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上路,崔建如同才回過味來:“第一輛救護車是不是被挾持了?那就是說,交通事故是歹徒制造的?眼鏡男是歹徒同伙?”
端木不同意:“按照桂奕的簡單描述來看,烏龜車應該是歹徒。它和桂奕車保持著距離,時刻想著制造交通事故。烏龜車的同伙挾持了救護車,不緊不慢的跟著。但是此前一直沒有出交通事故,所以車輛距離韓城大學醫院就越來越遠。以至于雪蜜發現了疑點。”
說到雪蜜,端木有些意外道:“沒想到雪蜜竟然是保鏢?”
崔建道:“沒想到紐約的保鏢還陪睡。”
端木:“我們沒看見他們睡了。”
崔建:“你是不是聯系下B部小組?”
“好。”
車輛離開高架橋,不遠不近的跟著救護車。端木正把基本情況告知B部小組,突然聽崔建罵了一個草字,突然打方向盤,在剎車油門控制下,車輛甩尾,車頭原地轉了180度。
下一秒,一輛沒開車燈的小貨車從側面急速而來,撞擊上汽車的后備箱上。后備箱被直接鏟了下來,在巨大沖擊力下,剩余四分之三截的汽車原地翻滾兩圈半,撞擊人行道邊的景觀樹上,再翻了回來,四輪朝天,現場一片狼藉 小貨車一擊而過,點亮車燈,朝前狂奔逃逸。
被氣囊炸,被翻來覆去,懵圈的崔建剛清醒一些又陷入了懵圈:是水曜要造反?還是雙頭犬公報私仇?貨車必然是雙頭犬的計劃,目的是攔截保鏢車輛,但攔截就可以,至于朝死里整嗎?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發現,被貨車撞擊車身,后果不堪設想。
不對啊,為什么要攔截保鏢車輛?難道第二輛救護車不是正經救護車嗎?要攔截也是攔截救護車。難道還有攔截救護車的車輛?勝子,你這么大手筆良心不會痛嗎?房貸不會痛嗎?
崔建被安全帶倒掉著,持續懵圈狀態,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端木倒是比較清醒,他認為自己已經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第一輛是真救護車,第二輛是黑寡婦救護車,帶走莫林之后,安排了殺招,畢竟黑寡婦不知道自己是金主爸爸。
哪感覺不對呢?對啊,第一輛如果是真救護車,那為什么醫生捆炸彈?難道是黑寡婦的兩手計劃?見到第一輛救護車露餡之后,啟動B計劃,開第二輛救護車上來?有些懵圈,但基本情況應該是對的。
不,端木能肯定一點,撞擊他們的貨車絕非黑寡婦,因為在雇傭黑寡婦時就已經再三強調:非必要不得出人命。貨車完全沒必要直撞,橫攔在前即可。
“崔建,崔建。”端木看崔建一動不動睜著眼睛,嚇了一跳,連聲喊道:“崔建,崔建,崔建。”
崔建轉頭看了端木一眼,沒有焦距,端木赫然想到崔建曾經失憶,一種不祥的想法涌上心頭。
行人們開始救援,一名大叔喊著拿來了刀,用刀割斷了安全帶,端木從上方落下,不知道下面有什么,端木只感覺有東西刺入身體,不禁慘叫一聲。
有了端木的例子,崔建這邊的救援就好的多,被安全的拖出了汽車。崔建目光保持呆滯,心中想的:不可能啊,怎么可能?雙頭犬就算是真壞人,也不敢殺自己。難道是管家要除掉自己?
B部保鏢趕到現場,看了一眼報廢的汽車,他們真心慶幸兩人還能活下來。同時也深刻了解什么叫崔端死亡組。保鏢們沒有理會救護車和莫林,給端崔叫了救護車。
桂奕接到李然電話時,她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次我竟然會沒事。
兩個小時后的醫院住院部,脫掉了外套的崔建躺在病床上,手槍等物品已經被取走,一副手銬將他的左手和病床扶手扣在一起。崔建看了看隔壁,端木和他的待遇一樣,所不同是端木是趴著,他的背部扎進去一塊鐵片零件,因此他還打了破傷風針。
一個小時,兩人保持同樣的姿勢,都在拼命轉動CPU。崔建的CPU最猛,已經想到七殺被邪道控制,自己帶著未被污染的同伴殺穿七殺,奪回信仰的劇情。
老刑警推門進來,陪同兩人的律師立刻站起來,正要開口,老刑警擺擺手:“我就問幾個問題。”
律師征求兩人意見后退到一邊。
崔建道:“老哥,我這次連槍都沒摸。你也看見了,我是受害者。”這次我真沒殺人,真的。
老刑警招手,小刑警上前打開手銬,道:“莫林死了。”
崔建心中笑出一朵花,震驚問:“怎么會?”
