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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萬事俱備【5700】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清晨,李諾在一幅新的畫作上,題上這首李白的《古朗月行》。

  畫上是一輪明月,月中有宮殿佇立,桂樹成林,隱有宮娥起舞,白兔搗藥。

  經歷過昨晚的瘋狂,他已經不能直視‘月亮’‘白兔’‘搗藥’這樣的詞語,安寧真是一個勾人的小妖精,她的熱情,和娘子的冷清,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幅畫栩栩如生,一眼望去,仿佛月中的女子,真的在舞動衣袖一般。

  據說,古時候那些以畫入道的大能,擁有令畫作成真的超凡之力。

  當然,李諾這輩子是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的。

  他的畫技和書法、樂道一樣,不是成長型的,不能通過自己的練習來提升。

  鳳凰站在李諾身旁,看著這幅畫作,美目中異彩連連,喃喃說道:“公子的所有畫道技巧,都已經臻至化境,便是畫圣顧攸之,也不過如此了…”

  李諾放下筆,微笑說道:“喜歡嗎,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

  玉音閣的生意,已經走上了正軌,不需要她再多費心。

  在伊人,安寧,以及娘子的盛情邀請之下,鳳凰昨天就搬進了李家,和伊人住在一個院子。

  非親非故的,這其實有點奇怪。

  但奈何她不僅性格招人喜歡,還多才多藝,深得李府兩位女主人的喜歡,就連差點成為李府女主人的伊人,也和她親如姐妹。

  伊人對鳳凰,比對佳人還要親密。

  至少,李諾從來沒有見伊人挽過娘子的手,她居然還熱心的教鳳凰習武。

  將這幅一時興起所畫的《月宮圖》送給了鳳凰,吳管家抱著一個大箱子,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少爺,你要的書都買來了…”

  李諾讓他將箱子放在地上,將箱中的幾十本書都拿了出來。

  這些都是武道典籍,但不是具體的招式,而是內功心法。

  武道分內功與外功。

  內功指的是心法,如玉清心決,上清心決等。

  這些心法,決定了真氣的屬性,以及在體內的運行路線,越是頂級的心法,真氣增長的速度越快,再配合頂級的天賦,修行一日,抵得上別人數日。

  外功則是以招式為主,如上清劍法,玉清掌法,五岳劍法,某某刀法,槍法等等。

  武道一途,內功與外功同樣重要。

  只練內功,不練外功,戰力會大打折扣,修為碾壓時還好,遇到修為相仿的,很容易被秒殺。

  只練外功,不練內功,更是不行,沒有真氣作為支撐,根本破不了別人的防,再精妙的招式,也只是給人撓癢癢。

  這些書籍,都是內功心法。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李諾就不信了,那么多宗師的武道感悟,被法典融合升級之后,破解不了一個玉清心決?

  他之所以下此決心,原因在于安寧。

  昨天晚上,兩個人算是入洞房了,但又沒完全入。

  勉強算半入吧。

  別人的家里,都是爭風吃醋,互不相讓。

  佳人和安寧則是太謙讓了。

  娘子不介意他和安寧先洞房,安寧覺得她后來居上,虧欠娘子太多,要等他和娘子先洞房。

  因為這個原因,昨天晚上,李諾沒能蛟龍入海,只見雙月同天,玉兔搗藥。

  就算是等到娘子宗師之后再圓房,那也是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為了早日獲得更幸福的生活,他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與其等娘子突破,不如他幫她改進心法。

