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真死彈

　　處理完蘇晨的事情，端木、崔建和趙愛三人兩車到達郊區監獄時，已經是上午八點五十八分。雖然饑腸轆轆，雖然多有抱怨，但在開始工作時，三人都展現出自己專業的一面。

　　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項目經理端木改變了原先部分計劃，原計劃崔建和趙愛負責真次郎，端木率領特勤小組負責假次郎。現計劃，崔建和端木負責真次郎，趙愛將在端木第一大將海藍的帶領下，負責假次郎的安保工作。

　　端木為了本次項目，借用崔建和自己腦袋做了硅皮面具。假次郎隊伍將不小心的出現高端失誤，以牽制殺手們。真次郎隊伍必須零失誤。

　　本次項目面對的敵人可能有：櫻花組、北圈、北鷂、職業殺手、國際賞金殺手等等。李然那邊抽不出精力和時間來應對如此規模的安保項目，本次安保項目的技術支援，后勤支援全部由尼莫特勤組提供。

　　崔建提前向七殺管家報備了情況，把手機留在家里，把加密手機交給依依保管。他領到一部新手機，一部八成新的好車。端木表示，事成之后，手機和汽車都送給崔建。崔建對其險惡用心進行譴責。多一部手機，多一份套餐話費。多一部汽車，多一份保險。

　　直白原因：看不上。

　　專業原因：崔建可不敢用端木白送的東西，特別是技術含量高的手機，和出行必備的汽車。這貨雖然不會坑死自己，但并非不會坑自己。

　　這所韓國監獄不似傳統監獄那般高墻大門，門面更接近一棟三層公寓樓，門禁就是監獄門。身穿黑色沖鋒衣的古川次郎在獄警帶領下走出了監獄。監獄外面有一片面積500平米的空地，空地外是公路。

　　司機崔建和趙愛統一身穿黑藍色西裝，佩戴口罩墨鏡和司機帽子，他們各開一輛車，都是黑色蝦牌汽車。司機駐足在自己汽車的身邊，端木與次郎律師迎接次郎。警方派遣了三輛車停駐在附近，以保證次郎順利上車。

　　特別租借來的葉然諾匯報情況：“兩架無人機懸停在400米高空。”葉然諾在計算機網絡方面不如依依，但在電子和無線電信號方面的專業知識比依依更扎實。能發現無人機當然是警方雷達車的功勞。

　　次郎抱著裝有私人物品的紙袋和端木、律師走向車隊。律師上了一輛白色轎車，他自行開車離開，離開前雙手握住次郎的雙手，深鞠躬希望他能平安，次郎只是冷漠的點點頭。

　　古川次郎，身高一米七七，體重75公斤，果露在外的小臂可以看見紋身。據說他是一名情感缺失者，臉上盡是冷漠之色。

　　崔建：“你好，我叫崔建。”

　　上了崔建車，后座雖然狹小，但次郎還是盡可能的鞠躬，用英文道：“鄙下古川次郎，請多多關照。”

　　端木上副駕駛：“次郎先生，我們不習慣大禮，還是跳過客套這一段。”

　　次郎：“是，也請你多多關照。”

　　汽車啟動，兩車前后而行，端木道：“次郎先生，我暫時無法向你保證回到東瀛的時間，一方面取決于你們的人工作進展，一方面取決于我們安全路線的情況。”

　　次郎：“明白，我聽從你們的安排。”

　　端木道：“路途漫漫，請次郎先生先休息一會。”

　　兩輛汽車左轉，朝韓城方向開去，這是前往監獄的專屬道路，路上看不見其他車輛。前方是100米的隧道，端木：“00注意。”

　　葉然諾回答：“明白。”

　　兩車進入隧道，兩車的車牌處滑下一道新車牌，等同把兩車車牌交換。趙愛車減速，崔建駕車超車，以前車的位置駛出隧道。與此同時，01號車的端木坐到了后座。02號車后座佩戴端木硅片面具男子坐到了副駕駛位。

　　車速60公里每小時，給他們魚目混珠的時間只有5秒。這個環節最難的是兩個大男人要在短時間內換位，從后到前還算容易，從前到后難度頗高。

　　車輛行駛上韓城城郊圍外的環城路，在路口時，01號車朝東走，02號車朝西走，兩車左右分開。02號車行駛一分鐘后，再次進行隧道，本次隧道長1.5公里。黑色蝦牌車進入隧道后在無人機屏幕中消失無影無蹤，15分鐘還沒出隧道。

