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啊.…”
突然一道道慘叫聲從四面傳過來。
吐蕃千戶長和悉弄參面色一變。
唐軍竟然提著一桶桶沸騰的熱水往下倒。
滾燙的熱水直接倒在頭上,吐谷渾士兵瞬間失去戰斗力。
這一定是燒到極致的熱水。
關鍵這不是一點,四面城墻,一起往下倒熱水。
足足倒了一刻鐘。
把吐谷渾士兵當死豬一樣燙。
他將輕騎分為六個隊,每隊五百人,不得近戰,騎射游弈。
“需要多久才能燒這么多熱水?”悉弄參開口說道。
這樣下去,他們一萬人不一定攻下平夷守捉城。
甲騎具裝,據他們所知,這是湟水城中才有的精銳。
“報…”
更何況唐軍的甲騎具裝皆披唐軍制式魚鱗重甲,防御力和沖擊力更強大。
在這種情況下,不騎馬就是找死。
“邊退邊射!”
像袋子一樣,將吐蕃騎兵后退的路堵住。
吐蕃有人馬俱披鎖子甲的重騎,但那是吐蕃的禁軍千戶所。
無奈之下,這隊吐蕃騎兵又退回到千戶長和悉弄參的身邊。
吐蕃千戶長沒說話,但心中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就算吐蕃千戶長和悉弄參再蠢,也知道唐軍有所準備。
有的吐蕃騎兵、吐谷渾騎兵還未摸到自己的馬,辛云京就率領三千輕騎,游弈在后方。
“可惡,你怕死而退回來,使我們如何離開!”
連論悉諾匝也沒有資格調動。
“報…”
唐軍輕騎穿皮甲,只攜弓箭和橫刀。
他們都是沖陣騎兵,雖有馬弓,但和訓練有素的唐軍相比差太遠,對唐軍輕騎所造成的傷害十分有限。
這使吐蕃騎兵難以追上。
“不好,我們中計了!”
“啟稟千戶長,我們前方有一支最少千人的甲騎具裝,正猛沖而來。”
又有兩隊輕騎在側翼支援。
但士兵分散在四面城墻,想騎上馬,組成陣勢,一時半會難以做到。
周圍巡視的吐蕃騎兵,神色慌張,飛馬向千戶長稟告。
“啟稟千戶長,我們后方突然出現數千唐騎。”
吐蕃千戶長驚愕片刻,立刻下達命令。
唐軍奔跑時回頭彎弓,不斷有吐蕃騎兵下馬。
吐蕃騎兵知道退路被斷,直沖擋住他們退路的一千唐軍輕騎。
殘酷的攻堅戰,又進行半個時辰。
悉弄參猛然拍自己的胸口。
四隊左右側擊,兩隊后方游擊。
“咻咻咻!”
“快,快去傳令其他三面城墻,放棄攻城,騎上戰馬準備抗敵。”
辛云京調馬回頭。
六支輕騎隊伍,互為犄角。
他們的目的是拖住吐蕃騎兵撤退,或者暫緩吐蕃騎兵的撤退速度,使重騎與精騎沖進來,絞殺敵人。
這一千吐蕃騎兵還未摸到唐軍輕騎,就有半數被射下馬。
吐蕃千戶長臨時組織上千騎兵,去沖擊辛云京的輕騎。
唐軍竟然還有石頭往下扔。
馬匹上除了士兵攜帶的水壺,沒有多余的累贅。
千戶長抽刀,將領頭的千夫長砍死。
其他吐蕃騎兵心中一凜。
“勇士們,沒有退路了,我們憑借勇氣和榮耀而戰吧!只有如此,才能搏一條生路。”
千戶長有血性,不想再后退。
因為后退,必一潰千里。
他們還有七八千騎,組織起來一起,或許有一戰之力。
他令一些鐵甲騎,去擋住即將沖過來的唐軍甲騎具裝,爭取時間。
其他騎兵上馬組陣,對付后方的唐軍輕騎。
“兒郎們,不去搏命,會死得很慘,本王子與一起死戰。”
悉弄參割斷自己的袍子,像是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樣。
“轟隆隆!”
