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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希望

第559章希望  圣堂大廳的燈光輝煌通明,與外界的漫漫雪夜呈明顯對比。

  溫暖的燭光中,蘇霖盛情款待著客人,其中還有分散在庇護所,來自曜青仙舟云騎軍的偵查隊。

  長生種的好處在于,就算遇見持續了幾百年的天災,也可以吃著苦活下去。

  說起來,仙舟人的非魔陰壽命好像是700~900年之間。

  “守州先生,你的同僚們看著我的眼神為什么充滿惡意?”蘇霖疑惑道。

  守州:“.”

  人是上午到的,聯軍是下午建立的。

  回想起蘇霖的宣戰發言,這幫云騎軍沒有舍身殺敵,已經是很給那群神裔面子了。

  當然,還有一個很直觀的理由,那就是打不過。

造翼者、浩劫先鋒、云騎軍,這三個見面狗腦子都要打出來的勢力聚在一起,還坐在同一張飯桌前,面前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和美酒  反物質軍團不用進食,造翼者和云騎軍互相看著對方眼里的殺氣愈發濃郁。

在這古怪的氛圍中也就只有那三個人有心情享受  伊蕾娜揉著因發呆太久而導致有些干澀的眼睛,問道:“你不會真要發動戰爭吧?”

  “下次讓我來念臺詞!”輝夜黑眸閃著亮光,沉醉且興奮地說道:

  “我要用四弦的樂器,令「同諧」的唱詩啞然靜默;我要賜給「歡愉」傷痛,讓戲子的血淚淌入冥河.”

  孩子,這并不好笑。

  “那個東西以豐饒和蟲子改造的信徒為食物,給他斷糧不就成了?”蘇霖搖晃著紅酒杯里的葡萄汁說道。

  野獸餓急了都知道出來找東西吃,既然對方如此渴求豐饒或繁育的力量,那無非就是在這個星球上演一波星際爭霸真人Online。

  “那萬一它要是和我們耗著呢?”伊蕾娜正說著,突然發現蘇霖眼神不太對:“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蘇霖收起憐憫,微笑道:“到時候我就先回歸正常的時空了,咱們幾十年后再見,希望那個時候的你們已經拯救世界成功了,伊蕾娜阿姨。”

  “幾十年阿姨?!”伊蕾娜露出顯而易見的不滿表情,道:“我這樣的花季美少女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世界的損失,再說了,你作為奧托要好好保護我啊。”

  “放心吧,我到時候會為了你去沖樹的!”蘇霖認真說道。

  “你壓根就是想找個正當理由去砍樹吧?!”伊蕾娜扶額,深吸一口氣自嘲道:“我果然是個笨蛋啊.”

  有人能為了你沖擊虛數之樹改變歷史這種事情,放在這家伙身上那是一點感動都沒有。

  “雖然這是事實,但我的圣女大人,請不要這樣貶低自己。”蘇霖關切道。

  “卡蓮醬,其實我們三個也可以在這顆星球好好過日子。”蓬萊山輝夜雙手合十放在臉頰旁做出入眠的動作:“今晚就睡一起吧?”

  “閉嘴,狗男女。”伊蕾娜鄙夷掃過兩人,拿起一塊烤面包狠狠地撕咬起來。

  “也許我們不該在這里,免得打擾這幾位。”

  午夜星像是有些尷尬轉移話題,看向一旁正拿著毛筆在畫布上勾勒的喬瓦尼:“伱在干什么?”

  “哈哈.沒什么,陶冶藝術情操,這找遍全宇宙也見不到的和諧場面,我要把他畫下來。”喬瓦尼低沉低笑著,將自己的成品展現給午夜星。

  那是一副森冷色調的油畫。

  與暖色調燈光的現實截然不同,上面畫著背生六翼,頭頂凈光,坐在十字架下方的主教[奧托]和他身旁的兩位女性,表情悠閑,神態放松,其樂融融地享用盛宴。

  而在那三人之下.

  尸骸遍地,陰森幽暗。

  午夜星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高舉武器,與身上還帶著冰碴、鎧甲破碎的反物質軍團鏖戰砸一起。

  守州軀體腐爛,帶著詭異的笑容和云騎軍們踩在蟲子的軀殼上,斬首了一名四翼的造翼者。

  教堂的穹頂坍塌,好似有一團白光正要降下。

  金色的地磚凸起,像是大地下有東西將冒出。

  琺瑯的窗戶破碎,一些藍白色的浪潮在涌入。

  廝殺、毀滅、和諧.格格不入的風格融匯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讓人頗感不適的油畫。

  “這是什么?”午夜星愣愣的問道。

  “抽象風格。”喬瓦尼頗為自豪:“我原本想把這幅畫稱為歡愚,但在見過主教大人的強大后,我想把它改名為歡愉!”

