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竹笙】(1)你被錄用了
“轉身，側過來就行，對。”
“然后把手放下巴那邊，眼神別看鏡頭，看天空。”
“你這氣質，就別做多余表情了，不用你笑，冷酷一點。”
“很好，就是這樣。”
西湖邊，柳樹下。
枝葉飄搖，柳絮紛飛。
一位女子站在湖邊，擺出各種姿勢，表情淡然出塵。
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的條紋襯衫和牛仔褲，身材高挑，長發及腰，氣質十分獨特，如同在西湖邊上綻放的一朵白蓮。
歲月在她臉上幾乎看不出什么痕跡，如雪一般的肌膚，雕琢出一件藝術品，讓過路的人下意識駐足，卻又不敢多看，仿佛生怕驚擾。
而另一邊，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熱褲的攝影師，在拍攝完畢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相機，隨后松開自己的頭發，重新扎了一個高馬尾。
“好了，拍完了，請你吃頓飯吧。”攝影師撩了一下耳畔的秀發，說道，“都好幾個月沒見了。”
“嗯。”顏竹笙輕輕頷首，面色平靜的說道，“去哪兒？”
“旁邊的玉航酒家，吃點家常菜吧。”
跟著攝影師，顏竹笙坐上她的車，在副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
看著窗外風景緩緩倒退，顏竹笙問道：“這次待多久？”
“一個星期吧。”攝影師握著方向盤，開車很穩，“中間大概要去他們那兒吃頓飯，你要一起嗎？”
“不去。”
“應向濤要上初中了。”
“不去。”顏竹笙扭頭看向窗外，“他們開心就好，我一個人很好。”
“只是吃頓飯也沒事。”攝影師說道，“你平時一個人住，都沒人說說話，心理容易出問題。”
“你一個人到處旅游，就不出問題了？”
“我那是工作。”攝影師指了指后座的拍攝器械，“要跟人打交道的，就像現在，我親愛的模特妹妹。”
“你去吧，我不去。”
叫不動她，攝影師也就放棄了。
開車來到玉航酒家，兩個人款步上樓。
攝影師要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帶著顏竹笙入座。
吃飯的時候，大多都是攝影師在說話，跟她聊一些在外工作遇到的事情。
顏竹笙只是聽著，偶爾點頭，附和兩句。
中途的時候，攝影師突然不說話了，在手機上翻看自己的微信，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聊天。
顏竹笙見她不說話，也就安然的看向窗外的風景，只想早點回家，聽聽音樂，或者哼哼歌。
但是當攝影師結束了微信上的聊天后，突然神情黯然，讓服務員上了點酒，給顏竹笙倒了一小杯。
“難得見一次，陪我喝點酒。”
顏竹笙看著眼前這一小杯酒，頓時微微一怔：“你平時好像不喝酒。”
“今天心情不好。”
“剛才微信跟誰聊天了？”
“一個初中同學。”攝影師一口飲盡杯中酒，蹙起自己精致的眉頭，小小的嘖了一下，又給酒杯滿上，隨后朝顏竹笙問道，“竹笙談過戀愛嗎？”
“沒有。”顏竹笙搖搖頭，“我對戀愛不感興趣。”
“那你只是沒遇到喜歡的。”
“你遇到了？”
“小時候遇到過。”攝影師甜甜的笑了一下，隨后又苦澀的喝了一口酒，“不過他大概是把我弄丟了。”
“你去找他不就好了。”顏竹笙不解的問道。
“才不要。”攝影師一擺手，舉起酒杯跟顏竹笙碰了碰。
顏竹笙拿她沒辦法，只好舉杯輕抿一口。
“所以你喜歡他？”
“喜歡。”攝影師不假思索的吐出兩個字，然后又立刻補充道，“小時候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喔。”顏竹笙輕輕點頭。
“你沒談過戀愛，難道也沒喜歡過別人嗎？”攝影師好奇問道。
“沒有。”
“肯定是你平時接觸的人太少了。”攝影師指指點點道，“平時都悶在家里面，能遇到喜歡的人才見鬼了。”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顏竹笙十分平淡的搖頭要說。
“真的假的。”攝影師夸張的抱住自己的胸口，一臉狐疑的看向她，“那我得小心你一點了。”
