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問天臺
「你問我這個世界的天道是什么樣的？你問我，我問誰？」
「宇宙寂滅而宙皇生，一念之間復辟大千。」
「宙皇擁抱完整的自然宇宙而獲得超越宇宙本身的生命存在，而宙皇只要有一個錨點沒被消滅，宇宙即使從最初開始破滅，宙皇都可以用那個錨點和已經毀滅的宇宙置換，重現一切，二者相輔相成互相套娃豈不美哉？」
「但這個世界的天道祂就沒搭理過我！祂連自己從根源上崩塌毀滅都不在乎！就踏馬是一個擺子！」
「看見那些數都數不清，原本正開著混亂趴，被祂闖入之后還強制牽引過來的宇宙了么？！」
「祂惹事，我去買單，懂？」
「要不是血海深仇，勞資直接帶人潤了！」
接下來就是各種抱怨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打個比方就像是你是諸葛亮，自家皇帝不是阿斗，是大明戰神。
也不太對，大明戰神好歹有上分的想法 而自己這邊的世界意識屬于確實存在，但是個對什么都沒有反應的擺哥。
用托尼的話來講，他極一波之前，包括宙皇在內，還有一些其他世界的天道都做了各種布置，大家起鍋燒水準備就差把這個宇宙作為祭品下鍋了，那個擺哥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只要你別吵著祂，曾經有個不知名的天道人格吵著祂，被一個兜扇回去回爐重造了。
「我用騷擾電話把祂惹煩了，祂把電話給我砸了。」這是蘇托尼最后的評價，也是唯一的了解。
「沒了？」蘇霖手中的筷子都沒拿穩：「就這？」
蘇托尼強行扯出一個微笑：「你祂娘的不是他親兒子么？」
所以為什么他在看見這個時間點的蘇霖有天道護持，能調動天意的時候情緒反應會這么大，而且不是那種打發時代之子、氣運之子的天意，近乎是只要這個玩意兒能夠承受就可以隨意調動的本源權限。
憑什么！
「窩布造啊，我也沒接觸過祂。」蘇霖叼著一根肋排含糊不清。
啪啪啪！
蘇托尼使勁地鼓掌，眼球里布滿血絲，笑意隱隱有些癲狂的感覺。
即使他也不需要依靠天道的力量，但是當時要是能成，他甚至可以帶著這個宇宙開潤，再慢悠悠的陪那些仇人玩，過個幾萬年的發育期骨灰都給他們揚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喂。」蘇托尼朝一旁端菜的秘偶侍者說道：「換首歌。」
秘偶微微頷首，摘下手上的白手套打了一個響指。
背背背背背起了行囊離開家的那一刻 「這里不是米其林么？！」蘇托尼放棄思考決定直接干飯，自己在說話的時候，對面那個家伙的嘴巴就沒停過。
可這味道明明很好吃的東西，為什么感覺 酸酸的？
與對方不同，蘇霖吃的很香，尤其是這東西不是自己花錢的時候味道要更上一層。
就好比上學時期，從同桌那里分來的辣條總比自己花五毛去買來吃的要香很多。
談話結束，暫且也沒有什么其他要問的事情了。
雙方開始繼續享用這份晚宴，只是也沒什么好聊的，多數時候都是蘇霖在和托尼聊一些沒有營養價值或是旁人聽不懂的東西。
對于未來，除了必要的信息，旁枝末節方面蘇霖不想了解太多。
「沒吃飽。」蘇霖盯著蘇托尼盤子里那道剛端上來的深淵羊頭肉搭配冥河靈魂澆汁：「拜托了，另一個我。」
「我又不在千年積木里面。」蘇托尼 面無表情地說道。
洛小櫻剛拿起刀叉卻收到了一旁的傳音，她眼睛一亮，嘗試推出自己那份還沒動手的菜肴，「霖哥」
伊蕾娜她單手托著臉頰，她看了眼盤子里當做配菜的奶油焗蘑菇，眼角抽了抽，將其全部叉到了蘇霖的盤子里。
蘇霖將蘑菇吃下，擦了擦嘴后說道：「謝謝款待，我吃飽了。」
洛小櫻的情況太過明顯，蘇霖還是能看出一二。
自己這無處安放的魅力確實讓人有點頭疼，還好自己旁邊的屑魔女不喜歡吃蘑菇，這一舉動恰好給了蘇霖一個臺階下，打斷了對方的施法動作，不然場面就有點尷尬了。
此地不宜久留，吃飽先溜為敬。
洛笙櫻狀似閑聊般說道：「話說回來，蘇霖，你記得冬馬是什么動漫里面的角色么？好像有句經典臺詞來著。」
她口中的蘇霖是托尼，托尼自然是故作茫然的搖搖頭，「海虎？」
「刃牙。」蘇霖糾正道。
「白色相簿，先生。」秘偶在一旁提醒。
「我也吃飽了。」蘇托尼指著銅質推車上的各種事物：「幫我把剩下的打包。」
一點都不能給對面那玩意兒留下。