  不明所以。

  午夜星只是感覺這幅畫讓她莫名有些難受,她搖搖頭,不打算繼續交流下去。

  沒過多久,晚宴結束。

  所有人都散的很快,縱使有各種珍饈佳釀擺在面前,也無法對安心地享受。

  “明明是在萬物陷入黑暗凜冬之后,都沒怎么見過的珍貴物資,我卻一點都沒胃口。”火妖跟隨午夜星等人走出教堂,看向一天之內建造起來的要塞。

  不知道為什么,這座布延島也被貝洛伯格.奧托改名成了羅德島。

  這位陌生的‘兄弟’偏偏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花心思。

  “以后還有機會的。”午夜星勸慰著自己這位妹妹。

  她說完這句話,身后的神裔們陷入了明顯的沉寂之中。

  冰寒的風吹過,整座城市的房屋燈火通明但十分安靜,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哪怕所有的神民們都聚集到了這座安全的要塞,大家也不知道夜晚除了保持安靜,躲在光的照耀下,還能做些其他什么。

  “午夜星”伯納帶著兩名相熟的云騎走來,開口問道:“你真覺得貝洛伯格沒有問題么?”

  午夜星輕笑道:

  “有什么問題比我們正在經歷的災難問題重要?”

  “他有佩倫的信物,信物也鎖定他是光明神,他還掌握著光的權柄,那他就是貝洛伯格。”

  “至于他是不是毀滅令使,重要么?我們現在每天都在遭受著巡獵星神追獵,如果沒有貝洛伯格,我們早就成為了宇宙中的塵埃。”

  伯納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我已經受夠了伯納!!!”午夜星聲音陡然變冷:

  “我受夠了,這兩百多年來每天都將自己的神力大幅損耗,只為給別人提供光的日子了!”

  “如果不是父親的囑咐,我甚至都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上千名神裔,為什么我們不和其他人一樣找個沒人地方開辟一處空間,等待這漫長壽命的終結!?”

  火妖嘴唇微闔,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只是握住了自己姐姐的手。

  “恕我直言,我并不認為佩倫等人的傳送裝置能夠擠入這時間完全紊亂的星震區域。”褐色短發的男性云騎軍說道:

  “絕滅大君之一的幻朧并無形體,崇尚精神的破滅,若這位貝洛伯格是那一位絕滅大君所扮演。

  那她將制造信仰體系的內部沖突、精神支柱的瓦解、文明內部信任的崩潰、以及對希望的徹底棄絕。

  再加上這顆星球上隱藏著我等從未見過的豐饒孽物,我希望各位能慎重考慮,以免錯把更深的絕望當成希望。”

  稍有不慎,整個宇宙可能會迎來另一種滅絕性的災害。

  決不能讓繁育和豐饒的孽物誕生。

  現在唯一能讓人松口氣的就是數十年未見的守州把信息坐標傳遞出去了。

  “.”午夜星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的確,從今天下午所見所聞的一切來看,對方即將做的事情有可能非常危險。

  她之前不害怕消亡,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現在思想逐漸發生了一些改變。

  [奧托]太過神秘,太過強大,按理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但問題在于哪怕到了現在,她依舊不太了解對方在想些什么。

加之這些天外客所言  午夜星牽著火妖的手,望向自己這個最小也是最喜愛的妹妹,在陽光的照射下,這個略顯稚嫩的女孩比兩百年前更加堅毅了一些。

  陽光?!

  午夜星驚愕的瞬間,耳畔有巨響不斷浮現,激蕩的漣漪陣陣從高空散開來。

  所有神裔們眺望遠方,眼眸中看見正東方向,那株已經枯萎的眾神之樹頂端,恐怖的白光化作洪流,不斷順著殘留的樹殼涌入大地、天空的每一個角落。

  宛若一顆燃燒的太陽固定在了樹的頂端,又像是眾神之樹凝結出了一顆太陽,刺骨的寒冷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讓人心神安寧的暖意。

  “轉換裝置被激活了”

  午夜星好像突然從看不見盡頭的噩夢中醒來。

那是自己的父親達日伯格曾經堅守的地方,在那里,他將神力轉換成光明,驅散黑暗和寒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所以對方是不是真的毀滅令使那又如何?

  曾經連對宇宙這個概念都沒有的他們,對宇宙一無所知的他們,這顆星球就是整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

  一名穿著厚鎧,黑發黑眼的云騎女性說道:“這或許是絕滅.”

  午夜星忽然對她笑了笑,打斷道:“我不在乎。”

  “華元帥,我沒有說謊。”

  羅剎抬起雙臂,回身看向景元手中的玉璧,說道:

  “我和此人面容、聲音乃至語氣都近乎相同,這些事情確實不假.”