甲騎具裝的奔騰,使大地都在顫動。
人和馬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魚鱗鐵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整支隊伍宛如鐵甲的洪流,在這初冬時節,猛馳而下。
唐軍皆挾著長槍。
數百吐蕃甲騎,悍不畏死地沖向唐軍甲騎具裝。
車神塞亦是人馬俱甲,手持一把長柄刀。
“將士們,用敵人的鮮血,鑄造我們的戰功。不要去在乎殺敵數量,我等是一個整體,李帥不會虧待對我們甲騎具裝的的賞賜。”
“直接沖到最后方,沒有軍令,不得中途停下,不得掉頭。”
在相距敵軍只有三十丈的時候,車神塞單臂舉長刀,大吼一聲。
他話音剛落不久,甲騎具裝與吐蕃騎兵交鋒。
車神塞雙手緊握長刀,猛然揮下,一名吐蕃鐵甲被他斬下腦袋。
“鐺鐺!”
吐蕃的攻擊,又被車神塞揮舞長刀擋住,他連連揮刀,斬死數人。
有唐軍士兵挾著銳利的長槍,借助戰馬的力量,將敵人的鐵甲刺破。
排山倒海搬的氣勢,一股腦壓上去。
“轟隆隆!”
雖然吐蕃騎兵也披鐵甲,但他們的戰馬無甲。
唐軍甲騎具裝如若一時無法刺透敵軍盔甲,會用長槍刺敵人戰馬。
落馬后的吐蕃甲騎,必然會被唐軍馬匹踩死。
頃刻間,數百吐蕃鐵騎就被擰成一股繩的唐軍甲騎具裝沖散。
車神塞最為勇猛,他一刀刀揮斬,大開大合,勢不可擋,專門去砍吐蕃騎兵的腦袋。
他的刀技刁鉆,待從這些吐蕃鐵騎中穿過的時候,殺死十幾人。
那些“漏網之魚”,甲騎具裝并未停下清理,他們聽從車神塞的命令,以馬匹的沖勢,直接沖到吐蕃士兵的最后方。
臨時組織的數百甲騎,在唐軍甲騎具裝前,不堪一擊。
吐蕃千戶長和悉弄參此時還未整好兩族騎兵。
見甲騎具裝沖來,許多吐蕃、吐谷渾士兵,因為懼怕,策馬躲得遠遠的。
千戶長和悉弄參也非常絕望,他們的豪言壯志在絕對實力面前,如同開玩笑。
士兵們血肉之軀,如何去抵擋甲騎具裝?
“如果我擺開陣勢,勝負猶未可知!”
千戶長咬牙切齒,唐軍輕騎與重騎,前后偷襲,再加上他們剛在平夷守捉城碰得頭破血流,根本來不及組陣。
否則不論是甲騎具裝,還是輕騎,都會有缺陷,有可能被他們擊破。
“千戶長,你看甲騎具裝后方的煙塵。”
突然,悉弄參指著甲騎具裝后方。
還有不時在冬日之下,閃爍的金光。
“大唐精騎,可能有數千之數。”
吐蕃千戶長面已然絕望。
輕騎,重騎,精騎。
唐軍一環扣著一環,不給他們反撲的機會。
哪怕他們這支騎兵全勝的狀態,也不好去面對。
“現在只能全軍向南,與主力匯聚,希望蒼天保佑!”
甲騎具裝不斷沖鋒著己方的騎兵,東面是漓水,西面有山丘。
只有南面!
千戶長終于認識到硬拼就是送命,只希望主力能察覺到異常,派遣援軍接應他們。
在唐軍精騎沖來之前,凌亂的吐蕃騎兵冒著唐軍輕騎的騷擾向南。
甲騎具裝和精騎在后方追趕。
辛云京游刃有余地去指揮輕騎,游射阻礙吐蕃騎兵南下之路。
甲騎具裝沖擊十余里后,被李瑄下令停下馬,解甲休息。
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們要恢復精力,把其他馬匹牽過來,繼續南下。
安鄉城附近,才是真正的決戰之對。
李瑄率領親衛,最先追上這些七零八落的吐蕃士兵。
這些吐蕃士兵、吐谷渾士兵背對著李瑄,被李瑄持馬槊輕而易舉地刺死。
親衛神策隊,拿這些吐蕃、吐谷渾潰兵練手。
他們不彎弓箭,每追上必用手中長槍殺敵人。
僅僅二百騎,輕捷如飛,風卷殘余搬吞噬著逃跑的士兵。
三千精騎也分數隊壓上來,左右側擊。
唐軍搖動旌旗,高歌猛進,氣雄雷霆,聲疾風雨。
一直追到下午日昳時刻,斬殺超過七千吐蕃、吐谷渾騎兵。
在攻城的時候,吐蕃、吐谷渾亦損失近兩千士兵。
吐蕃、吐谷渾以性命逃過唐軍輕騎的圍堵,雖然所剩無幾,但李瑄看到吐蕃的將旗,率領神策隊,和南霽云麾下的一部分精騎緊追不舍。
“彎弓!”