面對蘇托尼的話，侍者將一切收盡眼底，緩緩點頭：「是，尊敬的客人。」
月破烏云，從窗簾的縫隙中鉆入。
老舊的電影播放機發出嗡嗡的轉動聲，黑暗的房間里，一束光投影在幕布上。
實時更新的聲音與畫面定格在了秘偶被單手捏碎的最后一幕。
「我就說為什么我剛回去就被你們叫過來…」
孟奇維持著諸果之因，看著由克萊恩嫁接投影過來的現場畫面，發出感嘆：「原來如此，難以分辨目前的情況，但看起來沒有使用催眠、心靈控制一類的手段，倒不如說，他如果用這種手段反而還像個正常人。」
如果說昨日的情況還能用好朋友之間的互相維護來作為解釋，今晚的情況仔細查看起來就有些不對勁了。
委托都結束了，小姐你這怎么還沒出戲呢？
敏銳的熱心市民周先生偷偷找來群里為數不多的已婚人士，伙同吃瓜群眾開始輔助分析。
「不排除蘇霖加錢給對方頒布新委托的可能。」孟奇看向蕭炎隨后將目光挪開，「應該沒有發生什么傳統流派里面的事件。」
蕭炎不爽道：「你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葉凡拍了拍蕭炎的肩膀，這個時候就不要問這種大家都一 清二楚的問題了。
蕭炎認真道：「我以前是給過他一瓶，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
眾人愣愣地看向對方，就連葉凡也僵住了。
你還真給了？！
「目前只有這個解釋了，否則解釋不通。」蓬萊山輝夜輕輕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游戲里最常見的橋段就是這樣，有一件提升好感度的關鍵性道具。」
路明非一言不發，臉色就像吃壞了肚子一樣，只是被房間里的光線給遮擋住。
「一切隨緣吧。」孟奇擺擺手，起身離去：「要是他倆明天拜堂我以后就把真實界吞噬了隨份子。」
他今日原本是打算帶著小桑一起去古爾多那里，與那黑榜名單上的人戰上一戰，再光明正大的將小桑這位羅教圣女帶走，開啟一段浪跡天涯，攜手紅塵的故事。
孟奇已經不打算繼續掩飾了。
目前的情況下，傳說大能們不出，他即便只是展露部分修為都能在當前的江湖橫著走。
至于涉 及無生老母的彼岸超脫爭斗之事，小桑推測，既然她也獲悉了未來的記憶，參與到了孟奇的改變當中，那代表當前他倆無論做什么，都在漩渦之中。
謀劃這一塊，自知不如小桑的孟奇肯定是順著自家娘子的分析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孟奇想做的去做就成。
「正常一點啊孟奇前輩，為什么連你都在開這種可怕的玩笑了？！」宋書航無奈地說道。
「你還沒發現么？」孟奇半只腳都踏入了傳送門中，回頭看向宋書航說道：
「若把聊天群的咱們算成一股勢力，那咱們的勢力范圍現在已經涉及甚至統治好幾個宇宙了。」
孟奇離開了，可他的話卻在眾人腦海里重復。
仔細一算 剛成為昊天的蘇霖還入手了一方大能全部進入輪回，由天庭目前一家獨大的西游世界。
這是第幾個了？
葉凡將目光看向克萊恩。
克萊恩輕咳一聲：「那天是你讓他去送的果籃。」
葉凡沉默片刻，困惑道：「還真成了不成？」
石昊搖搖頭，沒主動參演過，也沒看過電影的他搞不懂這些人為了這點小事而一驚一乍個什么。
「我去找蘇霖切磋了。」石昊說道：「我贏了就盤問他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不你可能沒看懂情況，不是蘇霖」路明非伸手想要攔下石昊解釋一下，卻只攔住一道火焰殘影，對方儼然已經施展真凰寶術離去。
不過瞬息的功夫，石昊就來到穹天之上，開始尋找蘇霖的身影。
自己當初和那幾個女胖子的事兒都沒這么婆媽。
「找到了。」
石昊笑了起來，朝著拿出大羅劍胎，朝目標方向飛去，在那里，有一座從未見過的‘大山"浮懸于云海，而蘇霖就位于最上方 云蒸霞蔚，紫氣直沖斗牛。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梯，每一階都上都有古藤蔓延，古老的青銅禮器羅列石階兩端。
「不用白不用。」
抽到了能用的道具總不可能放在倉庫里吃灰。
去其他宇宙問天？
問誰？
問我自己不成？
蘇霖手里握著一枚弦紋有領玉璧，來到蒼古氣息彌漫的問天臺之上，在最中央的區域位置，那里有一汪清澈的泉水。
他向前走出，諸多真實的幻象籠罩天空。
