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伴花找到天星幫駐地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
幾條身穿青衣的大漢,還有一位身穿紫衫的少婦,剛剛在客棧吃了午飯,此時后客棧后院牽了自己的馬出來,準備離開濟南。
眾人的情緒都很低落。
七星幫也是漢淮一帶有名的幫派,此時因為宋剛的一句承諾便要離開濟南,甚至算是被朱砂門趕出濟南的,大家當然不太高興。
“沈姑娘!”金伴花遠遠的便向沈珊姑打招呼。
天星幫眾人都認出了這個昨夜也在快意堂的公子哥,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依然對他怒目而視。
不過沈珊姑被冷秋魂放走時,卻從他口中得知了金伴花的身份。
“金公子。”沈珊姑笑意盈盈,還特意扭了扭腰,展現出自己的玲瓏曲線,“敢問金公子找小女子何事呀?”
左又錚失蹤很久了,宋剛昨天也死了,此時天星幫內憂外患,若是自己能迷住一個京城的富家公子,有財富兜底的話,未必不能穩住幫會。
所以她此時自然不吝向金伴花展現自己的魅力。
金伴花笑道,“冷兄信守承諾,我也為沈姑娘感到高興。”
沈珊姑勉力一笑,對于昨天的事,她其實又尷尬又憤怒,但此時也不能回避,“這是因為我們想要找到大師兄失蹤的線索。”
金伴花點點頭,“我聽說了,是不是令師兄曾經給了宋二當家一封信?”
“是的。”沈珊姑眼中帶著一絲恨意,還有一絲恐懼,“可惜這封信的內容,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難道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線索了嗎?”金伴花問道。
沈珊姑警惕的看向金伴花,“金公子此言何意?”
金伴花看向沈珊姑,爽朗一笑,“因為我想幫幫你。”
沈珊姑被這個陽光爽朗的一笑也搞得心跳加速,仔細想想,金伴花這個剛剛離開京城南下的公子哥,顯然不可能和左又錚的失蹤有關系。
他這樣做,也許是公子哥那無聊的好奇心,也許是想要引起自己好感的手段。
于是她忍不住道,“的確還有一個線索…”
“在下可能幫得上忙?”金伴花問道。
沈珊姑幽幽一笑,“我也不知道呢,不如公子和我一起去找一個叫孫學圃的人,也許能找到我大師兄失蹤的線索。”
金伴花灑然笑道,“好啊!”
于是金伴花就帶著兩個伴當和天星幫眾人同行,走到街頭柳樹下商量了一陣,天星幫其余幫眾往東出城,沈珊姑則和金伴花三人一起向西行去。
她就走在金伴花的旁邊,纖細的腰肢帶動豐滿的胴體,搖擺出一種能讓人心跳的神奇韻致。
金伴花對此表示很欣賞。
但孫學圃卻并不好找,他們從大街問到了偏街,從偏街問到了小巷,又從小巷問到了暗巷。
越走越窄,越走越臟,道路兩旁已經出現了一些登徒無賴。
只不過廖剛和葉勁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漢,兩人氣勢犀利,眼神如鷹,只是瞪了幾眼,那些混跡在此的無賴混混便盡數消失無蹤。
金伴花隨意往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看到。
片刻之后,他們就在這處貧民窟的一處小山坡上,找到了孫學圃。
金伴花看著眼前的孫學圃,自己手里也有一幅美人畫卷,正是這位二十年前才名廣傳的孫秀才所畫。
只不過當年風度翩翩、畫技無雙的孫秀才,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彎腰駝背、白發蒼蒼的老瞎子。
接下來發生的事和原著一樣。
沈珊姑拿出了另一幅美人畫像詢問孫學圃,孫學圃說出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二十年前,一個美麗到足以讓人發瘋的女人找上了孫學圃,讓孫學圃為她畫四幅畫像。
孫學圃化身舔狗,花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為這個女人畫了四幅畫像,但畫像完成之后,那個女人灌醉了他,然后挖出了他的一雙眼珠。
沈珊姑說這幅畫像是他的大師兄左又錚的,左又錚為了這個女人,二十年不曾娶妻,這次接到一封信后對著這幅畫像坐了一夜,緊接著便失蹤了。
沈珊姑一定要找出左又錚的下落,而她僅剩的線索,就是這一幅畫卷了。
“所以…”沈珊姑咬牙問道,“她究竟是誰?什么身份?我怎么樣才能找到她?”
孫學圃沉默良久,這才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他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沈珊姑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孫學圃說道,“她叫秋靈素。”
下一刻,房間里就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廖剛和葉勁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攔在了金伴花身前。
沈珊姑也霍然后退,貼住了墻壁,厲聲喝問,“你是誰?”
金伴花從廖剛的肩膀旁探出頭來,終于見到了眼前之人。
身形挺拔,皮膚白皙,雙眉濃而長,嘴唇薄而翹,眼神清澈,鼻梁挺直,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只是見到這個微笑,沈珊姑整個人都放松了警惕。
“幾位莫要吃驚,在下此來和幾位的目的相同,也是來尋訪這位秋靈素秋夫人的。”
來人當然就是楚留香,但是當楚留香說完這句話,再看到桌上的那幅畫時,還是吃了一驚。
因為他見過這個人,就在昨夜西門千的屋子里。
沈珊姑問道,“你認識她?”
楚留香苦笑,“我不認得她,幸好不認得她。”
孫學圃道,“我已經將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你們,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金伴花上下打量著楚留香,“咱們是不是見過?”
楚留香眼角一跳,哈哈一笑,“金兄真是好眼光,想不到我易容成這樣,你也能認出來!”
金伴花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是誰?”
楚留香看向沈珊姑,笑的也很有深意,“我就是張嘯林啊!”
正準備向楚留香拋媚眼的沈珊姑陡然一愣,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她可還記得,自己正是因為這個張嘯林,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是你…是伱…你這個惡鬼!”
沈珊姑心神俱震之下,也顧不得金伴花了,轉身就逃了出去,就連桌上的畫卷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