　　歹徒預備車輛進入隧道查看，發現02號車停在了隧道內的緊急停車處，還打著雙閃。顯然有一輛在此地等待的汽車接走了人。歹徒技術人員利用不多的交通監控尋找這輛車，原理比較簡單，沒有按時出隧道的車輛都有嫌疑。只不過一來二去，他們失去了實時監視影像，只能通過監控錄像來追溯。

　　在02號車與對手捉迷藏時，01號車放慢了速度，從一個路口進入了韓城，隨后車輛駛入一個地下停車場二層。端木和崔建下車，一人折騰車牌，一人把車衣撕掉，露出汽車灰色本色。本商場人不少，但因為地下一層停車位多，絕大多數車輛都停靠地下一層。

　　幾分鐘后，01號車混入車流，和其他車輛排隊從出口駛離商場。01號車閑逛了半小時，確認無人跟蹤后，開往明日小區。

　　明日小區是別墅和公寓樓一體的小區，中間一條四車道，左邊是五棟32層的公寓樓，右邊是45棟別墅。這批別墅規規整整，每列9棟，一共五列。每一棟公寓樓都有一個地下停車場，車位和房子比例為1.6：1，停車位相當富裕。

　　汽車開進3號樓地下停車場，進入專屬車位。崔建先行下車，他借助林立遍布的承重柱盡可能遮擋身形，刷門禁卡進入電梯等候區，按下電梯后匯報：“安全。”返身到門禁附近戒備。

　　端木手放在次郎的肩膀上，兩人快速通過40米區域，進入門禁區。

　　電梯刷卡上行，到達32樓，這是頂層帶陽光房的一套房子，兩室一廳，最大的臥室讓給了次郎。房間內準備了充足的食物，也準備好了衣物和日常用品。次郎先去洗澡，崔建與端木到天臺陽光房，按照葉然諾的要求調整安置在天臺邊緣的監控。

　　崔建問：“為什么改變計劃？把你和趙愛崗位對調？”

　　端木道：“在知道趙愛加入大銀安保公司的目的之前，我不會信任她。”

　　崔建：“你一開始就這么準備？”

　　端木：“對啊，說你和趙愛搭檔只是煙霧彈，也是考驗趙愛，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似乎沒什么問題。不過昨晚趙愛沒有休息好，早上送蘇晨去機場路上，她哈欠連連不停流眼淚。”

　　崔建：“緊張嗎？”

　　端木：“或許吧。”

　　崔建問：“你這個特勤這次為什么這么賣力？”

　　端木：“說了是尼莫成員委托。”

　　崔建問：“尼莫成員不是只能委托對自身或者直系親屬，有重大影響的任務嗎？”

　　端木看了崔建一眼，揮手讓崔建和自己離開陽光房下樓，邊走邊道：“你知道李嫡整合白幫計劃，建造墓園，與跨國團伙合作的構想是怎么來的嗎？”

　　崔建：“是在智善案件中，被打敗的那位神秘大佬？”

　　端木停步回頭欣賞的看了眼崔建，險些被下樓的崔建推倒，穩定身形進入32層客廳，端木繼續道：“雙子計劃，意圖在韓國、東瀛建設白色勢力城。被選中的城市為韓城和京都，京都人口只有一百多萬，金龍會在大佬幫助下，有能力控制京都的白色行業，這就是次郎的重要性。”

　　端木示意崔建燒水，自己翻茶葉，道：“雙子計劃本是黑團重要戰略計劃之一，伴隨著黑團和CIA切割，計劃本應該移交給CIA，因為輸給了李嫡，所以雙子計劃胎死腹中。在黑團與CIA完成切割之后，菲迪、菲迪的老師盧克經過密談，決定重啟雙子計劃。”

　　菲迪就是在時風事件中與薛冰合影的男人。

　　崔建道：“所以說神秘大佬是菲迪。”

　　端木點頭：“沒錯，可惜強龍不壓地頭蛇。”

　　崔建：“死彈是菲迪制造出來的？”智善事件中，崔建和端木見識過死彈襲擊。

　　端木道：“準確來說，死彈是由黑團制造研究，李嫡是其中股東金主，科技掌握在菲迪手上。怎么？腦容量不夠了？簡單點解釋，沒有李嫡，菲迪沒錢制作死彈，沒有菲迪，李嫡無法制作死彈。”

　　崔建疑問：“李嫡為什么需要死彈？”

