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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我……終于死了

無線電子書    民俗:嬰兒開局,娘親脫下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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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白記得,柳娘子前段時間出門的時候,就是說自己去鋪個場地迎接老朋友的。

  現在看來,娘親的老朋友,就是這幾個了。

  不等他轉身看向自己的娘親。

  在他眼前的畫面當中,他聽著張蒼開口道:“柳神…早已等候多時了。”

  言罷,張蒼以及那些個人和鬼,都齊齊地消失不見。

  柳白猛地扭頭看向自己娘親,還好,她還在。

  柳白稍稍松了口氣,然后又連忙伸手拉住了娘親的手,好像生怕她突然離開似得。

  “娘…”

  “放心,你看著吧,娘哪也不去,娘就在這陪著你。”柳娘子說著還反手將柳白攬入了自己懷里。

  柳娘子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柳白的頭頂。

  能時時刻刻感受到娘親的存在,柳白這才放松下來。

  可娘親既然不去…那么,他們要面對的是誰?畢竟剛剛張蒼都已經說了,柳娘子在等候多時了。

  猛然間,柳白想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

  柳娘子卻是已經伸手指向了眼前的畫面,她輕聲道:“你看。”

  柳白順著看去,只見原本已是變成黑暗的那道水幕漣漪上邊,再度出現人影。

  而且畫面也跟著發生了變化,隨之出現在柳白面前的,是一片被無盡山巒圍出來的場地。

  一眼望去,其范圍不知多大,只是茫茫的一片原野。

  這也不再是黑夜,而是灰蒙蒙的天,好似落日傍晚。

  與此同時,遠道而來的太史令跟大司天,還有那三名王座邪祟,都是出現在了這空地之上。

  人和鬼分開,各自占領了一半場地。

  “娘,這就是伱前段時間去忙活出來的?”柳白微微仰著頭問道。

  “對呀,他們遠道而來,我這總得招待招待嘛。”

  柳娘子依舊溫柔的嗓音響起。

  柳白還想發問,柳娘子卻已是抬起了右手,將玉蔥般白皙的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待會說,娘先去…殺人!”

  柳娘子的聲音落下,柳白就見著畫面里邊,忽地掠出了一粉一紅兩道身影。

  其中粉色的那道是掠向了大司天跟太史令。

  紅色的那道身影,則是迎向了那三名王座邪祟。

  柳白猛地轉頭看向衣櫥的方向,只見那衣櫥不知何時已經把門打開了。

  原本掛著兩張人皮的地兒,此刻…空空蕩蕩。

  那個總喜歡想和他親近親近,還親切地喊他“小白”的粉裙人皮,還有那個聲音和娘親很像,但總是兇巴巴的紅裙人皮。

  都不見了。

  魏國的大司天看著眼前這做夢都想殺掉的身影,此刻就這么直愣愣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眼神逐漸瘋狂,一襲寬大的黑袍也是獵獵作響。

  他獰笑道:“畫皮,今日老子必要斬你!”

  此刻的粉裙人皮,也完完全全就是柳娘子的樣貌。

  粉裙的柳娘子輕笑著回答了他,“青州在魏國,云州在楚國,青州在北,云州在南,青州之牛腿短但粗大,皮毛泛黃。云州之牛角大,皮毛深黑。”

  “所以我還想請大司天幫個忙,嘗嘗這云州的牛屎跟青州的牛屎…味道是否不一樣呢?”

  粉裙柳娘子的話音剛落,大司天就已低聲怒吼一句。

  旋即這昏黃的天色下,更是可見星河璀璨,點點星芒灑落被大司天披在身上,化作一件長袍。

  這一刻的他,好似一尊大星之神!

  一旁那身形佝僂的太史令則是沒有絲毫言語,也沒多少廢話,他來這,本就是為了誅殺邪祟的。

  只是當他從衣袖當中拿出一卷已經快要散落的竹簡時,他的目光終究還是落到了對面。

  落在了那穿著粉裙的柳娘子身上。

  這一刻,太史令目光之中好似閃過一絲追憶,以及復雜,最后萬般眼神終究化作一聲言語。

  “柳家小女,你這是何必呢?”

