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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追憶時光,歲月滾燙

  瞧著身邊一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兄弟,看向自己那詫異的眼神。

  陳鈞咧咧嘴角解釋道:“是旅參謀長,但這只是因為旅里工作調動幅度大,軍區臨時任命。”

  “京都軍部還有戰區方面并不會承認這種任命,在我個人的資料上,還是副團干部。”

  可陳鈞的解釋,顯然是沒辦法得到多少共情啊。

  這話說的,還是副團級。

  聽著好像很委屈似的。

  要知道在場的人,除了李海峰級別同屬副團,但人家年齡也大啊。

  別的都是中尉排長。

  加上一個何京,也就才副連長啊。

  旅參謀長聽起來,或者放在陳鈞身上感覺逼格,不是那么高。

  但真的放到邊防團,那級別等同于邊防團的團長。

  在任何單位的正團級,都不是一個排長隨時說見就能見的。

  最先提起這個話頭的何京,他沉默片刻后,掩飾著心里的苦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倒不是嫉妒自己的班副,只是兩相對比之下,心情有些沉悶罷了。

  想想他最近提副連,還是因為301旅的旅副參謀長看重。

  而看重自己的人,提拔自己的人,還沒眼前自己這位同期的班副級別高。

  老何心中,多少有些感觸啊。

  “害想那么多干球啊。”

  梁魁意識到酒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干脆起身再次端起大茶缸,吼出了聲:“來,兄弟們,都滿上。”

  “剛才咱們慶祝的是班副新婚快樂,這次,恭祝班副,步步高升。”

  “來,干!!”

  “干!!”

  一群人豪氣干云的起身,暢笑著碰杯。

  杯子舉起,有人掩蓋著眸子中閃爍的淚花,這是他們當年一起加入軍校,一起從懵懂的地方青年,一步步成長成為軍人的好兄弟。

  再次相見,他們很開心。

  哪怕僅僅只是畢業不到一年的時間,還差一個月才滿一年。

  可畢業分配到各個單位后。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內心從仿徨到接受,再到忍受著荒無人煙或者極度惡劣的生存條件,去執勤,去守衛祖國。

  他們腦海中回憶最多的就是以前,西京陸軍邊防學院的點點滴滴。

  班副能力強,在軍中混的風聲水起,但他們也長大了啊。

  再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

  碰杯期間,不知是誰最先開了頭,談起當初在學院時的生活。

  追憶時光,歲月滾燙。

  寒來暑往,他們從最初加入陸院說起,談到了新訓時的摸爬滾打,談到了櫛風沐雨。

  談到了他們共同經歷過的那些,赤日炎炎的暑期訓練,談到了寒風凜凜的西嶺戰術課,也談到了雨雪瀟瀟的靶場射擊。

  穿上這身軍裝,立志成為一名軍人,他們笑過,累過,掙扎過,拼搏過,堅定過信念。

  也在這些經歷當中,收獲了彌足珍貴的戰友情。

  再次相聚,這些兇猛的記憶,就像是芳草一樣在心底瘋狂生長。

  眾人喝得迷迷糊糊間,說了太多當年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大一期間,學校基本沒有安排指揮課程,都是一些文化課,體能訓練安排的滿滿當當。

  鐘南山下的訓練基地,作為陳鈞他們的新訓基地,后來也短暫的去過幾次。

  最難忘的就是那燥熱的夏天,古樸的宿舍樓沒有空調,沒有風扇,房間透不進一絲風,半夜總能聽到走廊零星的腳步聲。

  那是無法安睡的戰友,又起來沖涼了。

  難忘八月的東靶場,陳鈞他們守著樹蔭,聽著蟬鳴席地而坐,眾人頂著烈日手握鋼槍,在射擊場一輪又一輪的較量中。

  不斷的提升技能。

  難忘的綿延盤山路,他們不斷的追逐著班副的速度,追趕著時間。

  從三公里到五公里,再到八公里。

  還有那難忘的鐵馬秋風,戰地黃花,西京幾個軍事學院在新訓結束后,安排去延州進行紅色講堂教育。

  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宜將劍戟多砥礪,不教神州起烽煙。

  那是他們意志升華的時刻,真正從先輩們身上,感受到了傳承。

  在那一刻,靈魂,本事,血性,品德都在淬火。

  后來,他們又在高高飛揚的軍旗下,簽下前往邊防的決心書,為了背后親人朋友,為了背后人民可以有理想的生活。

  也為了軍人的希望與榮譽。

  他們不斷豐滿起航羽翼,奮起勇氣和決心,一直走到現在。

  嘆氣過往,不勝唏噓。

  就是可惜。

  別看這幫漢子一個個瞅著挺嚇人,嗓門也挺高,但酒量是真不咋地。

  幾茶缸精釀啤酒下肚,平均也就每人七八瓶的量,就已經暈暈乎乎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畢竟部隊禁酒,邊防以及海防單位那就更別提了,全年見不著酒都是常事。

