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火中妖!
第二開拓城從未這般擁擠過。
五十多臺貨車急速駛入,場面一度很混亂。
因為只有劉雨薇和蕭乘云才清楚爭分奪秒的重要性。
事實上當劉雨薇聽到趙關山等人親自前往前線堵缺口后,她都快急瘋了。
以至于車隊才一抵達,她就要率領四臺敕印戰車前去接應,卻被蕭乘云給攔住。
“雨薇師姐,你要選擇相信我師兄,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冷靜,我們每個人都有我們各自的任務,現在,我們要給與師兄最大程度的信任,而不是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
“相信我,在這一刻,當我們抵達第二開拓城的一刻,布政司已經在臨江府動手了,他們已經對張家動手了,雷霆萬鈞,然后張家會暴怒,然后就會發現張賀年死在我們這里,他們不會聽我們辯解的,我們已經成了布政司的刀,但現在這把刀還不夠鋒利!”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抱歉,是我失去方寸了。”劉雨薇苦笑,她的確心亂了。
經過蕭乘云提醒,她這才冷靜下來,兩千多人,已經開始出現混亂了,她若不處理,就沒人能處理得了。
至于蕭乘云,則主動去負責重要物資的登記,因為以后想再這樣闊綽的接收布政司的物資,只怕很難了。
事實上,此時此刻,臨江府已經炸了。
因為布政司竟是搶在了張家發現張賀年已經死亡之前,提前一步發布通告,定義了這件事。
“第一開拓城城主張賀年,因覬覦第二開拓城城主劉雨薇的美貌,對其屢次糾纏,更借著物資發放為由,對第二開拓城進行刁難。”
“此行為招致劉雨薇之下屬趙關山的不滿,趁張賀年糾纏劉雨薇之際,突然偷襲,誤傷張賀年,張賀年在一眾手下護衛匆忙撤離,又被邪魔所趁,不幸遇難!”
“趙關山深知闖下大禍,已經于當日畏罪自首。布政司正在派出相關衙門主事,前往調查此事。”
“第二開拓城城主劉雨薇,向張家表示了深切的哀悼與問候,并愿意賠償一定的損失。”
這樣的一紙通告,先后送去了道院,鎮魔司,最后是道宮,這是必須要走的流程,道宮肯定不會理會這等因為爭風吃醋出現的誤殺事件,但卻絕對不能不匯報。
而這一套流程走完之后,布政司立刻就精準出擊,對張家在臨江府中的產業進行了友善的封存控制。
反正,在戰爭常態化實施還剩下四天的時候,你能拿我怎么辦?
魔火奔涌的汪洋之中,一排排的巨浪層疊涌來,就像是吞天巨口,一下子就將那艘大船吞下,隨后再吐出來,周而復始。
沒有天空,也沒有地面,大船隨巨浪顛簸,起伏,每一刻都是岌岌可危,但卻又總能穩住。
而在這艘大船的最高點,一座至少有數百公里高的巨塔上,每隔片刻都會有一張充滿了靈光的鎮魔大網拋出,就像是巨大的船帆,在被那魔火巨浪沖擊的同時,也能獲得前進的動力。
這便是臨江府道宮的那座七級供靈塔。
在這里,即便是4級煉氣士,都沒有資格進入,更沒有機會窺見這七級供靈塔的全貌。
所以也不會知道,在這七級供靈塔的最頂端,還有一座巨大的宮殿,或者這才是真正的道宮吧。
而且這里的面積并不小,方圓差不多有十幾公里,宛若一座城。
此刻在這巨大宏偉的宮殿之中,并無太多神秘華麗的裝飾,有的只是一個個隱有靈光浮現的蒲團。
有的蒲團上正有五級煉氣士盤膝打坐修煉。
他們基本上都是五人為一個小組,修煉之時,五人身上的靈光道符竟是能夠彼此共鳴互補相生,極為神異。
每當有悅耳的金鐘聲音響起,便會有一組五名煉氣士起身,循著鎮魔網御劍飛出,片刻后又會飛回。
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就是前往指定地點,狙殺十階以上的邪魔。
其中十階邪魔只需要一組五行煉氣士,十一階邪魔就需要兩組或三組。
若是十二階邪魔,就需要五組到十組。
至于十二階以上的邪魔,自有級別更高的五行煉氣士出手。
“諸位,再有四日,十階邪魔就要下放到第一防線,也不知鎮魔司的小輩能否擋得住?”
