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桶金
傍晚時分，距離下學下班的雞鳴聲還有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
此刻，趙關山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平民區與貧民區的交界處。
嗯，沒錯，他又逃學了。
他在與宋小胖分別后，就直接離開了道院。
對此，道院并不限制，就如同昨日他曠課一天，也無人追究一樣，因為個人的命運都由自己負責。
此處那街面上二十幾家小作坊商鋪仍舊忙碌著，偶爾還能看到有一些在平民區或貧民區的居民出入其中，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是要購買的。
比如說食物，飲水等等。
所以看上去有點難得的熱鬧。
趙關山這次直奔了第九家作坊店鋪，也就是他上次購買洗髓靈液的那一家，這里是唯一有資格經營各種危險材料的店鋪。
而且，他上次已經算是交了保護費，他可不想再去其他店鋪里再次被勒索一遍。
不得不承認，這些作坊店鋪的老板一個個都精明得過分。
他們甚至不需要看到過程，就能猜到結果。
入門，里面略擁擠，有七八個顧客，那面目猙獰的老板娘正在招呼，甚至帶上了一點罕見的笑容，但這只能讓她變得更猙獰了。
于是趙關山就在門口處靜靜等待著，但一雙耳朵，一雙眼睛卻一刻不停，瘋狂的，貪婪的攫取著這家作坊里的每一個細節。
情報信息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因為這些看似瑣碎，看似繁雜，看似無用的信息能夠提供給他太多太多有用的信息。
然后他就可以根據他所學到的知識，進行參照，對比，同時進行推理，想象，完善出他想要的結果。
當然，說穿了也沒怎么高大上。
他不過是根據他所學，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大致判斷出這個作坊商鋪的貨物種類，表面上的庫存，以及銷量最大的是什么類型，目前積攢了多少類型的訂單。
以及，更多型號的靈能武器，更多種類的危險材料，以及相關的存儲容器，這些都是在道院里很難接觸到的。
就像是實習一樣，不到一線實習，根本不能理解明白一些書本上根本沒有，老師也不會講的小細節。
這一刻，趙關山哪里有等待的不耐煩，他真是希望這店鋪里的顧客越來越多。
別的不說，光是觀察觀摩那些學長們在操作臺上的各種操作，就賺大了好么！
短短十幾分鐘，他竟是有一種參悟到了大道至理的感覺。
收獲太大了。
“喂！那個小子，你在發什么呆！告訴你，本店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一聲叱喝把趙關山驚醒，卻是老板娘終于打發掉了所有顧客，橫眉冷目，表情不善的看著他，顯然還沒有忘記他。
“掌柜，您誤會了，我是想來再買點東西。”
趙關山趕緊堆上笑容，態度恭謹無比。
服個軟能怎滴，如果可以，他隨時可以化身小奶狗。
而且，作為這個區域內他所能接觸到的唯一一家可以出售藥劑的作坊，他必須要打好關系，這關系到他未來的諸多計劃。
“買什么？還是要洗髓靈液？”
那老板娘聞言，目光稍稍緩和，顧客總是要區別對待的。
另外她也多少有些好奇，一個昨天還來出售實操材料的準煉氣士學徒，已經高價買了一份洗髓靈液，怎么今日手里還有余錢來購買物品？
所以這小子到底在外面攬了多少私活！
“不是洗髓靈液，我這次是給我一個朋友買，他叫宋立闕，是道院武科九級的學生，本來他是要親自來的，但明天正趕上接懸賞，他有些要緊的事情著急處理，所以一時沒時間，就讓我來跑一趟腿，想必掌柜的也知道，他就要結業了，時間很寶貴。”
趙關山仍舊帶著謙遜的笑容，加上一點少年人獨有的羞澀，以一種不太自信卻仍舊清晰的聲線說出這番話。
嗯，人設得營造好。
羊毛該薅就得薅。
為達目的，男色也不是不可以犧牲。
果然，那老板娘聞言，目光一閃，神情又緩和了少許，但明顯還是不怎么相信。
“說吧，要買什么。”
“五十品的赤精原粉一份，五十品的寒晶原礦一份，粗制的鬣炎油兩盒，下等的枯骨之髓三兩三錢，未過濾的噬魂蘑菇三朵，暮光塵蛾的殘蛻三份，最后再要三雙獸皮手套，五個小號的木妖葫蘆，一組玉瓶。”
趙關山說完，就把自己剩下的那兩枚道宮大錢遞了上去。
這是他今天下午盤問宋小胖很久，然后從中各種旁敲側擊打探出來的各種相關材料的價格。
如今正好被趙關山用上，此時他報上的這些材料，其價格不多不少，正好兩枚道宮大錢。
而且這些材料，理論上都是武科學生用得上的。
當然，這都是最便宜的原料，得經過幾次制備才能合成出來。
只不過基本沒有武科學生會親自制備，一般就算是有條件，也是找家里人。
“哦，現在的武科學生都這么牛逼了嗎！可以自己制備合成測試材料？他家大人呢。”
此刻，那老板娘明顯有點詫異。
趙關山不搭話，答了也沒用，只會欲蓋彌彰。
他賭的就是，這老板娘開門做生意，她可以看不起文科的煉氣士學徒，但并不想得罪一個未來的武道士。
更何況她也沒有損失什么。
這種零散的，次等的，下品的危險材料也不是不可以售賣。
很多平民區的武道士，也會買回去給自己的孩子制備合成測試材料，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不代表沒有，至少宋小胖就說過一嘴。
不然，趙關山也不會跑來借著宋小胖的名頭來狐假虎威。
一切都是有真實的信息支持的。
此刻，那老板娘卻嗤笑一聲，大有深意的看了趙關山一眼。
這小屁孩的小心眼兒怪多的。
開門做生意自有規矩，你在外面攬私活該罰。
但罰過之后誰管你？
套個武科學生的名頭，嘖嘖，真是想太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一個文科的學生買這么多武科測試材料做什么？
難道還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
算了，開門做生意，誰管你做什么。
當下，這老板娘沒再詢問什么，接過那兩枚道宮大錢，干脆利落的把相關材料取出來，甚至還免費送一個限期七日失效的防護玉盒。
趙關山道謝一聲，就面無表情的走出作坊，一路狂奔回家，這第二桶金到手了。
雖然這些材料還是得拿到道院，通過那三次實操機會，去實操室里制備合成，但最關鍵，最重要的環節，已經解決了。
加上道院給他的實操材料，以及這些材料，他可以制備出至少十份不低于六十品的洗髓靈液，以及至少五份本命符印的測試材料。
回到貧民巷口，時間不早不晚，剛好趕上五靈列車到站，道院的學生還有下工的煉氣士學徒潮水般涌下來。
趙關山剛想混入其中，就被楊毛的一只大手給按住了肩頭，旁邊還站著劉二丫，這兩位不知什么時候都開始雙宿雙棲了。
“趙關山，你小子搞什么鬼，昨天曠課，今天逃學，怎么感覺你在搞事情！”
楊毛的臉色略陰沉，他不是傻瓜，好歹也是武科學生里的佼佼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前天的時候，趙關山是真的命火搖曳，命不久矣。
結果兩天下來，這小子不但氣息穩固，命火恢復，甚至似乎還完成了煉氣一周天。
莫不是在消遣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