  自創功法,已經很難了,極少能有武者在宗師的時候,能自創一門內功心法。

  只有到了第六境,能夠感悟天地之力,且對人體經脈熟悉到一定程度,才具備自創心法的基礎。

  但這不是絕對。

  武道歷史上,也有些悟性奇高,驚才絕艷之輩,在第五境的時候,就能創造出上等心法。

  吳管家所買的內功心法,都是市面上最常見的的普通心法。

  各派的頂級心法,肯定不會外泄,但這些東西,也足夠李諾入門用了。

  所謂的心法,歸根結底,就是經脈的運行路線。

  越是高深的心法,要用到的經脈就越多,往往需要一條主脈,搭配數條支脈,一旦確定心法,打通經脈之后,就再也無法轉修。

  要想創造新的內功心法,必然要熟悉人體的經脈和穴位。

  在這方面,李諾目前還是小白。

  但有人熟悉。

  沒有人比太醫更熟悉這些了。

  與其自己費心的研究,不如找現成的。

  太醫院歸太常寺管轄,太常寺與禮部,算是朝中的兄弟部門。

  太常寺主要負責具體的祭祀禮儀工作,而禮部則負責禮制的制定和解釋。

  從某種意義上說,太常寺是禮部的執行部門,只不過禮部的官員,對于太常寺所轄的部門只有調動權,沒有管轄權。

  現任兩位太常寺丞,一位是李諾的老朋友劉商。

  另一位,就是二叔宋斂。

  想要動太醫院,甚至不用大理寺和明鏡司出手。

  太醫院。

  相比于朝廷其他部門,太醫院以服務皇室為主,雖然不掌有什么權力,但平日里事務也不多。

  陛下這些年沉溺于長生之道,越活越年輕,龍體康健,用不到太醫。

  后宮的妃子,有專門的女醫伺候,太醫院的太醫們,平日里過的很清閑。

  除了鉆研醫術之外,就是在太醫院喝喝茶,下下棋,準點上衙,到點下衙,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太醫院,兩位太醫令,正在某處房間悠閑的品茶下棋。

  太醫院的其他值房之內,有人在躺著睡覺,有的值房內干脆不見人影。

  朝廷前些日子,其實狠抓過幾天規矩。

  其他衙門的官員,都老老實實的,不敢遲到早退,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太醫院。

  在很多人看來,太醫院甚至都不屬于朝廷的衙門。

  沒有人注意到正好,他們也樂得清閑。

  兩位太醫令正在下棋,一人抬起頭,忽然發現對面多了一道身影,微微一愣之后,立刻起身道:“劉大人,您怎么來了,可是身體不適?”

  太醫院隸屬太常寺治下,太常寺丞掌判寺事,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不過,太醫院是太常寺最沒有存在感的部門,除了找他們瞧病,一般是不會過來的。

  劉商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說道:“最近身體確實感覺不適,時常會覺得腰膝酸軟,耳鳴目眩,頭發也掉的多了一些…”

  兩位太醫令行醫數十年,看他一眼,就知道這位劉大人是縱欲過度導致的腎陽虧虛。

  不過,為了給他留點面子,劉太醫令還是給了把了一下脈,思忖片刻,說道:“寺丞大人這是太過操勞了,待下官給您開一個方子,您堅持服用,不出七天,定能重振雄風,金槍不倒…”

  “好好好…”

  劉商大喜過望,將那強腎之方揣進懷里,話音忽然一轉,說道:“你們太醫院的官員,都頗為松弛啊,上衙時間,有下棋的,有睡覺的,四位醫監,來了一個,八位醫正,只有三位在崗…,難怪人家舉報你們玩忽職守,上衙就這副態度,你們的俸祿領的安心嗎?”

  寺丞翻臉如此之快,兩人都愣在了那里。

  反應過來之后,他們心中充滿了無語。

  到底是誰多管閑事舉報的太醫院,太醫院清閑,不是一件好事嗎?

  太醫院忙才不好吧!

  不過,這個道理,他們自然是不能和寺丞辯駁的,只能低著頭,老實的聽訓。

  劉商沉著臉,說道:“把所有缺勤的人員,全都給本官叫回來,包括你們兩個在內,太醫院所有官員,都去大理寺反省一日,以示懲戒…”

  “是。”

  兩人無奈點頭。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干出這種背后舉報的事情,還好只是反省一日,沒有罰俸停職。

  不過,這位劉大人的要求如此之嚴格,看來以后,他的的悠閑日子要到頭了。

  就在太醫院找回了所有缺勤人員,被劉商帶到大理寺關押反省時,李府,正在教伊人練劍的李諾,忽然放開了她的手,說道:“你先自己練一會兒吧,我有點事情要忙…”

