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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巡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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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仲蠻子,你發什么瘋!”

  司馬理神色慌張,又帶著憤怒,他可不怕周家,他父親乃是言部侍郎!

  不過就在司馬理剛想要走上去和周鐵衣理論的時候,被旁邊的申屠元用力拉了一把。

  申屠家也是二等封號將軍,只不過比周家少了幾分底蘊。

  “別去,他真的會殺人!”

  申屠元低聲對司馬理說道,不過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周鐵衣。

  雖然周鐵衣在笑,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殺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父親杖殺一名下人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死人,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申屠元忽然想到周鐵衣剛剛讓郝仁叫他總旗…

  周仲蠻子補蔭到誅神司了,而且還被哪個天殺的調任為他們的總旗了?

  想到這里,申屠元渾身不自在,但周鐵衣擋在門口,他是逃不得。

  于是低喝一聲,“天寶樓什么都不管嗎?以后誰還敢來天寶樓!”

  周鐵衣暗道一聲聰明。

  不過他手上動作不慢,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這一次,他沒有動刀,因為進了萬寶樓之后,他的真實視野中一直能夠感知到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是想要動刀殺人,也來不及了。

  但打人可不在此列。

  見周鐵衣主動沖了上來。

  申屠元先是一愣,這周仲蠻子莫不是真的瘋了?

  雖然他號稱九日開海,是國朝最天才的武修,但是這才過去幾天,難道他比得上八品的自己?

  當周鐵衣手掌抬起如印的瞬間。

  申屠元的困惑得到了解答,那手掌在自己面前無限放大,壓得自己丹田氣海之上凝聚的武道尊神黯淡,連帶著心神慌張,連手掌的軌跡也看不清。

  只覺得籠罩上下,自己無所遁形。

  他勉力怒吼一聲,舉起右掌,凝聚氣血勁力,想要硬抗。

  接觸的一剎那,他掌心上的氣血就被一股更加強大的氣血直接擊潰,然后那道籠罩上下的掌印將自己扇飛在地。

  接著就是綿延不斷的掌印落下,申屠元只能抱住腦袋,他自己身上每一寸被打的地方,血肉都發出比平時十倍的疼痛感。

  若不是心中憋著一口氣,恐怕會疼得直接暈死過去。

  司馬理臉色慘白,戰戰兢兢地看著申屠元被周鐵衣按在地上打。

  他只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無法理解了。

  明明兩個月前,大家還一起喝花酒,做同道中人呢!

  “咳咳。”

  一聲清脆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周鐵衣的毆打,“周總旗,圣人有言,不能不教而誅,還請周總旗明示。”

  周鐵衣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位年過花甲,身穿青山綠水暗紋繡錦衣的老人恭敬地對自己拱手,一點都沒有作為五品修士的自傲。

  周鐵衣先是啐了申屠元一口,“廢物,武道八品,連我一個九品都打不過!”

  然后文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取出請兵制,又展示給了顏真看了一下,也給申屠元三人看了一眼。

  “道理很簡單,我今日請兵制,巡查天京神孽,校場點兵,過了一刻,竟然一名小旗都不到,你說巧了不是?我麾下三名本該在兵營的小旗居然都在天寶樓內升官發財,到底是這鯨吞天下財貨的天寶樓高,我看比圣上的天京還要重要。”

  顏真原本還想要試探試探周鐵衣口風,但周鐵衣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顏真簡直覺得有上三品的兵家修士拿著劍抵著他,讓他如芒在背。

  “總旗大人,此言斷不可亂講,我小小天寶樓,如螢火晦暗,如何敢與圣上爭輝?”

  周鐵衣撇了撇嘴,這風水師不怎么厲害,這話你都敢接,看我不壓死你。

  “那你告訴我,為何本該戍守兵營的小旗,過了酉時,還‘戍守’在天寶樓?”

  顏真嘴唇張了張,一時間無法回答,大家都知道誅神司松懈武備,但這件事大家都只能夠裝看不見,誰提出來,誰就是在解開圣上的底褲!

  周鐵衣也沒準備今天把天寶樓一鍋端,他沒這個本事,至少今天沒這個本事。

  于是摸了摸肚皮,“我今日操勞此事,倒是滴水未進,有些餓了。”

  顏真聽到這話,簡直就像是聽到仙樂。

  這好辦,只要能夠上酒桌,一切都好解決。

  “總旗大人請上樓,九珍閣已經準備了酒宴。”

  周鐵衣瞪了顏真一眼,“你一把年紀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我有要務在身,吃了酒食,怎么為國分憂!”

  顏真雖然被罵,但也聽出了話外之音,“是我糊涂了,那…”

  周鐵衣說道,“道家丹藥,聽說最能補人,吃兩粒就可充饑,事急從權下用用,倒也不耽誤正事。”

  “當然,到底哪種道家丹藥最能補人,我是不知的,我平日里也就吃吃虎豹易髓丹之流的凡品丹藥。”

  虎豹易髓丹,道家六品丹藥。

  周鐵衣說他平日里吃吃,這事顏真當然相信,因為他活得夠久,親自經歷過周魚龍下山攪動江湖風云的那一年。

  今日對周鐵衣如此忍讓,不只是捉摸不透周鐵衣如此興師動眾來天寶樓的原因,也是因為需要讓著周魚龍三分。

  片刻思慮過后,顏真吩咐手下去庫房取丹藥。

  周鐵衣扶額笑道,“倒是我糊涂了,是我這手下三名小旗玩忽職守,倒讓天寶樓見笑了。”

  “哪里,哪里,總旗大人巡視天京,最是辛勞,些許遺漏,不過小節。”

  周圍一雙雙目光偷摸得看過來,靜靜聽著兩人對話。

  聽到這里,有名沒什么學問的商人小聲問隨從,“這誅神司總旗是多大的官?”

  隨從思考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正七品。”

  “乖乖,這天京的官兒總歸是和我們那窮鄉僻壤不一樣,這總旗大人倒比知府老爺還要威風。”

  周鐵衣忽然對吳謙問道,“按律,玩忽職守該當如何?”

  吳謙神色越發恭敬,“平日巡營,號角響起,三百息不至者,罰俸一月,一刻不至者,杖三十,若遇要事,視耽誤軍情處置,最高可斬立決。”

  聽到斬立決三個字,先前被申屠元攔住的司馬理再也忍不住,用尖鴨嗓子道,“周仲蠻子,你敢?!”

  顏真在心里嘆息一聲,蠢貨,你這不是湊上前去給別人立威嗎。

  果然,周鐵衣一個腳踢出,將司馬理踹倒在地上,然后踩著對方臉,指了指自己錦衣上銀絲暗紋山鷹圖。

  “知道這是什么嗎?”

  司馬理被踩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夠聽周鐵衣居高臨下,冷聲道,“我為圣上鷹犬,巡狩天下,神魔退避,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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