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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鑄神龕,安神座

  范元益像是個做大事的人,被柳白這般打了臉,也只是深呼吸一口,便是將心頭的憤懣壓了下去。

  頗有種唾面自干的意味在里頭。

  “人可以交給柳公子處置,甚至要我幫忙也行,只是在這動手之前,能否容在下問幾個問題?”

  先前這范元益在柳白面前,是自稱本州牧什么的,現在有了大算道長在。

  他開口就是“在下”了。

  他將自己的地位擺的很正,或者說…有著靈活的“自稱”。

  他先前的確是準備讓這周八臘將人引出來,然后再將這鬼神教在云州的勢力一網打盡。

  但是現在在他的安排之中,出了柳白這么個變數,那就沒辦法了。

  只能看著能否從周八臘口中問出點消息,然后主動出手。

  能殺多少算多少了。

  柳白也能猜到這范元益想問什么,而他也恰巧需要這些消息。

  畢竟周八臘只是個小頭目,真正對自己動手的,還是這周八臘后邊的人。

  柳白清晰的記得,他殺死的那個黃衣廟祝,可都已經不在這云州境內了。

  而是在蜃龍澤以北的江州。

  “范大人請便。”

  柳白抬了下手,自己也是后退一步,算是給了這范元益面子。

  但旋即,這大算道長像是知道點什么似得。

  雙手搭在柳白跟小算道長肩頭,三人便是后退出去近百米。

  媒姑見狀,也是心知不妙,急忙后退而走。

  范元益見狀,對著已經離開許遠的柳白微微點頭,隨即剛一轉身,還沒等著他開口。

  周八臘就已經搶先說道:“說是個死,不說也是個死,老子為什么還要說?”

  “放心,不用你說,而且就算你主動說了,本州牧也不會信的。”

  范元益微笑著,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真摯。

  周八臘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了,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說…我說…”

  “晚了。”

  范元益右手抬起,極為霸氣的打了個響指,剎那間,他所站立的地面便是霍然升起一座高大的神龕!

  像是神山古木,深青的顏色當中夾雜著一絲黯淡的金光。

  底座好似個翹腳的方桌,上邊擺放著的才是真正的神龕,左右豎梁,蟠龍虬結,上方架頂,鳳鸞展翅,四角飛檐。

  兩條豎梁上邊還立有一塊純黑色的木板,其上鎏金大字顯現,赫然是一副對聯。

上聯:香煙繚繞通天地下聯:瑞氣氤氳滿殿堂橫批:祥光普照  這一刻,在這黑暗之中,這神龕對聯正在散發著金光,熠熠生輝。

  柳白也是頭一次見著這鑄神龕的走陰人放出自己的神龕,也是忍不住好奇,瞪大著雙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公子,這還只是鑄神龕。”

  “往上就是安神座了,神座又分兩座,起先是元神高坐,再之后是本尊高坐。”

  “等著這兩個都坐上神龕了,那才算是小有實力嘞。”

  “但是公子你現在連陽神的影子都沒見著,還遠著呢。”

  小草在柳白腦海里邊嘀嘀咕咕的說,說完又還伸手拍了拍柳白的肩膀。

  像個小大人模樣。

  “公子還需要好好努力哦。”

  “安神座是不是跟邪祟里邊的王座一樣?”柳白猜測著問道。

  “那也不是,王座只是那個老廟祝折騰出來的虛位,跟走陰人是不一樣的,而且這王座邪祟,可比這神座走陰人還要厲害的。”

  小草貼心的給柳白解釋道。

  而這范元益放出神龕后,隱隱之中便是有著一道香火煙氣從中飄出,再落下,直至被那周八臘吸入體內。

  隨之,剛還活蹦亂跳的周八臘,當即打了個擺子。

  堂堂修第二命的走陰人,竟是跟個喝醉了的酒蒙子一般,雙眼一翻,便是沒了動靜。

  不等這范元益開口,柳白身邊的大算道長便是友善的出聲提醒道:

  “別忘了,這周八臘已經正式拜入了神教,伱敢這么問…怕是真的低估了神教的本事。”

  范元益聽著大算道長的話,背后陡然一驚。

  誠然,他是打算這么直接問的,可現在…他彎腰低頭,“還請大算道長指點。”

  “指點談不上,說多了,可是要貧道沾惹這因果的。”大算道長搖搖頭。

  范元益沉吟片刻,而后說道:“晚輩若是直接問的話…”

  不等他說完,大算道長直接打斷道:

  “他會死,然后你還會被鬼神教的罪孽纏身,嗯,說保守點的話,你這輩子走陰生涯,也就這么到頭了。”

  范元益也沉默了,這事…的確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

  狗日的鬼神教!