端木心中悲鳴,順手找背鍋俠,道:“桂奕跟了兩個項目,我們死了兩個VIP,她是衰神嗎?”
老刑警道:“他被一輛很可疑的救護車送到醫院。”
崔建和端木互相看了一眼:“很可疑?”
“對啊,事后整車人都找不到。司機、醫生和護士全沒了。”
崔建疑問:“你在說鬼故事吧?”
老刑警拉椅子坐下來,表情有些憂愁,點頭:“沒錯,鬼故事。鬼故事的下一段標題:莫林不見了。”
崔建問:“尸體不見了?”
老刑警更加憂愁:“他到醫院時開始輕微吐血,神智相當清楚,被送上急救床。抽血什么的一套下來,急救醫生擔心他腦部在車禍中受到重創,于是推車把他送去了CT室。然后送他的護工暈倒在CT室外,他卻不見了。”
“等等。”端木理了理,問:“那你怎么說莫林死了?”
對啊,老壁燈,這種事不要開玩笑。
老刑警道:“現在有40多名警察在醫院找莫林。但是在一個小時前,血液化驗報告說莫林中了劇毒,除非他第一時間送醫院,第一時間接受搶救,才有可能撿回一條命。但據說兩輛救護車愣是耽誤了十幾分鐘才把人拉走。”
端木道:“你搞錯了吧?莫林是意大利人,他的血可能就是比較毒。”
崔建附議:“他長期住在阿根廷,說不定早已被南美面粉熏的血液中帶毒。”
老刑警:“兩位,我們是老相識。我講鬼故事的目的是告訴你們目前情況,不是讓你們編鬼故事來騙我。”
崔建道:“也就是說莫林理論上死了,但法律意義上沒死。”
老刑警沉思半晌,道:“理論上莫林也沒死。”愁死個人,怎么向上匯報呢?到底死沒死?醫生認為應該死,但是最后見到莫林的人肯定莫林當時還活著。就連醫生也不敢確定莫林一定會死,因為有毒藥,那就可能有解毒劑。
老刑警知道莫林是23號標靶,猜測是七殺下了毒,但七殺沒理由藏尸體,難道怕被破解獨門毒藥?現在他有兩個希望,一個希望是在醫院找到莫林,死活都行。一個希望是這兩位坑貨給自己提供線索。
他哪知道,兩個坑貨一個比一個茫然,特別是崔建,CPU都干燒了不下百次,仍舊沒找到頭緒。他現在腦細胞還在肢解兩輛救護車的細節,根本無法接受鬼故事。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名便衣拿了端木手機跑進來展示給老刑警看,老刑警瞬間眼睛瞪大看便衣,便衣很無辜:情況就是這情況。
老刑警把手機拿給端木,端木看來電顯示為莫林,疑惑接通視頻電話,然后莫林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莫林在很黑的地方,似乎是室內。端木:“哈嘍?”
莫林低聲道:“端木,我被追殺。”
端木:“你在哪?”
莫林:“我不能說,電話很可能被監視。我已經聯系了朋友來接我。”他的呼吸聲很重,似乎很害怕。
老刑警道:“你好莫林先生,我是老刑警,是一名刑警,我可以為了提供保護,請問你在哪?”
莫林回答:“你好老警官,我沒事…噓…我得走了。”說完電話被掛斷。
崔建拿起莫林電話,回撥過去,被老刑警一把按住:“你想弄死他嗎?”
崔建抱歉:“對不起。”
老刑警拿電話出門,聯系上醫生:“如果我和你說,莫林還活蹦亂跳,你覺得怎樣?”
醫生震驚許久:“我覺得?我覺得那是醫學奇跡,不,那是神跡。他的腎臟應該在一個小時前被破壞,他的肝臟在一個小時前就徹底停止工作。”
老刑警:“我剛和他通過視頻電話。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弄錯了血液樣本?”
