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奕入院第六天,崔建和端木相約去看望了桂奕。到病房時,桂奕正坐在病床上舉啞鈴,她解釋這樣鍛煉可以避免拉扯到腹部的傷口。這時候就需要暖男勸說她養好身體,可惜崔建和端木都是鋼鐵直男。
端木作為組長,批評了桂奕在傳統市場中的一些表現。至于端木是否對桂奕總體表現滿意,這不都來探病了嗎?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隨便聊幾句,端木準備告辭走人,接到李然電話。掛斷電話后看了桂奕一會:“你老公中槍了,人就在這所醫院。”
崔建腦抽說了一句道:“有難同當,真是一對賢伉儷。我去找輪椅。”腹部有傷,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但看桂奕那架勢,準備以百米沖刺速度沖到急救處。
張昊的傷很簡單,就是幫VIP擋了子彈,他是目前保鏢A部第一位為VIP擋子彈的人,真空前絕后第一人。后來才知道,張昊入伍后不久就成為大領導的警衛員,用身體擋槍是他的職責和本能。
有趣的是張昊中槍部位也是小腹,好消息是他只有這一處傷口。
至于夫妻因此如何更加恩愛,崔建就不得而知。這兩周時間端木忙于自己的事,作為閑人一枚的崔建除了出海釣魚,在家撲騰之外就無所事事。直到勝子打來電話,崔建夜間開車前往西鳳山,與勝子進行獵殺計劃的討論。
原本做計劃是地獄犬的工作,但由于勝子經驗少,對槍械了解比較有限,因此找崔建當參謀。作為實習期的地獄犬,勝子制定的計劃需要經過雙頭犬的審批,畢竟每一個七殺都是寶貴的財富,不能因為愚蠢的計劃而白白葬送生命。
已經收到了可靠消息,10天之后幸福公司在韓城將舉辦交友會,幸福公司將為兩位男女找到他們心儀的朋友。據悉,最少有70人收到了邀請函,目前決定參加交友會的人數為24人,其中包含了23號標靶,他已經向幸福公司支付了10萬美元的交友保證金。
崔建看勝子計劃,搖頭:“據我所知,參會者可以攜帶一名同伴,你的計劃沒有考慮到這點。甚至沒有同伴的信息。同伴是保鏢?是家人?還是情人?此外,根據我的情報,韓城安保公司承接了幸福公司的項目。在拍賣會期間,他們的保鏢將擔負客戶接送出行的安全保障。”
勝子看崔建:“你知道的比我多。”
崔建攤手:“我是業內人。”
勝子問:“為什么不雇你們公司的保鏢?”
崔建道:“我也有些奇怪,大銀安保的業績要比韓城安保強的多。雖然A部人員不多,但公司還有B部幾十名保鏢。以我業內人的理解,一個可能是鑒于我們收費比較高才選擇韓城安保。一個可能受到人情往來的影響。比如韓城安保的第一大股東林海,或者是第二大股東李杰,他們和幸福公司有關聯。且不說為自家拉生意,單從信任感來說,自己家的韓城安保就比別人家的大銀安保可靠。”
勝子在筆記本電腦上畫個圈:“你認為23號到韓城后,會和15年不見的朋友見面嗎?”
崔建道:“大概率會。在地堡住了15年,見老友應該是他非常迫切想做的事。”
勝子點頭:“會埋坑嗎?”
崔建道:“執行隊那邊有消息嗎?”23號也是尼莫成員之一。
勝子回答:“沒有。按照三方合作協議,他們沒有告知的義務,除非我們先行詢問。但我們一問,就暴露了我們要對23號動手的意圖。但假如有針對我們的計劃,會提前提醒我們。”
崔建道:“23號軌跡不定,即使見老友,也無法確定他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我認為本次刺殺很難做出具體計劃。跟蹤,找機會,殺人。我們的優勢在于有老友這個突破口,只要你盯著老友,我們就能找到機會。”
兩個小時后,雙頭犬打來電話對著勝子劈頭蓋臉的罵:“你腦子被驢踢了?讓他們做計劃?他們最擅長三部曲:跟蹤,找機會,殺人。”
崔建一邊悠悠道:“嗨。”
雙頭犬當沒聽見,道:“既然你確定老友是突破口,就要開始調查老友。比如他日常喜歡去哪些餐廳和酒吧。你不確定他們見面的時間,所以你需要做多份計劃。夜間去酒吧,肯定是去老友熟悉的酒吧,你可以提前踩點方便到時伏擊。你還得調查清楚周邊交通情況,出警速度。別忘了最少兩個撤離計劃。”
雙頭犬:“他們很聰明,但別信他們會動腦。比如月曜,竟然問我為什么提供1.2T的汽車?因為1.2T在當地是主流,并且本地是反對大排量汽車的環保組織總部。但你和他們解釋這么多,換來的就是一個哦,原來如此。時間長了你就知道,這就是代溝,智商上的代溝。”
勝子快速結束通話,訕訕看崔建,崔建不在意:“我和雙頭犬合作多次,性格上很不對付。”
勝子夸道:“你性格很好。”
崔建道:“你也是。我接個電話…李經理,半夜三更有什么指教?”
