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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晉銜中校,都是好領導啊

  “營長,旅長叫你去旅部一趟。”

  陳鈞站在營區監督著大掃除工作時,文書鄧嘉偉跑過來告知。

  “好,我知道了。”

  回應一聲。

  陳鈞心里也清楚這時候,旅長讓他過去干啥。

  但他卻不清楚自己明日的行程,已經被京都那邊掌握。

  就等著他過去呢。

  抬頭看著周圍深秋的冷風吹過,營區道路兩旁的枯葉不斷飛舞著掉落,陳鈞深呼一口氣的同時,神情也有些恍惚。

  十二月了,入冬了嘛?

  應該是入冬了。

  又是冬天要去京都,距離強軍計劃考試那年,如今四年已過,再去京都情況卻大不相同。

  時間過得真快啊!!

  記得那是12年的冬天,在京都真正知道了李海瑤的名字,從認識到熟識,再到幾年斷了聯系。

  沒想到一晃眼的功夫,就要登門去人家家了。

  陳鈞恍神的這會功夫,鄧嘉偉已經將車開了過來。

  “營長,車放這了。”

  “要出發了。”

  鄧嘉偉是除開那個去學車的勤務兵李武界之外,對陳鈞事情最了解的人。

  最近營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他都知道。

  畢竟大家又不是瞎子,營長和代表團的女上尉走得近,全營都知道這事,加上外面稍微有點風吹進來。

  可不就立馬升級為全營最大的瓜。

  陳鈞裹了裹身上的軍裝,走到副營馬紅杰跟前簡單交代兩聲后,開著車直接離開。

  瞧著車輛走遠。

  一旁的教導員何應濤對著文書招招手,一張胖臉笑瞇瞇的問道:“旅里咋說的?讓老陳過去具體干啥說了沒?”

  “報告,沒有!!”

  鄧嘉偉搖搖頭回應。

  “嗯,回去忙吧。”

  沒從文書這找到八卦的話題,老何轉身又走到馬紅杰身旁,朝著陳鈞離開的方向努努嘴:“老馬,你覺得這次老陳去京都,把握有多大?”

  “我怎么知道。”

  馬紅杰性子沒那么八卦,白了老何一眼:“你個狗日的天天正事沒有,打聽人家這個干啥?”

  “有那功夫趕緊做好明天的準備工作吧。”

  “你懂個蛋!!”

  何應濤聞言,他雙手叉著腰,瞧著已經跑遠的車輛道:“我是管生活的,那老陳的生活也是生活啊。”

  “再說了,老子就不信你不好奇這次去京都的結果?”

  聞言,馬紅杰斜了他一眼沒吭聲。

  好奇啊,這事誰能不好奇?

  可再怎么感興趣也沒用啊,營長自始至終沒跟他們商量,也沒跟他們說。

  營里的戰士也都知道這事,大家很默契的不在營長跟前提,這種好事卻全營都在沉默著。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已經代表大部分干部的意思了。

  以前李海瑤家里的事,也只是在幾個干部之間傳,可下面的兵只要不憨批,稍微根據風吹草動就能猜出一些。

  這事,他們也實在沒啥經驗。

  另一邊,旅部。

  五樓旅長辦公室。

  陶旅正在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政委徐文生則是坐在稍微遠點的地方,目光盯著面前桌子上兩個壇子,兩個陶罐,專心致志的研究。

  “啪嗒!!”

  聽著又是一聲打火的聲音傳來,徐文生立馬抬頭,語氣不善的罵道。

  “老陶,你抽抽抽,抽個沒完了?”

  “多大點屁事,你個堂堂旅長還能被難住?”

  話音落下,陶軍明并沒有搭理徐文生,把剛點著的煙吸了一大半,而后將煙頭直接摁進煙灰缸。

  半晌才有些郁悶的開口。

  “你少在那放點拐彎的屁,還我堂堂旅長,伱不也是咱179旅堂堂的大政委嘛?”

  “來!你打,有能耐你打。”

  陶軍明把辦公桌上的座機,朝著徐文生坐的方向推了推。

  兩人對嗆一會,都不吭聲了。

  明天就要給一營授銜,陳鈞那小子也要去京都,按說作為陳鈞的單位領導,于情于理也該跟京都那邊說一聲。

  哪怕打個招呼也行啊。

  軍區對這事都開始關注了,但是軍里不打,把任務丟到旅里。

  軍政委就一句話:“自己的兵就是自己的孩子,明天要去京都看看了,你們不提前打招呼,誰打?”