  他眼神垂下,看了眼柳白,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柳白并不搭理,這事本就是范元益要做的,那自然得他來,柳白可不想當那馬前卒。

  “呵呵。”

  大算道長笑笑不說話,他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但是他不說。

  這幅模樣,也是讓范元益心中無名火起,但也只是心中火起,表面甚至都還得陪著笑。

  “其實方法也并不是沒有…連生死輪轉,兩儀八卦都有一道生門,更別說這神教教派了。”

  大算道長捋須而笑。

  范元益執禮愈恭。

  “你問他死,你問你災,但你不問,讓他自己主動說出來,不就成了?這門道,山精狐族最是擅長不過了。”

  大算道長說完,范元益眼前一亮。

  柳白耳邊則是響起了小草的嘀咕,“說個‘幻術’就能破解的法門,非得說這么多,才說出答案。”

  “真不愧是牛鼻子老道。”

  大算道長就在身旁,自然也是聽了個清楚,嘴角抽搐之余,還看了小草一眼。

  小草自是不懼,甚至還仰著頭說道:

  “你瞅啥,再瞅,我小草就去娘娘面前告你黑狀,說你欺負我家公子!”

  面對不知道柳娘子身份的,小草還可能略有些慫。

  但是面對這知道柳娘子身份的,那小草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了。

  誰也不懼。

  就像現在,縱使是大算道長聽到這話,也只得認慫討饒,“是小道多嘴了,還請小鬼大人見諒。”

  “喊什么小鬼,喊大鬼!”

  小草大手一揮。

  大算道長則是起身在小算道長腦后一拍。

  小算道長一個趔趄到了小草面前,極為識趣的拱了拱手,“見過大鬼大人。”

  另一邊,得了真法的范元益也是出手了。

  背后神龕底下四方桌,櫥柜大門開,從中溢散出白霧無數,籠罩四野,也遮蓋住了他跟身前的周八臘。

  “公子,這范元益藏著你嘞,他不想讓你知道。”

  小草見狀,又開始上眼藥了。

  柳白則是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大算道長,后者捋須而笑,一副盡在掌控的模樣。

  柳白也就不擔心了。

  前頭大霧彌漫,這鑄神龕的范元益動用了幻術手段,讓這周八臘迷失,所以自然也沒了什么別的大異象。

  柳白幾人就這么等著,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前頭這巨大的神龕便化作云煙消散,隨之那迷霧也逐漸散開。

  范元益的身形從中走了出來,臉色頗為難看。

  等著他走近,后頭迷霧也徹底消失,周八臘依舊完好無損的待在原地,渾渾噩噩。

  好似行尸。

  他來到近前,也不用柳白詢問了,徑直說道:“這周八臘的確是加入了鬼神教,但他只是神使,他的上峰是一個行走,穿黑袍,藏身在北邊烏云山中段的一個山洞里頭。”

  “往來傳喚,靠的是一只烏鴉。”

  說完他又低頭看向了柳白。

  “殺柳公子這事,就是這黑袍行走布置的,周八臘通稟,說你是巫神教的信眾,還是高功子嗣,于是這黑袍行走便請下了神咒。”

  柳白頷首,他更是知道,這請神咒的不是那黑袍行走,而是另外的一個黃衣廟祝。

  而且那個動手的黃衣廟祝,還被自己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既然如此,那這背后動手之人,就只剩下那黑袍行走了?

