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實的細節
一邊思索著，趙關山也一邊快速的寫完了一整張物理模擬高考試卷，簡直就像是在抄答案一樣。
但實際上則不然，因為他在寫出答案的同時，他也是真的在腦海中將其快速演算一遍。
沒辦法，他的精神力在二合一之后就是這么強大。
“啪！”
扔下筆，趙關山站起來，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房門，他已經找到了破局的辦法。
那就是，讓對方的幻境無止境的演化吧。
但這個過程里，一定要注意尺度，那就是確保幻境的合理性，這是一條趙關山自己的安全線，也是他掌握幻境，衡量幻境的尺度。
越過了這條安全線，他就會變成自己在內耗，幻境會消耗他的精神力去演化，等于是他在放小電影給邪魔看，因為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而只要不越過這條安全線，就成了邪魔在內耗，是對方在放小電影給他看。
比如他的妹妹本來是個鬼靈精怪，淘氣可愛的小初中生，結果在這個幻境里突然有點朝著精神小妹的趨勢發展，那肯定不行。
我拒絕。
門外，就是趙關山家里的樣子，老爸已經換好衣物，坐在沙發上等待兄妹兩個上學。
老媽和妹妹已經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飯，時鐘指向了六點四十五分。
早餐是豆漿，牛奶，小籠包，油條，兩份小咸菜，茶葉蛋，還有一份放香菜加辣椒油的豆腐腦。
電視里正在播放早間新聞，新聞下方是滾動播放的文字消息。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看上去有點仙。
廚房里的電水壺發出轟隆隆的沸騰聲音，樓上的鄰居正在沖馬桶。
打開的窗戶吹來的應該是涼爽的晨風，樓下撿垃圾的老婆婆此刻應該正在翻垃圾筒…
一切一切的細節此時此刻就在趙關山的腦海中生成，他目光所及，耳朵所聽，身體所感，都得顧及到。
要的就是一個細節。
只要我想到了，你就必須給我完美的呈現出來。
呈現不出來，抱歉，你就是個垃圾！
然后趙關山走起來，每走一步，光線角度的變化，身體的觸感，重力對地板造成的壓迫傷害，對氣流的擾動計算公式。
都要最正確，最標準的答案。
因為只要他能想出來這些細節，那邪魔的幻境就得跟進。
你不這么做，你的幻境就得崩盤，就會出現破綻，就無法繼續誘騙我，你就沒有辦法竊取我更深層次的記憶，然后掠奪我的精神力。
當然你也可以耍流氓，
讓這幻境突然變質，變成邪惡陰森的煉獄場景。
或者直接弄死我。
殺死我應該很容易吧！
來吧，好漢，就讓我在這回家的美夢中無怨無悔的去死吧！
趙關山哈哈大笑，他想給自己的家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但他僅僅這般走了三步，畫面突然一黑。
黑屏了！
也不知道是那邪魔的內存爆了還是顯卡崩了。
但總歸就一句話。
垃圾。
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了詭異的，令人毛發悚然的咀嚼聲。
“小山，快過來吃早飯啊！”
餐桌的方向，老媽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但趙關山卻得意的笑了起來。
“果然是垃圾！”
那種詭異的咀嚼聲仍舊在不斷響起，同時還伴隨著暴力的撕扯，有一種皮開肉綻的畫面感。
頭頂上，有腥臭黏稠冰冷的液體滴落下來，妹妹在發出低笑，她似乎變成了一只大肚子蜘蛛。
而原本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爸，好像被放在了餐桌上。
黑暗正在散去，光明卻不再回來，只剩詭異與腐臭。
似乎這才是真相。
但趙關山無動于衷。
是的，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對方的虛弱，對方就是那頭驢。
你要么就上來就宰了我，那我死而無怨。
你要么就用各種詭異的手段玩弄我，哪怕把我變成倀鬼呢，我也認栽。
可是你錯就錯在，太菜了。
“精神力肯定也是一種力量吧，你制造幻境誘我深入，我的確狠狠深入了，你卻支撐不住。”
“現在你要換個玩法，那我愿意奉陪到底！”
趙關山斗志昂揚。
下一秒，天花板上的蜘蛛妹妹就跳躍下來，抓住了他的脖子，而不知變成了什么怪異的老爸老媽則各自抓住了他的兩條腿，標準的五馬分尸式處刑。
劇烈的痛楚伴隨著致命的窒息，似乎他下一秒真的就要四分五裂，慘死當場。
可趙關山的意識卻沒有半點波瀾，當對方被迫接招的時候，就是他可以反擊的時刻。
對方既然會因為他的想象而黑屏，那么必然也會因為他的想象而受傷，現在，輪到他在上面。
面對輸出吧！
他開始試圖想象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
不過隨即他就意識到這不行。
不是想象不到，而是在這場博弈里，真實很重要。
他能用真實的細節讓邪魔的幻境崩潰，也必須要用真實存在的事物來對抗。
他只有想象出真正存在的事物，才能贏得勝利，但凡這里面有一丁點不能確定的，那就是在給對方加油。
這就是他要的那條安全線，也是他會取勝的信心憑依。
所以，既然陽光來源于太陽這顆恒星，他又何德何能，去把一顆真實的太陽給想象出來？
這不是尋常時候，人們想起太陽，只需認為有無限的光和熱那么簡單的。
別說他只是兩個靈魂融合，就算是把地球人所有人的靈魂都融合起來，怕是也達不到這個標準。
所以在這場博弈里，想象超出能力的事物是危險的，會炸掉，會崩潰。
一念及此，趙關山已經知道他該想象什么了。
他的敕印油燈里的那縷小小的火苗。
似乎是感應到了趙關山的想法，他那蜘蛛妹妹忽然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劇烈的痛苦襲來的同時，滾燙的鮮血也在瘋狂噴射，同時帶來恐怖的窒息。
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這是對方的想象，對方制造的幻境，只要他認為他真的死了，那他就真的會死。
但是，這仍舊太晚了。
因為一簇火光忽然亮起。
快得無與倫比，它是由趙關山的想象構造出來的，但在此刻，卻相當于真實存在。
小小的火苗很微弱，也僅僅能照亮幾步方圓，可是已經足夠了。
火光所及，黑暗如積雪消融，怪異的蜘蛛妹妹，還有詭異的老爸老媽也迅速尖叫著灰飛煙滅。
趙關山非常清晰的感應到，一種獨特的精神力量被自己所吸收，融合。
很飽。
他贏了。
不過此刻他來不及驚喜，只是驚訝的看著那漂浮在面前的火苗，此刻他仍舊沒有回到現實，仍舊處于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有點類似于上一次他擊殺那只三階噬生魔的情況。
“這不是簡單的想象，這應該算是——觀想。”
“我觀想到了這小小火苗，所以它與我已經建立了某種深刻的聯系。”
“某種意義上，我等于已經掌握了那邪魔的能力？它成了我的啟蒙老師？”
趙關山心中生出某種明悟，但還不算太透徹，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透過那小火苗搖曳的火光，周圍竟是投射出了一幅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