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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親至潼關,李泌獻策

  “老夫丑話說在前頭,你們因七郎而富貴,得到明朗的前途,受人尊崇,切莫任性妄為。當年七郎處死李銙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忘記。如果有一天你們犯下罪孽,不要來找我。”

  “你們應該知道七郎的性格,執法不避親。即便沒有強項令董宣那樣的人出現,七郎也會大義滅親。”

  李適之向李霅、李季卿等兒子、女婿告戒道。

  富貴不知足,得隴望蜀的事情在歷史上屢屢發生。

  特別是面對皇親權貴時,千古明君都會縱容,犯糊涂。

  以至于被世人詬病!

  李適之相信現在的李瑄,沒有改變以前的初衷,一定會大治天下。

  “父親放心,我等一定不會給七郎添麻煩。”

  “我們會明辨是非,絕不結黨營私,盡可能為七郎盡一些綿薄之力,還我家榮耀。”

  李霅和李季卿先后向李適之回答道。

  能像汝陽王一樣自由自在,已是他向往的事情。

  他們也憎恨“五楊”的窮奢極欲,發誓要做好自己。

  英雄造時勢,如今七郎有這樣的成就,來之不易。其間還有一些非議。

  在大局已定前,他們也不敢松懈。

  在李霅和李季卿話落后,其他兒子、女婿也紛紛表態。

  除此之外,李瑄的岳父裴泛、姜度也有自己的想法。

  特別是裴泛,如果李瑄再進一步,照道理以后他的女兒將母儀天下。

  他將會成為國丈,風光無限。

  唯有年僅八歲的李奕默默地站在李適之身邊。

  現在他對這一切沒有概念,不明白自己父親的偉大。

  他只知道記事以來,很少看到父親。

  上一次父親離開前,還帶走他的母親,兩年來,杳無音訊。

  他一直和祖父一起生活,李適之教他識文斷字。

  他會背詩。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據說這使他父親在江南時寫的。

  他的父親寫過很多詩詞,有的還未背完。

  長安城中,也充滿父親的故事。

  半年前,他正在憧憬過年的時候,被祖父黑夜中抱起來。

  一連多日倉皇,他又累又困。

  在長途跋涉的路上,他聽到祖父和伯父們的談話,知道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在白蘭羌,那千溝萬壑,長河之畔,牛馬成群,讓他看到西塞的壯麗風光。

  他的祖父最近向他說得最多的,不再是經典詩文,而是責任。

  他不明白什么是責任,他期盼著久未見面的父親,會給予他答案。

  但李奕注定會失望!

  就在這時,東面方向塵土飛揚,馬蹄聲滾滾作響。

  李適之、李霅、裴泛等翹首以盼。

  旌旗獵獵,映入他們眼簾。

  李瑄出行,沒有什么儀仗,宮女宦官。

  只有數百名鐵騎,跟隨著馬車后面。

  李瑄的馬車飆到李適之十步外時停下。

  他還不待下馬車,李適之就拉著李奕,帶著兒子們迎上去。

  今非昔比,李適之不能等著李瑄拜見。

  羅興將馬車停下后,李瑄掀開車簾。

  今日李瑄穿著便服,看見李適之向他走來,李瑄很利索地跳下馬車。

  “父親等孩兒拜見便是,哪能上前呢?”

  還不等李適之說話,李瑄率先開口道,并一把握住李適之的手。

  他看見李適之蒼老許多,半年時間,一來一回,數千里路,怎會不疲憊呢?

  父親這么大年紀,還要逃命到邊疆胡地,李瑄心中有愧。

  “七郎現在是秦王,天策上將,為父怎能怠慢呢!”

  李適之已經在心里想著自己是臣,李瑄是君。

  他即便是父親,也要在眾人面前尊重李瑄。

  “不論如何,您是我父親,孩兒拜見父親!”

  李瑄松開李適之的手,向李適之行大禮。

  他一路能這么順利,離不開李適之的支持。

  特別是主動辭去相位,為他鋪路,每每想到,李瑄都心有感觸。

  “七郎不必多禮!”

  李適之趕緊將李瑄扶正,老淚縱橫。

  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他之前以為自己的兒子是麒麟兒,現看來哪是那樣,分明是一條真龍啊!

  如此孝順、強悍的兒子,他李適之三生有幸!