  粉裙柳娘子聞言,臉上的笑容終于收斂,她緩緩轉頭看向那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夫子,冷笑道:

  “當年你怎么不問問他們何不何必?”

  “當年我沒去找過你嗎?當時你不是緊鎖你那書院的大門,念你的之乎者也。”

  “今日倒好,跑我面前來問什么何必。”

  粉裙柳娘子的聲音很是清脆,脾氣也好像更大,說這話時,也就是近乎指著太史令的鼻子罵了。

  太史令眼中好像也是閃過了一絲后悔,但又好像沒有。

  最后他只是回道:“為時晚矣,動手吧。”

  言罷,他緩緩攤開了手上的竹簡,而后用一種古老的腔調吟哦道:“古有圣人言…”

  隨著他聲音響起,這竹簡上便有一個個金色字跡飛出,直奔對面的粉裙柳娘子而去。

  兩人接連動手,粉裙柳娘子也沒再多言,她身形接連閃爍幾下,這虛空當中便是多了五座墓碑。

  墓碑后壘土,壘土后聚人。

  是將這大司天跟太史令圍在其間。

  時至此刻,這粉裙柳娘子的兩肩以及頭頂,倏忽點燃了三盞…命火!

  剎那間,整片虛空都好似受到烈焰炙烤而顯得空間都有些扭曲。

  對面剛剛出手的大司天跟太史令見狀,都有些錯愕。

  什么時候,這鬼…也能點燃命火了?

  但只是稍稍錯愕,他倆就反應過來了,這畫皮鬼的手段,可是真多啊。

  緊接著他倆也點燃了自己命火,相比較于別人。

  他倆的命火點燃后,立馬便燒遍了全身,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

  與此同時。

  就在這兩人一鬼交戰的不遠處,紅裙柳娘子一人攔住了這三頭王座邪祟。

  雖然另一邊早已交手,但他們這就好似完全看不到,也感知不到。

  看著這憑空出現的紅裙柳娘子,那渾身滴答著黑水的水鬼言語。

  “畫皮,這人間是有什么好的,你跟著我們回去,重開一王座,豈不瀟灑快哉?”

  尸僵女接著說道:“畫皮姐姐若是愿來,妹妹愿意將火焰山自退三百里。”

  “有理。”身騎骨馬的無頭將軍只一開口,其聲音就好似傳遍了整片天地。

  “畫皮你若愿歸我們禁忌深處,今日我們四王座聯手,就算殺不死人族這三個老東西,但殺一傷二還是能做到的。”

  “等到了那時,這天下必定重歸禁忌!”

  這話一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水鬼也是使勁瞪大了雙眼。

  尸僵女的鼻子上更是噴出了赤紅火焰。

  紅裙柳娘子更是灑脫,直接一口答應,“好啊。”

  她這反應,讓對面的三王座表情錯愕,它們原以為柳娘子又會拒絕的。

  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在好一番勸說之后,柳娘子才答應。

  然后三王座變四王座,圍殺這三名人族。

  可現在這…最終還是那鬼湖的水鬼識趣,它陰惻惻地問道:“說吧,畫皮你有什么條件要求?”

  紅裙柳娘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她笑吟吟的說道:“很簡單。”

  “你們這些老王八都從王座上滾下來,畢竟…你們這些趴窩的老王八,也配與我為伍?”

  “笑話!”

  紅裙柳娘子剛一說完,這無頭將軍便是高高舉起了手上的方天畫戟。

  它怒喝道:“找死!”

  另外兩名邪祟也明白,這畫皮鬼就是消遣它們,這要求…哪個王座邪祟會答應?

  這分明就是瞧不起它們,甚至比前幾次的侮辱,還要嚴重!

  剎那間,這整片虛空都化作了一個湖泊,橫尸其中,斷肢起伏。

  但很快,一旁又有一股熾熱火焰噴出。

  尸僵女怒喝道:“再不收了,信不信老娘我一把火燒了你那鬼湖!”

