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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天王老子?

  一道紫電在空中微微一閃,烏云如浪,翻鋪潮涌。

  天柱峰上,煙嵐雜沓。

  空氣沉窒,一場大雨隨時都將潑灑。

  腳步聲漸近,全子舉等人醒神回轉,復喊一聲“師兄”。

  趙榮與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即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全子舉長話短說:“魔教高手追殺向問天,已接近衡州府。”

  呂松峰接話:“原本在岳州府一帶盤桓的天風堂,紫金堂的人也全都來了。”

  “人現在在哪?又是什么時候的消息?”

  趙榮問話時朝山道一指,示意邊走邊說。

  眾人一道下山。

  聽幾人細細講述,趙榮又連續追問,這才曉得是件麻煩事。

  魔教與向問天在臨江府那邊斗了一場,之后繼續往南,很快就會下袁州,袁州府與衡州府是緊挨著的。

  “一聽到向問天的消息,正邪兩道都坐不住了。”

  “近來衡州府有大批武林人匯聚。”

  “他們從四面八方跑來湊熱鬧,咱們在外的人手都不夠用了。”

  全子舉黑著一張臉,對于這些武林人,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向問天號稱天王老子,是魔教前任光明左使,名頭極大。”

  快要下到驛站,呂松峰的語氣帶著輕諷:“近來不少人喊著要殺他除魔衛道,但這些人自個也不是什么善類,多半是想趁火打劫,一戰揚名。”

  “若局勢不亂,他們哪有膽子去尋向問天的晦氣。”

  “傳聞他已被魔教高手所傷,不知是真是假。”

  向問天一露面,正邪兩道都想殺他,有人報仇,有人除惡,有人大賺功勞,有人賺取名聲.

  趙榮一點也不意外。

  若在其他地方,任憑他們打生打死。

  但衡州府一地,不是誰都能撒野的。

  “本不想打擾師兄閉關,但眼瞅著他們就奔咱們來了,”全子舉上了馬,手持韁繩,“這些黑木崖下來的人,現在還真不好應對。”

  “無妨,”趙榮微微一笑,“我靜極思動,前幾日就想下崖走走。”

  “瀟湘入了秋,處處是好景。”

  “這雁峰煙雨、石鼓江山的勝景,可不能叫這幫人破壞了。”

  他夷然自若,語調平靜。

  全子舉呂松峰等同門受他影響,各都安心不少。

  “駕!”

  “駕!”

  他們催馬朝衡陽而去。

  驛站中也有許多江湖客,不少人站起身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議論聲越來越響:

  “那是衡山派的趙少俠吧?怪不得驛站這般多衡山門人,原來他一直在五神峰上閉關!”

  一位圓眼虎目漢子推測:“我瞧衡山派的人來得急,定是發現了向問天的蹤跡,這才請趙少俠下山。”

  “向問天?那又是哪個?”

  提著竹兜子倚柱而坐的賣茶人也是個愛打聽的。

  他身旁不遠處,虬髯漢子背著一口赤銅刀,腔調帶著一點贛語方言。

  “他是魔教叛徒,前段日子在巴陵殺了五十多個追殺之人,兇威滔天,你若見了他,估計會被他一個眼神嚇死。”

  “哈哈哈。”

  那賣茶人捂著肚子大笑:“一個眼神算什么,他若買我的茶,便是長了無常長舌我也不怕。”

  周圍江湖人都笑了,不與他掰扯。

  “走走走”

  “我們也趕快上去看熱鬧,不知道衡山大師兄能不能斗得過向問天。”

  外地人聽到這話,有點暈乎,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方才那少年,能斗向問天?”

  聽到“當啷”幾聲響,不少人結算茶錢。

  他們攜帶兵刃,匆忙朝著衡山弟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呼呼呼”

  天上烏云翻滾,風愈發緊。

  有幾名操著衡陽本地口音的江湖人笑瞧了那兩桌外地人一眼,臨走時對他們留了一句話:

  “自己進衡陽城打聽打聽,很快你們就會明白”

  “如今這衡州武林,到底是誰說了算。”

  在一些人驚愕的表情中,這些喜愛熱鬧的江湖人也追了上去。

  武功山是江南三大名山之一。

  所謂云蒸霧繞不見山,半露青松半露巖。

  入了秋,山間層林盡染,山頂草甸金黃。

  在這最溫柔的季節,往年的登山者不僅有飲者旅客,也有武林中人。

  在山川中論武打拳,提槍弄棒,躍溪澗、游深潭,別有意趣。

  這幾日正趕上山川好景,到此的文人無不詩興大發。

  往日游逛山間的武林中人,此時卻難找一個。

  到了湘贛通衢、吳楚咽喉的江湖人,早顧不上什么萍鄉西北景色。

  層林盡染,遠沒有那一灘灘猩紅刺目!