  “不知這周八臘…可否還需要在下出手?”范元益看著柳白問道。

  “我自己來。”

  柳白拒絕了。

  “嗯,那事不宜遲,在下便先去那烏云山中走一遭。”

  范元益目光向北,準備直搗黃龍,先將那神教里邊的行走給拿了。

  柳白則是心中盤算著…這神使都已經是修第二命了,這再往上的行走,多半也是鑄神龕的了。

  自己過去了,就算變身鬼體也不一定能打得過…萬一不行又還得喊娘。

  倒不如先讓這范元益去了。

  “嗯。”

  柳白頷首,這范元益又是朝著大算道長抱拳行了一禮,“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先走了。”

  “去吧。”

  大算道長揮了揮手,示意他走快些。

  這范元益轉身向北,走出兩步后身形就已消失不見,速度極快,手段也極高。

  柳白也是仰頭看向了對面的周八臘。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媒姑將這周八臘拖住,然后自己變身鬼體過來,再將周八臘帶走。

  陰雷一頓削,最后再將其“供奉”給自己的陰神享用的。

  可誰曾想,竟然出了這么多事。

  而現在有著這大算道長在,再變身鬼體,就不禮貌了,所以…

  柳白稍加思量,便是說道:“大算道長,幫我制住他,別讓他反抗。”

  “柳公子放心。”

  大算道長摸著自己的絡腮胡,微笑著說道。

  柳白“嗯”了聲,身形瞬間化作一團野火四散飄去。

  見著這情形,剛還在微笑著的大算道長,臉上表情頓時僵住。

  ‘這…他竟然真能學會這東西?’

  大算道長知道的不多,但多少又都知道一點。

  比方說柳白上次登門詢問。

  對于柳白如今施展的這術法,他也見別人用過,而且那人還是這術法的創造者。

  大算道長回憶著…當時黑木所過之處,那可是遮天蔽日的黑火。

  黑木黑木,黑火所過,能將所有人都變作…黑墓!

  而自他之后,就再也沒有人學會過,乃至包括他的那幾名弟子,都盡皆學不會這術。

  可現在,大算道長竟然在這幾百年之后的一個后輩身上,再度看見了這門術。

  原本還驚訝的他,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正常了。

  畢竟黑木不是簡單人,但眼前這個,就能簡單得了了?

  甚至更不簡單。

  在如今這天下,大算道長甚至已經想不到還有誰的身份,能比這柳白更加尊貴了。

  縱使是那秦國的太子,怕是都不及。

  畢竟太子死了可以換,但是眼前這人…怕是想死都死不了!

  大算道長思量間,也是見著這周八臘被野火燒醒,但是他伸手一摁,周八臘就又睡了過去。

  倒頭就睡。

  柳白黑火不斷燃燒著,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

  這修第二命的走陰人,實力的確是要比這養陽神的,強上許多許多。

  嗯…野火燒陽神,就跟燒棉絮一般,一點就著,遇火就過。

  但是野火燒第二命,那就跟燒松木一般,雖然也是一點就著,但卻要燒很久很久。

  而且,柳白還能感覺到,自己只是在燒著他的肉體,但是他體內的元神,卻依舊完好無損。

  這樣下去,會不會將他體內的氣血都燒完了,只剩下靈性?

  那氣血都沒了,我這陰神還吃什么!

  柳白想到這,也不嘗試了,野火脫離,化回人形,“道長,搭把手,你直接殺了他吧。”

  “嗯?柳公子不試試了?你這術,再燒個半盞茶功夫,就能燒死了。”

  “不了。”

  見著柳白再度拒絕,大算道長抬起左手,稍稍掐算幾下。

  那躺在地面的周八臘悶哼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好了。”

  眼見著一個修了第二命的走陰人,就這么被大算道長掐算死了,柳白也并不驚訝。

  旋即…當著這大算小算的面,他放出了自己的陰神。

  剎那間,這臉戴青銅面具的陰神從黑暗之中站起,身上黑袍也在這晚風中獵獵作響。

  柳白陰神,就這么看向了對面的大算道長。

  陰神高一丈,大算道長再高也只能到這陰神的胸口,所以此刻難免需要仰頭而視。

  可也就是一抬頭,他竟被嚇得后退了一步,臉上表情也是大驚失色。

  “真…真是陰神?”

  他下意識呢喃,甚至差點失言。

  柳白也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大算道長的表現。

  畢竟娘親不告訴自己,自己又想知道,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了。

  而現在看來…這大算道長下意識想說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真是陰神”。

  想說的,怕是…真神!

