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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偉大曜神,恐怖意志,迷失蘇醒

  隨著金屬牌被塞入龍鐘內的剎那,好似隔著極遙遠的混沌區域中,有一道恐怖神念意志被截斷了。

  失去金屬牌這個媒介與聯系,空氣中那股由大量匯聚而來的異力凝結的浩瀚恐怖氣息,也霎時如居無定所的蒲公英緩緩散開。

  一時間,天空中在短暫時間被虹吸匯聚一起的異力,似在陽光下形成了一片若隱若現虹光。

  從水霧蒙蒙般的云霧深壑中拔出,畫了個圓弧,又落入另一片深壑,緩緩消散。

  “這”

  空中異禽背上,差點兒驚得落荒而逃的馮婕驚疑不定,詫異環顧八方。

  地面上,周慶臉上的獰笑徹底凝固,無比錯愕轉動眼珠,看向自己脖頸前消失的金屬牌,大腦都感到一陣陣強烈的眩暈與震驚,眼前發黑。

  他幾乎驚嚇得想要尖叫出來,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不明白楚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對方身上竟有比曜神的護身符更強的寶物,凌駕曜神之上的寶物?

  這個念頭才從腦海掠過,他便感到一陣劇痛,腦袋徹底失去了意識。

  楚歌看著地上的殘尸,大口喘息著,疲憊得幾乎就要仰頭倒下去。

  他迅速退出金背靈鱷以及鰩電靈體的狀態,僅保留淵魔龍目,增強靈神的力量,配合著快速清理大腦中混亂瘋狂的訊息流。

  與此同時,極遠處的凜海萬晶島上,之前還風平浪靜的天空一片陰沉。

  一片完全由異力凝聚的堅韌云層切斷大部分光線,邊端及罅隙中僅存的幾分赤紅太陽光彩,在極短促的時間內,也全被隔絕了。

  一股恐怖浩瀚的神念意志,在島嶼深處的海底下醞釀著。

  仿佛某個沉睡的恐怖巨人,將醒未醒。

  整個島上的所有建筑內,諸多神異門弟子早已驚呼著跪俯了一地,敬畏膜拜著突然處于復蘇邊緣的曜神。

  島嶼中心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戴著奢華鏤金面具的神異門門主亦是單膝跪地膜拜,心中充滿驚愕,神色不可思議。

  然而很快,遮擋了陽光的堅韌云層慢慢散開了。

  那股浩瀚壓抑的恐怖意志,最終也并未蘇醒,而是緩緩陷入了沉睡當中。

  神異門門主神色驚疑不定,緩緩起身看向對面靈光平淡下去的曜神神像。

  “偉大的曜神,是誰喚醒了您?”

  他心中充滿疑惑,然而曜神已再度陷入沉睡。

  他唯有上前跪下,將手掌貼在神像的手掌位置,進一步領悟神諭。

  一組模糊的訊息出現,指向了北方,顯示出神牌。

  “是慶兒?!”

  神異門門主驟然起身,目光中充滿驚愕。

  但想到方才曜神既然已是出手,他又松口氣,知曉敵人應該已是被除去了。

  他當即再度跪下,虔誠禱告,感念神恩。

  隨后迅速通過曜神神像的力量,聯系手持神異門曜神血牌的周慶等人。

  距離湛州千里之外的空中,一頭毛羽鮮亮綻放著銀光,氣勢兇悍的凝力境異海雕正滑翔疾馳著。

  雕背上,神異門太上長老李常青負手卓立,面容嚴肅,正思索周慶二人追蹤到龍淵城主的可能性。

  此前血牌連閃。

  根據周慶和許文姬與他的約定來判斷,血牌如此閃爍,應當是二人已追蹤到龍淵城主,通知他前往火速支援的訊號。

  他深知周慶的急躁驕傲性子,不敢怠慢,立即啟程。

  依循著血牌指引的方位,應當還有一段距離,可能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抵達。

  然而,就在這時,手中血牌建立起的是其中一股淡淡的聯系感,突然消失了。

  沒多久,另一個血牌建立的聯系,也是立即消失。

  他在一瞬間就失去了遠方血牌傳來的指引,只能依循著先前指引的方位繼續飛馳。

  “發生了什么”

  李天山臉色微變,抬手拿起血牌查看,神色陰晴不定。

  突然,手中血牌再度明亮閃爍。

  但卻并非是與遠處的血牌重新建立了聯系,而是散發一股淡淡的威壓,牌子上鐫刻的神像雙眼,透射出了一股神念波動。

  “門主!”

  李天山立即將血牌高舉到額前,接受門主通過曜神傳遞的訊息。

  不過片晌,他身軀一震,目露疑惑驚愕之色緩緩放下血牌,眼神投射出精芒看向遠方,心中陡升起一股極其不妙的預感。

  “這個方位,快去!”