  袁州府,萍鄉。

  連下了三天的雨終于停下,可天還是那樣陰沉。

  雷聲依舊在醞釀,空氣中帶著讓人清醒的寒意,秋風吹來,還有一陣松木香氣。

  一片枝葉繁茂,綿延開來的松林外,幾只松鼠跳躍穿梭。

  大陣腳步聲、馬蹄聲、人聲忽然響起,嚇得它們朝林中四散奔逃。

  松林外,有一方水塘,鋪設了六條木制棧橋,通往水塘中央巨大的兩層八角石亭。

  左右亭柱各寫著:“暮靄收無歸鳥盡,松濤亭內聽松濤。”

  沙沙沙.

  飛吹松林的聲音清晰入耳,亭中人身上的白衣已被泥濘血水污染,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但他面無懼色,依然在亭中自斟自飲。

  “向問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上!”

  “摘了這叛徒的人頭大功一件!”

  有人大叫一聲。

  跟著從六條棧橋上沖過去十幾人,亭中一陣打斗聲后,向問天身上的血跡更深。

  但是,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咚咚咚!”

  水塘中的尸體,更多了。

  向問天又坐下來喝酒,他手持酒杯,眼望著松林與滿是烏云的天空,周圍圍了近四百多人,他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如此傲慢的姿態,又刺激了一群武林中人。

  魔教白虎堂的人再次動手,這時被激怒的武林中人暫時也不管什么魔教不魔教,趁著白虎堂沖在前面,也操起兵刃殺了上去。

  只見白衣人身體躍動,他連自己的鏈子刀都不使,隨手撿起一柄長刀,在亭中縱橫砍殺。

  不到半盞茶時間。

  松濤亭又安靜了下來。

  亭內亭外,棧橋上,多出了二十多具尸體。

  “好凌厲的身手!”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不少人冷靜下來。

什么狗屁傳聞  受傷了?

  這是受傷的樣子嗎?

  瞧著容貌清癯,花白胡須的向問天,再看向地上的尸體,周圍人的眼中露出驚懼之色。

  天王老子,如此恐怖!

  一時之間,圍者眾多,卻沒有人敢沖上去了。

  白虎堂的人不敢再沖,又怕向問天逃走,紫旗副旗主陳慶云喊話:

  “向問天,伱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

  “不如與我們一道返回黑木崖。”

  “吃下東方教主的神丹,教主興許能饒你不死。”

  向問天不屑一笑:“你要抓我,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你敢上來嗎?”

  “你!!”

  白虎堂那副旗主氣得要死,卻又惜命得很。

  “哈哈哈!”向問天嘲諷大笑,再喝下一杯酒。

  又聽他冷厲道:

  “現在你們誰第一個上來,我就先殺誰。”

  周圍正邪兩道之人聞言,登時又怒又怕,可四百多人,硬是沒人敢上去的。

  白虎堂的陳旗主為了找回面子,繼續喊話:

  “向問天,你若真有膽量,就等天風堂與紫金堂的長老到此。”

  “一路東躲西藏,算什么好漢?”

  向問天冷聲反道:“你又算什么好漢?”

  “就是你們白虎堂堂主上官云到我面前,也不敢如你這般狂妄。”

  他說話時,忽將亭中石桌上的鋼刀猛然一擲!

  聽得“嗖”一聲響!

  方才喊話的副旗主,竟被一刀扎在心口上,瞪大眼睛含怒而死。

  眾人只見那刀一晃,瞧不清是怎么飛出來的。

  能將長刀當成暗器,如此迅疾發出,足見內力之高!

  亭中一身血氣的向問天,在他們眼中已變成一尊殺神。

  天王老子,這名號果然沒有起錯。

  圍者心生怯意,握著兵刃的手也沒那般堅決了。

  向問天隨時都可以走,他往后方松林跑,誰能追得上?

