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輕騎都是被凌三思派來配合女兒辦案的,見到元寶有什么奇怪的行為也沒敢阻止,只當是這位大小姐有什么獨特的審訊技巧。
若不是梁岳及時發現阻攔,只怕要給羅師傅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梁岳讓她將羅吉帶回去先療傷,殺手的尸體也被帶回去查驗,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線索。
當然,在這之前,梁岳的手中已經收起了一份古舊布帛,上面畫著一個古字模樣的“陣”。
正是在那魔修死后,自他體內分離出來的天書碎片。
梁岳面上波瀾不驚,隨隊入城以后便揮手告別,之后一直到走進平安巷子,回到家中關上了門拴好了馬,他才露出一絲笑容,掏出了那張碎片。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這可是世間排名第一的仙寶,藏著有關于造化的大機密,居然被自己集齊了三張。
三張之后再三張。
九張還會遠嗎?
現在就算是天上掉聞師姐,也不能阻止他立刻坐下來參悟這陣字法印!
“小岳,你回來啦。”娘親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正好我買了些玉米燉湯,來幫我拾掇一下。”
“好嘞。”梁岳應和一聲,立馬就跑出去幫忙干活了。
話是這樣說,但娘親這文脈仙體豈是等閑能忤逆的?惹她不高興,她可就要出口成章了。
晚飯過后,梁岳才終于靜下來,取出那枚天書布帛開始參悟。
這碎片對有些人來說,真的有如天書一般,即使花費一生努力也無法參透半點;也有些人天賦卓越,在經年累月的參悟之后,終于能悟得其中真味,將其融入體內,并借此橫行天下。
可對梁岳來說,參悟天書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所謂熟能生巧,而且此時他的神識比以前更加強大,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將神魂沉浸到了其中。
轟——
梁岳好像看見了一片蠻荒之原,又好像是某處古戰場,上面黑霧如龍、蜿蜒盤踞,這些黑霧來回走向,若是仔細看,好像暗含有某種大道之韻。
明明是霧氣組成的高墻,可就是像迷宮一樣,讓人一眼望不到頭,再看去時已然轉換了方向。
梁岳去過軍鎮,感覺大軍排列成的陣法與這黑霧類似,都是通過某種道韻法則,來將靈力匯總調配。
而“陣”字法印的含義也不在于陣法,似乎是在于隔絕。
在與鬼面人戰斗時他就發現了,這黑霧能夠分隔虛實之間,霧球內完全就是另一方天地,所以才能做到任何氣息都透不過去。
也多虧那鬼面人對法印的運用還不純熟,否則應該可以做到徹底地隔開一方世界,他連進出的機會都沒有。
“虛實。”梁岳念叨一聲。
此道與乾坤相似,卻又大有不同,也是極難掌握的道韻。
玄門之中,陰陽一脈是領悟此道最多的,尋常煉氣士可能掌握極少,更別說粗鄙武夫了。想熟練掌握,必須要有足夠機緣,和日積月累的苦修。
即使是梁岳,也整整花了半個時辰的苦功。
所謂天道酬勤。…
在神識足夠強大以后,他已經不會再暈倒了。只是睜開眼時,還是精神覺得有一絲虛弱。
梁岳嘗試著催動了一次掌心多出來的“陣”字法印,抬手一指,果然如那鬼面人一般,出現一顆霧球籠罩了屋內的桌子。
那個桌子剎那間消失在梁岳的意識中,若是不用肉眼去看,就會覺得那里是完全空的。
一睜眼,就會發現一團黑霧罩著那里。
很成功,梁岳滿意一笑,向后栽倒,決定還是睡一覺來休養精神。
睡醒之后,重新變得神完氣足,他先是騎馬出了一趟城,中午時分才又回到龍淵城,趕往了刑部。
“怎么樣了?”他見到凌元寶便直接問道。
“昨天回來就一直暈著,我帶你去看看他吧。”凌元寶道。
二人來到刑部后院,因為不是犯人,而且極可能事關重大,羅師傅被安置的住所還不錯。一座小四合院,四周全是刑部捕快把守,十二個時辰都有煉氣士輪班盯著里面。
這里的伙食也不錯,此時羅吉正坐在桌前大吃大喝。
一聽見開門聲,他立馬放下手里的雞腿,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躺倒到床上。
梁岳和凌元寶走進來,就見到他一副氣若游絲地躺在那,梁岳不由得一笑,“羅師傅暈倒之前也不說擦擦嘴上的油。”
“哎呦…”羅吉聞言,忽然翻了個身,虛弱地睜開眼,“剛剛恍惚間,似是有些餓了,爬起來吃了幾口,便又體力不支…”
他那邊正裝相,凌元寶忽然一個箭步上前,用刀鞘敲了下他的膝蓋。
“嗷!”羅師傅吃痛,猛地竄了起來。
“你這不是挺有勁的嗎?”凌元寶白了他一眼。
“我這迷糊勁兒就是…一陣兒一陣兒的。”羅吉訕訕說道。
“行啦,羅師傅,別裝了。”梁岳道:“想來伱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應該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你不交代點東西,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羅吉求饒道:“二位差爺,我真是大大的良民啊,你們就放過我吧。”
聽你這口音就不像好種…梁岳內心默默吐槽了一句,之后道:“那殺手為何會盯上你,你身上究竟有什么是他們想要的?羅師傅,不要再裝傻了。”
“我不過是一個武館師傅,哪有什么…”羅吉還在狡辯,話音卻突然滯住。
因為他看見梁岳掏出了一柄短刀,正是他臨走時給徒弟的那一把。
羅吉的面色繃緊,“你把那孩子怎么樣了?”
“我把他怎么樣了?我給他哄得可開心了。”梁岳淡淡說道,“我給他買了一捆糖葫蘆,他就把這刀傳給我了,還說以后讓我當唐氏武館大弟子。”
“…”羅吉的面色陰晴不定,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怒其不爭。
“羅師傅,我猜他們想要的東西,應該是臨走前被你藏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你送徒弟這把刀里。”梁岳一邊端詳著短刀,一邊悠悠問道。
羅吉沉默良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道:“要我說也可以,讓左相大人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