魔......”陸燃暗暗沉思著。
這倆字,還真是貼切!
還真就把我這個魔頭給困住了。
不過,我家仙羊大人,可是給我打造了一座邪魔雕塑園!
日后,我有萬千邪法傍身,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囚魔了?
“信徒一職,論的不是單打獨斗。”鄧玉湘難得安慰人,“這只是一次切磋。
當你與邪魔交戰時,會有隊友的幫助,也會有各式各樣的戰友,各司其職。”
“嗯。”陸燃點了點頭。
“你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孫正方走上前來,“你衛哥都看傻眼了,哈哈!”
圍欄前,衛虎很是配合的豎起大拇指:“不錯!”
簡短二字,很符合衛虎表現出來的冷峻氣質。
但在心中,衛虎則是暗暗腹誹:這尼瑪...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猛了嗎?
“僥幸,僥幸。”陸燃連聲說著,看向衛龍,“感謝手下留情。”
衛龍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手下留情是必然的,但對戰強度是一點點增加的,可沒有放水。
“十五之夜,我們的工作就更好展開了。”孫正方拍了拍陸燃的肩膀。
這一次比試,算是讓孫正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次切磋,算考核的一部分嗎?”陸燃蛇隨棍上,忙問道,“有加分吧?”
“可以考慮。”孫正方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可以考慮?
陸燃心思大動,趁著孫隊開心的勁頭兒,立即道:“這次加試,神民局還會給我獎勵吧?
孫叔,放暑假前,我從學校那邊獲得了一柄斑綠石刀,昨天才完成任務,算是更新成功了。
神民局能把我的刀,再提升一個等級么?”
孫正方笑容一僵。
哪跟哪兒啊?
一個不留神,怎么扯刀上去了?
“咕~”
陸燃的肚子叫了起來,很是不合時宜。
“先帶他去吃飯。”孫正方立即對鄧玉湘說道。
“是。”鄧玉湘順手攬住陸燃的肩膀,大步向天臺圍欄走去。
“我那把刀......”陸燃話音未落,已經距離天臺邊緣很近了。
他心中一驚:“姐!姐...你要,別呀...啊啊啊啊啊啊!”
天臺之上,一雙男女徑直墜落。
陸燃面色煞白,承受著劇烈的失重感,感受著耳畔狂風呼嘯,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呼~~”
隨著二人接近地面,鄧玉湘腳下生風,二人墜落的速度驟減。
陸燃緊緊抱著鄧玉湘,并沒有溫香軟玉入懷的覺悟,反而更像是一只樹懶。
天臺之上,孫正方撿起地上木刀:“這個新隊友,你們感覺如何?”
衛龍:“很冷靜,也不怯場,基礎打得很好。”
衛虎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小子的真正本領,還沒機會展現。”孫正方掂了掂木刀,“他對神法·悲憫之音的理解很獨到。
別的仙羊信徒,都是以弱者姿態,哀求眾生憐憫。
陸燃卻能讓目標心生殺戮、殘害之意。”
孫正方頓了頓,繼續道:“本次十五之夜,你們兄弟倆就護在他左右。
借著陸燃的獨門絕技,我們屠戮邪魔時,許能事半功倍!”
“是!”
“是,孫隊!”天臺上,衛氏兄弟高聲回應著。
而在居民樓下方,鄧玉湘正饒有興味的看著陸燃:
“你要抱到什么時候?”
陸燃顫顫巍巍的退開一步,驚魂未定。
見到鄧玉湘那惡作劇似的笑容,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是七樓!七樓啊!”
鄧玉湘無所謂道:“伱剛才表現的那么勇猛,蹦個極算什么?”
陸燃面色認真:“雖然你是我兄弟的姐姐,但我真的會報警的!”
鄧玉湘頗為嫌棄的伸出手,撥了撥肩膀處,似是在彈去衣衫上的灰塵:
“你不是抱過了么?”
陸燃:???
我說的是報警,不是抱警!
“行行行,報吧,我聽著呢。”鄧玉湘看著陸燃不忿的模樣,嘴角微揚,“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陸燃:“......”
鄧玉湘:“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是如此的放縱,聽得陸燃都想給她一刀!
我刀呢?
陸燃環顧四周,又抬首望向天臺,應該是落上面了。
算了,今天就饒你一命。
我還是那句話:三十年后,你可別后悔!
“不告的話,我先帶你去吃早飯?”
“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