“…”顏竹笙看著她，當然知道她在開玩笑，但肢體動作這么夸張，也著實是少見，“你喝醉了？”
“小看我？才喝兩杯而已。”
“你會剪輯視頻嗎？”冷不丁的，顏竹笙突然這么問道。
“啊？”攝影師愣了一下，旋即失笑道，“你問一個攝影師會不會剪輯，多少有點侮辱人了。”
“我的抖音賬號，想找個人幫我管一下，順便剪一剪我平時唱歌或者練琴的視頻。”顏竹笙說道，“你有空嗎？”
“我啊？”攝影師蹙起眉頭，“我估計沒那么多時間幫你搞這個，不過…”
聽顏竹笙這么一說，攝影師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猶豫起來。
“不過什么？”顏竹笙疑惑問道。
“我有一個推薦的人選。”
“誰？”
“嗯…我的一個…同學。”
“女生嗎？”
“男生。”
“不要。”顏竹笙毫不猶豫的拒絕。
“別呀，你先考慮考慮嘛。”
“不要。”顏竹笙搖頭說道，“男的太麻煩了，會給我造成不必要的干擾。”
“你別多想，他肯定不會看上你。”
顏竹笙：“…？”
“額…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啊。”攝影師連忙擺手，訕笑說道，“不過我可以擔保，他絕對不會騷擾你的。”
顏竹笙聽她這么說，頓時陷入了一時沉默。
她其實很聰明，前后聯系一番，就得出了某個猜測：“是你喜歡的那個？”
“我不喜歡。”攝影師否認道。
“你小時候喜歡的那個。”
“…是。”
“那你讓他過來，我總得面試一下。”顏竹笙有點被勾起了好奇，不知道這人是誰，能把對面這個家伙迷成這樣。
“不不不，能不能換個方式？我不太想見他。”
“那你要怎么樣？”
“咳…要不這樣…”
某個晚上。
李珞剛走下樓，大家推著小推車，去附近熱鬧的街道賣炒粉。
結果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擼串？”
“擼個幾把。”李珞無語道，“我出攤呢，你別耽誤我時間。”
“我請客。”
“不去。”李珞不耐煩道，“我媽住院正缺錢呢，你這兒都還欠著好幾萬，擼串就算了。”
“…行吧。”
掛了電話，李珞沉默片刻，胡子拉碴的走下樓，騎著推車就來到了附近的街口。
今年三十四的他，不光一事無成，還因為林秀紅住院的緣故，厚著臉皮找人借了不少錢，身上欠了一屁股債。
家里因為衛東榮那邊房地產項目的事情，家底早就被掏空了。
一下子遇上重大疾病，壓根拿不出太多錢來。
找大伯和姑姑們借了點，再找二爺爺三爺爺家借一點。
現在李國鴻連房子都準備賣了，李珞也就不再舍得自己這張臉。
不光找了自己好兄弟借錢，還硬著頭皮找了有漁姐。
明明之前八十萬的投資都還沒還清呢，這下真就是一輩子都很難還完這份人情了。
心里盤算著自己到底欠了多少錢，李珞踩著沉重的腳步，在街邊賣炒粉。
就在他忙碌到深夜凌晨的時候，一道高高壯壯的身影出現在攤位面前。
“老板，來兩份炒面。”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李珞耳畔，讓他愣了一下。
抬頭看去，就瞅見趙榮軍這廝笑呵呵的站在對面，還指著旁邊的鹵味說道，“再來兩根雞腿，一個鴨頭，炒面記得一個放辣一個不要，加火腿腸和雞蛋。”
李珞張了張嘴，凌晨的街道上，人已經漸漸少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趙榮軍這家伙晚上九點下班，這會兒應該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才對。
“兩份炒面，你一個人吃得完嗎？”李珞失笑說道，“你媳婦也吃啊？”
“她吃個屁。”趙榮軍翻了個白眼，隨后指了指李珞身后的塑料折疊桌椅，“你這會兒也沒什么生意了，跟哥們兒整兩杯。”
“…好。”
按照倆人兒各自的口味，李珞嫻熟的炒了兩碗炒面，添上雞腿和鴨頭，端到塑料小桌上。
趙榮軍此時已經不客氣的從他的泡沫箱子里掏出兩瓶啤酒，一屁股坐到塑料椅上，吱吱呀呀的。
兩個人面對面坐下，趙榮軍沒跟他多說什么，先呼嚕呼嚕的嗦起面條來。
“你這炒面，確實沒的說。”趙榮軍吃的滿頭大汗的，拿起啤酒跟李珞碰杯，隨后舒服的哈了一聲，“反正比我老婆做的好吃多了。”