  反正理就是這么個理。

  誰讓人家老爺子的小孫女,留在他們這時間久呢?

  這該回去了,整個軍區這么多單位,沒有一個打電話問候問候,或者說一聲的。

  也真說不過去啊。

  可理是這么個理沒錯,但理是虧的啊,總有種拐人家閨女的感覺,就算是備厚禮還是覺得低人家一頭。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徐政委去軍里換茶葉絕對沒那么容易。

  看著打電話這事,兩人始終不能統一意見,徐文生干脆起身走到窗戶旁。

  他抬手“啪”的一聲將窗戶推開,讓辦公室跑跑煙味。

  “行了,給一營送過去的消息有一會了。”

  “咱倆都收收這幅臭臉,一會別讓陳鈞那臭小子看咱倆笑話。”

  “他敢!!”

  陶軍明聞言,他霸氣的擺擺手:“事都是這臭小子惹出來的,等會電話讓他打。”

  “等接到司令部的時候,我再接過電話跟首長聊會天。”

  “純屬脫褲子放屁,你多那一式,能把你美到哪去?”

  徐文生撇撇嘴罵了一句,他也不在吭聲了。

  反正咱徐政委的理由很充分,這電話他是不可能打的,李海瑤那是老爺子的孫女,就該同為軍事主官的陶軍明打這個電話。

  那要是陳鈞真找了人家政委的小孫女,咱徐政委才感覺他頂上去溝通比較合適。

  畢竟工作性質一致,好溝通嘛。

  偏偏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讓陶旅還就真的沒辦法反駁。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等陳鈞大步流星的走到旅長辦公室門口時,突然瞧見辦公室大門敞開,窗戶敞開。

  呼呼的冷風猛灌,他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陳鈞當即頓住了腳步,小心翼翼的伸頭朝里瞄了一眼。

  就這一眼,剛瞄上,陳鈞就訕訕的走進去,因為旅長和政委都黑著臉,正瞅他呢。

  “報告!!”

  陳鈞跨進辦公室,一板一眼的立正,敬禮。

  表面上看不出來有啥,他腦子里卻在瘋狂的分析,導致兩位首長這種狀態的源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鈞剛才突然伸頭進來看,把屋里兩人也給整的猝不及防,緩過勁后,徐文生笑呵呵的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壇子和陶罐。

  說道:“明天你該請假了吧?”

  “去京都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稍上,等會回營直接帶回去吧。”

  “這,這多不合適啊。”

  陳鈞瞧著首長臉色已經緩和,他還尋思著不是因為自己呢。

  當即扭頭看著桌子上的壇子和陶罐,那家伙,嘴巴都快咧到后腦勺了。

  他嘴上說著不合適,整個人卻直接跑到桌子旁,目光灼灼的盯著禮物,酒壇比較大,整體呈土灰色,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有點類似國內某些地區,給女兒準備的女兒紅那種感覺,壇子的封口還用泥漿封著呢。

  對比酒壇,旁邊放茶葉的陶罐,準確的說是玉罐,形狀是仿制康熙御制款的瓜形和田玉罐狀。

  這玩意就小巧的多了,一只手拿兩個玉罐都是輕松送送,距離的近了,可以看到罐口是用密臘封口的。

  別看罐子塊頭小,也裝不了多少東西。

  這東西的要是論市場價的話,那可真不是陳鈞憑借目前的人脈,能搞來的東西啊。

  以前在陸院那會,室友沈從軍的父親,也托沈從軍給自己帶過一次類似封口的茶葉。

  但那時候陳鈞根本沒法要,也不能要。

  現在嘛.

  陳鈞轉頭看了眼兩位首長,現在那必須笑納啊。

  要不然去李海瑤家里,真去超市買點粽子,糍粑,牛奶,方便面啥的過去,那估計丟人都能從京都直接丟到彭城了。

  這事不傳出去便罷,要是傳出去,整個第一集團軍的人,都要捂著臉。

  主要是太特么丟人了。

  看著陳鈞一會盯著酒壇,一會又瞅瞅玉罐,陶軍明只覺得自己胸口隱隱作痛。

  他就那兩壇家當,這下全出去了。

  有點受不了這小子,這么直白的盯著自己私藏的好貨,陶軍明抬手敲了敲桌子,黑著臉問道:“你看夠了沒?”