  紅裙柳娘子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緊接著,她左手多了一把剪刀,右手則是多了一把小刀。

  這人有人皮,鬼…自然也有鬼皮,先前所遇見的邪祟,實力都看不上,她也都沒動過手,但這次就不一樣了。

  王座邪祟的皮,還是稍微可以剝下來一些的。

  柳白就這么目不轉睛地看著畫面當中的打斗,他也曾抬頭看向自己娘親。

  娘親依舊在自己身后,只是相比較于先前,此刻的她卻是雙目呆滯。

  只是當柳白看過來時,她才會恢復一些神韻,然后朝著他微微一笑。

  柳白知道娘親是在全力對付她的“老朋友”,所以也就沒再打擾了。

  只是每次見著那兩張人皮受傷的時候,他都會緊緊捏著自己的小拳頭。

  但若是看到人皮將對方打傷時,他又心中欣喜。

  他就這么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兩邊的打斗與搏殺,心境也完全跟著起起伏伏。

  甚至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他再度緩過神來時。

  才發現,這戰場已是幾近分出勝負。

  沒有說誰勝誰敗吧,兩張人皮都是各自損傷,甚至渾身上下都被打的破破爛爛。

  讓柳白看的很是揪心。

  但同時對面也是如此,那魏國的大司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粉裙柳娘子摁倒在地面摩擦了。

  只可惜,這山谷之中并沒有什么牛屎。

  大司天也由最開始的憤怒,變成最后的麻木。

  太史令倒是稍微好些,但他那下巴上的胡子,都快被他揪完了,整個人也被粉裙人皮打的顫顫巍巍,站都站不穩了。

  另一邊的三名王座邪祟也是。

  無頭將軍的骨馬被拆的七零八碎,水鬼也變地干癟,原先就跟一條吸水布匹的它,此刻就像被擰干了似得。

  至于那尸僵女…則是被水鬼的水充斥了身軀,轉而身上的鬼皮都開始潰爛。

  柳白感覺到自己身后的娘親稍微動彈了一下,他急忙抬頭。

  只見自己娘親臉上,看起來竟然好像很是…輕松?

  那兩張人皮都快被打沒了,她還很是輕松?

  柳娘子稍稍蹲下身子,用手摸著柳白的笑臉。

  她笑了,笑的很是開心,笑容也很是燦爛,而后像是摁耐不住自己的笑意,說道:

  “兒啊,以后你可得好好走陰,如若不然啊…”

  柳娘子伸手指著畫面當中的人和鬼,像是笑出了眼淚一般說道:

  “就跟他們一樣,只能跟一張人皮。”

  “打生打死。”

  孩子是能感覺到自己娘親情緒的,柳白也一樣。

  就像此刻,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娘親是真的開心,她臉上的笑容也都是真的。

  而非是因為人皮快沒了,才故意裝出來的強顏歡笑。

  娘開心,所以柳白也開心。

  他伸手擦去柳娘子眼角因為開心而笑出來的淚水,然后又伸手指著那畫面,小聲問道:

  “娘,這些人跟鬼,都看不到對方嗎?”

  這是柳白一直想問的,因為在他看來,這兩伙人分明就是隔著不遠。

  可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怎么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彼此的存在?

  甚至連那打斗的余波都傳遞不過去。

  “看不到,只是為了讓你看清,所以我才這樣讓你看著的,他們都不在一個地兒。”

  柳娘子笑著解釋道:“不然你以為娘前幾天去做什么了?真要只是搬個山,張蒼自己都夠了。”

  “那就難怪了…”

  柳白先前覺得解釋不通的事情,此刻也就都看懂看明白了。

  柳娘子又說道:“那兩個人里邊,我要殺死魏國的那個大司天,我和他有舊仇。”

  “這三個王座…小白你覺得娘殺哪個比較好?”

  這還是柳娘子頭一次詢問柳白的看法,所以柳白也很是慎重的想了想。

  “那娘親能殺的話,就殺哪個無頭鬼吧。”

  “哦?為什么?”柳娘子好奇問道。

  柳白回答道:“因為它剛剛打娘親打的次數最多,所以殺它。”

  “可我記著,好像是那水鬼打我的次數好像更多。”

  “孩兒數了,無頭鬼打中娘親四十二次,水鬼四十次,尸僵女三十六次。”柳白篤定道。

  柳娘子笑了,“行,那娘就聽你的,殺那個無頭鬼,只是…另外兩個怎么辦?”

