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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大筆交易,紅龍戰弓云家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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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府外的官道之上,一條十數輛馬車組成的車隊,載著男女老幼,趁著夜色偷偷出城。

  車輪撞上石塊的咿嗦聲,夾雜著起落紛亂的蹄聲,在夜里形成一種沉悶壓抑的氛圍。

  車隊前方八騎開路,后方則有八騎護后,中間還有護衛跟隨護持,彰顯出勢力的不凡。

  此刻,車隊中央的一個馬車最是奇特。

  蓋因兩匹異血馬拖著的并非車廂,而是一個四輪板車,板車上赫然捆綁著一株一丈有五的樹木,以桐油布蓋起。

  駕車之人是個老者,相貌清瞿,雙目藏神,乃是云家二爺云領。

  此時他親自駕車載著云隱果樹,舉家遷徙出江城府。

  欲要將果樹以及變賣家產后東拼西湊出的一百七十多枚異力結晶作為交換,換回家族神兵云峰尺。

  擁有神兵的家族,才有傳承的希望。

  否則即便是他,修行速度也將變慢很多。

  家族后輩子弟,更是難以修行完整的《云山訣》。

  除非冒出上等靈性資質的天才,否則都很難再出一位凝力境強者。

  因此,哪怕是傾家蕩產,他也要交易換回神兵云峰尺,這也關乎到他日后能否修煉到凝力境后期,甚至有一線可能,窺一眼靈神境界的風光。

  在一旁隨隊而行的弟子中,有昔日在府城風光八面的云家六子。

  而今這六子卻宛如喪家之犬,均神色或是忐忑或是迷茫,不知離了江城府后,未來云家在這亂世該如何立足。

  云家老六云之剛在六子中,算是最為出色的,擁有中等靈性資質以及換血境后期的實力。

  此時他駕馬來到云領身旁,看著云隱果樹,神色憂郁。

  “爹,必須交出云隱樹嗎?不如我讓秀云再求求情。”

  云家六子中,有三人乃是云領的兒子,另有三人才是云文愷的兒子。

  云文愷死后,云家完全以云領為首,在云領的嚴厲要求下,克制仇恨,謀求生存。

  此刻云領聞言搖頭,“小剛,莫要再為難秀云,她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已是不易。

  云影果樹雖然珍貴,但我們已留下樹根作種,未來未嘗沒有機會花費數十年再培育出。

  但神兵云峰尺一旦丟失,我們云家,將再沒有機會弄到第二件合適的神兵,并創出功法了.”

  云之剛攥緊手中的馬韁,咬牙道,“我知道了。”

  一旁不遠處的云子寬等人,均是垂首,將眼神中的仇恨掩藏。

  哪怕明知殺父奪神兵的仇人是誰,他們也唯有忍耐,沒有實力的憤怒和仇恨,都是自取滅亡。

  云領心中一嘆,壓抑內心痛苦,緩緩閉上眼。

  云家這次是賭錯了,云文愷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但這些子弟都不知,云家最大的仇人其實不是楚歌,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申應高。

  近來城內包括幾個家族中,都有一些靈性資質卓絕的人才失蹤。

  起初有人猜測是這些人才眼看家族神兵被奪,處境糟糕,故而選擇逃離。

  但隨著時間推移,情況顯然有些不對勁。

  云領已然隱約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他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此時只希望果斷舉家遷徙出江城府,交換到神兵后有能力自保,快速脫離漩渦。

  不遠處的黑暗中,兩道身穿夜行衣的身影,遠遠吊著云家的車隊。

  其中一人沉聲道,“現在出手,才是最好的時機。”

  另一人道,“說得沒錯,但大人要的不只是云家這點兒人,還有云家的神兵,我們只有等他交易換到神兵后,將神兵也一齊帶回。”

  “云領雖只有凝力境初期的實力,但若是持有神兵,以云峰尺的防護力,我們二人未必能奈何他。”

  “不,是人就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他的三個兒子,云峰尺再強,又能夠保護多少人?”