  不過,他此時一點要跑的心思都沒有。

  目光掃過水亭周圍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都是小魚小蝦,大魚還沒到。

  ‘只天風堂與紫金堂的長老還不夠,最好是把鮑大楚與桑三娘這批人也從杭州府引過來。’

  ‘我把他們再往南引,順便去衡陽尋一下曲洋,跟著才好回返見圣姑。’

  ‘算算日子,她們恐怕已從洛陽下來了。’

  向問天心中有些焦急,暗罵這批魔教教眾是廢物,動作太慢。

  那兩位長老沒把握拿下他,一路走走停停等幫手。

  向問天只盼能見到鮑大楚這批人。

  駐守在杭州府附近的人,才是他眼中的大魚。

又連喝三杯酒  向問天的耳朵動了動。

  有馬蹄聲遠遠響起,動靜越來越大,泥水四濺的聲音他們都已經聽到!

  正邪兩道的人不由望向來人方向。

  向問天露出了期待之色。

  很快,他們就瞧見最前方一騎。

  只見一匹頭頂白毛、壯碩雄健的大馬仰頭狂奔,勒馬停下時,它雙足高抬,如一張彎弓,口中發出興奮的嘶鳴!

  等馬蹄踏在松針上,黃彪大馬擺了擺頭,微微側身,眾人才看到馬上的青衣少年。

  他的目光掃過圍觀之人。

  魔教的人也沒穿什么標志性衣物,一時間倒是分不清誰是正誰是邪。

  松濤亭中,本來準備繼續喝酒的向問天頓了一頓。

  他眼中的期待之色已在瞬間消失殆盡。

  緊接著,從腰上取下之前沒有用的鏈子刀。

  一雙眼睛,沒管周圍那十幾騎,全盯在青衣少年身上。

  這下,可真是把大魚給等來了。

  ‘他怎么也在這里?’

  此前被四百人圍住,他一分危機感也沒有。

  可一看到那張印象深刻的面孔,心中驟然涌現不安來。

  豐陽縣那晚,雖說有點輕敵,又不清楚對方招法,但險些叫他喪命,這是許久許久沒有經歷過的。

  向問天不清楚趙榮的來歷,可袁州衡州交界處的江湖人怎能不識?

  有認識的立刻就喊了起來:

  “是衡山派的高手!”

  “是趙少俠!!”

  “衡山派的神劍竟然也下山了!”

  “趙少俠一定是為了向問天而來,難道他想對戰天王老子不成?”

  一些人驚呼起來。

  其他人看向黃彪大馬上的少年,哪怕沒見過他的面容,總會聽過名號。

  此時聽到眾人言,頓時表情精彩。

  就連白虎堂與魔教邊緣人馬,都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他們在衡州府可是吃了不小的虧。

  向問天就在亭中,這下又來了一個難纏角色。

  作為本地正道大哥。

  衡山派這邊的十八騎一到,圍在四周的正道人士立馬讓開道路。

  趙榮一眼瞧見亭中的向問天。

  心中對他嫌怨得很。

  不去想辦法救牢任,往衡州府這邊跑什么,還引來一群大麻煩。

  那四百多人望向亭中的向問天,

  突然發現不同尋常之處!

  在衡山大師兄下馬走近后,原本坐下飲酒的向問天,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不將他們放在眼中的天王老子,似乎很在意這少年的到來。

  只是這個發現,便讓眾人內心再起波瀾。

  “原來你是衡山派的。”

  向問天收斂表情,霎時間心事重重。

  麻煩了.

  此人若在衡陽,去尋曲洋恐怕危險萬分。

  當下心頭疑惑全消,猜到為何圣姑的人會在衡陽城連連受挫。

  他懷疑曲洋已經死了。

  眾人聽到向問天開口,都看向趙榮。

  難道他們此前見過?

  還認識?

  趙榮卻不傻,他可不想和向問天兜圈子。

  少林寺想保誰就保誰,那是他們拳頭大。

  如今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人言可畏,他一點也不想搞出什么誤會。

  趙榮也不開口,率先拔出劍來。

  只這一個動作,眾人皆恍然。

  看來是曾經交過手。

  白虎堂的魔教教眾見狀,露出一絲狡黠之色,一位副香主小聲道:“給他們先斗。”

  “等他們斗將起來,你們看我信號。”

  “我們一起沖上去,宰了向問天!”

  青旗旗主問:“那小子呢?”

  “現在咱們人少,先別管那小子,以免被圍攻。等教中高手一到,管他是衡山派還是什么派,全給我殺!”

  “好!”

  他們小聲商議,那邊的趙榮已經提劍踏上棧橋。

  “向問天,那晚你欲偷襲于我,我正到處找你。”

  “沒想到,你竟敢靠近衡州府。”

  一個少年人對魔教頂尖高手說這樣的話,怎么聽怎么別扭。

  或者說狂妄至極。

  可是,亭中的向問天竟然沒有反駁。

  這等反差,著實讓在場眾人生出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來。

  那些江湖傳言還是低估了這位未來的衡山掌門人?