  “拜見岳父大人…”

  “見過大兄…三兄…”

  李瑄起身后又向裴泛、姜度、李霅等人拜見。

  岳父、兄長、姐姐們受寵若驚,迅速回禮。

  在心理作用下,他們覺得自家兄弟威嚴無比,讓他們無法主動像從前一樣。

  連一向與李瑄要好的李玉瑩,都沒有之前見到兄長時的親密。

  她做夢都沒想到兄長會像安祿山一樣起兵,并迅速發動政變,掌握大權。

  這強烈的反差感,讓她無法摸透。

  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纏著李瑄講《西游記》故事的少女了。

  她清楚地記得,這個故事講到師徒四人路過女兒國。

  或許對她來說,《西游記》不會再有結局。

  “阿爺…”

  最后,是輩分最小的李奕輕喚李瑄一聲。

  “奕兒長這么高了。”

  李瑄面色陡然一嚴。似乎沒有見長子的喜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此次李奕到達白蘭羌生活數月,是李瑄愿意看到的結果。

  等李奕成年,李瑄還會將他送到地方偏僻郡縣。

  那些久居深宮之中,養在婦人之手,等著繼位的繼承人,在各方各面都會有所不足。

  小李奕看到李瑄面色突然嚴肅,心中很虛,他記得以前阿爺不是這樣的。

  年紀尚小的李奕身體向李適之一靠,不知如何去接父親的話。

  李適之摸了摸李奕的腦袋安撫,他知道李瑄的心思。

  母親疼愛兒子,父親就要嚴厲。

  八歲的李奕已是學習的年紀,盡管李奕很聰明,但玉不琢,不成器。

  “父親,請上車同我回秦王府。”

  李瑄邀請李適之與他同車返還。

  裴泛、姜度、李霅等也登上自己的馬車,到秦王府后再聚。

  李奕與他的姑姑李玉瑩同一輛馬車。

  李瑄親自將李適之扶上馬車后,隊伍啟程回長安。

  “父親,一路上風餐露宿,辛苦了。您已花甲之年,還讓您在異地胡天避難,是孩兒不孝。”

  在馬車中,李瑄放下偽裝,拉著李適之的手,對他敞開道。

  “七郎多慮,為父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莫門軍的高將軍,白蘭羌王都一心待為父。年老還能體會一次邊塞風光,這正是為父一直追憶的。”

  李適之避重就輕地向李瑄笑道。

  “孩兒現在富貴了,以后父親好好頤養天年,讓兒孫在膝下承歡。”

  這句話要對李隆基說,李隆基一定會生氣。

  但李適之不同,他現在只想在閉眼之前,看這李瑄登上至高無上的位置,看天下太平。

  其他除了“飲中八仙”的名號,沒有什么多余的欲望。

  “七郎,現在圣人如何呢?”

  李適之話鋒一轉,又問起李隆基之事。

  到底還是有感情的,李隆基不嫌棄他是李承乾的孫子,一路提拔他為節度使、宰相。

  又允許他祖父、父親的尸骨陪葬昭陵。

  轉頭一來,他的兒子幾乎篡了李隆基的帝位,心里過意不去的。

  李適之覺得自己沒有臉再去見李隆基。

  “圣人居興慶宮中,不問政事。只沉迷聲色歌舞。父親也清楚,圣人是不甘寂寞的。”

  李瑄如實向李適之說道。

  “圣人年紀不小,你可千萬不要在這緊要關頭,行弒君之事。這樣于七郎不利啊!”

  李適之諄諄告誡李瑄,手不自覺地握緊。

  雖然李瑄說李隆基不甘寂寞,但他相信李隆基一定玩不過大權在握的七郎。

  如果李瑄掃平叛亂,還復河山,在李隆基駕崩后小宗代大宗,讓李隆基后代富貴,還能平息一下言論。

  “父親放心,孩兒心中有分寸。”

  李瑄微微一笑,拍了拍李適之的手安慰道。

  在李隆基活著這幾年,他會打好國家根基。

  等他登上皇位,就會頒布行省制。

  這幾年時間,李瑄和心腹大臣會慢慢籌備行省制。

  也會完善常平新法,以及其他的策令。

  “如果你的兄弟們能力不足,不必勉強讓他們入公卿的位置。將來他們足夠富貴了。”