　　端木：“李嫡是個商人，他在意的是死彈有沒有市場價值，并不在意死彈能有多大作用。舉個不恰當的例子，買條狗也要不少錢，還得訓練它，得照顧它，還得幫它鏟屎。但死彈不僅沒那么多麻煩，他還能給你賺錢。”

　　崔建似懂非懂。

　　端木：“聽好這句話：研發死彈的初心是人形狗。你看科技公司推出的智能女友引發的浪潮，你就知道人們的需求。智能女友畢竟還是機器人，會出現很多問題，也受到現實法律的約束。死彈不同。比如崔建你尋死覓活要舔我鞋底，我也沒辦法對不對？我沒觸犯法律，最重要的是，你還舔的很開心，還感恩戴德。”

　　崔建：“我正在燒熱水，舉例不當的話，很容易把你臉當茶葉泡。”

　　端木笑道：“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很多人以為死彈是為了自殺式襲擊，實則自殺性襲擊是為了試驗。因為死亡是人類最大的恐懼。單純是大家認為的死彈，已經研制成功。如今死彈的研究方向，是在不忤逆命令情況下豐富死彈的感情。最典型的例子張三和李四。”

　　端木：“李四與張三接受最高指令：配合幽靈綁架薛冰。具體執行細節由李四思考完成。在執行中，李四違反了最高指令中的一部分，因為他愛上了薛冰，他阻止幽靈綁架薛冰，同時他沒有與幽靈發生對抗。”

　　端木：“目前正在進行的試驗：死彈與人生死相戀。死彈將分別接到兩個命令，一個命令殺死戀人，一個命令是協助他人殺死戀人。目前兩對情侶已經處于訂婚期，即將開始最后一個階段的實驗。”

　　端木道：“有趣的是，主人雖然無法命令死彈愛上某人，但死彈能理解主人命令，會偽裝自己，表現出自己愛上某人。”

　　端木：“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死彈成熟品已有20具。”端木不知道對死彈應該用哪個量詞。

　　端木：“其中男性12具，女性8具。據說今年尼莫將舉行一次內部拍賣會展現死彈，當然，明面上不叫死彈，而稱呼為擁有絕對服從性人格的漂亮女生。”

　　崔建問：“尼莫這么干，不怕七殺搗亂嗎？”

　　端木回答：“七殺不管這種事，七殺管的是人口買賣。而拍賣品都是自愿簽署出讓身體和靈魂所有權協議的人。雖然協議不合法，但和那些為了金錢出賣自己靈魂的人沒有區別，并非七殺的管轄范疇。”

　　崔建好奇問：“死彈全是自愿的？”

　　端木想了一會：“最少他們簽協議時是自愿的。某些賭徒還不上錢，但是又不認可所有權協議，黑團只能使用一些手段。因此說完全自愿實在太勉強。據說他們曾經試圖通過人口買賣來完成試驗，但金主李嫡堅決反對。面對七殺的追殺，菲迪他隨便一藏就可以，李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不定還會把整個李家拖下水。”

　　崔建道：“不對，李嫡今年37歲。死彈開始試驗時，他年紀不大，怎么可能成為金主。”

　　端木驚嘆：“你竟然長腦子了？以后我們聊天我不得多花口水來解釋？我好慘。”

　　“去死。”

　　端木正色道：“雖不太肯定，但我認為李嫡背后有人。作為李家三杰之一的李嫡，商業才能比另兩杰要遜色，他更依賴黑色渠道，而不是商業經營。”

　　崔建問：“背后的人是李家家主李天龍？”

　　端木搖頭：“不知道，就李家來說，李天龍的財力排不進前五。”當族長的要求是有威信，為人正派，有能力，但并非最有錢的那個人。李天龍是去年在李老爺子中風后，被推舉為家主。李天龍并非李老爺子的直系，他是依靠自己能力拼搏成功的李家寒門派首腦。

　　不得不說端木對崔建真沒有防備，崔建有興趣知道的信息，他基本會進行說明。至于是不是如實說明，端木和崔建心中有數，不過情況大差不差。會隱瞞的部分諸如：我認為李嫡背后有人。

　　如果真如端木所說，死彈都屬自愿，那如何定性死彈就成為一個問題。崔建也是第一次得知，制造死彈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進行自殺性襲擊，而是打造人型狗寵物。這個解釋反而更加符合邏輯。

　　經常有人扯淡：只要你幫我，來生我當牛做馬報答你。這下好了，科技改變生活，這輩子就可以當牛馬報答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