  “哈哈哈!”

  向問天豪放一笑:“別人都管我叫天王老子,這天下哪里我去不得?哪里不敢去?”

  “我踏入衡州府,也要經過你的允許?”

  眾人只見,少年的步伐沒有停下半分。

  他一步步走向亭中的白衣人。

  幾日大雨讓水塘中的水漫上了棧橋,他踩在泛著淡淡猩紅的血水上,嗒嗒聲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心頭。

  在此之前,這四百多人,沒有一人有這份膽量。

  “你踏入衡州府是你的自由,但你與我有恩怨,被我瞧見,我便要與你清算。”

  向問天道:

  “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

  “嚯誒!!”

  他一聲說完便厲喝一聲,將亭中的石桌掀飛猛然砸出!

  趙榮一腳踩實震得棧橋上的積水炸射,

  整個人提離一縱,下一腳踩上那飛來的石桌,空中借力一踏人如大雁飛出,縱向向問天頭頂!

  只這一手輕功,頓讓人群生出一堆驚容。

  向問天用力一攥,喝酒的瓷杯頓時爛成碎片。

  他發力一振,用的正是魔教長老甩黑血神針的暗器發勁法門。

  碎片哧哧哧響,如簾幕一般切割空氣,

  灑將來開!

  趙榮長劍圈圓之法與往日不大相同。

  本是一道如月盤的弧光,現作朵朵綻放,那劍花如同水面上隨波擺動的蓮花,浮波上下,將身前守得密不透風。

  萬花劍法!

  此時在他手中滿是衡山劍法的影子,卻讓眾人一臉茫然,不知是衡山哪套劍招!

  叮叮之聲連響,那些瓷片紛紛墜落。

  向問天心懷忌憚。

  ‘這小子果然危險,又是沒遇到過的劍招。’

  算準趙榮要在空中落下,向問天甩發鏈子刀,嘩啦啦一聲鎖鏈響,刀上寒芒直戳落點!

  趙榮雙腿朝后方柱子一夾,倒掛于亭。

  一招充滿古意的劍法直接蕩開刀光,他心中有種感覺將出未出。

  這刺激著他不斷傾灑劍招,

  長劍劍勢一變,古樸盎然,卻忽左忽右,突然撥開鏈子刀。

  腳下蹬踢石柱,一個凌空直刺,

  直奔向問天膺窗穴!

  古意藏奇,五大夫劍!

  向問天足夠聰明,他寧肯不要面子,也絕不勉強接劍。

  一邊甩鏈子刀來擋,一邊后撤倒退,逐步化掉趙榮劍勢。

  二人在亭中亂斗,長劍與鏈子雙刀攪得人眼花繚亂。

  三十招后,趙榮變為豎把,絞劍走轉。

  他連續擋掉鏈子刀,忽順把拿劍,招法再變,平平無奇刺出,還是膺窗穴!

  向問天汗毛一豎,生出一種要逃避的本能。

  一想到這小子怪異,作出決斷時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嘿!!!”

  他厲喝一聲,雙腳拔地而起,撞破亭上木頂,直沖頂棚!

  也在他身體剛剛抽離剎那,趙榮那一劍突然分化劍影,攪得向問天方才身后的木制亭欄碎木紛飛。

  一招失手,趙榮心下大疑,不知五神劍劍法哪里有破綻。

  又是怎么被對手察覺到的。

  伸手將木屑一卷,朝空擲去!

  向問天手中鏈子刀一轉,面前像是有一架呼呼旋轉的風扇,將所有木屑全都擋住。

  但這短短間隙,趙榮已順著側翼躍上亭頂。

  趁著趙榮立足未穩。

  向問天用鏈子刀一鉤,掀起亭頂龍骨砸來!

  “噌!”

  一聲劈響,劍光將龍骨分成兩半,轟隆一聲墜入池塘!

  向問天極有對敵經驗,知曉趙榮要再度提起真氣,于是又搶間隙展開攻勢。

  兩條鏈刀順著松林內的沙沙聲一起攪動,全朝頭頸要害攻殺!

  一刀快過一刀快!

  鳴音九打再出!

  亭塘周圍人看到向問天手中的鏈子刀在飛,那聲音簡直就像是催命符。

  少年的劍比向問天的鏈子刀更快,九道叮叮響聲似乎在一瞬間灌入耳朵!