  李適之又向李瑄說道。

  他指的是李瑄讓他的兄弟擔任光祿卿等九寺的位置。

  “父親不要操這種心了,兄長們能力不差,四兄還是明經及第。”

  李瑄給他的兄弟任九寺高官自然是有用意的。

  今后九寺除了大理寺外,都會退出歷史的舞臺。

  大理寺的職責重要,李瑄覺得刑部無法兼容大理寺。

  李瑄重視刑罰,而相當于“最高法院”的大理寺,還要再完善一番。

  將來李瑄會把大理寺卿提高為同尚書一個級別。

  李適之與李瑄一起回長安的路上,又聊了一些家常和李奕的成長。

  現在李適之只問家事。

  關于安祿山叛亂的事情,李適之沒有多問。

  安祿山一雜胡豎子,豈能和他家七郎相提并論?

  其他更隱秘的事情,李適之也不好詢問。

  下午的時候,到達長安城。

  低調起見,李瑄未走朱雀街,從長安東的春明門,直接進入道政坊。

  李瑄說過平定安祿山叛亂前不設宴會,只是準備家常便飯,一家人簡單吃一頓,飲了幾杯酒。

  當天李瑄未再處理政務,陪伴李適之。

  李適之知道李瑄軍政繁忙,多住在政事堂,他不想在秦王府打攪李瑄。

  第二日,他就帶著兒子們搬回平康坊。

  現在宋國公府已改為隴西王府。    李適之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至長安。

  無數人前往平康坊登門拜訪,整個平康坊街道,從頭到尾,全是車馬。

  南曲、中曲這些煙花柳巷,都沒有隴西王府前熱鬧。

  誰能想到,十來年前在青樓爆打李林甫兒子的那個少年,會能有如今的地位?

  天寶二載三月的那一天,右相、左相的兒子在青樓打架,被長安人作為茶前飯后的逸聞趣事。

  再看現在,朱雀街上永恒的畫卷,不朽的詩篇延續。

  人們看到結局,又看不透結局。

  李瑄的親戚本對李瑄處死李銙耿耿于懷,但現則擠破頭往李瑄身邊靠。

  知道李瑄眼中不揉沙,所以凡是和李適之父族、母族有點沾親帶故的,都來求見李適之。

  現在是隴西王,今后可能是太上皇。

  但李適之深居簡出,除了一些老友和從子、表弟之弟關系較近的親戚,其余皆不見。

  特別是那些當朝的官吏,管家會直接勸離。

  為不惹李瑄不悅,李瑄的岳父裴泛和姜度都謹小慎微,拒絕見客,干好本職工作。

  數日后,政事堂。

  “…啟稟秦王,南陽都督飛馬稟告,大量叛軍放棄攻南陽城,他們撤退得非常急,并留有一些物資。”

  廖崢嶸向李瑄稟告截獲的軍令。

  “南陽的叛軍將領是武令珣、田承嗣,這二人都是叛軍名將…”

  李瑄想著起身到達政事堂旁的地圖前,觀察整個局勢后,緩緩說道:“安祿山有可能要死守洛陽,與我決一死戰。洛陽非固守之地,但安祿山除了決一死戰外,別無選擇。”

  后世人皆知,安史之亂能打八年,全靠李隆基、李亨的微操。

  李隆基若不逼迫哥舒翰出潼關,等著郭子儀、李光弼偷家,安祿山軍心必亂。

  李亨急需收復長安,在嘉山大捷,河北形勢大好的時候,強令李光弼、郭子儀班師回朝。

  使叛亂逐漸失控,且一發不可收拾。

  李瑄總結歷史的經驗,主要將安祿山鎖在河洛平原上。

  潼關步步緊逼,上黨高地布置強兵,河北平定,南陽死守,雎陽攔截。

  四方包圍!