  “等會走了自然會讓你帶走,路上給老子慢點開車,要是把罐子顛破了,老子皮給你扒了。”

  “是,放心吧旅長,我保證像保護自己一樣的去保護罐子。”

  陳鈞也不敢繼續盯著了,急忙從桌子旁起身,大聲的回應道。

  一聽這話,旁邊的政委擺擺手:“別瞎扯,什么像保護你自己一樣,這不能混為一談,主要是保護好罐子。”

  “給你半個月的假,從年假里扣吧。”

  “明天去李同志家里,到那要遵從少看,多聽,該你說話的時候斟酌著點往外說。”

  “只要那邊老爺子不拍板,別人說啥不如意的話,都不要跟人家起爭執,回來再說。”

  “要是.要是在那真受點啥委屈,你多想想李海瑤同志在營里這幾個月,人家人生地不熟的等著你。”

  “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知道嘛?”

  “是,政委,我明白。”

  陳鈞重重點頭。

  其實徐文生心里也知道,李海瑤那種家庭,怎么都不會為難陳鈞這么一個孩子。

  可有些時候為難的本意,并非是真的單純為了為難你,人家家里的小公主說不回家就不回家了。

  都是軍人家庭,還不興人家有點脾氣?

  挑女婿又不是挑古董,輕拿輕放的,有些事人家要真挑理問了,咱也得受著不是。

  瞅著政委這邊家長里短的都聊差不多了,坐在辦公位置的陶軍明接話道:“那什么,這事我和政委也就能幫你到這了。”

  “營里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嘛?”

  “報告,都準備好了。”

  陳鈞快速回應道。

  “嗯,準備好就行,明天先請假把你這事解決了,旅里最近臨近年關工作也比較多,一營那邊你不在,要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好。”

  “明天八點半,總指揮會過去主持這次的晉銜大會,別的沒啥交代了。”

  “那個,就像政委剛才說的,去了京都要是受啥委屈別在人家家里擺你那性子,回來再說。”

  “知道嘛?”

  “是,旅長!!”

  陳鈞抬手敬禮,微微轉動身軀,將軍禮同樣敬給政委。

  他又不是那種分不清好賴的人,陶旅和徐政委甭管因為外在什么原因,至少對他是真不賴。

  擔心他年齡小,不懂事,也是隱晦的提醒一次又一次,包括這些禮物都是兩位首長費勁吧啦的給弄來的。

  這份關心和愛護,陳鈞那是記在心里的。

  最終,陶旅也沒讓陳鈞去打那一通電話,只是讓他自己跑到參謀部,叫過來兩個人幫忙。

  把酒壇子給抱到樓下。

  第一次上門,四件禮品不好聽,陳鈞也肯定要在商場買點其他東西,就是這禮物確實不好弄。

  同檔次的估計買不起,也買不來。

  這事就只能到京都再說了,李海瑤那個憨憨怕是問也白問。

  陳鈞帶著東西回營后,親自把那輛車的鑰匙裝進自己口袋,特別叮囑執勤的戰士,營部其他人用車不允許用這一輛。

  怕哪個毛躁頭開的太快,真把壇子給顛破了。

  這東西明天到機場可是要直接走空運的,反正有軍里給民航打招呼,又有免檢貼。

  會受到一定的特殊照顧。

  陳鈞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手中,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12月2號。

  一營最后一次集體晉銜大會召開了。

  陳鈞作為第一個上臺的人,依舊是總指揮劉金衛為他親自晉銜。

  說實話,晉銜和晉升這種事情,最讓人驚喜的地方在于突然性,就是上面突然通知任命。

  這會讓人狂喜。

  類似他這種水到渠成,并且早就知道的晉銜,那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陳鈞一開始也以為自己不會激動,心情平淡如水,覺得索然無味。

  可當總指揮將他肩膀上那兩杠一星的軍銜取下來,換成兩杠兩星時。

  當胸前的深藍色資歷章從一顆星徽,到兩顆星徽時。

  當陳鈞手中接過大紅色的中校證書時。

  所有的平淡如水,所有的索然無味,在這一刻通通不存在了。

  心潮澎湃間,陳鈞聽著全營傳來的那如同雷鳴般的掌聲。

  一股豪氣從胸腔中迸發,他抬手敬禮間,目光注意到遠處飄揚的國旗。

  陳鈞沒有感覺放松,只有在欣喜的同時,感覺肩上的擔子。

  比以前,要更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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