  這種內力震動出來的強勁急促聲響,刺得不少人一陣不適。

  有些人已經捂住耳朵!

  “刺啦!”

  向問天一個側躲,那鎖鏈沒有擋住,胸口衣衫被刺出一個大洞,皮膚已經感受到那劍身傳來的寒意。

  他用這一招鳴音九打,不知殺過多少追殺者。

  第二次對趙榮用出,又被破了!

  而且,這破招感覺,讓向問天心中驚悚。

  上次的劍幕有一道道幻光。

  那一招險些讓他丟掉小命,定是殺招無疑。

  可此時.

  那一招還沒用出,自己的殺招就被破掉了。

  一想到對方的年紀,登時猜測對方有劍法大進的可能。

  向問天大腦飛速轉動的剎那,雙手握著鏈子刀在胸口一擋,隔開橫斬而來的長劍!

  不到百招,已有數次驚險!

  這險象環生的打法,絕對不能再對下去!

  趙榮的幻劍剛剛起手,一劍刺出,向問天只是招架一下,立馬雙腳發力,踩斷亭頂!

  在周圍人看來,他像是被趙榮給一劍刺下去的。

  白虎堂教眾大喜,以為向問天重傷。

  副香主比劃了一個手勢。

  “殺!”

  其他人掠陣,青旗二十六人連同發令的副香主一道殺了進去。

  他大喊一聲:“向問天的人頭我們收下了!”

  “這是東方教主要的人頭,誰要搶?!”

  這一道聲音頗有震懾力。

  衡山弟子雖然不怕,但趙榮有過囑咐,他們便沒動。

  那些正道人士見衡山弟子不動,自然也無有動作。

  眾人繼續目瞪口呆地瞧著亭中,青衣少年將向問天打下亭頂后,又提劍追殺下來。

周圍響起了哄鬧聲  這.這就是衡山下代掌門嗎?

  傳言有誤,傳言有誤啊!

  衡州府一地的武林人,怎得那般閉塞,亂傳衡山小掌門實力。

  傳言如此保守,簡直是武林人中的恥辱。

  什么狗屁殺五色旗,這他媽的都無法無天,追著天王老子殺了!

  白虎堂人馬沖到戰場中間,他們要殺向問天,趙榮的長劍可不長眼。

  他追殺下來后,展開了五神劍。

  一招天柱云氣讓周身全是劍光,如同煙云鎖身,徘徊在身側。

  普通的魔教賊人雖然悍勇,但眼力差了向問天十萬八千里。

  他們看破一道幻光的本事都沒有!

  向問天借助這些人與趙榮纏斗,青旗二十六人上前,慘叫聲接連響起!

  在兩大高手對戰三十招間,死得只剩下那位副香主!

  胸口、后背各有一道劍傷的副香主想要逃跑,被向問天一刀殺死。

  周圍人瞧得很清楚,除了這位重傷的副香主,其余人全是被衡山那位殺死的。

  劍過即死,

  比之前天王老子殺人還要快!

  向問天心中驚濤駭浪,死死盯著那張年輕面孔。

  ‘劍法詭異多變,我這奇門武器也難招架。’

  ‘他還有一身寒氣,又不可與之對掌。’

  ‘不行,這小子我實在打不了。’

  ‘他的輕功極高,若是窮追不舍,我要擺脫恐怕也要花費極大精力。’

  ‘麻煩大了’

  他心中一陣懊惱,若知今日會釣到這條大魚,早就甩桿子跑了。

  “哈哈哈!向問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炸響。

  向問天神色一凝,忽又聽那蒼老聲音“咦”了一聲。

  “是你!”

  “小子,當日你在潁川害我被刺一劍,今日你也要死!”

  來人扛著一根鐵扁擔,正是白虎堂的尹長老。

  在場的魔教邊緣人馬聞聲微微變色。

  他們看向趙榮,又看向尹長老。

  長老,這.這.這不好吧?

  正道人士有些驚悚,魔教又來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口氣竟然這般大!

  要殺天王老子就罷了。

  又要殺衡山那位?

  白虎堂教眾還準備勸一句,突然又聽一道嘹亮豪放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

  “向問天,今日你插翅難逃!”

  聽到這道聲音,白虎堂下邊的分舵人馬,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這第二人是個環眼大漢,正是魔教白虎堂副堂主佘嗚鑾。

  環眼大漢先是看向向問天,忽然也轉頭看向趙榮。

  他獰笑一聲:“小子,原來是你。”

  “向問天要死,你也要死!”

