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分鐘后,黑色轎跑駛入了雨巷家園小區,停在一個單元樓門前。
陸燃連連道謝,開門下車。
鄧玉堂同樣下車,從后備箱里取出了霞光刀,遞給陸燃。
“小陸燃。”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放下,鄧玉湘趴在方向盤上,歪頭對著外面擺了擺手。
“姐姐再見。”陸燃會錯了意,立即揮手道別。
鄧玉湘面帶笑意,她唇上涂抹的亮麗唇膏,總能讓陸燃想起周總的一首歌。
只聽她開口說道:“以后跟小堂努力訓練、好好配合,多取得好成績。
我滿意的話,說不定會教你兩手。”
陸燃頓時來了精神:“姐姐也是用刀的?”
鄧玉堂剛上車,聽聞此言,朝外喊道:“我姐可是...啊!”
鄧玉湘一腳油門踩到底,漆黑轎跑轟鳴著,跑了出去。
陸燃望著雨幕中咆哮離去的車輛,不由得咧了咧嘴。
這大妞兒,
真是又美又颯,嗯...就是名字不太對。
如此明艷的女子,跟雨巷這種陰霾雨天、憂傷陰郁的氣質不相符。
話說回來,我自己的名字,好像也跟家鄉的氣質格格不入?
“她嘴上亮麗的唇膏,有一股自信的驕傲我看得到~”
陸燃小聲哼唱著,步步走回家中。
他第一時間來到小臥室,在神龕前規規矩矩的施了一禮:
“仙羊大人,弟子回來了。”
陸燃頓了頓,繼續道:“感謝仙羊大人的教誨,悲憫之音的特殊用法,真的是太霸道了。
弟子幸不辱命,理應能拿到本次考核的第一名。”
陸燃雙手合十,在神龕前匯報了許久,神龕內的白羊玉雕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一幕,陸燃再度施禮,這才拎著霞光刀進了衛浴間。
他將衣物扔進盆中浸泡后,便連人帶刀,反復清洗了數遍。
直至洗的白白凈凈、清清爽爽,他才走出浴室,隨手將刀刃放在桌上,而后一頭栽倒在了小床上。
極度疲憊的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可是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
睡夢中,陸燃似乎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這里是?”陸燃面色錯愕,環顧四周。
此處光線暗淡,周圍有迷霧籠罩,可見度很低。
這倒沒什么,真正的問題在于:一般人在做夢時,大都會沉溺其中,并不知道自己在做夢。
不管夢境如何荒誕,在人們醒來之前,都不會有所懷疑。
偏偏此刻的陸燃很清醒!
他甚至認為,自己就是醒著的,至于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嗚~”
“嗚~~~”一道道嗚咽聲,自層層迷霧中傳來。
陸燃身體緊繃,猛地轉身望向后方。
陣陣陰風吹過,卻吹不散濃濃迷霧,只令陸燃感到脊背發涼。
“仙羊大人?”陸燃小聲喚著,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
隨著他前行,一尊巨大的雕塑漸漸露出身形。
陸燃眼眸微微睜大!
此雕塑高達十余米,它外形如犬,通體漆黑,身材細長。
邪魔一族·惡犬的雕塑?
“這?”陸燃瞠目結舌,仰望著巨型惡犬的尖齒獠牙。
“嗚~~~”
“汪~汪!”嗚咽聲與犬吠聲再度傳來。
在巨大的惡犬雕塑上,陸燃竟見到了一只只惡犬的身影。
它們體型如常,但卻呈虛幻線條狀,猶如一個個靈魂,繚繞在巨大雕塑周圍。
“汪!!”
惡犬們察覺到了陸燃的存在,紛紛張開血盆大口。
可那些惡犬靈魂尚未撲來,便被硬生生拽了回去。
雕塑周圍像是有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禁錮著嗚咽嚎叫的惡靈們。
“咕嘟。”陸燃咽了下口水,步步后退。
細細數一數,惡犬靈魂足有三四十只。
等一下!
陸燃心中一動,這是不是此次魔窟之行,自己小隊宰殺的那三四十只惡犬?
什么意思,亡魂索命來了?