醫生本想說不可能,但是他說不出口,沉默中,老刑警道:“做一次DNA比對吧。”
老刑警回到病房,道:“房卡我先拿走,去酒店收集莫林的DNA。”
崔建道:“我陪你去吧,你不知道他活動范圍。”
老刑警:“讓你們另外一位女保鏢陪我就好。你們乖乖的呆在病房里,大家是熟人我才解開手銬,保不齊什么時候還得抓你們。”
端木:“老哥,為什么就盯著我們?”
老刑警怒道:“我TM盯著所有人。”摔門走了。
崔建看端木:“他暴躁了。”
端木道:“你說桂奕是不是克我們?”
崔建一把躺下去,看天花板:“別問我問題,我已經塞不進任何問題了。”
事情變得很奇怪,雇主還活著,但和保鏢沒關系。兩個內鬼還在警方看管中,無法和外界聯系。完全不知道案情的老刑警一頭霧水,正拿著電話乖乖挨訓。一問得知,李家人向他們的頂頭上司施壓,頂頭上司向上司施壓,上司對老刑警施壓。
西鳳山五公里外,蒙面水曜上了蒙面勝子的車,勝子開口就問:“什么情況?”
水曜:“死了。”
勝子:“沒死,最少在一個小時前人還活蹦亂跳。”
水曜:“你幫我聯系木曜。”
勝子聯系木曜,問:“出什么事?”
水曜不太肯定,接通后水曜:“外放了,你給我的東西只要涂抹在傷口上就可以是嗎?”
木曜:“沒錯,一旦涂抹超過兩分鐘沒有處理,耶穌都救不了他。”
水曜:“可是他還活著。”
木曜:“多久了?”
水曜:“三四個小時。”
木曜堅定回答:“不可能。”
勝子道:“我是四頭犬,情況就是這樣。藥涂了,人還活著。”
木曜回答:“不可能。”
勝子:“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木曜開始懷疑人生,問:“會不會你搞錯了藥?”
水曜:“不可能。”
電話會議無疾而終,水曜問:“你破解了23號聯系外界的視頻電話IP地址嗎?”
勝子回答:“沒有,需要找大牛幫忙。”
水曜問:“大牛呢?”
勝子道:“在住院。”
12小時后,李杰助理將一段視頻送到警局,是李杰和莫林的視頻電話,時長45秒。莫林表示自己很安全,暫時不出席拍賣會,他已經在別人幫助下離開韓國,正在返回阿根廷的途中。
視頻由老刑警展示給崔建三名保鏢,他想知道有沒有問題,崔建的問題卻是:“他的項目是七天,這是違約嗎?還給錢嗎?”
這問題考住了端木,端木聯系李然,李然聯系葉嵐,葉嵐聯系李杰,李杰得知提前結束項目違約后,于是決定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繼續給幾個笨蛋保鏢發工資。之所以說笨蛋,是因為他們連自己雇主都看不住。
聽到李然回復的電話,最開心的人無疑是桂奕,終于是見到錢了。自從愛上男人后,一發不可收拾的窮。如果這都不是愛,她也不用先戰幽靈,再斗七殺。
每天十萬美元,一共分成六份,崔建和端木拿兩份,兩隊B組保鏢和桂奕各拿一份。這個分配方案是一開始就談好的。雖然端木對錢無所謂,但自尊心不允許他拿的比桂奕少。
幾個小時后,警方從阿根廷處證實,莫林入境阿根廷。但是因為沒有韓國的出境記錄,因此莫林在海關處做了指紋比對。由于事關重大,現場來了很多人見證,并且用了阿根廷、歐盟和美國等國家或機構的指紋庫,核對其確實為本人。莫林再被扣押數小時后被釋放。
崔建看視頻,視頻中此人外形和莫林相差不大,至于是不是完全一樣,崔建就不知道了。需知就算是CIA動用各種技術力量,也很難直接確定誰是替身。休息不好,沒有梳理頭發等都會對外形有所影響。
不過,既然通過了指紋驗證,大體是沒有問題。所以問題就更多了,是誰幫助這個老壁燈回到阿根廷?此外,他不是沒死嗎?他也沒發現有人刺殺他,怎么就跑了呢?崔建想到了雪蜜,是不是這位紐約陪睡保鏢動的手?
事情總是和崔建預料的情況有些差距。恢復自由不到兩個小時,李然打電話讓三名保鏢到會議室開會。與會人員除了他們四人外,雪蜜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