此時,一組五行煉氣士從供靈塔外御劍歸來,顯然剛剛完成了一次斬殺任務。
“應該沒有問題吧,這一次鎮魔司的表現相當不俗,已經摸索出非常有效的圍殺戰術,配合鎮魔網的分割,擊殺十階邪魔不是問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下放十階邪魔的數量與時間間隔。”
“目前已經確定,鎮魔司東南西北四個大營,每個大營的防區內,每隔一個時辰,下放一頭十階邪魔是沒有問題的。”
“我反而比較擔心的,是布政司與道院搞出來的第二防線,道宮原本無意下放八階邪魔到二線,他們卻再三申請出戰,也是有意思。”
“哎,張師兄,話不能這么說,能為前線減輕一點壓力也是好的,另外這也是階梯式培養人才的不錯方式,當這些小輩們能承擔更多的防線壓力,我們才好有機會更多次的前往魔火深淵,道宮的本源靈氣儲備,已經連續三十年沒有回到第二安全線上了。”
“也許,沒準這些小輩兒孫,能給我們一個小小的驚喜。”
幾名五行煉氣士都笑了起來,那個張師兄尤其笑得暢快,別人不了解,他還是很清楚的,因為鎮魔司的這次技術革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勞,是張家提供的。
張家幾百年前還是一個小小的家族,然后通過結交鎮魔司直屬工廠的一位大匠,這才有了立業的根基,自此以后,嘗到了甜頭的張家就不斷給一代代的大匠送禮,送女人,各種生意做得飛起。
直到敕印戰車的問世。
研發生產三級敕印戰車的大匠,大部分都與張家關系密切,至此,張家在鎮魔司中的話語權,已經能排進前十了。
說笑之間,這張師兄忽然一愣,伸手虛空一抓,便見一縷火苗在手中掠過,隨即化為一行小字,又迅速消散。
見此信息,他不由眉頭微皺。
他已經是五級煉氣士,按照道宮的要求,早已與家族中的生意,小輩們切割,不得干涉。
但今次家中小輩竟是不惜違反禁令,也要傳信于他,可見問題的嚴重性。
“布政司欲謀我張家基業?真是一群飯桶啊!難道還想讓老夫違反道宮禁令不成?而且就算你們想做什么,直接去做,通知了老夫,那老夫豈能坐視你們犯下大錯?”
這張師兄心中怒罵,自己這孫子怎么如此昏庸,當初讓他做張家家主真是個錯誤!
“等等?不對,莫非張家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局面竟然惡劣至此,所以,是想反其道而行之,通過道宮介入…果然是老夫的麒麟孫兒,妙啊!”
一念及此,這張師兄立刻露出憤怒的神情,對其他人拱手告罪一聲,直接向道宮輪值掌教自首,張家子孫竟敢違反道宮禁令,意圖拉他這個五級煉氣士干涉凡塵,雖然這罪名并不大,但是,他卻可以請求道宮派人,前往張家訓誡,畢竟,如果他親自回去訓誡的話,那同樣是違反禁令了。
真是妙,妙極了!
只有自己人知道訓誡的原委,但外人又如何知道?
在這關鍵的時節,在布政司對張家窮追猛打之際,道宮忽然有使者前來,這,誰敢猜測是怎么回事啊?
借道宮的勢,震懾宵小,給張家爭取一線反擊的機會。
果然,在他向輪值掌教自首之后,那位已經活了五百年的七級煉氣士甚至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便準了。
世間事復雜多變,便是超凡之上,也有看不透被利用的時候。
而道宮的訓誡在當日就已經抵達臨江府張家,訓誡使者全程只說了三句話,便沒有逗留就離開了。
可是這發揮的作用卻是巨大的。
直接讓正在高歌猛進的布政司傻眼,五大掌印驚疑不定,投鼠忌器,不得不暫停行動。
而鎮魔司,道院兩方勢力原本想落井下石者也跟著收斂起來,而鎮魔司之中,原本張家的盟友則士氣大振,別管道宮為什么來人,僅僅是道宮來人這四個字,就足夠份量。
等張家迅速出動,各種利益交換一波,雖然也是損失不小,但至少穩住了局面,一些在布政司比較重要的職位得以保住。
隨后,張家開始反擊,第一步,以鎮魔司的名義,聯合道院,要求徹查張賀年之死,移交要犯趙關山,從犯劉雨薇。
第二步就是以鎮魔司北大營第九旅的名義,命令原本駐扎于第二開拓城的山海營第二十九后背小隊歸隊。
這第二個命令,甚至直接傳達到徐明手上。
而此刻的徐明,正帶著自己的妻女開心的轉悠,他手下三十九名新兵都‘叛變’了,他返回鎮魔司也是受罰的結果,所以這次妻女的到來,終于讓他做出決定,要從鎮魔司申請調動到布政司,這個流程雖然繁瑣,但也不是不行。
可是,直接歸隊?
徐明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