“好吃就多吃點。”李珞沒什么胃口，跟著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自顧自的喝酒。
趙榮軍見狀，立馬拉著他的手臂讓他停下：“你喝悶酒有什么意思？”
“人是悶的，怎么喝都悶。”
“阿姨身體怎么樣了？”
“…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還得持續治療。”
“錢夠嗎？”
“不夠我會自己想辦法，你別給我借錢借到離婚了。”
“離不離婚倒是無所謂。”趙榮軍撇撇嘴，“你這邊沒事就好。”
“沒什么大事，單純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而已。”李珞搖頭失笑，“沒想到我們也到了中年危機了啊，本來還以為起碼得等四五十歲才會有呢。”
“工作還找不到嗎？”趙榮軍皺眉道，“你之前寫劇本不是挺好？”
“ai太快，除非是知名編劇出手，不然中低端的寫手基本上已經被干趴下了。”李珞搖頭苦笑，“而且人家還是劇本影視一條龍，沖擊之下成本差距太大，單靠寫本子，波動太大了。”
“那別的呢？”
“別的工作還不如我賣炒粉呢…”李珞說道，“簡歷投了一堆，都沒什么合適的。”
“你哪里投的簡歷？”
“手機上啊。”
“我看看？”
“喏。”
李珞不以為意，打開手機后，點開找工作用的軟件，給趙榮軍遞過去。
拿到了李珞的手機后，趙榮軍神色閃爍，一邊繼續跟李珞閑聊，一邊翻看他的軟件，在上面劃拉著不知道在看啥。
沒過一會兒，趙榮軍突然朝他遞過來手機，指了指上面一個招聘信息：“我看這個還蠻不錯的啊，你試試？”
“嗯？”李珞疑惑的瞅了一眼，發現是個剪輯和運營的工作。
崗位名稱：
視頻剪輯與賬號運營。
工作地點：
玉航市殷江區。
職位描述：
急缺一位有基礎視頻剪輯能力，且有一定抖音賬號運營經驗的剪輯師。
該職位將負責策劃、剪輯和發布視頻內容，并管理相關的社交媒體平臺，對接和其他資源。
主要職責：
1.策劃并拍攝音樂相關的視頻。
2.剪輯視頻并發布。
3.運營相關抖音賬號，對接商。
職位要求：
1.大專學歷及以上。
2.有過2年以上抖音賬號運營經驗者優先。
3.有過短視頻創作經驗者優先。
4.熟練使用剪輯軟件，熟悉平臺運營規則。
工作待遇：
1.工作時間不超過8小時，時間安排靈活。
2.工資每月700010000，具體薪資面談。
3.休假靈活，隨時申請。
看完具體的工作介紹后，李珞一時之間陷入沉思。
倒不是這工作有什么問題。
或者說確實有問題，但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這踏馬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感覺每一條招聘要求，都擦著邊的按照他本人的條件設計好的一樣。
而且還恰巧就在殷江區這邊，連工作地點都完全貼合。
這么好的工作，他自己之前怎么會沒刷到，結果被趙榮軍這么一刷，就刷出來了？
心里狐疑著，李珞瞅了眼這招聘信息的發布時間，就在今天傍晚。
怪不得…
傍晚的時候他還在補覺呢。
原來是剛上傳的。
“你還愣著干嘛？”趙榮軍在一旁催促道，“你管他怎么樣，先投個簡歷再說唄，我這一刷就刷到這個合適你的工作，要減壽的好吧。”
“投了投了。”李珞了投送簡歷的按鈕，心里稍微有點期待。
不過很快他又擺正心態，沒把這事兒看得太重。
畢竟待遇這么好的工作，比他條件好的人肯定也不少，李珞自忖自己這能力也就剛好擦個邊，夠嗆能達標。
萬一有別人看上，他估計也沒什么競爭力。
這么想著，李珞便把這事兒放到一邊，繼續和趙榮軍喝酒。
第二天。
李珞摸著稍微有點脹痛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
把鬧鐘關掉之后，他正打算登上淘寶工作，結果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一條未接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
李珞還以為是什么詐騙電話，不以為意。