  翌日。

  盤龍山,龍淵城。

  時隔一個月后,蛇盤山非但大變了模樣,便是名字也改為了盤龍山。

  山上諸多建筑沿著盤繞的山坡依山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氣象恢弘。

  最核心處的山寨居于深山,又掩映于蒼翠之中。

  可見諸多石階錯錯落落,有些已被山水淘空,人走上去,崆崆峒峒,有極響的回聲傳蕩。

  這些時日在楚歌大筆大筆的銀錢砸下去后,非但山城建起的速度快,各類物資也是被成隊成隊的騾車運送了上山囤積起來。

  周邊更有不少武者聞訊而來投奔,經過耿利和嚴格的層層篩選后,已是吸納了近百人,暫居山腰以下,負責山城外圍的警戒、巡邏以及建設職務。

  楚歌再來到山上時,看著已初具山城規模的龍淵城,也是不由感慨這個世界的匠人建筑速度之快。

  雖并無高科技助力,但很多武者輕松就能扛起數百上千斤的的大石塊,壘起城墻來也是速度極快。

  楚歌與一旁戴著游俠臉譜女扮男裝的獨孤明心,一同走進再度翻新的聚義堂。

  卻見堂口門上幾排大蓋釘,都是金光閃閃,很是氣派。

  堂內的酥油燈散發來陣陣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在堂內徜徉了一陣子,便有下屬來報。

  來自江城府的云家車隊已抵達山下,云家如今的家主云領,攜物資求見。

  楚歌并不意外,他在離開隱水宗下山之時,就提前以千里眼風箏觀察了八方景象。

  早已察覺云家之人的氣息,甚至還察覺了另外兩個小尾巴的氣息。

  云家如今迫不及待趕來,看來是已經湊夠了交易換回神兵的物資。

  “你去一趟吧,讓云領帶著物資上山來交易。”

  楚歌對著獨孤明心揮揮手,吩咐道。

  如今獨孤明心戴著游俠臉譜女扮男裝跟在他身旁,便是以神兵掠奪者的身份存在。

  既然世人都道他是狂匪,那他也索性攤牌了,不裝了,債多不壓身。

  獨孤明心頷首應下,出門而去。

  偌大聚義堂內,很快只剩楚歌一人。

  他伸手從腰后的腰帶抽出靈光暗淡的云峰尺。

  輕撫之間,云峰尺便是一陣哆嗦似的輕顫。

  這件神兵,已被他這段時間快要吸干。

  如今靈性極其微弱,都快要跌落神兵的位階。

  過去一個月里,楚歌非但潛心修煉提升實力境界,也沒放棄剝削神兵云峰尺的靈性,分別補充進四象刺繡袍以及紅紙傘內。

  他自己也會偶爾吸收一絲靈性煉化,增強精神力量。

  若非這種靈性吸收得多了,會導致自身精神感染云峰尺的特性,令體內的異力也隨之逐漸化為云山勁,楚歌都打算直接自己吸干了云峰尺。

  不過,這般分散吸收云峰尺的靈性,長久下來,也已逐漸見效。

  四象刺繡袍終于也是產生了一些反應,似擁有了些靈性,當楚歌受到危險時,會自主消耗袍內的異力進行護主。

  除此之外,紅紙傘吸收了一些靈性后,功效也得到了增強。

  此傘區別于黑紙傘,擁有趨吉避穢,安心凝神的功效。

  楚歌自從上次被靈神強者蛇莊襲擊,陷入生命危險后,便更為注重搜羅類似孤心半月佩等防范靈神境強者的靈神沖擊的道具。

  他的左道技藝制作出的道具中,恰好就有挑夫臉譜以及紅紙傘這兩種可防范精神沖擊的物品。

  楚歌挑選了更方便使用的紅紙傘灌輸神兵靈性。

  不知是因紅紙傘的體積更小,還是其他緣故。

  這紙傘灌輸的靈性總量,還沒有四象刺繡袍的一半多,卻已是產生了靈性反應,變得頗具靈性。

  在與獨孤明心以及姐姐楚菲雪的切磋實驗中。

  每當二人以劍意沖擊心靈之時,紅紙傘便會自行撐開,形成一種紙傘的傘域庇護,豁免削弱大部分的劍意沖擊。

  對比沒有灌輸靈性的挑夫臉譜,灌輸靈性后的紅紙傘,抵御這類精神沖擊的威能更強。

  “真是舍不得你啊!”

