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種可能后,李瑄干脆利落地將一半西瓜,分成數份,打算嘗一嘗。
“將軍,此物不明,不可嘗試,如果非要嘗試,就讓我來吧!”
阿史那扶汶連忙阻攔李瑄。
“是啊將軍慎重…”
“讓我們代勞吧…”
其余將領也紛紛勸阻李瑄。
“咦!還挺甜?”
李瑄剛想說他們多心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原來羅興已經抱著一半西瓜啃了起來。
他也害怕這“西瓜”是毒物,不能讓主人以身犯險。
“諸位不要怕,西域人已經驗證,這種瓜無毒。”
李瑄說著,對羅興說:“羅興,你告訴他們味道如此?”
“一口甜水,好香,吃起來好美。”
羅興擦了一下嘴,回答道。
李瑄聽后,也咬一口西瓜。
他眉頭一皺,好粗的果肉,而且筋太明顯,雖然水份不小,但甜度卻平平。
后世最黑的商家,也賣不出這樣甜度的瓜。按照后世的說法,李瑄估計這種甜度只有五到七。
“這瓜好甜…”
李瑄切開的瓜,將領們各拿一份,贊不絕口。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這種甜度的瓜,已經讓他們滿足。
“唉…西瓜皮不可食用…”
李瑄見阿史那扶汶狼吞虎咽,把西瓜皮也啃一個角,立刻出聲制止。
“我說咋變得跟草一樣味道。”
阿史那扶汶臉一變,將西瓜皮丟掉。
眾將都大笑一聲,阿史那扶汶為他們提了個醒,使他們不用丟臉。
李瑄對成熟的西瓜不是很滿意,但是能理解。
將來要選籽培育出更甜的西瓜,甚至還有紅瓤西瓜。
這需要一代一代的人去做,李瑄不一定能看到。
隨后,李瑄教士卒們辨別成熟的西瓜。
將西瓜摘掉,往軍城中運送,與將士們分享。
沒分到的不要急,等其他西瓜成熟。
有十幾畝西瓜,最起碼人人都可以嘗個新鮮。
李瑄吩咐吃西瓜的士卒,將西瓜籽保留。
待選取優等后,來年三月種更多西瓜。
到時候,就可以在天氣最熱的時候,一飽口福。
這讓士卒們頗為向往。
八月十日,秋天已至。
不論是突厥,還是唐軍,現在是用兵的最佳時機。
按照約定,在八月十六日前,豐安軍到達鳴沙渡。
李瑄正在準備。
他有兩條到達鳴沙渡的路線。
一條是先過黃河,然后到鳴沙渡,屆時從鳴沙渡再過河。
另一條是順著黃河而下,這樣省時省力,但有一定風險。
“報…”
一探馬飛入軍城,向李瑄稟告軍情。
“啟稟將軍,在賀蘭山南麓一帶,發現大部突厥輕騎,數以萬計。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峽石通道。”
探馬向李瑄稟告。
“看來突厥左廂諸部已經知道我大唐的動向。他們威逼過來,是想趁我軍渡過黃河立足未穩時出擊。”
李瑄沉思后,知道突厥左廂諸部的目的。
靈武一帶,本就是胡漢雜居之地,朔方軍動員十余郡,將各地的糧草、輜重,運送到鳴沙渡,瞞不過突厥人的探子。
而且朔方軍中,胡人沒有七千,也有五千。其中還有超過半數都是突厥人。
他們不可能都與大唐齊心。
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的進攻時間,但從鳴沙渡兵馬聚集的數量,可猜測一二。
如果唐軍匯聚在一起,列陣前行,突厥諸部機會就不大了。
反之,在唐軍渡河的時候進攻,是突厥最好的機會。
當然,唐軍可以繞道境內過河,但那會影響戰機,出現變故。
突厥明顯是想與唐軍一戰,讓唐軍知難而退。
峽石(今青銅峽)通道,是鳴沙渡出塞的一條通道。
由于具有黃河天險,唐軍沒必要把守。
而且峽石空地太大,很難守住。
“我軍本可從黃河外過,現不得不從黃河內行進。”
王思禮聽到這個匯報后,向李瑄說道。
“突厥守著鳴沙渡到豐安的渡口,似乎是逼迫我軍主力南下渡河,消耗我軍士氣。”
李瑄向眾將說道。
這一段黃河的渡口,包括豐安軍的渡口,都會被突厥監視。
一旦唐軍渡河,他們很快就會派輕騎而來。
數萬兵馬,以及相應鎧甲、兵器想全部過河,需數日時間。
唐軍本是滅突厥而來,主動出擊,士氣高昂。
若被逼得需要多花十天時間,士氣必受打擊。
李瑄注視著掛在墻上的地圖,對眾人說道:“豐安軍在黃河外。可稟告王帥派遣我軍,向峽口逼近。”
定遠軍在靈武東北二百里,雖然也是在黃河外,因山路隔絕。定遠軍只能先到黃河以內,再南下鳴沙渡。
定遠軍是守衛北方的門戶,面向草原,可方便出塞。
“如果突厥諸部主力,全力突襲我豐安軍呢?”王思禮問。
“我們出軍的時候,鳴沙渡的經略軍佯裝要渡河,牽制住突厥騎兵主力。派遣另一部分經略軍暗度陳倉,夜晚至豐安軍渡過河。”
“豐安軍和一部分經略軍匯聚在一起,就不必擔心突厥騎兵。”
李瑄回復王思禮。
他希望能在峽石一帶,與突厥騎兵一較長短。
只要將這些突厥騎兵消滅,賀蘭山以西、以北的突厥諸部,必望風而降。
“將軍妙計,不過我們需要征求王帥的意見。”
王思禮稱贊道。
“王帥若知突厥騎兵逼近峽口,一定也會如此,或許還有更好的計策。”
這不算什么妙計,只是身為將領的基本。
敲定計劃,李瑄立刻擬訂軍文,派人快馬加鞭將消息傳遞給王忠嗣。
王忠嗣應允。
不久后,一萬名經略軍,南下向豐安軍渡轉移。
八月十四,黃昏,張齊丘將剩下的一萬五千名定遠軍、經略軍兵馬,和一萬皋蘭州等胡騎,列在鳴沙渡,組織上百艘小船,呈渡河之狀。
同時,李瑄率領一千輕騎,出豐安軍城,分成二十隊,驅逐突厥探馬。
在周邊監視的突厥騎兵,見到這陣勢,迅速前往峽口稟告。
半個時辰后,豐安軍渡,出現一隊又一隊的唐軍。
其中,身披明光甲者,竟有三千之數,還有兩千唐軍披魚鱗重甲,手持近兩丈長的大槍。
另外有強弩千具,以及戰車、鹿角,這些列陣防御的器械。
這是唐軍面對胡人騎兵的倚仗。
王忠嗣將本部經略軍所有披鐵甲的士兵,都派遣至此。
以防止突厥狗急跳墻,不顧一切地沖陣。
王思禮率領城內全部步騎,出軍城接應,在軍城前,列開陣勢。
很快,在峽口的突厥騎兵就得知唐軍有千騎從豐安軍城出。
他們懷疑豐安軍會從豐安軍渡過河,與唐軍主力匯聚。
但對岸的唐軍,一副隨時過河的架勢。
幾個部落酋長商議后,決定分一萬騎兵南下,另外兩萬多騎兵,繼續駐扎在峽口。
突厥人認為,有一萬騎兵,就算豐安軍出城,也可剿滅…
阿波達干部的酋長是幾個突厥部落共同推舉的首領。
他們謀求與唐軍一戰,擊退唐軍,保住自己的部落。
投降唐人,不是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