  他一聲低喝,腳掌輕跺身下的異海雕,倏然雙手環抱聚攏來八方異力,形成尖錐狀的氣罩,助力異禽飛得更快。

  四處一片瘡痍的山林中,楚歌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將周慶和許文姬的尸體搬到一起。

  以身上的神兵吸收了二人逸散的靈神之力后,便將兩人的尸體連同神兵統統塞入蛇寶行囊中作為掩飾,而后獻祭進龍鐘內。

  這期間,那獨腳銅人狀的神兵最是難纏,又費了他一番手腳才制伏,成功獻祭。

  做完這一切,他只覺大腦已幾乎要裂開,充斥在腦子內的各種混亂訊息令人心悸。

  尤其是不時冒出的一張血色面龐,充滿邪意和蠱惑的意味,讓他不自覺就感到軟弱,似想要是屈服。

  “那到底是什么?是曜神.?”

  楚歌揉著眉心,甩甩腦袋,只覺眼前有些發黑,只要動念去想就感到一陣頭痛欲裂的痛苦,疲憊感讓他昏昏欲睡。

  他伸手一摸腦袋,額頭竟是有些發燙,似乎發燒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時,空中似有陣陣風聲傳來。

  他抬頭看去,便看到一道遮擋了陽光的黑影和兩道人影。

  一種眩目的感覺再度涌上來,令他幾乎都不能看清頭上的人影形象。

  眼前一黑。

  楚歌徑自昏迷了過去,依稀還能聽到模糊的驚呼聲。

  “殿下,他昏了過去,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帶上他趕緊離開這兒,他剛剛殺的那兩人我看大概是神異門的強者,搞不好有大麻煩。”

  “有大麻煩還帶上他?讓他留在這兒算了,我們先走吧。”

  “有大麻煩才好,他就愿意跟我去凜海避避風頭,幫我大忙。留在這邊也是麻煩,還不如離開。”

  “這”

  “快去啊,愣著干嘛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

  “可,可我也不喜歡抱臭男人啊。”

  “我看他的靈仕倒是寶貝的緊,你帶上去送給她,讓她帶上趕路去龍淵城。”

  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盡是陣陣蠱惑人心的低語。

  楚歌想要努力去聽,卻只覺滿腦子聽到的都是一些晦澀難明的古怪聲音。

  腦海中不時浮現一輪好似紅日般的血色面龐,以一種綠瑩瑩的目光凝視著他,似要深深刻入他的心靈當中。

  然而,他本能感到抗拒,集中微弱的意念,竭力調轉似很難調動的靈神去抵抗,守住心神。

  如此持續不知多久。

  那血色的面龐宛如一輪紅日重新隱藏到了重重云層后,陣陣晦澀的聲音仿佛云上一個龐然大物掠過的低語。

  他再度陷入黑暗當中,腦海中甚至開始浮現出深藏記憶深處的前世的種種畫面。

  那高聳的摩天大廈,四處堵車的繁華街道,霓虹燈下一些暗處小巷子里的風俗女,喧囂狂亂充滿酒精與煙味的迷亂酒吧。

  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個什么荒誕的穿越之夢,現在已經喝到斷片躺在一個陪酒女身上無意識的嘔吐,或是放肆醉倒在冰冷街面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輪子碾過,還是真的已穿越了。

  他感到無比的疲憊,渾身時冷時熱,虛弱極了。

  然而就在他寒冷之時,似有一個溫暖溫柔的懷抱,將他擁入其中。

  陣陣馨香和從嘴角滾入的熱流,讓他舒適起來。

  他感到了一陣陣涼颼颼的小風,一股兒一股兒地吹了過來,風中似帶著露水的潮氣,也帶著青草的香味兒。

  許久不曾活躍的靈神,振奮活躍了起來,似乎還強盛了很多。

  許久沒有知覺的五感,也逐漸有了感覺,一陣陣溫涼參半的空氣混著微風似地流來,不時拂到他的臉上,美妙無比,好似絲絨拂面。

  他嗅到了一陣宛如邊槐花的清芬,那熟悉的香氣,猶如情人的小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面頰與發鬢。

  楚歌眼皮微顫,醒了過來。

  耳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睜開雙目,看到居然已置身在了龍淵城熟悉的府邸臥室內。

  微微轉頭,便見到一個曼妙的女子背影,正在自己身旁換衣。

  光潔的背部,豐映而嬌美,散發著無限的青春。

  楚歌腦海霎時閃過了一幕似曾相識的同等畫面,記起了曾經懲罰獨孤明心時的景象。

  當時對方渾身被汗水濕透后的嬌人線條,與如今的曼妙身影重疊。

  這時,那身影也已換好衣服,似有所察覺般轉過頭來,接觸到楚歌目光,頓時欣然喜道。

  “殿下!”