  也就陳鈞還好點,距離二營為兵服務中心比較近,動不動還能去弄兩瓶解解饞,酒量還湊合。

  喝成這熊樣,都不知道是誰提議,幾人也不管是在什么場合,也不管這里有沒有首長在休息。

  吃飽喝足后。

  幾人勾肩搭背的跑到稍遠的球場,歪七八扭的一群人,唱起了當初新訓時的歌曲。

  “過得硬的連隊過得硬的兵,過得硬的思想~紅彤彤,過得硬的子彈長著眼,過得硬的刺刀血染紅。”

  “沖~擊長狂風,堅~守著鐵長城。。。。。。。”

  歌聲沒有絲毫的悅耳可言,但卻是軍人最真實的情感。

  遠處樓上,李洪濤,豐宏毅,吳建國等人,站在各自的休息客房內,聽著遠遠傳來隱隱的吼聲。

  他們嘴角含著笑意。

  又有誰不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呢?

  唱累了,也吼累了。

  一群人癱倒在草地上,就連陳鈞也顧不上啥玩意形象不形象了,一樣癱倒在地。

  只有李海峰相當的給力,他始終幫忙照看著這幾個年輕人。

  不是他不想躺,而是不敢躺。

  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老爹就拿著七匹狼,突然閃現到身后,雖說已經十多年沒挨過了,但從小挨到大的滋味。

  李海峰可不敢觸犯啊。

  喊過,鬧過,力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趁著大家都在。

  陳鈞瞅了眼躺在不遠處的王恒,笑道:“班長,你還沒告訴我,為啥畢業后你不愿意聯系我們了。”

  “我打電話問過楚鴻飛,也問過周炎,還問過王副院長。”

  “他們都聯系不上你,但卻知道一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我懷疑過是因為新訓你苛刻過我們,只是后來,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能告訴我們嘛?”

  陳鈞聲音平靜,卻把旁邊的何京聽得一怔,懷疑新訓苛刻,難道不是他提的嘛?

  班副這是故意給他擋下了?

  聽到陳鈞詢問,其他幾人頓時酒都醒了一半,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碰到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時,再醉的狀態,只要腦子還有意識,也會頃刻間清醒。

  眾人誰都沒有吭聲,他們在等班長的答案,原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卻在班長畢業走后的這四年里,了無音信。

  大家都想知道為什么。

  就連李海峰也盤腿坐過來,豎著耳朵等答案。

  10秒.20秒.半分鐘.

  王恒躺在地上足足過了一分多鐘,最終才嘆了口氣,聲音悠悠道:“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你們在找我。”

  “我是13年七月底才被學院分配到邊鎮北風聲哨所,那里地方太偏了,手機信號都是時有時無,吃喝用度都要從很遠的地方運輸過來。”

  “我那會剛畢業嘛,要在那里呆一段時間,剛開始還真挺不適應的,蚊蟲多條件非常苦,還要經常帶著槍去巡邏。”

  “后來我記得很清楚是14年的4月18號,那天正好也該我帶人巡邏了,就是沒想到”

  王恒說到這里,他情緒明顯開始浮動,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平靜。

  陳鈞見狀,趕忙坐起身,從自己口袋摸了摸,沒有摸到香煙,他又將目光看向李海峰:“哥,你帶煙了嘛?”