  柳娘子問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笑。

  柳白脫口而出回答道:“另外兩個,以后孩兒會去殺。”

  “好,娘等著那一天。”

  柳娘子說完輕輕摸了摸柳白的后腦勺,而后再度閉上了雙眼…

  紅裙柳娘子在一片廢墟當中掙扎著爬起,對面山腳下那三頭王座邪祟。

  也絲毫沒有了王座的光彩,其一個個都跪倒在地面,殘缺的身子頗有種支離破碎的美感。

  只是見著穿大紅長裙的畫皮鬼再度站起,它們也都立即起身。

  紅裙柳娘子見狀忍不住譏笑道:“瞧你們這些廢物的模樣,就你們?”

  “三頭王座都拿不下我,你們也配和我相提并論?!”

  水鬼已經快變成干鬼了,原本陰惻惻的聲音也是愈發沙啞,它開口道:

  “畫皮,現在停手還有機會,只要你跟我們回去,這些事,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要是繼續打下去…”

  “你會死!”

  水鬼說這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兩只凸出的眼珠子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對面的紅裙柳娘子,好像真的是在替它考慮。

  紅裙柳娘子的目光也從游離落到了它身上,但也只是看了眼,就又很快移開。

  她目光看向四周,放聲道:“今日在這等著你們三頭王座過來,我畫皮就沒想活著回去!”

  “我也不說大話,我畫皮鬼今天就死在這,所以…你們三個當中,今天也有一個要死!”

  “要不你們先表個態,看誰死比較好?”紅裙柳娘子說這話時,嘴角掛著嘲諷。

  好像從未將它們放在眼中似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隨著她這話說出口,這三名王座邪祟都是心中一動,下意識地都離對方遠了些。

  王座邪祟之間,從沒什么和諧相處,在禁忌深處那塊地里邊。

  誰也不服誰。

  甚至時常因為各種摩擦爭端,乃至動手。

  像鬼湖里邊的那頭水鬼,還有火焰山上的那頭尸僵女…動起手來那都是家常便飯。

  其仇恨甚至都遠比對畫皮鬼還要深。

  如若不然,已有接近雙手之數的王座邪祟,何至于打不出那禁忌?!

  無他,內部不和罷了。

  所以紅裙柳娘子這一句話,就讓它們彼此都生出了警惕。

  但也就是那一下,哭喪嶺的那無頭將軍不知從哪發出了聲音,言語冷笑。

  “區區這點伎倆,也想分化我們?”

  “你倆蠢貨,強殺了這畫皮鬼便是了,哪來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它這言語也是驚醒了水鬼跟那尸僵女,“不愧是畫皮鬼,鼓唇弄舌惑亂鬼心的功夫的確不低。”

  水鬼說話間,這四周虛空又已是有著散發著腐臭的黑水出現。

  其不斷滴落,匯聚。

  紅裙柳娘子見狀,雙手交叉在身前,微微低著頭顱笑道:“行,那就你這老水鬼吧。”

  言罷,她身形化作一縷紅芒,好似流星劃破夜空般璀璨,直直刺向了水鬼。

  后者也是心中一慌,身形立馬消失。

  再度出現時,它已是借著自己滴落出來的鬼湖的黑水,去往了另一處。

  紅裙柳娘子也沒停,紅芒轉而又追殺過去。

  水鬼早已試過,硬拼就是死,所以只能借著這水域避退躲閃。

  唯一好的是,先前那么幾次,早已在這留下了足夠多的痕跡。

  如若不然,連這逃命都沒法逃。

  紅裙的畫皮鬼好像真就盯上了這水鬼似得,其不斷追殺,竟是再沒對那尸僵女以及無頭將軍出過一次手。

  “你倆真就看著我死不成?”

  “這么好的機會,還不快點動手?!”

  水鬼怒不可遏,聲音也是凄慘無比。

  “動手?”

