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第一時間又折返回皇城,去往了飲馬監。
來到飲馬監的門前,正遇上急匆匆趕出來的曹義,見到梁岳,他有些意外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郭崇文是不是跑了?”梁岳問道。
“你怎么知道?”曹義驚詫,“我才剛收到消息。”
“你們有伱們的鷹眼,我也有我的線人。”梁岳笑問道,“飲馬監看著的人,怎么也會看丟?”
“事情很古怪。”曹義略有幾分掛不住面子,說道:“他今早上朝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下朝以后,他就一直沒有走出皇城。等我們的人發現不對,派人進皇城尋找時,他就徹底不見了,應該是皇城之中有人接應他。”
“好好好。”梁岳推了一把陳舉,道:“去吧。”
他自然說的是曹義要和他們一起跑路,可是女子一聽,卻只當是這太監也內心躁動。
可有陳舉這樣一個人在,三個人的平均氣質都會變得猥瑣很多,頓時就與整條街都契合了。
陳舉這兩天剛到新衙門,正是想好好表現的時候,每天穿得干凈利落,早早就到衙門里來開屏,企圖吸引誅邪司內的玄門女修。
陳舉也搖頭道:“當然具體我也不懂,要是給我割那么一刀,我早就不活了。”
“什么任務?”陳舉一聽就來了精神,“我居然如此重要?”
這女子內心忐忑,道:“就是怕龍淵城的客人會不會和我們那里不一樣啊?聽說這大城里人都開放,好多人都有奇怪的癖好。”
前方眾多狹小門臉前懸著的一排紅燈籠,不時便有一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上前輕敲其中某一戶的窗扇,對內交談幾句之后,便被打開門迎進去。
心中盼著除了這個猥瑣的,另外兩個誰來都行。
“三個人一起?”女子微微驚訝。
梁岳去找他的時候,他也正好閑著,直接就被拉了出來。
可惜除了大喬以外,其余女弟子根本都不正眼看他一下。
接著熟練地轉換面容,變成一臉媚笑,打開一縫窗戶,“是哪位貴客啊?”
梁岳道:“我的線人告訴了我一個地方,可能是他會去的,不如你陪我去看看?”
“對呀。”陳舉頷首道。
“好吧…”女子只好點頭。
那漢子道:“人家干了兩年就攢夠錢,回家買幾畝地,蓋一棟小樓,當土財主去了。你也干上兩年,回去也是一樣的。”
在他們到來前的早些時候,這間暗門子內,也有一場交談。
紅燈巷子里常有這樣的事情,狐朋狗友一起進來,各自選一個暗門子進,過后再一起離開。
他閃進誅邪衙門里,將陳舉拉了出來。
就見窗外是三張頗年輕的臉。
“真能一樣嗎?”梁岳不信。
真是兩個活爹。
“是吧。”陳舉道:“心理那么強大,這么說曹兄他們才是真漢子。”
第一單生意,她肯定希望順利一些。
梁岳道:“我們要去紅燈巷子找人,但是我們倆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會去那種地方的人,得帶上你才像樣子。”
不止是能知道人跑了,還知道比飲馬監更多的情報。
大喬讓他滾。
“那還要帶什么人?”曹義問道。
陳舉還開心地去問八月桃花是不是說他桃花運很多,大喬說沒錯,命里全是桃花,但全都是爛成泥的,才叫八月桃花。
正當此時,外面響起了敲窗聲。
所謂紅燈巷子,其實并不叫這個名字。
很快,三人來到紅袖坊背后,那一條青石板鋪地的狹窄小巷子。
暗門子也不是一個人說做就做的,那樣得讓人欺負死。
他也是人生第一次聽見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談論這個。
女子嚇了一跳,忙問道:“這是做什么??”