邪魔一族種類繁多,的確有能夠潛入人族夢中邪魔,前來奪魂索命。
但陸燃很確定,惡犬一族沒有這樣的本領!
“仙羊大人?”陸燃的太陽穴噔噔直跳,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更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他唯一的仰仗,便是自家神明·仙羊。
然而除了惡靈的哀嚎聲,此處再無其他聲響。
驀地,巨大惡犬雕塑的眼瞳處,悄然閃過一縷幽光。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陸燃直接轉身,沖進了濃濃迷霧之中。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不愿在此處多待,可陸燃才跑了數十米,就又見到了一尊巨大雕塑。
陸燃面色一僵!
鬼打墻?
不,不對!
陸燃眉頭緊皺,緩步上前。
這尊雕塑背對著陸燃,能看出來是一只狗,但它沒有惡犬那么細。
“這是?”陸燃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小心翼翼的繞到雕塑側方,終于看出來這是什么狗了!
它形似狼犬,通體漆黑,身上還帶有一條條血色紋路,顯得妖嬈而詭異。
邪魔一族·血災!
民間又稱其為“血災犬”,它遠比惡犬一族更加惡名昭著,也更加兇殘。
因為血災犬能吐出熊熊烈火,能在短時間內,令人類城市陷入一片火海。
每逢農歷十五夜,這種殘忍的邪魔,是人們最不愿見到的!
且不說經濟損失,單說血災一族給人類社會造成的人員傷亡和精神創傷,就是難以估量的。
“血災。”陸燃傻傻的仰頭觀瞧。
這座雕塑周圍,倒是沒有靈魂飄蕩。
“這到底是哪。”陸燃不知所措。
怎么到處都是邪魔一族的雕塑?
見了鬼了,
我到底進了個什么地方?
......
翌日清晨,陰雨連綿。
小床上的陸燃悠悠醒來,發現小屋內繚繞著絲絲霧氣。
不用說,在他熟睡之際,仙羊又對他進行賜福了!
陸燃欣喜異常,細細感受了一下,發現虛弱的感覺蕩然無存。
“感謝仙羊大人!”陸燃迅速來到神龕前,恭恭敬敬的拜了又拜。
幾番開口,耐心等候過后,仙羊玉雕沒有任何指示,陸燃這才惡狠狠的伸了個懶腰。
“啊~~~”
舒坦!
陸燃看向墻上鐘表,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昨日短短三小時的魔窟之旅,的確威力巨大、后勁十足,他竟然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今日是農歷初六,學校放假一天,陸燃倒是不怕遲到。
他來到衛浴間,將浸泡一夜的染血衣裳丟進洗衣機后,便開始刷牙洗漱。
只是他刷著刷著,動作突然停住了。
“總感覺哪里不對?”
陸燃一邊刷牙,一邊暗暗沉思。
怎么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昨天我去了魔窟,后隨大巴返校,又被鄧家姐弟送回了家,洗澡睡覺,直至此時醒來。
沒問題呀!
一切清晰明了,沒什么其他事情了。
“嗯。”陸燃微微皺眉,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一大早上起來就莫名其妙的。
陸燃洗漱過后,便拎著霞光刀去往主臥。
他小心翼翼的將黑冰刀掛回墻上,指尖抹過冰涼的刀身。
昨日屠狗的一幕幕,再度涌入腦海。
如此神兵利器,無疑讓陸燃的殺傷力直線飆升!
陸燃輕聲道:“等過幾天,農歷十五的時候,我再請你出山!”
話畢,他指尖疊起,輕輕彈了彈薄且鋒銳的刃鋒。
“叮~”
霞光刀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很是悅耳。
“好,那就這么定了!”陸燃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獨自一人生活的他,擁有很多生活小妙招。
“你好好看家,我出去吃口飯先。”
“叮~”
“嗯,放心,我一定記得帶傘。”
“叮~”
陸燃心滿意足,轉身離去。
只是在出門前,他又看向了床頭正上方、墻壁上掛著的結婚照。
雖然父母早已離異,但父親從未將照片摘下來過。
陸燃步步倒退出房間,望著老相片中的男子,低聲道:
“一會兒,我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