李然:“明早九點開會。”
崔建好奇問:“你又給我們選了一個安全的項目?”
死小鬼!李然抓狂兩秒,語氣平靜道:“老板推給我的,老板說她私人貼補一倍的酬勞。項目在四天后開始,在這四天內,我想對桂奕進行單獨的實戰培訓。你和端木如果沒有預約截肢,就來客串下歹徒。”
會議室內投影影像中是一名五十來歲,大腹便便的禿頭男子,他穿著熱帶短袖,衣扣全部解開,露出黑壓壓的一片胸毛。
崔建和端木同聲在心中道:臥槽,23號。
李然道:“我本人反對這個項目,但葉總說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大家看向參加會議的葉嵐,葉嵐道:“朋友親自登門請我幫忙,我很難拒絕。是否接取項目由你們決定,如果實在不合適,我會回絕對方。”
李然道:“莫林,55歲,意大利人,旅居阿根廷多年。假想敵是七殺。”
“七殺?”大家驚呼,包括端木和崔建。
李然點頭:“七殺的23號標靶,還是正標靶。他一旦露面,七殺肯定會盯上他。好消息是,以七殺的尿性來說,只要安保工作做到位,七殺找不到破綻也不會冒險對他進行刺殺。本次項目,你們可以從B部招募保鏢,每天的總報酬是5萬美元,項目持續七天,項目獎金50萬美元。”
“七殺啊。”大家看向首先出聲的崔建,崔建道:“得加錢,這錢是春雀的價格。”
葉嵐道:“我朋友說錢的問題不大,安全第一。”
崔建問:“能加到多少?”
葉嵐道:“每天總報酬加到10萬美元。”
崔建滿意點頭:“讓七殺去死吧。”看向端木。
端木道:“我也想找機會會會這些所謂傳說級的殺手。”端木看桂奕和泰西。
泰西苦笑,知道崔端組生猛,不知道這么生猛。上一場已經殺的血流成河,這一場又要對上七殺。美刀雖香,但也得有命花。泰西乖乖站起來:“對不起,我…李經理,我能不能轉到1組?”
這沒得玩,全是玩命的活,自己十有八九是活不出實習期。
李然點頭:“當然可以。”
泰西對崔建等人半鞠躬表示抱歉,離開了會議室。
桂奕也被嚇到,第一場對上幽靈,第二場對上七殺,自己確實想提升自己,但強度是不是太高了一點?她知道自己是否同意不重要,崔建和端木同意了,這項目必然落在這小組,她不同意的話只能暫時離開項目。
桂奕委婉拒絕道:“我不太想保護這樣的人渣。”
李然道:“這是你的自由,你給我答案就可以了。”
崔建道:“桂奕,據說見到七殺,只要投降的快就不會死。”
李然無奈道:“不能完全信據說,但確實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別人練槍,你們練投降速度,那還玩個屁。
桂奕猶豫片刻,眼神堅定回答:“我參加。”
葉嵐今天目的看崔端組接不接任務,見項目有著落也起身告辭,在崔建身邊走過,用手指戳了下崔建的后背。
端木狐疑:“你干嘛笑的這么YD?”