  現在安祿山欲收兵于洛陽周圍。

  想到此,李瑄立刻將李泌、李峴召至政事堂。

  “秦王,安祿山選擇與我軍決戰,而非撤回范陽,叛軍估計會將大部分兵馬集中在陜郡,我們不能如他所愿,靈寶守軍可隨時撤回潼關,消磨其銳氣。”

  李泌不喜歡拖沓,稍微思慮以后,向李瑄建議道:“一旦發現敵軍在陜郡增兵,可令郭將軍盡快收復鄴郡、汲郡;令王將軍攻臨汝郡、潁川郡;令雎陽一帶的兵馬隨時配合郭將軍收復陳留郡、滎陽郡。”

  他想用避實就虛的戰術。

  將安祿山的羽翼全部剪除,收復東都洛陽指日可待。

  屆時,安祿山想靠洛陽翻盤,癡人說夢。

  “嗯…先生計策甚妙,右仆射怎么看待。”

  李瑄點頭。

  李泌的計策深得他心,不正面與安祿山叛軍碰撞,不斷拉扯,亂其軍心。

  一旦叛軍知道失去范陽,軍心一定不穩。

  歷史上的安祿山在這個時間段,能那么安逸進攻南陽、進攻雎陽,進攻河東,平定河北,是因為叛軍已經占據長安,短時間內沒有對手。

  現在則不同,在李瑄提前策劃下,安祿山失去河東。安西、北庭、河西、隴右,十幾萬精兵勁卒懸在他頭上,不容安祿山不慌。

  “安祿山見西面為銅墻鐵壁,八成會放棄洛陽,回范陽固守。”

  李峴總覺得安祿山為自己留有退路。

  “現如今安祿山的兵馬,已和來時不同。他下發撤退回范陽命令之日,就是燕軍潰散之時,我們可立即乘勝追擊,并令郭子儀堵截。”

  李瑄向李峴回答道。

  他巴不得安祿山腦溢血上頭,令大軍向河北撤退。

  李瑄知道安祿山一身是病,活不久遠。

  說不定安祿山已經變得更暴躁,讓李豬兒和嚴莊忍受不了,直接將其宰了。

  從各方各面來講,對李瑄都是有利的。

  “即如此,下官贊成李先生的計策。”

  李泌的布置讓李峴挑不出毛病。

  唐軍不怕正面惡戰。

  只是局勢和戰略上唐軍大優勢,沒必要與燕軍肉搏死磕。

  “三日之后,本王親自到達潼關。先生先任天下兵馬大元帥行軍司馬,可不要再推脫。”

  李瑄向李泌任命道。

  現在長安上下都知道秦王身邊有一白衣山人,非常有謀略,深受秦王的倚重。

  早在吐蕃的時候,李泌就為李瑄效力,在拜相的時候,又提出“枉尺直尋”的策略,李瑄不能辜負他。

  “謝秦王!”

  這次李泌沒有拒絕,坦然接受天下兵馬大元帥行軍司馬的職位。

  此沒有品級,相當于差遣官,需要職事官標榜身份。

  但行軍司馬的權職非常重。

  “本王離開長安后,宰相事務由右仆射暫理。有事可以找羅興將軍,我給予他先斬后稟的權力,任何敢在我離京時犯上作亂者,不論出身,視為叛亂,直接處死!”

  李瑄將六部的運作暫時交給李峴。

  現在長安除了一萬天策衛。

  龍武軍又招募兩千,現為三千。

  飛龍禁軍又招募一千,現為兩千。

  金吾衛兩千。

  這些上上下下,都換成邊軍將領。

  原本的禁軍將領,一個不剩,讓他們去養老。

  禁軍中的貴族子弟,怕死的全部退出。

  使禁軍擁有一定戰斗力。

  另外,長安城南還有三萬新兵,由李瑄麾下大將安重璋、荔非守瑜訓練。

  這些也可以隨時調動。

  李瑄此次到潼關,會將五千最精銳的天策衛鐵騎帶上。

  其余輕騎留在長安,由羅興統領。

  禁軍方面,李瑄會帶走張小敬率領的兩千飛龍禁軍。

  其余龍武軍、金吾衛由薛錯統領。

  另外還有廖崢嶸的錦衣衛,幫助羅興、薛錯打探長安的風吹草動,隨時向李瑄匯報。

  李瑄坐鎮長安兩個多月,他任命的官員逐漸到崗,朝廷六部開始運轉,使李瑄可以暫時離開。

  安祿山尋求決戰,李瑄自然要到達前線指揮大軍。

  “下官遵命!”