  他摩挲著一雙鐵手,掌紋中的紅線更加暗沉,顯然是紅砂煞掌又有大進。

  趙榮見到這二人,不再對向問天動手,一個提離上到亭頂。

  向問天見狀反而笑了,看著這些追殺而來的魔教高手分外親切。

  他寧肯與這些人相斗,也不愿斗亭頂那個家伙。

  更讓向問天驚喜的是,這兩個人,竟然與那小子有舊怨。

  真是大好事啊。

  “尹兄,佘兄,倒是讓你們快了一步。”

  這一道聲音壓過了松濤聲,清晰傳入在場眾人耳朵。

  “咚咚咚!”

  一陣馬蹄聲響,最前方的一匹馬穿著銀鱗甲,威風凌凌。

  上面坐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穿著一身標準黃衣,顯然是魔教黃衣長老。

  方才的聲音,正是這位老人發出。

  這名長老身后跟著六十余人,有兩匹馬上掛著紫金色旗幟,還有一面日月旗。

  紫金色旗幟稍小,可見是紫金堂的人。

  老人身后有兩名壯漢,各都天頂高凸,太陽穴鼓起,他們光著膀子,渾身肌肉如鐵。

  看來都是內外兼修的硬茬。

  “石兄弟,你來得不算晚。”

  鐵扁擔尹長老道:“只是我鄔兄弟呢?怎么不見人?”

  “難道過中原被嵩山派與少林的人攔下了。”

  石克章長老道:

  “嵩山派都已經被打怕了,鄔兄弟大張旗鼓過來,踩在了左冷禪的臉上,他也不敢在鄭州那邊吱聲。”

  他面帶高傲之色:

  “如今還有誰敢冒犯東方教主威嚴?”

  他指了指向問天:“這向問天是本教最大叛徒,楊總管發話要此人死,他豈能活著?”

  “不錯!”

  “向問天,楊總管要你死,你豈能活?”

  這一道聲音,竟然是從背后的松林中傳來的。

  不多時,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響起。

  原來這些人繞了一個大圈子,將松濤亭團團圍住。

  趙榮看到松林中又走出五六十道身影,為首的也是一位黃衣長老,還有數名高手。

  那邊的尹長老等人喊了一聲“鄔兄弟”,從他們簡短的溝通中,趙榮得知此人也是天風堂長老。

  情況比他了解到的更為復雜。

  魔教追殺向問天的勢力本來沒有這么強。

  自打東方不敗下山后,楊蓮亭的地位再度拔高,白虎堂是他的老部下,這天風堂與紫金堂新露面的高手,恐怕都想殺向問天表忠心。

  黃衣長老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

  “向問天,束手就擒,隨我們上黑木崖吧。”

  這一道蒼老的聲音較為沉悶,顯得比之前幾人低調。

  好熟悉!

  趙榮暗道一聲,朝著魔教邊緣人馬散開的地方一瞧,那邊有一位白須長臉老者。

  正是在逍遙津碰到的玄武堂堂主孫仲卿。

  這個人給趙榮的印象最深刻。

  狡猾無比,很難對付。

  與左大師伯交手也還活得好好的。

  從聲勢上瞧,感覺比周圍幾人弱。

  但他一身功力極高,功源來自點蒼派,善使盤陽回龍劍,還有一手大盤陽神掌。

  四大堂口,四大黃衣長老,還有一眾高手。

  行行行.

  蓮弟,你勢力大。

  看在你防守東方不敗的份上,這次我讓讓你。

  天王老子的人頭,你拿去吧。

  趙榮已經不想趟渾水了。

  松濤亭附近,除了獰笑的魔教邊緣人馬,那些正道江湖人都變了臉色。

  不少人生出退意,不想繼續攪和。

  眾人聽到一聲低低的落地聲。

  亭頂的少年下到另外一側棧橋上,與向問天拉開距離。

  此刻沒有人懷疑少年的實力。

  他這樣做,只是代表衡山派的態度。

  魔教內斗,他衡山派不插手。

  早在此地的魔教邊緣人馬沒出聲,那些白虎堂的人雖然不少死在趙榮劍下,但他們全程目睹,也不愿出聲。

  趙榮下了亭子,安安穩穩走了幾步。

  忽然,白虎副堂主佘嗚鑾笑道:

  “小子,誰讓你走的?”

  趙榮身形一頓。

  轉身看向環眼大漢,“你方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

  佘嗚鑾沉著臉:

  “小子,誰讓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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