  所以我這陰神,真的是神?

  可我為什么能天生養出個真神,難道說,是因為娘親成了神?

  柳白想不透,但是大算道長經過短暫的驚訝過后。

  再度看向柳白的眼神,也已經變得…火熱。

  甚至是極為火熱,一種恨不得將柳白吞吃的感覺,“柳…柳公子。”

  柳白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陰神轉身。

  地面,那周八臘的尸體上頭則是飛出一道道血氣,匯入了柳白的陰神體內。

  見著這場景,大算道長更是被震驚的張開了自己的大嘴。

  雖不至于倒吸一口涼氣什么的,但是其驚駭程度,也是極為明顯了。

  以至于小算道長都看出了自己師父的異樣。

  柳白好似渾然不覺,只是看著周八臘的尸體被自己陰神“吞吃”的再無一絲血氣。

  看著好像又凝實了些的陰神軀體,柳白也估量了一下。

  一個周八臘,大約等于五個青衫園主。

  嗯…青衫園主就是一開始被柳白殺死的那個臘八教陽神走陰人,如此看來,這修第二命走陰人的血氣,的確能高不少。

  思量間柳白也是來到了這周八臘的尸體邊上,輕而易舉的從他的袖口里邊取出了一個小巧雕虎玉珰。

  命火一燒,柳白就看清了。

  里頭陰珠成箱,連周八臘的那個奇寶臘八碗也在里邊放著。

  這才是周八臘真正的須彌,上一次,也是在這會真山附近,柳白被他那裝樣子的須彌給擺了一道。

  但是這次,還是這老地方,他是想擺都擺不了了。

  這仇也報了,該拿的好東西也都拿了。

  而且嚴格來說,這才是柳白拿到的第一件奇寶,而且還是完好無損,也能拿出來隨意使用的奇寶。

  不同于那火靈幡跟小山錐,拿倆都是壞的,而且來路不正。

  這臘八碗…到時誰要敢質疑,柳白就可以說,“這是周八臘送我的,不信?那你去問問他好了。”

  而后一縷野火飄落,也是點燃了這周八臘殘存著的尸體。

  沒了血氣,所有人的尸體好像都一樣,哪怕這周八臘是個修第二命的,也不例外。

  “柳公子在想什么呢?”

  大算道長走了過來,見著柳白在發呆,便是出聲問道。

  “沒什么…就感覺這人不管生前如何風光,但是死后都是如此,一把火干凈,沒什么兩樣。”

  “對了,大算道長,你說這世上,真的有輪回轉世一說嗎?”

  柳白也算是看了諸多史書典籍,有些提到了輪回二字,但具體關于輪回,卻沒這個說法。

  “輪回?”

  大算道長聽著這說法,抿了下嘴,

  “這只是一些人無聊時的囈語,說這人死后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活人都是由死人輪回來的…說書的杜撰偏多。”

  柳白聽著也是明白了。

  這世上,是沒有地府陰間的!

  有的只是天上高坐的那些神祇。

  眼見著周八臘的尸體也在這野火之下,變成了一坨腌臜,最后回饋給了這片大地。

  媒姑也是遠遠地朝柳白點了點頭,沒再打擾旁聽,轉身離去。

  至此,這也只剩下柳白跟這大算小算兩個道長。

  柳白正想著,卻忽見這小算道長竟被大算道長摁住了腦袋,然后一把推了過來。

  “嗯?”

  柳白詫異地看向他。

  不止是柳白,小算道長也是揉著自己的后腦勺,“師父,你推我做什么?”

  “呵呵,柳公子啊,貧道看你這邊,好像還缺個牽馬提凳的伙計,您看看,貧道這弟子如何啊?”