  尸僵女心中冷笑,它們幾個這次來…只是因為常年坐在神廟前,那個從沒稱呼過自己是第一王座,但是人人都喊它第一王座的那老廟祝找上了它們三個,要它們來一趟這楚國。

  要求也簡單,要么殺了畫皮鬼。

  要么就把畫皮鬼帶回去。

  現在看來,畫皮鬼已是鐵了心,是寧可死都不愿去往那禁忌深處了。

  那么就只剩一個選擇,殺了畫皮鬼!

  可剛也嘗試過,這是能殺死的嗎?

  三王座聯手都只能拼個兩敗俱傷,殺不死,根本殺不死,再殺下去,就得同歸于盡。

  就跟畫皮鬼自己說的那樣,三王座里邊,必須死掉一個。

  好在,她挑選中了水鬼…死道友不死貧道,人族這邊的話,真是至理啊。

  只要死了水鬼,自己少了個對頭暫且不說,這事也完成了。

  兩全其美,豈不美哉?

  尸僵女又瞥了那無頭將軍一眼,其一樣沒有反應,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了。

  只要自己能活,那就沒什么大事。

  所以…水鬼已經問候過尸僵女跟無頭將軍的十八代祖宗了。

  但是依舊沒什么用。

  它倆就是紋絲不動。

  眼見著水鬼又一次避開,其逃避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這樣再來個兩三次,恐怕是真的要沒命了。

  也就是這一下。

  紅裙柳娘子的身形劃過半空,和先前幾次一樣,都是從這無頭將軍的身邊路過。

  但這次不一樣的是,她徑直來到了這無頭將軍的身邊,單手摁住了它那斷掉的脖頸。

  柳娘子獰笑道:“不好意思,要死的…是你!”

  無頭將軍也想跑,可它發現,畫皮鬼放在它脖子上的那只手,就跟被下了封印一般,讓它絲毫不得動彈。

  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

  它身軀都止不住的顫抖,“為什么…是我?”

  紅裙柳娘子聽到這話,笑了,而且是由衷的笑,笑的有些開心,也有些…眷戀。

  她身形往前,帶著這無頭將軍沖上了高空,而后在這昏暗的傍晚,化作了一道璀璨如星辰的光亮。

  無頭將軍臨死前,也是終于聽著紅裙畫皮鬼給出了答案。

  那是一句極為簡短的話。

  “因為我兒選了你。”

  炸開的無頭將軍化作了血雨,散落,與其說是血雨,不如說那是密密麻麻的血色陰珠。

  只是眼見著就快要落地了,那些血色陰珠卻被一只蒼老的右手一掃而空。

  僥幸活下來的尸僵女跟水鬼都知道那是誰收走的,驚魂未定的它倆相視一眼。

  尸僵女猶豫道:“走?”

  水鬼冷笑道:“剛那畫皮鬼追殺我的時候,這無頭鬼可是沒吱過聲,現在想我替它殺人血祭?”

  “呵呵!”

  言罷,水鬼身形直直的消失在了原地,隨之消失的,還有那蔓延在各個地方的黑水。

  鬼湖的水被帶走了,只是這里余下的那些地兒,很快就會形成一處處詭異。

  那詭異叫做…老水坑。

  水鬼走了,尸僵女自然也不敢停留,人族的那幾個老家伙都沒露面,再不走,就可能要跟這無頭將軍一樣,永遠地留在這了。

  剩下來的這兩頭王座邪祟,都拖著殘缺的身軀走了。

  于是張蒼就出現了,他依舊是那雙手攏袖老神在在的模樣,他看著那兩頭邪祟離去的背影,似有些惋惜。

  “若是能一塊留下來,那該多好。”

  只可惜,他又不敢出手。

  一旦他出了手,跟柳神的布置可能都要白費。

  心中幽幽嘆了口氣,他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了旁邊,就在這臨著不遠處的地方。

  戰斗…還沒有結束。

  大司天知道柳娘子很強,畢竟當初在青州的時候,他就已經吃過虧了。

  可他沒想到,柳娘子竟然會這么強!

  自己都跟秦國這老夫子聯手了,竟然還是只能打個兩敗俱傷!