梁岳贊道:“要么人家飲馬監的厲害呢。”
當下兩人一起出了皇城,不過在路過誅邪衙門的時候,梁岳好似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說道:“咱們倆要去那個地方還有點不行,太容易打草驚蛇了。”
奇怪一點也就忍了,可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有什么?”梁岳道:“他在宮里待不下去了。”
可現在還要靠梁岳的情報找人,他也沒法翻臉。
喬采薇看他也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她說很少見到這么經典的“八月桃花”之相,得好好看一看,當溫習相術了。
反正只要抓住郭崇文,錢都不是問題。
“快去吧,機靈點兒。”漢子催促道:“第一單客人說什么也得拿下來,來個開門紅。”
飲馬監的總衙雖然就在皇城,可是皇城這種地方恰恰是他們監視的盲區。皇帝活動的區域,不是這些密諜能夠隨意進出的。
三人聞言還有些納悶。
就算氣得吐血也只能都咽回去。
陳舉依舊開心,他說不管相書上說是好命壞命,能讓大喬姑娘多看我幾眼,那就是好命。
“誒——”陳舉也在中間攔著,勸道:“姑娘,我這個朋友早年間是在宮里行走的…有些詞聽不得…”
“好,你們先進去吧。”見事情談妥,梁岳便道:“我去把我那匹馬牽過來,應該沒關系吧?帶上它的話,我也可以加錢。”
這里一樣是有幫派勢力籠罩,管紅燈巷子的叫野狐幫,在龍淵城里勢力不大,就守著這一條巷子,可賺錢絕對不少。因為有官面上的人物罩著,也沒有別的幫派來搶。
她一番左思右想,太監就太監吧,還能省點事呢,當即一咬牙道:“不是不行,還得加錢!”
梁岳道:“稍等,我去叫一個朋友。”
曹義小聲道:“說實話,我還真是這輩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她有些納悶地問道:“這地兒這么好,之前的人怎么不做了?”
那張猥瑣的臉湊過來笑道,“姑娘,我們是專程找來的,干那個事情的,你知道吧?你這里什么價格?”
啪、啪、啪。
一名身著黑衣的漢子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就在這好好干,我保證神都里掙錢比你在北州那多十倍。”
今天上午,這里原本的租戶離開了,野狐幫的人不能讓房子空著,立馬又招來了另一名好姑娘坐鎮。
這種暗門子不敢立招牌,就在門上掛一個紅燈籠,示意可以接客。
可他這副氣質,女子又不明就里,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文人雅士,目光掃視一圈,問道:“是哪一位客人要來?”
“反正差的也不過是那三兩息的事情,其余都一樣嘛。”陳舉聳肩道。
梁岳一身正氣,曹義一臉陰氣,如果光是他們倆走進去,有心人確實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
它是紅袖坊后身的一條小巷,里面沒有坊里那種大的青樓,都是一家家獨立的暗門子,也就是私娼。
“那可太遺憾了,曹兄。”陳舉為人自來熟,這一路上已經和曹義搭熟絡了,輕笑道:“你沒機會吃豬肉,總得看看豬咋跑。”
怎么太監跑路也受歧視?
結果就聽陳舉一揮手道:“我們一起來。”
對面則是一名二十許歲的女子,本身樣貌尚可,臉上抹著不少廉價脂粉,倒是看起來有些奇怪了。
“跟哥們兒走就完事了。”陳舉一馬當先走到巷子里,自然是如魚得水。
曹義看向梁岳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認可,好似在說東宮派來的人果然不簡單。
他按照梁岳所說,走到左手邊第十三戶,一扇黑色小木門之前,嫻熟地敲響了暗號,三輕一重。
他要來打聽的,正是跑路登船的價格。
梁岳不忍道:“看了也是平添傷心,沒有這個必要吧?”
“沒問題。”陳舉嘿嘿笑道,“錢絕對不會差你的。”
“太監也一起來?”女子立刻領悟過來,大為驚訝。
俊朗、陰狠、猥瑣。
“這位是飲馬監的曹義曹大人,我們要去執行一個任務,沒你不行。”梁岳道。
除非有人在里面幫他脫身。
“嘿嘿。”女子也露出笑容,“有錢就好,快進來吧三位哥哥。”
“嗯!”女子答應一聲。
梁岳趕緊去拉住他,“曹兄,息怒,不是那個意思。”
“嗨,都是兩條腿的人,能有什么不一樣的。”漢子擺手道:“客人有什么要求,你就盡力滿足。他要是提出很過分的,你就讓他加錢。”
嘭的一聲。
曹義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求你們了,干正事兒吧。”
可郭崇文會在皇城里消失,確實很奇怪。
此人正是陳舉。
“快什么割?”曹義忽然凝眉怒目,一拳捶在窗框上。
上朝、退朝都是那一道大門,按道理只要在那里守著,郭崇文總要出來。他就算躲在皇城里,也是逃不出去的。
早就聽說龍淵城里的人都開放,沒想到第一單就讓自己遇到了。
莫非是怕宮里的人有問題,沾染什么大的因果?
可為了登船,還是應道:“沒有問題。”
“那…”女子暗自咬牙,心想第一單生意,好歹也得接下,于是也應道:“得加錢。”
女子這下徹底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馬也一起來?”
早上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