李瑄對神策下達命令。
“咻!”
數十步外,李瑄彎一石強弓,將一名吐蕃士兵射下馬。
除了李瑄,李晟的箭術最好,他也命中一名吐蕃騎兵。
其余親衛,有中有空。
逃跑的吐蕃千戶長和悉弄參肝膽俱裂。
他們明顯感覺到神策隊和其他唐軍不同。
這箭術也太準了。
這樣下去,沒幾個回合就能將他們射死完。
“咻咻咻…”
果然,第二輪箭至,又射死數十人。
“轟隆隆…”
就在這時,辛云京率領一隊數百輕騎從側面迂回上來,似乎就要堵住吐蕃千戶長和悉弄參。
“天亡我也…”
這名吐蕃千戶長比贊那有勇氣,他不再逃跑,也不想被俘,對左右說道:“無非一死見神明,跟隨我吧!元帥會為我們報仇雪恨!”
“殺!”
吐蕃千戶長帶著他的手下,最后殊死一搏。
李瑄本來已張弓搭箭,但最終又將箭矢收起。
這佩戴金字告身,和幾個銀字告身的敵人,就交給麾下立功吧!
最終,相當于大唐太守加刺史的吐蕃千戶長,被南霽云一槍刺死。
其余的吐蕃騎兵、官吏、將領盡被殺死。
“我是吐谷渾王子,我投降!”
悉弄參和歷史上一樣,他珍愛生命,沒有選擇死戰到底。
李瑄聽到吐谷渾王子的名頭,吩咐士兵不要殺他。
總要俘虜幾個身份不一般的敵人,讓李隆基漲漲面子,李隆基一高興,他就有賞賜。
“李帥,逃跑的吐蕃騎兵,只有數百人。”
南霽云向李瑄稟告。
他麾下總共三千輕騎,不可能將亂逃的吐蕃騎兵、吐谷渾騎兵全攔住。
“不要緊,首戰告勝。我等休息片刻,重新將輕騎、精騎、重騎聚攏,分陣南下。”
李瑄下令將備用馬匹帶過來,在原地養精蓄銳。
平夷守捉的士兵,負責打掃戰場,收攏吐蕃的馬匹。
在吐谷渾士兵猛攻平夷守捉城的時候,安鄉城隔漓水的南部十里處。
“我軍應該在攻平夷守捉城了。”
論悉諾匝在行軍的時候,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
吐蕃有大量步兵,且用牛車拉重甲,所以行進速度慢。
吐蕃雖是農、牧國家,但依然無法供養人皆戰馬。
如果吐蕃四五十萬士兵,都有戰馬,那也太離譜了。
更何況吐蕃人更喜歡步戰。
騎弱弓弱,唯重步驍勇異常。這是名將們對吐蕃的評價。
但吐蕃的附屬吐谷渾、蘇毗等部,善騎善射。
“想來已經攻破平夷守捉,只待傳令兵歸來。”
高秀巖在一旁拍著馬屁,一邊想著如何脫身。
他將自己的麾下士兵留在安邊戍堡。
他吩咐過,如果大軍走遠,這二百名士兵留在山中藏起來。
另外還有八百邊軍,九百郡兵,在安鄉城中。
所以就高秀巖一個人逃脫即可。
估算吐蕃騎兵去平夷守捉的時間,高秀巖知道自己必須在兩個時辰內逃跑,否則事情敗露,論悉諾匝必殺死他泄憤。
“以我軍之銳,最多兩個時辰陷平夷守捉城。”
論悉諾匝當然聽出高秀巖恭維的話,他保守估計。
“枹罕城的安思順是一名宿將,他父親安波注,曾任河西節度使副使。安思順沙場三十年,一定很難對付,我建議先讓重步兵過河在安鄉城北布陣,等待安思順率領鎮西軍而來。”
高秀巖向論悉諾匝建議道。
他心中暗想再等等,如果有一批吐蕃士兵度過安鄉橋,就再好不過。
“我早就聽過安思順的大名,知道他在許多軍中當過軍使。”
論悉諾匝點頭,贊成高秀巖的建議。
又過半個時辰,他們來到安鄉城南三里外的安鄉橋。
這是一座堅固的石橋,寬近兩丈。
論悉諾匝下令重步兵先過橋。
“元帥,離安鄉城不到三里,我去令麾下將安鄉城門打開,待我準備好美人和美酒,再請元帥入城!”