  舉報太醫院玩忽職守的熱心群眾自然是他了。

  他只需要告訴劉商,他需要抓一些官員用來修行,劉商就知道該怎么做。

  朝廷的任何一位官員,只要存心找他們的麻煩,總是能找得到的,雖然這些小事對于修為的增長很少,不過李諾本來也不是為了修行。

  他回到房間,取來一張紙,迅速在紙上勾勒出一幅女子的身體圖。

  畫上是女子身體的正面和反面,雖然不著寸縷,但李諾的心中,根本沒有其他的念頭,他所看到的,是一個個穴位,一條條經脈。

  剛才他還不太能看懂這些內功心法。

  此刻腦海中多了許多醫家關于穴位和經脈的知識,再看這些心法時,感覺便全然不同了。

  真氣從穴位中走過,是陰是陽,是寒是熱,還是沒有屬性,是由穴位的屬性決定的,武者在創造功法的時候,用到的是醫家經脈穴位的理論。

  再看玉清心決的經脈圖,走的都是至陰和至寒的穴位。

  其中有幾個穴位,在醫家的理論中,正好與人的情緒相關。

  這些穴位,長期流經至陰至寒的真氣,使得她的情緒,也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以醫家的眼光來看,小腹處的幾個重要穴位,倘若一直被寒氣刺激,長期宮寒,自然是不可能懷孕的。

  借此可以做出推論,倘若女子修行陰寒屬性的功法,真氣流經這幾個穴位,后天能夠懷孕的可能性很小。

  李諾翻了幾本功法,果然,但凡是陰寒屬性,且真氣經過這幾個穴位附近的功法,都會在一開始做出提醒,凡女子修此功法者,皆無法孕育子嗣。

  男子則正好相反。

  男子的某個重要部位,體溫比其他地方要低上一些,且對高溫異常敏感,倘若男子修行的功法,擁有熾熱的真氣,且經過下身的幾個重要穴位,也是無法生育的。

  李諾找出符合條件的幾本功法,果然在其中看到了相似的提示。

  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共通的,以醫家理論,能夠合理的解釋武道上的事情。

  單純從醫家的角度,解決玉清心決的問題,還是得從經脈上入手。

  如果能在現有經脈的基礎上,增加幾條支脈,中和那條陰寒經脈帶來的影響,改變她體內真氣的屬性,那么不管是原先的玉清心決對情緒上的影響,還是對身體上的影響,都會徹底消除。

  而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圓房還好,生孩子也罷,都不會影響她的修行。

  唯一的壞處,可能就是她以后真氣增長的速度,不會有之前那么快。

  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李諾望著桌上的畫,腦海中開始飛速的推演。

  很快他就意識到,只憑醫家的知識,還做不到改進功法。

  醫家是夠了,可他在武道方面,還欠缺太多。

  宋伊人已經練完了一遍劍法,走進房間,想到看看李諾在干什么,瞥見桌上的畫,愣了一下之后,臉色羞紅,捂著臉道:“你怎么能畫這種東西!”

  李諾瞥了她一眼。

  他畫的什么,取決于她心里想的什么。

  在他的眼里,這就是一幅人體的示意圖而已。

  他只是描繪出了輪廓,根本沒有畫什么細節,她這就害羞了,見識也未免太淺薄。

  李諾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這兩天沒睡好?”

  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是大夏最厲害的醫者,望聞問切這些基本功,當然是很扎實了,李諾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最近的睡眠不怎么好。

  宋伊人同樣瞥了李諾一眼。

  相公被人搶了,她怎么可能睡好?

  尤其是夜深人靜,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那種委屈與不甘就會涌上心頭,讓她很難睡著。

  休息是很重要的,睡眠不好,會導致焦慮、煩躁、緊張、易怒等情緒。

  伊人身上的表現,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李諾看著她,問道:“想不想好好睡一覺?”

  宋伊人沒好氣道:“廢話!”