  “帶了。”

  李海峰遞給王恒一根,又將剩下的丟給陳鈞,讓他分發。

  此時,眾人都已經從地上坐起,話說到這里,其實他們都已經知道王恒發生了什么事情。

  畢竟去邊防單位的不止他一個。

  梁魁,沈從軍他們也或多或少的碰到過,或者是聽老兵提起過。

  王恒也沒有緩和太久,他微微搖頭,拒絕了李海峰遞來的香煙,而是自己從口袋摸出一包萬寶路笑道:“這個勁大,我剛買到的。”

  “這幾年別的啥沒學會,就是煙癮攏起來不少。”

  王恒點燃香煙,直到他深吸一口,從鼻孔中緩緩噴出兩股濃煙后,這才繼續道:“18號那天下午,我帶著三個同志去巡邏,碰到十幾個身上帶著武器的人。”

  “丟人了啊,都怪我那時候警惕心不足,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拔槍射擊。”

  “經驗不足,導致我們這邊非常被動,跟那伙人打了足足十幾分鐘,好在我們這邊武器行,地形熟悉。”

  “對方又大多都是手槍,還有一些土質手雷,最終被全部擒住。”

  “可我也犯了致命的錯誤,一開始受傷躲掩體時,用頭盔幫助吸引了對方一部分注意力。”

  “最后沖上去的時候,只顧沖鋒忘了頭盔的事,又碰到土質手雷爆炸太快,還沒落地就炸了”

  “最后醒的時候。”

  “我已經被轉移到中慶的醫院,但那時,動手術太過麻煩,前前后后在醫院耽擱了半年的時間。”

  “期間,我保持清醒的時候不多。”

  “哈哈,也該慶幸那土質手雷質量真不咋地,算是救了我一命。”

  “但也算是毀了我一生。”

  王恒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整個人坐在地上,默默的抽著煙。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盡管班長將整個過程說的輕描淡述,好像很輕松一樣。

  但幾人都聽出了其中的兇險,那畢竟是戰斗啊。

  不是演習,不是體能訓練,稍有不注意就是死亡的戰斗。

  陳鈞深呼一口氣,他之前聽周炎大概說起過王恒受傷的事,但具體誰也不知道。

  沒成想,這里面的曲折這么多。

  “那個.”

  現場沉默半晌后,何京突然接話道:“那個,我現在跟班長,都是在東部戰區直屬海防301旅。”

  “我是步兵連的副連長,班長現在是301旅,旅部人事股的干部。”

  “害”

  王恒聞言,他扭頭瞅了一眼何京,剛剛還有些低落的心情,轉瞬之間似乎緩和了不少。

  “說起來這個,我剛在301旅,看到何京時還真是蠻驚訝的,我是沒辦法再去帶兵了,也沒辦法擔任軍事主官。”

  “單位因軍改的緣故,轉來轉去,從省軍區提前轉到戰區,讓我也來到東部301旅,剛過來說實話,我真覺得沒有啥指望了。”

  “我們指揮系出身的人,最終卻沒法擔任指揮,那時候的我心里很遺憾,也想不通,但現在不會了。”

  “在旅里,我能看著何京帶兵的樣子,那跟我自己可以帶兵一樣的。”

  “在戰區,這不是還有陳鈞嘛,他這旅參謀長我可沒辦法代入,但看著你們一個個都成長起來,我也沒啥遺憾了。”

  “哈哈,沒事的,現在不還是吃嘛嘛香,就是之前受點傷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再帶兵了而已,沒啥的。”

  王恒的聲音,就如同一根根軟刺,生生的扎進眾人心里。

  他們在場的人想過班長是心高氣傲,提前畢業不想搭理他們這群人。

  也討論過班長是因為新訓時,過于苛刻,不好意思面對他們。

  甚至最多的,都是認為王恒變了,沒有學院時嘴硬心軟的性子。

  但唯獨沒有想過他是受傷,是從生死線上掙扎出來,難怪下車后他一直站在車窗外整理自己的軍裝。

  難怪他總是戴著一個,明顯跟腦袋尺寸不符的帽子。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陳鈞沉吟片刻,他正準備開口。

  王恒卻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似的,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

  神色嚴肅的盯著他,提前開口道:“陳鈞,別說出你的建議,我不會接受,我也不需要接受。”

  “好好干,作為你曾經的班長,能看到你現在的成就,我很高興。”

  “就這樣吧,我累了,先去休息。”

  王恒說完,他擺了擺手婉拒了其他人攙扶,而后步履蹣跚的離開。

  陳鈞跟著起身,他目光注視著班長離開,可不知道為什么。

  他覺得這個背影。

  很像很像前段時間,剛剛跟自己分開后。

  步行回二營的趙子恒趙營長。

  真的,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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