  真他娘的,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是吃走陰這口飯的。

  但是還好,終究是快要拿下了。

  大司天長吐了口氣,只要能拿下這畫皮鬼,他覺得自己的念頭就能通達。

  這念頭通達了,境界指不定就還能往上爬一爬。

  眼見著那對面山腳下的畫皮鬼又有了動靜,他被嚇得急忙起身。

  老夫子則是還盤膝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死了,又像是沒半死不死。

  總之就是沒了什么動靜。

  畢竟他是真的老了,兩個大司天的年紀加起來,都還沒有他的年紀大。

  “真是沒用了。”

  大司天只敢心中嘀咕了句,然后看著那顫顫巍巍爬起身的粉裙畫皮鬼,而后猛地雙膝著地。

  他就這么直直地對著紅裙畫皮鬼跪了下去,其手托魏國的司天大印。

  這一刻,在他背后,好像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們盡皆都是魏國的百姓,今日,大司天欲以魏國之運,求拜畫皮鬼速死!

  老夫子見狀終是抬起了頭,只是看向的卻不是魏國的大司天,而是對面的…畫皮鬼。

  柳娘子見狀也不驚訝,只是微微笑道:“你還想當我兒?”

  言罷身影消失。

  她竟是逆著這魏國之運,來到了這大司天面前,而后蹲下身子,自言自語地回答了他。

  “你不配。”

  說完,大司天眼神已滿是驚駭,他只覺得,這不可能…可又偏偏發生了。

  因為他看見,這柳娘子背后,竟閃爍著一道…金身,其模樣和眼前這柳娘子是一模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

  粉裙柳娘子說完,已是單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步登天。

  全程也是看都沒有看上那老夫子一眼,緊接著這空中又是一道璀璨光芒亮起。

  老夫子微微抬頭,就這么看著。

  看著,直至張蒼的身形出現在他旁邊,“我以為太史令大人會想不通呢。”

  太史令這才收回目光,緩緩搖頭,“衛闞已經瘋了,我多次觀過他的爐子,每次都是靈性高過血氣,而且是越來越高。”

  “再這樣下去,一旦等他變了鬼,勢必又是一王座。”

  “只是…”

  “只是沒想到你還要受一鬼物的恩賜是吧?”張蒼看出了這太史令的想法。

  可沒曾想,太史令卻是搖搖頭,而后長嘆道:“天妒英才。”

  他沒說是誰,但在場的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張蒼也沒想過在這話題上多說,他環顧四周,“只是沒想到,當初那縱橫世間三國,踏遍四野八荒的柳無敵,竟然也會死。”

  “所有人都會死的,包括你,也包括我。”太史令說完,似是不想在這地方多待,“走吧,走吧。”

  張蒼自是跟著走了。

  離開此處的他倆回到先前的那座山頭,太史令說道:“魏國另外那老東西肯定很快就會頂上來的,他要成了大司天…恐怕你就少不了麻煩了。”

  張蒼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

  “無妨,虱子多了不怕癢,找我麻煩的人多了去了,那條瘋狗…算不了什么。”

  “嗯。”

  太史令頷首,又道:“我是沒幾年活頭了,這次回去很快也會卸了這太史令的位置,下一任的位置已經定好,是余關,到時我自會讓他和你會面。”

  “好。”

  張蒼就這么接連不斷的點頭,像是聽著這位老人的…吩咐。

  只是同時,張蒼的內心也有些想法。

  比方說連他都低估了柳神的實力,他也沒想到,只是柳神的兩張人皮,就能同時抗下這三大王座還有大司天以及太史令。

  甚至還能各自殺死一個。

  再比如說,終究是沒見到這真神…降世。

  與此同時。

  親眼看著那兩張人皮化作飛灰的柳白早已淚流滿面,他抬起頭,好在,娘親還在自己身邊。

  只是…娘親怎么在笑?

  而且笑的很是開心。

  “她倆…終于死了!”

  柳白一時間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娘,你說誰終于死了?”

  柳娘子緩緩低頭。

  柳白頭一次從自己娘親眼里看到了…激動。

  他覺得這是娘親所不可能表現出來的情緒,但這次卻實打實的事真的。

  柳娘子只是回答了一個字。

  “我。”

  柳白:“???”

(上班,寫不完了,下午那一章會解釋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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