但在看到招聘軟件上有新的消息時，他立刻點開來看了看，竟然看到昨天剛發出去的簡歷，今天就收到了面試邀請。
在嗎？
給你打了電話，但你沒接 如果有空的話，今天就可以來面試，地址在xxx
看到后請回復 李珞看到這個消息，人頓時懵了一下，心想這效率這么高的嗎？
他凌晨剛投的簡歷，這大清早的六點多就給他發了消息？
看了眼剛才那個未接電話，早上六點半打過來的。
他想了想，先嘗試性的在招聘軟件的后臺回復了一下。
李珞：你好，我剛起床，請問今天什么時候能去面試？
原本李珞想著，先下床洗漱一下，要是還沒回復，他就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結果他腳還沒找到拖鞋呢，手機那邊就傳來了新消息。
——隨時可以，你現在有空就現在過來 李珞：現在？就上面那個地址嗎？
李珞拿起手機，趕緊回復。
——是的 盤算了一下這上面的地址，坐地鐵也就兩站的距離。
李珞計算了一下通勤時間，隨后回復道。
李珞：我馬上來，半小時到！
——好的，到了打我電話，我接你上樓 李珞也沒想到，對面效率竟然這么高。
于是他趕緊從床上翻身下來，都顧不得找拖鞋飛哪兒去了，直接赤著腳跑進廁所，簡單洗漱一番后，從衣柜里掏出八百年沒穿過的西裝，往自己身上套。
拾掇的差不多了，李珞才趕緊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啊這是？”李國鴻此時剛起床，準備去醫院里照顧林秀紅，瞅見李珞這一身西裝，風風火火的往外跑，頓時問道，“面試嗎？”
“對，有個挺合適的工作。”李珞匆忙穿上鞋，“不過也說不準，就是去參加一下面試。”
“哦，那你路上小心。”李國鴻點了點頭，原本想說送送你，但想到他的車已經賣了，又苦澀一笑，看著李珞已經推開門，不由又說道，“房子已經找到買家了，這段時間咱倆也找找合適的出租房吧。”
聽到老爸這句話，李珞的腳步下意識一頓，扭回頭跟李國鴻對視一眼，隨后目光落在這屋子里的一磚一瓦上，頓時抿起了嘴唇。
這老房子，他已經住了三十多年了啊…
現在說賣就賣，還真是讓人心里堵得慌。
而且…
李珞輕輕點頭，走出家門后，難得輕輕的把門合上，隨后看向對門。
“這下子，就真的斷的干干凈凈了。”李珞走到對門門前，摸了摸門上的對聯，里面沒有鑰匙，他嘆了口氣，轉身朝樓下趕去。
但就在李珞離開的時候，李國鴻接到林秀紅打來的電話。
看到老婆電話，李國鴻心中一緊，還以為是有什么事兒呢，但一聽林秀紅的聲音，卻好像還挺高興的樣子。
“老李，你猜猜誰來看我了？”
“啊？誰呀？”
“你趕緊來醫院。”林秀紅欣喜道，“李珞呢？讓他也過來，快點的。”
“李珞剛出門去面試啊。”
“他那面試有啥用？都面了多少次了？”
“林姨，算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你讓李叔來就行，別叫李珞，還是面試要緊。”
上午八點整。
李珞站在錦麟望江府的小區門口，看著這氣派的外部裝潢和風格大氣內斂的大門，多少有點望而卻步。
這玩意兒是工作的地方？
難不成是老板家里？
這么想著，李珞猶豫片刻，還是給今早打電話來的那個人，撥了個電話過去。
大概十幾秒鐘后，電話接通了。
“喂？您好。”李珞在電話接通的時候，便立即十分客氣禮貌的說道，“我是先前說要來參加面試的，現在已經到了這邊小區門口，請問是在哪里面試？”
“好的，稍等。”一個十分清冷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
聽得李珞一個愣神。
心想竟然還是個女生嗎？
而且這聲音雖說冷了點，不過怪好聽的。
“穿西裝的那個？”電話那頭又問道。
“是、是啊。”李珞看向小區門口，一臉狐疑的瞅了瞅，心想也沒看到有人啊。
然后他又抬頭看向小區里面，猜測難不成是在樓上望見了？
不過就在他這么猜測的時候，背后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下一秒，他身后和電話里，就傳出來了相同的聲音：“走吧。”
李珞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身后，在看到面前女生那張精致的臉蛋時，整個人頓時怔在原地，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你是…”