  她這幾天,被失眠折磨的夠嗆,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心情也一直不好。

  李諾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床,說道:“上來。”

  眼看宋伊人的表情變的驚疑,他解釋道:“我懂得一些助眠的按摩手法,幫你按一按頭上的穴位,應該會對睡眠有幫助。”

  太醫院中,就有專門的按摩師,數量還不少,他的這項技能,已經點滿了。

  宋伊人很清楚,她的失眠,是因為心事。

  鳳凰姐姐也幫她想了很多辦法,又是按摩,又是聞香的,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但她還是走了過來,脫掉鞋子,平躺在床上。

  這張床宋佳人能躺,她也躺得。

  伊人躺在床上,李諾低頭看了一眼,她們不愧是姐妹,縱使生活的環境不同,但不看眼睛,僅從身材來看,他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這就是基因的強大作用。

  李諾展開被子給她蓋上,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他坐在床邊,說道:“眼睛閉上。”

  宋伊人閉上眼睛,李諾的雙手放在她的頭上,找準穴位之后,微微用力。

  “嗯…”

  輕微的疼痛中,帶著一絲酸脹,酥酥麻麻,一瞬間如觸電般的感覺,讓她沒忍住呻吟出來。

  李諾的手不由的一抖。

  宋伊人也意識到了什么,閉著眼睛,臉色微紅。

  李諾定了定神,以醫家的獨門手法,幫她輕輕按摩著頭上的穴位,如果有醫家真氣輔助的話,她會更加舒服,而且可以做到秒睡。

  但兌換修為是需要氪命的,而且解釋起來也麻煩,李諾最終選擇了純手法。

  宋伊人起初還有些害羞,但很快,隨著頭上傳來陣陣酥麻的舒爽感覺,一種濃濃的倦意,就將她整個人徹底填滿。

  片刻后,李諾的手離開了伊人的腦袋。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看來她是真的沒睡好。

  當伊人睡著的時候,李諾就徹底分不清她和娘子了。

  低頭看著這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想到她差點變成他的娘子,李諾的心中就涌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李諾伸手幫她攏了攏額前的亂發,這時,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轉過頭,看到岳母大人站在門口,看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李諾緩緩站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從外面關上房門之后,蘇青才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李諾道:“伊人這幾天沒休息好,我幫她按了按頭上助眠的穴位,讓她多睡一會吧。”

  蘇青看了眼房門,隨后說道:“玉清和太清一脈的長老和弟子,也要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宗門來信,讓我告知你一聲。”

  其實他們原本沒想參加。

  但這次武林大會,五岳劍派和蜀山的宗師齊出,就連那些二流門派,也都一個不落的參與,他們若是不來,就不是不給朝廷面子,而是朝廷聯合整個武林,將他們孤立在武林之外。

  在聽說這些事情后,另外兩脈,也徹底坐不住了。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我會讓禮部準備的。”

  雖然表面平靜,但他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三清宗的宗師如果也盡數出動,這次的武林大會,宗師級別的強者,已經超過了六十位。

  六十位宗師啊,整個大夏,明面上的宗師,不會超過一百五十位。

  其中武林占據了三分之一還多,朝廷的宗師數量,應該和武林差不多,剩下的那些,要么在一些世家大族之中,要么就是孤身一人,行蹤難覓。

  朝廷的宗師,有一大半都坐鎮軍中,另一半為皇室所掌控,這些人都是李諾請不來的。

  對于那些即將到來的宗師,李諾也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份大禮。

  長安。

  十余道風塵仆仆的身影,從城門口走了進來。

  幾位年輕人回頭看了看巍峨的城門,忍不住發出一聲聲驚嘆。

  “這就是長安啊。”

  “真氣派啊!”

  “街道上好多人…”

  “這里的街道好干凈啊,比我們武州的街道干凈多了!”

  一位鷹鉤鼻的老者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注意表情,別像是鄉巴佬進城一樣,丟我們天鷹派的臉!”

  幾位年輕人聞言,立刻正色起來。

  鷹鉤鼻老者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距離他上次來長安,也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長安,比起二十年前,的確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變化最大的,是干凈的地面。

  以前的長安,可沒有這么干凈,地面污水橫流,垃圾遍地,像現在這么干凈的地面,他剛才隨意吐了口痰,都覺得有些內疚。

  正當他打算先前往禮部接洽大會事宜時,一個路人看了看地上的濃痰,指著他,皺眉道:“這位老人家,你也一把年紀了,怎么這么不講衛生呢…”

  說完,那路人就對不遠處的一隊禁衛招了招手,說道:“禁衛大人,我舉報,有人違反律令,隨地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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