  說完他又揉了揉小算道長的腦袋,笑呵呵的說道:

  “別看小算這人看著是個廢物,其實會的還挺多。”

  “除了這些,每天也能幫柳公子看看黃歷什么的,實在不行,柳公子將他當個小廝也行。”

  “不是,師父我…”

  不等小算道長開口,大算道長掐了個手訣,便是幫他閉嘴了。

  小草感知著這觸動,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它對這感覺,可是太熟悉了。

  畢竟跟在柳娘子身邊的時候,它可是時不時的就要閉嘴。

  但好在,這次被閉嘴的可不是它了,可不是它小草,而是這小算道長。

  為此小草甚至特意從柳白身后下來,跑到這小算道長前邊,只是見著他的嘴巴沒有被縫上,還是略有些傷心。

  柳白則是看了看大算,又看了看小算,眨了眨眼,他見著這反應,也是能猜到一些。

  應當是大算看出了自己陰神的一點意思。

  便想把小算塞到自己身邊來。

  “但是小算道長好像不大愿意…吧?”

  聽著柳白的話,小算道長就已經在瘋狂的眨眼了,這肯定不愿啊。

  自己再天機觀當小道士當的這么爽,有事沒事還能點個滋滋冒油的雞鳳尾嘗嘗。

  雖是走陰人,但是偽裝成普通人,也不用去城外冒險。

  這生活…然后讓自己去給別人端茶牽馬,這誰愿意?

  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愿意的好吧。

  “沒事,貧道這就去跟他講講道理,他會答應的。”

  大算道長說著,便是伸手將自己這弟子攬了過來,然后夾在腋下。

  大算道長個子本就極為高大,此刻夾著這小算道長…就像是提著一個木桶似得。

  柳白站在原地,雙手攏袖,默默看著。

  只見這師徒倆走出去不遠,就停下了,雖是能看著他倆在激烈的交談。

  但是柳白卻是聽不見絲毫聲音。

  而且時不時還能見到小算道長轉頭過來看自己一眼,其目光起先自然很是憤懣,很是不甘。

  隨即,大算道長跟他說了幾句之后。

  他再扭頭看向柳白的眼神,就變成了震驚,錯愕,滿是難以置信的眼神當中,還大張著嘴巴。

  簡直就把吃驚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又是聊了一會過后,小算道長再度回頭看過來時,眼神已是變得火熱。

  甚至比先前的大算道長還要火熱。

  “公子,我怎么感覺這小算道長像是想把你吃了似得。”小草回到了柳白背后,嘀嘀咕咕的說著。

  這師徒倆交談的時間也不長,短短不過片刻功夫,他倆就交談完了。

  原本一副夸張模樣的小算道長,也是理了理身上的道袍。

  重新變回了那副看似正經的模樣。

  在柳白的目光中,他倆走了回來,大算道長殿后,小算道長走在前頭,來到柳白面前后,他雙手抖動了一下。

  “貧道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勞,還望公子成全。”

  看著這前倨后恭的小算道長,柳白眼皮子一抬,又看向了大算道長。

  后者搓了搓手,“嘿嘿,這小子主動要求的,貧道也喊不住,只能依著他來了。”

  “這小子吧…公子你別看著他這樣,但其實他也養陽神了,而且貧道這測算之道,基本上也都學會了,就是這能力上還差點,但這這個的話,假以時日多加磨煉,也都能大成的。”

  大算道長看著是真的很想把小算道長塞過來,而且這小算道長…

  在經過大算道長的勸誡之后,現在好像也很想了。

  至于柳白的話,別的倒還好,他主要是想著,自己身邊若是有個能測算的人在,也能好點。

  很多情況自己都能提前知道一點信息,也算是未卜先知了。

  就是不知道,這小算道長…命夠不夠硬?

  可別算著算著,就變得跟那信使一樣,那可就完蛋了。

  “公子。”

  小算道長又輕聲喊了句,眼神雖是激動,但是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像是在竭力維持著自己的…穩重。

  “也行吧,那日后可能就要多麻煩麻煩小算道長了。”

  柳白松了口。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柳公子啊,什么時候,讓貧道也成個神…咳咳,成個神棍就好了。”

  小算道長撓撓頭,大算道長過來又拍了下他的后腦勺。

  沒用力,卻是將他拍醒了。

  小算道長也就連忙收起了自己這副卑微的模樣,轉而站的筆直,也很自然的走到了柳白身后。

  儼然是一副隨從的模樣。

  可也就在這時,北方忽有一道青芒劃破夜空,一路南下,最后落到了三人面前。

  范元益,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

(后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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