霎時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滂沱，天昏地暗。
蘇霖從衣服里掏出了幾枚黑色的小方塊，然后將那枚蒼璧拋出，丟入到清澈的泉水之中。
咕咚一聲。
不知來自何方宇宙，也不知經歷過怎樣歷史的問天臺開始搖晃，遺忘在歲月中，幾乎快腐朽的青銅禮器們發出了聲聲震天動地的鳴動。
仿佛有蕓蕓眾生的意志降臨，詰問的話語穿透直上九天，在天地之間回蕩。
問天問地，問古問今，問神問人，問自然之變化，問陰陽之奧秘，問混沌之世界！
時空在這一刻失去了概念，世間的一切都逐漸模糊，直至虛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蘇霖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消失了，他只能感覺到自我，以及在那無垠的虛空中，與自己有著關聯的一兩個方向。
他的視角徹底發生了改變，來到了不屬于正常情況下的維度 這種體驗，前所未有。
只是一個恍惚，他感覺有很多「聲音」在自己耳邊重疊，像是在詰問渴望著什么。
這些聲音簇擁著他，像是潮水一般，朝著上 方，朝著無窮高的地方推去。
但很快，他便感覺一切都陷入了漆黑，而自己體表淌溢著純粹的光明。
蘇霖什么都感覺不到，在以一種難以形容的思考方式思考了一會兒之后，他開口道：「在？」
聲音回蕩。
像是觸發了什么禁忌。
這宛若永恒的剎那之間，蘇霖的的確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排斥感從所有的方向傳來。
祂依舊無聲，但數不勝數的連鎖反應在摧毀著一切。
蘇霖內心一緊，立刻發出第二道聲音：「吃么？」
三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小方塊，表面光滑如同鏡面，被蘇霖夾在「指縫」。
它們從光與混沌的糾纏中脫離而出，宛若蛛絲般在空氣中飛舞的法則回到蘇霖體內。
那是造化之金。
「我請。」
朦朧中的排斥感驟然一頓，在蘇霖奇妙感知中，不知是什么事物的連鎖也如齒輪般停滯。
起初是一枚造化之金的崩碎。
它潰散一團團能量在虛無中擴散，如湖面泛起漣漪，僅僅是一圈波紋掃過蘇霖，他整個人都忘記了自我。
回過神來時，他腦海內多出了一方宇宙自然誕生時的畫面，像是作為一個觀眾坐在電視機面前，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紀錄片。
見證從無到有，心中有什么觸動但轉瞬即逝，難以言喻的美妙感讓他感到無比舒適。
「你自己吃」
第二枚造化之金崩碎。
這次是 一方宇宙開始崩塌，無數時空中的星系之間，同時出現巨型黑洞吞噬著它們的生命力，天體碰撞，釋放出無比強大的能量。
這幅場景不斷擴散，乃至起始誕生而出的無限個宇宙的集合中，直至徹底毀滅 同樣，蘇霖再次清醒，同樣是感覺到了一些抓不住的事物一閃而過，整個人的身心都發自內心地感覺到愉悅和滿足。
但這種滿足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以生靈的感官體驗了極致的漫長；另一方面，他鏈接的根源卻又反饋了如做了一場美夢，享用了一頓美味般的體驗。
「你自己吃！」他再次重申。
稍微松了口氣，至少證明造化之金確實有用，這個世界的天道意識需要此物。
第三枚造化之金崩碎。
這一次，潰散并沒有傳達到蘇霖這邊來，只是單純的消失了。
‘還能聽得懂人話"
蘇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縷模糊的力量在蘇霖身上掃過，像是將他的一切扒一干二凈，探究其情況。
別誤會！我是好人！
因為福生天的先例在那里，蘇霖自然知道自己的情況，只要有什么不對，他大有立馬跑路的沖動。
下一秒 一股親昵的感覺從所有方向傳來。
其中帶著懷念，還有蘇霖曾經獲得天意加持下的一切畫面傳遞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是你啊"
不是語言，不是聲音，不是文字。
只是大概知道，對方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