  楚歌輕撫著輕顫的云峰尺。

  眼見其靈光黯淡無比,打消了繼續剝奪靈性,賦予到挑夫臉譜上的沖動。

  再剝奪下去,這云峰尺可能就真的要跌落神兵位階。

  屆時,云家是否還肯花大價錢交易,也就不好說了。

  此刻交易出去,還能收獲一大筆資源。

  至于這種行為,是否資敵。

  在如今的楚歌看來,其實無所謂。

  云家的威脅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愿交易出神兵,也是作出過考量的。

  云家如今只剩大貓小貓三兩只。

  其中云領威脅最大,卻也只是凝力境初期的修為,中等靈性資質,差了云文愷太多。

  云文愷他都能打死,一個云領,除非對方直接得到一件大威力的先天神兵,否則很難對他構成威脅。

  除了云領外,云家后輩子弟中,也就只有老六云之剛以及老三云河資質最好。

  但也只是中等靈性資質。

  這種靈性資質,配合云峰尺以及云家的功法,日后突破成凝力境的概率,也不過是五五之間。

  再等他們慢慢成長到可以威脅‘如今的他’的地步,至少也得是凝力境后期,那可能最快也需要十年的發展時間。

  十年后,他若是還在原地踏步,也輪不到云家動手了,早已死在了其他強敵的手中。

何況,云家,也未必能順利離開橫州  楚歌想到之前離開隱水宗時,以千里眼風箏觀察到的兩股氣息。

  他手掌輕撫云峰尺,“我把這尺子送出去后,若是十年后還有云家的人真的帶上尺子來找我報仇,就又可以見面了。

  也不知云家的人能否逃出去?

  希望那時,這把尺子的靈性足夠充沛吧。”

  云峰尺嗡鳴陣陣,似在哀哭,碰到了什么魔鬼。

  相較于五行癸水旗和縱地金光靴,它非但慫,也的確靈性更佳,對楚歌手里所擁有的神兵極其恐懼。

  不過名榜的公示,導致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楚歌手里有一件厲害的神兵。

  但云峰尺畢竟只是防御類的低級后天神兵,而非天命羅盤那種探查類的先天神兵。

  僅僅只是云峰尺恐懼的靈性波動,還無法暴露龍鐘太多訊息。

  基于這種原由,楚歌放心拿云峰尺交換資源。

  很快,在獨孤明心的引領下,云領親自帶著裝滿異力結晶的寶盒,以及一把巨大的紅色戰弓,走入聚義堂,出現在楚歌面前。

  云領看到楚歌那魁梧高大身影的剎那,便是心中一顫。

  在他眼中,楚歌天庭廣闊,雙目炯炯有神,精靈深邃,使人難以測度。

  這絕對是那種不鳴則已,蟄伏爪牙,一鳴則驚人,絕對敢作敢為之輩。

  再想到途中上山時看到的那巨大門樓上刻著的“龍淵城”三字,云領心中懼意更深,上前恭謹抱拳參見。

  “云領,參見龍淵城主!”

  “嗯云家二爺,我早已聽過你,也曾見過你。”

  楚歌擺擺手,示意手下人賜座。

  “不敢在城主面前稱爺!”

  云領忙伏低拱手,心中苦澀至極,當初云家盛會,八方來賀,何等風光。

  而那時的楚歌,不過是前來參會的小嘍啰,何曾想過這么快風云變幻,云家沒落,龍淵城拔地而起。

  昔日的小嘍啰,如今卻成名榜第三,威名赫赫的狂匪楚歌。

  只怕要不了多久,狂匪之名也將摘取,龍淵城主之名,將傳遍大江南北。

  云領迅速收斂心緒,客氣笑過后,將手中寶盒打開,由下人呈上。

  “龍淵城主,如今江城府內情況復雜,經濟蕭條,縱使我已竭力變賣家產,奈何在如今這種節骨眼,能接手并有能力接手之人,少之又少”

  云領苦笑,“因此如今只能湊出這一百七十枚異力結晶。”

  他又指向呈上的紅色大弓,道“我素聞城主您喜好射箭,卻無良弓.