在吐蕃重步兵過河的時候,高秀巖眼睛一轉,向論悉諾匝說道。
“高將軍有心了,不過還是以戰事為重。”
論悉諾匝客套一句,他沒有懷疑高秀巖。
就算是等會入城,也是麾下士兵先入城打頭陣。
高秀巖過橋,立刻騎馬回安鄉城。
到安鄉城南門后,高秀巖近前,示意城墻上的守軍開城門。
不一會兒,城門緩緩打開。
“不要關,就開著!聽我的命令,隨時關閉城門。”
高秀巖回城后,士兵們想把安鄉城南門關閉,卻被高秀巖制止。
十幾名士兵站在門后面,等待高秀巖關城門的命令。
一個時辰過后,吐蕃重步兵已經全部過河。
“高秀巖還不回來?”
論悉諾匝眉頭一皺,令麾下去看看。
一隊親衛來到安鄉城邊,見城門大開。
他們心中頓時沒有疑慮。
以為已征服安鄉城,城中寶物和女人都該屬于他們。
于是大搖大擺地準備進城。
殊不知,城墻的女墻后面,上百名強弩手靜靜地蹲著。
“大膽!誰讓你們進城的!”
就在這隊吐蕃騎兵準備進入安鄉城的時候,高秀巖突然起身,居高臨下一喝。
這些吐蕃騎兵還在懵逼狀態時,女墻上突然冒出上百強弩手,并瞄準僅距離十幾步遠的吐蕃騎兵。
“咻咻咻!”
扣動扳機,強弩飛射。
這么近的距離,即便身穿鎖子甲也被輕松貫穿,而且強弩手很容易瞄準。
數十名吐蕃騎兵瞬間被射死。
“咴…”
“啊…”
馬匹嘶吼,人聲慘叫。
明明大門開著,但僥幸活著的吐蕃士兵卻瘋狂后退。
趁此時機,強弩手又引弩箭入弩臂。
這一次距離遠,只射死十幾人。
安鄉橋前。
“高秀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我親衛。”
看到親衛勇士死了大半,論悉諾匝怒不可遏。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高秀巖這豎子是假意投靠?
如果是那樣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論悉諾匝一瞬間有些呼吸困難。高秀巖突然變臉,明顯是引誘他們深入。
他才發現,周圍一切都太“空曠”,除了他們,沒有一個人。
哪怕是周圍的田地中,也沒有一個身影。
“元帥,高秀巖敢耍我們,請讓我攻下安鄉城,將高秀巖碎尸萬段。”
猛將統牙胡向論悉諾匝請纓。
“去看看安鄉城怎么回事?是否有許多唐軍。”
論悉諾匝下達命令。
他們已經很小心,專門派隸屬的羌人到湟水城打探高秀巖是否與隴右主帥李瑄有矛盾。
李瑄先入隴右,占了高秀巖的臨洮軍使,又在宴會上當著官吏和將領的面與高秀巖角力,讓高秀巖難堪。
后來李瑄身為隴右群牧使,到安鄉郡視察牧監,以高秀巖無禮為由,彈劾高秀巖為安鄉別駕。
這種矛盾,讓吐蕃信以為真。
高秀巖的奴仆,被他們折磨死一個,另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依然哭喪著臉說主人是真心實意投靠。
再加上安邊戍堡的數十具唐軍尸體。
一切的一切,都是唐人的手段。
“真狠啊!為了引誘我們入內,不惜殺死自己的士兵。”
論悉諾匝喃喃自語,又突然抬頭命令:“平夷守捉,快去通知平夷守捉的將士,讓他們不要再攻城。”
用屁股都能想出,平夷守捉已經準備好,坐等他們去進攻。
“遵命!”
傳令兵離開不久,探查安鄉城的士兵回來:“稟元帥,安鄉城中的守軍并不多,而且南門還是大開著。”
“元帥,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請下令先將這安鄉城拿下,末將親自先登!”
統牙胡怒道。
門開著,這不就是挑釁他們去攻城嗎?
“元帥不可,為今之計,唯有退兵!”
有吐蕃官吏勸說道。
既然是圈套,唐軍肯定不止鎮西軍。
“懦夫,唐軍的主力被牽制在赤嶺一帶。難道唐軍有援軍從河西而來嗎?”
論悉諾匝的弟弟悉諾谷也是一個好戰分子。
他也主張攻下安鄉城。
“不好了!啟稟元帥,進攻平夷守捉的將士被唐軍甲騎具裝、明光鐵騎、游弈輕騎先后截擊,幾乎全軍覆沒。”
就在這時,吐蕃的潰兵終于與主力接近。
同時傳來的還有驚天噩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