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段跑酷中內含陷阱的游戲設計,像江無謬這樣不做反應,無疑會很快被宛如倒計時一般的寒冷debuff凍死。
“但如果是解謎環節,站在原地才是正確的行為。”江無謬來了一句沒上文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接誰的話。
他猜的沒錯。
仿佛是對江無謬自信的贊賞,很快,他所觸摸過的鐵皮墻內部傳來了一陣機械的咔噠聲。三個內蘊著各種色彩的長方形的框。在機關的運行聲中慢慢浮現在鐵皮墻上。
三幅畫。
很明顯,雖然江無謬對這是解謎環節的認知是正確的,但是這個環節還遠沒有結束。
第一幅畫,在泛著灰黃的黯淡天空下,是一個戴著長長黑帽,有著尖尖的下巴的女人,她眼眸低垂成了一條狹長的一條線,身上則穿著純白色的袍子。模糊的筆觸外加黑白色調搭配,仿佛那個女人不是這世間的生物一般。
第二幅畫則一反詭異的氛圍,色彩明艷,用色大膽。上部以明黃色畫了13朵怒放的向日葵,下部則以胡亂的筆觸進行簡化與淡化。更加突出上面向日葵的生命力與內蘊在其中的激情。仿佛一首黃色的交響曲。
第三幅畫則相對正常,是一副完整的畫面。一位優雅的夫人在彈奏鋼琴,身后的沙發躺臥著一位聆聽者,身體姿態懶散松垮,左手插在褲袋里,穿白皮鞋的右腳翹起,右手支撐著下巴,看起來百無聊賴。
“嗯…反抗軍營地里不是應該掛一些更解構一點的后現代作品嗎,再不濟也應該搞一些反抗精神的招貼畫吧。”江無謬饒有興致的看著墻壁上的三幅作品。
此時,機關運動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團黑色的東西自上方落下,打在石頭地板上,發出“砰”的響聲。恰好落在三幅畫的前方。
江無謬上前撿起包裹,身體的遲滯讓他微微一愣,視野上方的血量已經掉到50%不到了,留給他的時間并不久了。
在觸摸到包裹的一瞬間,兩個對話框就彈了出來。
滄桑的畫筆品質:普通特殊技能:無特殊效果:無效果:可以作畫是否可帶出副本:否備注:畫筆一般采用動物粗毛、或精致纖維制作而成,大小不一,品種繁多。主要用途為彩繪,油畫等方面。而你手中的這支明顯已經有些掉毛了一盒顏料品質:普通特殊技能:無特殊效果:無效果:可以作畫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備注:色彩是世界上最頂尖的語言,它可以傳達情感和創造力。”–約瑟夫·阿爾伯特。
很明顯,系統希望江無謬通過繪畫更改畫上的內容,以達到觸發機關的效果。
死亡的計時并沒有停下的意思,不斷減少的生命值仿佛帶著壓迫性的嘀嗒聲。
“這種仿佛是被驅動著完成解密的感覺,讓人非常不爽呢。明明我已經試著用站在原地不動來對抗這個愚蠢的倒計時了…”
“但是這種低劣的謎題放在眼前,也沒有不搞上兩下的道理。”
江無謬瞇著眼走到第一幅畫之前,白光閃爍之間,率先將畫筆拿在右手之上,將畫筆繞著手指上轉了六七圈。
然后在左手召喚出調色盤,眼前的調色盤中共有紅、黃、藍、紫、黑五種顏色。每一團顏色的量都是相同大小。
“哼哼哼…”
江無謬將手中旋轉著的畫筆猛地握住,重重的戳下去,然后——瘋狂的開始攪拌!
畫中的詭異女人瞬間生動了起來,帶著苦楚和恨意,像是要從畫中撲出來一樣。這動作的意味其實相當明確:威脅 隨后將筆隨手丟開,一把抓起調色盤中的攪拌好的顏料,重重將顏料摔在畫中詭異女人的長袍之上。
“哇!”一聲刺耳至極的尖嘯自畫中綻出,宛如撕巾裂帛,要將人的耳膜震破。直接將江無謬震的倒飛出去,重重摔在身后的石板和鐵皮上。直接摔得江無謬口吐鮮血,
同時江無謬的雙耳一熱,鮮血順著臉頰兩側流下,生命值又隨著下降了百分之十左右。
此時江無謬的血量已經到了危險的百分之三十,同時一個虛弱的buff標記出現在視野邊緣。
“叫叫叫,叫什么叫!”江無謬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不退反進,頂著女人金屬刮擦般的叫聲、無視了血量肉眼可見的下降,再次來到第一幅畫前。
隨后在尖叫聲中,抬起自己的手,以瑞士制表匠人一般的耐心,像是給摯愛的妻子描眉一般,溫柔的將剩下的顏料均勻而仔細地涂抹在袍子上進行涂抹。
隨著這一行為,女人嘶嚎的音量也有所減弱,等到江無謬滿意的點點頭,黑帽白袍女人也變成了黑帽黑袍的女人。與此同時,尖叫聲徹底消失。
一秒過后,這副畫自內而外開始燃燒,瞬間就連畫布帶畫框焚燒的一干二凈,一點余燼都沒有剩下,露出一個暗格。
暗格的大小僅僅只能容納一只手伸進去,陰慘慘的洞口什么都看不真切。給所有見到它的人以恐怖無窮的幻想。
“啊呀呀,真是令人害怕呢。”
江無謬戲謔的笑笑,隨后毫不猶豫的將左手伸進暗格當中,隨后手腕處猛地一涼,接著就是火燒般的疼痛!
不用看他都知道,手沒了。
“那么讓我看看我的猜測正不正確吧…”江無謬興奮的將左手抽出來,果然左手已經消失不見,留下手腕處一個參差不齊的傷口。
江無謬甩了甩左臂,露出了一個奇怪而有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笑容。
此時江無謬的血量到了嚇人的百分之七,視野已經開始晃動,并且色彩開始出現了失真。在寒冷、流血、受傷的多重debuff作用下,他甚至連移動都有些困難了。
然而他因失血而蒼白的笑容反而越發從容。
“來,再吃一個?”
江無謬這次將右手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