“滾。”
接下去是這幾天的訓練計劃,李然希望能糾正桂奕的一些射擊習慣。當然,前提是桂奕愿意改變,如果桂奕認為自己的習慣是正確的,那李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會議結束,李然讓他們稍等,自己去辦公室和丟丟交接下泰西的人事關系。端木上了廁所,發消息給海藍,說明了自己接下23號項目的事,請海藍聯系黑寡婦,幫忙策劃和執行本次綁架工作。他交代了一件事:盯住依依。當有需要的時候,讓依依喪失工作能力,最好不要攻擊她,讓她在醫院或者監獄住幾天即可。
崔建則聯系了勝子,告知自己將成為23號的保鏢,讓她從木曜那邊搗騰點毒藥來。勝子告知這件事和你有直接關系,她必須上報管家,她和管家看法一樣,23號沒有崔建值錢,不能一換一。
桂奕的底子相當不錯,無論是拿沖鋒槍還是手槍,其突進的動作和反應都是教科書級別。弱項也很明顯,沒有接受過陣地戰和撤退戰的訓練。主因是桂奕作為特警,華國歹徒不具備讓她撤退的武力。
李然指導道:“看見人后就直接開槍,別管能不能打中對方,目的是威懾對方,阻止對方前進,轉而開始后撤。室內后撤時貼著墻壁,讓你保持立體的位置感,而不需要回頭。”
李然:“在遭遇交叉火力時,不要僥幸撤退,可以使用震撼彈,煙霧彈等手段切斷一道火力,再以清空彈匣的心態壓制另外一道火力,爭取一些撤退時間。”
端木和崔建客串歹徒,實戰武器是手槍和橡皮子彈。橡皮子彈不致命,但打在身上真的痛。
李然就在一邊指導:“換彈匣了。你在槍戰中有一個習慣非常不好,那就是打光所有的子彈后再換彈匣。一來會限制你的戰術發揮,二來會讓敵人猜到你換彈匣的時間。換下來的彈匣可以插回戰術腰帶中備用,不會出現因為浪費而導致子彈不足的情況。”
李然:“這時候不要再后退,應該轉身快速前進。對方距離你十米,快速接近你必然會發出聲音,耳朵要聽,眼睛要看,快速找到掩體。”
一場訓練下來,桂奕的頭部和身體因有保護還好,雙腿和雙臂被橡皮子彈打的滿是青紫。期間只有被偷襲時桂奕發出一聲慘叫,其他時間都咬牙堅持下來。李然安排了后勤醫務人員隨行,給桂奕搓揉藥酒,痛的桂奕不停的吸冷氣。
反觀兩名歹徒輕松得多,崔建左手臂被打中一次,端木的胸膛和小腿各被打中一次。對此端木的解釋是自己的腿太長。
桂奕對三人的教導表示感謝,當晚請三人吃飯,飯局中聊起了幾天后的項目,當然也談論了七殺。這時候大家才知道桂奕猶豫接項目的原因。桂奕是一名被拐兒童,她家庭生活富裕,本應該有美好童年,卻被人販子擄走賣到了大山中。
崔建疑惑道:“你是女孩吧?”刁民一般不買女孩。
桂奕解釋:“在這些大山中有一種說法,常年不生孩子的夫妻,可以領養一個女孩,取名叫招娣,盼娣這類名字,對女孩好一些,可以引到男娃投胎。我的情況還算好,村子里連續生女孩的家庭會虐殺女孩,以此來恐嚇想再來投胎的女孩。他們認為女孩死的越慘,越能嚇住投胎的女孩。”
桂奕也為大山解釋了兩句,在大山中沒有男人的家庭在村里很慘,甚至別人會無緣無故直接上門欺負你。當然,現在已經沒有這種情況,所有人都非常文明禮貌和守法。
崔建認為愚昧是根源,端木卻認為窮是本源。李然讓桂奕繼續說自己的故事。
桂奕所在大山村子距離小鎮步行需要三個小時,唯一交通工具是驢車,村內非常排外,就連鎮里的官方工作人員要進村也得得到他們允許。村內倒是風調雨順,加之有很多可種植的土地,收入為小鎮各村第一。
市記者為了做一檔農業致富的節目,找到了村子。村長欣然同意,并且讓村民們配合拍攝。桂奕兩歲時候來的村子,雖然沒記憶,但村內人閑言碎語很多,九歲的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被拐賣到村里。于是她悄悄的找到記者,請她幫忙找自己媽媽。
記者同情被虐待的桂奕,回去后把事情和自己警察丈夫說了,正巧記者丈夫因勞改指標而頭疼,于是桂奕就這么被解救了出來。在福利院住了半年,通過DNA大數據比對,桂奕回到了自己的家。
酒足飯飽,各自回家,端木和崔建兩只內鬼沒有休息,忙碌了起來。崔建需要和勝子接頭,與管家和雙頭犬進行多方通話,說明具體情況,比如有多少保鏢參與23號的安保工作,車輛準備情況等。是否可以考慮讓依依做內鬼,崔建按兵不動。
但是在出門前,崔建接到了葉嵐的電話,大概意思是:姐姐身體有些酸疼,需要按摩師。
崔建手拿手機風中凌亂許久,聯系勝子,詢問多方會議重要不重要?不重要的話自己有一個探聽23號朋友身份的機會。勝子表示會議很重要,但崔建不重要,讓崔建去辦自己的事。于是色令智昏的崔建去了某酒店。
不摸魚的七殺不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