  李峴明白肯定有人想在李瑄離開長安的時候,搞風搞雨。

  軍隊的事情,他無法管轄,會用盡全力維護剛穩定的朝廷局勢。

  而且李瑄的話大有深意。

  李峴有預感,那些人會來找他。

  但李瑄沒有把話說明,繼續和李峴、李泌談論具體事宜。

  河隴有一萬騎兵,從山南經過,支援王難得,一路上糧草備足,估計已經快到達南陽。

  王難得熟悉河隴軍,這支精銳騎兵,將作為反攻的利器。

  李廣琛、辛云京率領軍隊到達上黨高地,并已經攻占太行陘,只待軍令。

  現在要等更多訊息。

  “稟秦王,西面的探馬來報,回紇的磨延啜正在征集部落,似乎想要對我大唐用兵。”

  在李瑄商議軍機的時候,廖崢嶸又來向稟告重要消息。

  “我知道了,吐蕃方面的動靜,也要盯著。”

  李瑄點頭,吩咐廖崢嶸一聲。

  “遵命!”

  廖崢嶸退去。

  他們一直對回紇、吐蕃有防備,在部落中安插有不少探子。

  李瑄的威名就是一張名片,表面上依附回紇的小部落,實際上愿意為李瑄效力。

  是以,磨延啜調兵遣將的事情,李瑄這么快就得到。

  “我與磨延啜有隙,現回紇盡擁匈奴故地,他一定想趁火打劫,取我項上人頭。”

  李瑄向李泌和李峴說道。

  相比于吐蕃,李瑄覺得回紇是較難對付的。

  回紇經過十年擴張,吞并草原的部落,養出一支精銳之師。

  他們更容易到達西域和河西走廊。

  而吐蕃被李瑄埋下尺帶珠丹這顆釘子。

  等尺帶珠丹回去,瑪祥·仲巴杰會還權嗎?

  肯定不會!

  掌權九年,一見老贊普就還權,是反人性行為。

  就算吐蕃內部暫時統一意見,興師北上,也得最少三個月準備。

  然后再用三個月時間,從邏些翻越巴顏喀拉山。

  那時已經快到冬天了。

  “可否先派使者穩住回紇,待我們掃滅叛亂,再應對回紇之事。”

  李峴不懼回紇,擔心再開辟戰場,對他們不利。

  兵力只是其次,糧草壓力太大。

  回紇一直是大唐的附屬,但北方草原沒有禮義廉恥,見利忘義的事情屢見不鮮。

  “本王早已計劃好去應對回紇!”

  “河西有李將軍和郭將軍,連帶河西諸胡,一共六萬余卒,可令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令葛邏祿汗國聯合沙陀、突騎施諸部,進攻回紇西面。”

  “朔方、太原一帶,還有一萬多兵馬,再讓附屬鐵勒、突厥諸部派遣輕騎進入回紇境內,攻擊附屬回紇的部落。”

  李瑄向李峴和李泌指出自己的戰術。

  “縱有精兵、良將,兵敗之險,依然存在。秦王不在,以河西軍、葛邏祿突騎施諸部聯軍與回紇對戰,五五之數。”

  李泌則認為李瑄太樂觀了,回紇精騎南沖下來,在沒有李瑄的情況下,真不一定是對手。

  李瑄百戰百勝,不代表麾下也能百戰百勝。

  一旦失敗,絲綢之路會被截斷,河西的百姓也會遭殃。

  “先生認為該如何?”

  李瑄虛心受教。

  聽李泌一說,他也覺得有不小的風險。

  “我懷疑安祿山有通回紇之嫌。”

  “如果回紇出兵,秦王可派使者呵斥回紇,揚言安祿山已經被處死,叛亂已平,質問磨延啜為何聚集兵馬。此為恐嚇,讓其投鼠忌器。現河北、河東被截斷,回紇想要得知消息,也要幾個月后,那時或許我們已經平定叛亂。”

  “立刻令葛邏祿、突騎施諸部、沙陀等在回紇邊境聚集兵馬,令李將軍和郭將軍率領步騎到白亭海演武,虛虛實實。朔方、太原也施加壓力。”

  “當前形勢,只要秦王不動,磨延啜不知安祿山是否存活,就會心中懼怕。”

  李泌向李瑄獻策道。

  當前與回紇的戰斗能不打就不打。

  等平定叛亂,將精騎調回去,再出征草原也不遲。

  “是我沖動,還是你們的辦法好!今后一定要多聽你們的意見。”

  李瑄握住李泌的手,決定采用李泌的計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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