  “羅剎先生,你可以把手放下去么?”景元提醒道。

  羅剎微微失神,旋即反應過來:“抱歉,一點個人習慣。”

  “試想一下,我如果真是你們口中的天命主教,那么說出這堪稱狂妄的話語后,所作所為必然不可能在宇宙中毫無痕跡。”羅剎背著手,有條不紊地說道:

  “歡愉不可以常理來揣摩,我想,也許是這位星神從某種途徑得知了尊師與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才特地制造出了這種荒誕的場面。”

  “我記得羅浮仙舟的太卜司應當能勘察一個人的過往。”

  “若是有那個必要,我愿配合各位的調查。”

  聽聞此言,景元搖搖頭,將玉璧收起。

  “還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倒真如記載里描寫的那樣,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謀劃。”

  景元在羅剎平靜的目光下走到鏡流身旁:

  “我并沒有與華元帥開展通訊,因為我料想你會趁這個機會引起注意,擔抱歉,兩位還是得去玉闕仙舟走上一遭。”

  “竟然知道羅浮仙舟太卜之能,二位肯定也有應對之策,否則.”

  “即便我念及舊情,也不會放任危險因素在此而不去仔細調查。”

  羅剎眼眸低垂,不在多言,似乎在思考目前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鏡流能判斷華元帥的聲音卻不提醒他,那么.

  自己真被懷疑了?

  “瓦爾特先生。”景元拿起電話,問道:“閣下也看到了這一過程,如何,是你認識的那位奧托主教么?”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我的建議是  “我的建議是,一刻也不能對這個男人放松警惕,最好以仙舟最頂級的守衛標準來堤防對方。”

  瓦爾特整張臉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他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認真道:

  “若非丹恒和星的提醒,我還不知此人在仙舟幽囚獄中,即使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奧托·阿波卡利斯,僅憑這張臉和方才腔調,我也希望各位鄭重對待。”

  “他的才能,他的能力,還有那不惜一切手段也要達成目的意志,遠遠超乎你我想象。”

  我對閣下的過往越來越感到好奇了,原諒我的失言,請不要放在心上,大家僅交換一些情報,不探究秘密。

  景元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方才,曜青仙舟提供了一些信息,之前的影像里,有名2700年前失蹤的云騎兵,位置大概是在豐饒星域.

  正是因為有了瓦爾特·楊主動作為認證,景元才能確定'天命教會'和'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真實存在,只不過和對方記憶中的不同。

  這才有了羅浮仙舟高度重視此事的情況,否則僅僅是牽扯到常樂天君(星神阿哈),恐怕重視度會低上許多。

  瓦爾特非常希望這件事是星神阿哈的又一個玩笑,可是巧合太多了.

  影像中主教也逐漸和記憶中的[奧托]重疊在一起。

  相貌、語氣、神態、聲音都可以模仿,但那話語中,對星神的僭越與態度和褻瀆,讓瓦爾特有了不好的感覺。

  如果這些事真是數千年前的歷史,那么.

  “希望奧托有事。”

  最好已經失敗,被埋進了歷史的塵埃。

  否則就那些一反常理匯聚在一起的反物質軍團、豐饒造翼者、十字軍在這個怪物的引導下會掀起一場怎樣的災難?

  不過話又說回來,卡蓮·卡斯蘭娜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給我好好阻止他啊.”瓦爾特·楊捂著肚子,微微躬身,剛要做出掏東西的動作,一個咖啡色的玻璃瓶就被遞了過來。

  “請用,我剛剛去了一趟下城區回來。”克萊恩微微頷首。

  瓦爾特·楊伸出手接過:“謝謝。”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心懷好意的令使眼里有這么多的憐憫,莫非他也知道一些事情?

  克萊恩輕輕調整了下頭上的禮帽,手杖甩了兩圈走向前方。

  蘇霖的現狀他不知道,但他有理由且不需要證據,懷疑某人在穿越之后刻意給五千年后的時空來了一波大的,并且還不忘迫害楊先生。

  希望伊蕾娜小姐能夠做一些事情,好對蘇霖產生積極的.

  “我們挖到奧托了——!!!”

  克萊恩愣了愣,旋即立馬和其他群友朝前方鐘離所在的施工位置走去,盡管大家都因為一些刻板印象,有意地拉開了和自己的距離。

  他只好與匆忙敢來的瓦爾特站在一起,兩個衣著風格相似,又都拿著手杖的靠譜成年男性組隊查看#奧托狀態#。

果不其然,真的是奧托,但  “似乎是人偶?”鐘離右手散發神光,從頭到尾掃過躺在地髓內的奧托。

  忽然,他眉頭顰蹙,輕輕敲了敲那塊巨大的地髓。

撲通撲通  像是整齊均勻切割后的地髓落在地上,其內部,一個奧托、兩個奧托.數十個奧托的人偶堆在一起。

  以及一小塊刻有宇宙通用語的琥珀晶體掉在地上。

  在托帕等人的圍觀下,鐘離將其拾起放在手中,念道:

  “那個圣女到底做了多少主教大人的人偶,天吶,難不成這是暗戀么?太有意思了!”

  “不過要毀掉主教大人的備用軀體可就不好辦了.”

  “人偶.”

  鐘離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克萊恩。

  克萊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轉身朝人群外走去。

  其實是來迫害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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