“我是找你來面試的人。”顏竹笙朝小區門口走去，停都沒停，“跟我來。”
“那個…這是您住處，還是咱們工作的地方？”李珞連忙跟在后面，疑惑問道。
“都是。”顏竹笙在小區閘門口刷了臉，示意他先進去，隨后再穿過閘門，帶著李珞朝里走去。
“都是？”李珞一聽這話，忍不住再問道，“那咱們這個團隊…”
“就我一個人。”顏竹笙說道，“如果你通過面試，那你就是第二個。”
“啊？”李珞一臉詫異，又忍不住多看了旁邊女生兩眼。
不過跟普通男生不太一樣，大概是同級別的美女接觸的多了，李珞只是欣賞的看了看，隨后就重新把關注重點轉移到工作上來。
“所以是你有一個抖音號，然后想找一個可以策劃和剪輯的人，對嗎？”
“對。”
聽到這個要求，李珞稍微放松下來。
他原本還以為起碼會是一個小團隊的。
那種人數少的小團隊，雖然工作氛圍相對輕松愉快，但是對每個人的要求都會相對較高，而且往往要求對方是多面手。
但眼下這個女生的要求看似很多，但其實就一條，把視頻剪好就行。
女孩子拍個抖音視頻，能復雜到哪里去？
就是不知道視頻數量上有沒有要求。
這么思考著，李珞已經跟著對方走進電梯，一路來到對方家門口。
推門進去后，顏竹笙就給李珞拿了雙拖鞋。
李珞一邊換鞋，一邊打量，發現這房子竟然還是復式，看著挺大的。
“你家里人不在嗎？”李珞疑惑問道。
“不在。”顏竹笙淡然說道，“不過這里都有攝像頭，平時會有阿姨上門做飯和打掃衛生，所以請你自重。”
李珞：“…”
這話說的，他又不會干什么壞事。
不過人家一個小姑娘在家，還長得這么漂亮，李珞也就勉強理解一下。
“那請問要怎么面試？”
“跟我來。”
顏竹笙看他換好了拖鞋，便帶著他走上二樓，進入了一個錄音室內。
指了指旁邊的攝像機，又指了指靠窗的鋼琴，顏竹笙走到鋼琴邊坐下，朝李珞說道：“你幫我調整好合適的角度，臉不入鏡，幫我錄制一段視頻。”
“哦。”李珞點點頭，有著短劇拍攝經驗的他，雖然賠本了，但簡單錄個視頻的基本功還是有的。
于是調試好攝像機的鏡頭和角度，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李珞說道：“可以了。”
“你說開始。”
“開始。”
下一秒。
顏竹笙的雙手便像是紛飛的蝴蝶，在鋼琴的黑白鍵上翻飛起來。
而伴隨著熟悉的音樂，顏竹笙的歌聲也漸漸響起。
“當我好奇地亂敲著黑白的琴鍵當我躲在房間樂極忘形地表演”
不得不說，這開頭一句歌詞，此刻還真是應景。
聽著顏竹笙的優美歌聲，李珞一下子愣了神，瞬間就沉浸到了對方的表演當中。
尤其當“天空沒有極限”的高音一下子穿破他的耳膜時，他整個人都驚在原地。
原本還以為就只是一個在抖音上拍拍擦邊視頻釣釣翹嘴的網紅美女。
結果現在一看，自己貌似有點錯怪人家了…
這是真有實力啊。
“好了。”顏竹笙只唱了一段副歌，就做了收尾，扭頭看向李珞。
李珞立刻結束了錄制，隨后看向顏竹笙：“錄好了，接下來要干嘛？我回去剪好了給你看？”
“不用。”顏竹笙搖搖頭，“你直接在這邊剪就行。”
說著，她就把李珞帶到了書房，把剛才錄制的視頻上傳到電腦上后，顏竹笙就讓他開始剪輯。
李珞人還有點懵，沒想到對方這么雷厲風行，說干就干，自己這直接就坐上了工作崗位。
“視頻有什么要求嗎？”李珞問道。
“沒有。”顏竹笙搖搖頭，“能發抖音就行。”
“這樣啊…”
說實話，現在抖音又不是不能發長視頻，起碼這一兩分鐘的視頻，完全可以直發了。
就顏竹笙這個聲音質感和唱功唱腔，李珞感覺自己怎么剪都有點多余。
不過為了彰顯出自己的能力，李珞還是按照抖音最傳統的時長，剪了個十幾秒的高燃片段出來。
搭配著顏竹笙的唱腔，確實是挺吸引人的。
前后其實就花了不到五分鐘。
但是為了讓人家覺得自己在認真工作，李珞還是修修剪剪，硬生生坐了半個小時，才起身朝客廳沙發上休息的顏竹笙表示，視頻剪好了。
說實話。
這活兒太簡單，李珞都搞不懂對方為啥不自己剪。
這剪完之后，他都感覺不到自己有什么特別的作用。
但讓李珞沒想到的是。
顏竹笙只是看了看這短短十幾秒的視頻。
一遍。
看完之后，她就點頭說道：
“很好，你被錄用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