  楚歌看到迅速出現在面前的肌膚白里透紅的獨孤明心,不由也是一笑。

  原來這女子正是獨孤明心,他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聽著聲音竟都感到遙遠。

  “殿下!你好點兒沒有?你已經昏迷超過兩天了,我們是昨夜才回到城里。”

  獨孤明心貼近過來,關切的撫摸楚歌的額頭,又抓起楚歌粗糙的手掌貼在自己嬌嫩的臉頰上,明眸帶著征詢。

  “我沒事了,感覺好多了。”

  楚歌搖搖頭,想到什么,腦海中浮現那兩道模糊身影,道,“是馮婕她們帶我離開戰場的?”

  “嗯!”獨孤明心見楚歌氣色不錯,真的無事,露出動人的笑容,靠得更緊了,將楚歌攙扶起來,面上一片緋紅道。

  “她們將您交給了我,我就帶著您回來了,沒敢動您,就給您全身擦拭簡單清洗了下。”

  楚歌一看自己還真是不著衣物,暗道難怪昏迷中竟能想到一些特殊的場所,微笑頷首,“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明心現在為您更衣。”獨孤明心正要起身,便被楚歌拉住。

  只覺一對大膽灼灼的目光在她身上巡梭,仿佛還在回味方才目睹的景象。

  楚歌此刻只有一種想要壓抑驚恐過后的發泄,一次滿足。

  證明自己還處在這個真實的世界,而非過去那個穿越之前的物欲橫流的高樓大廈中,其他一切,暫且拋諸腦后。

  “殿下!”

  獨孤明心低呼一聲,臉上泛出一片紅暈,有些羞澀。

  若是旁人膽敢如此看她,她必然剜去對方一對招子。

  但面對的是尊貴的殿下,她只覺渾身如要在這目光下熔化了,有些發軟。

  靈神境的強大靈神力量,已經透過雙眼就將想要表達的意思傳達給了她。

  她只覺自己快要迷醉,任由楚歌的目光任意巡游,‘嚶嚀’一聲主動擁了過去。

  “我有些虛弱,你盡心服侍吧。”

  楚歌平淡而玩味笑道。

  “是,明心遵命!”

  獨孤明心身軀輕顫。

  她身形高姚,很是豐滿,此刻俯身,盡顯韻味,很難想象天地靈秀,竟孕育出如斯艷物。

  很快。

  府邸外,兩道身影一前一后頗有些尷尬甚至緊張的繞開。

  馮婕緊繃著臉,心臟怦怦跳。

  此時走開老遠都還能聽到那邊出傳來的陣陣聲音,靈神境的超強靈覺讓她幾乎都能通過聲音想象出畫面,手心都一陣冒汗,眼神慍怒。

  一旁的付筱亦是俏面羞紅惱怒。

  盡管身為靈仕,她也曾被法母大人傳授過相關的經驗和知識。

  但她追隨的殿下乃是馮婕,卻也從未施展過。

  此刻突然撞見獨孤明心和另一位天命之子之間的好事,不由是又驚又惱,但心底卻甚至誕生一種她自己都感到羞惱的好奇,口舌發干啐罵道。

  “殿下,虧我們還,還擔心他的狀況來看他,這家伙,才醒來就不老實。

  還有獨孤明心,真是個我呸!”

  馮婕干咳一聲,不自然捋了下耳際發絲,瞥了眼遠處,故作熟悉鎮定道,“罷了,不過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都是小場面。”

  付筱一愣,錯愕看著馮婕,“殿下,難道您以前也嘗試過?那,那是什么滋味兒?”

  馮婕一愣,立即抬手就對著付筱光潔的額頭來了一記腦崩子,惱道。

  “想什么呢?我怎么會試過。”

  付筱‘唉喲’一聲,心里反而松口氣,又看向后院,道,“他,還要多久啊,我擔心神異門還有高手找上門來。”

  馮婕聞言也是皺眉,不確定道,“應該會很快吧。”

  她在昨日便去往隱水宗,拜見了隱水神尼。

  只覺這位曾經小時候還帶過她一陣子的姨娘,如今真是變了很多,更為風輕云淡,似心中深藏隱痛。

  她自然知曉這姨娘痛的是什么。

  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會痛恨那個讓她一路追趕而又感到驕傲的人,唯一被她放在心上的男人,自己的父親——馮今宵。

  而與姨娘見面之后,她也將楚歌的遭遇道出。

  二人商量過后,覺得神異門未必會善罷甘休,只怕還有高人前來。

  如此諸多麻煩,也讓她感到一陣厭倦,再加之如今楚歌方醒便行此事,令她甚至都有種想要一走了之,不搭理這爛攤子的想法。

  然而,姨娘對楚歌這個龍淵城主的態度,卻又讓她心中誕生了些復雜的心理。

  哪怕是她,如今也沒有讓姨娘這般上心過。

  難道那個江湖傳言,是真的不成?

  可她也不曾聽聞,自己什么時候有過哪一位姓楚的姨娘啊,自己那老爹,到底作了多少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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