  此弓名紅龍戰弓,乃是以北海紅血海龍之筋造的弓弦,蒼州南火梧桐木造的弓身,乃是一百七十石的二品名器戰弓,價值絕對有三十塊異力結晶。”

  楚歌伸手提起紅龍戰弓,入手微沉,甚至有些溫熱。

  他驀地手指鉤住弓弦,猛地一拉。

  一百七十石的戰弓剎那拉至圓滿,松手的剎那弓弦震起勁風。

  云領臉色微變。

  這龍淵城主,完全沒有用任何異力,輕松拉滿一百七十石的戰弓,肉身力量恐怖無比。

  “弓是好弓,的確可抵三十塊異力結晶。”

  楚歌微微頷首,又目光掃向云領,“云隱果樹呢?”

  云領心頭一嘆,拱手抱拳道,“云隱果樹便在山下五里外的鰭水坳,請城主諒解,只要我帶著神兵安然下山,云隱果樹您隨時派人在那里取走。”

  楚歌雙眼微微瞇起,倏然淡淡笑起來,“好!可以!”

  他也沒有惱怒,對方有所防范,也是正常。

  不過這種防范,其實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他隨手從腰后拿出云峰尺,走下臺階,親手交給云領。

  云領看到靈光無比黯淡的云峰尺,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驚怒和心痛,卻很快壓制。

  他勉強擠出微笑,迅速下山而去。

  “殿下!”

  獨孤明心看著云領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楚歌。

  楚歌平靜道,“無妨!他們若能離開橫州,那也是他們該有的福氣。”

  他不由想到王秀云此女,心內微微搖頭。

  昔日情分,斷在一月之前。

  此女若是當初真的如戲言那般愿意留在山寨,而非提出無禮要求,他也是會收留。

  但如今,既是陣營不同,生死福禍,便都與云家捆綁一起了。

  他只讓耿利和派出一些機靈弟兄下山,將云隱果樹拖回山城。

  隨后他登上城內的瞭望塔樓,遣退了放哨的弟兄后,遠遠放出千里眼風箏,手握著長長的風箏線,坐在塔樓上巡看八方。

  云領下山在鰭水坳與云家之人匯合后,也的確沒耍花招。

  留下了云隱果樹后,云家車隊便迅速離去。

  然而行了不過五里路,云家車隊便遭了兩名高手的襲擊。

  云領手持云峰尺對抗二人,不料那二人卻擒下云家子弟要挾,擾亂其心,最終重創云領,奪走神兵。

  楚歌自始至終都只是遠遠看著,只因與吉祥如意掛千相連的黃符紙雖未發生變化,但施展大成的紫微秘術之時,便會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他眼看著云隱果樹被自家派出的弟兄拖回山城,途中并無波折。

  眼看著云領重創,云家子弟有部分分散逃了出去,有部分卻被追上擒拿,還有部分則因反抗慘遭被殺。

  王秀云便是在逃亡途中,因掩護未婚夫云之剛逃避而死于敵手。

  然而云之剛卻是頭也不回逃竄,沒有絲毫情誼可言,似證明王秀云最后的一點堅守,也沒有價值。

  楚歌平靜看著,心內不由也是搖頭。

  有時候路選錯了,若仍要固執走下去,往往將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遠遠看著兩名蒙頭蒙面的黑衣人,率一眾如狼似虎的手下,將擒拿的云家之人押上馬車,送回江城府,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絲疑惑。

  “看那二人身影特征,應是甘如肅和婁灼文,他們不殺了這些人,都抓回去.是打算做什么.”

  楚歌不由想到了一些邪惡的獻祭。

  聯合之前從王秀云口中聽到的一些風聲,莫非府城內有什么邪惡的儀式在舉行?

  但就算有,應該也是為了對付黃巾門,與他無關。

  他現在只想等來繆大啟的消息,干掉飛虎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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