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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為什么師兄不用打磨?因為無根生被放跑了

  山洞內。

  左若童盤腿坐在陸瑾對面。

  察覺到這娃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極不穩定,眉頭不由微蹙。

  “要失敗了么?”

  左若童眼中閃過幾分擔憂。

  雖說相同的一幕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但他還是希望弟子能沖過去。

  因為這不僅是一重到二重,更是針對道心的一次考驗,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欲望、情感,做到對自己的誠。

  自信!

  “這一樁樁,一件件,若非你師兄不圖虛名,又處處護著你,為師早就廢盡你一身修為,將你逐出山門!”

  “是不是挖開了你師兄的墳?”

  “弟子不怕痛!更不怕吃苦!”

  就這破綻百出的夢境,但凡動點腦子,就動一點,也應該立馬識破了,怎么也不可能被逼到自裁謝罪的份上。

  此外,就師弟那天真質樸的腦袋瓜,破綻應該挺多才對,畢竟妄想中的一切存在,皆來源于自身對外界的認知。

  旋即,他好奇詢問道:“瑾兒,你闖關時遇到的心障是什么?”

  過關應該不難。

  只要靜下心來認真思考。

  另一邊。

  左若童眼神依舊冰冷,說道:“你若真一心求死,便該自裁謝罪!”

  “有何不舍!”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估計會過的很充足,而江湖少了自己,多半也不會掀起太大波瀾,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師兄,你不會來真.”

  李慕玄開口,他自然沒有意見。

  就是智慧上。

  出氣,也是真!

  “啊!!”

  實在維持不住逆生的陸瑾停下腳步,筋疲力盡倒在地上,身上各處都是血紅色痕跡,像是烙印在上面了一般。

  “可是.”

  在無窮的黑暗中。

  “師兄沒有設防,被走火入魔的我偷襲得手,才慘死在我手上。”

  他才曉得自己做錯了這么多事!

  雖然這些并非他的初衷,只是思慮不周,無心之失,但起因卻都與他有關,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得擔這個責!

  “孽障!枉你師兄處處護著你,你怎么狠心對他下手!”

  而與此同時。

  陸瑾的眼神瞬間堅毅起來。

  山洞內傳來陣陣殺豬聲。

  甘愿赴死!

  只是,他還沒感動一會,就聽師父開口道:“慕玄,你手中這藤條明日借為師使下,我用它來給瑾兒上早課。”

  “畢竟只有經過不斷的打磨,你對技藝的把握才會愈發嫻熟。”

  “這”

  “然而,你卻不思悔改!”

  陸瑾的表情極為堅定。

  “跟你師兄還客氣甚?”

  兩道熟悉的輪廓出現在他視野。

  “若是實在沒時間,就免了瑾兒的晚課吧,反正他自己也不上心。”

  認錯的擔當還是有的。

  自己是什么紙糊師兄?

  “晚課?”

  他這輩子就想挺直脊梁,坦坦蕩蕩的活著,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然而,因為他的無心之失,卻對師兄、師父造成了諸多麻煩,如今更是親手殺死師兄,除了自裁以外,他想不到還有什么其他方式能減輕心中愧疚。

  “還有師父,謠言一事雖是無心之失,但終是詆毀了您的名聲。”

  “武當山上與他人起意氣之爭!茅山腳下散播謠言,詆毀為師聲名!”

  “弟子該死!”

  剛才那是玩笑話。

  他也覺得,是時候該打磨下師弟的修為和腦子了。

  為什么?

  因為無根生被自己放跑了。

  而現在則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李慕玄點頭答應。

  看到這一幕。

  “慕玄,接下來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既要修行,還要推衍功法,同時還得幫瑾兒打磨逆生一道的修為。”

  又是結結實實的一下。

  師父突然出現在眼前。

  “真的么?”

  “嗯?”

  陸瑾流著淚循聲看去。

  慕玄自然會去同對方講理。

  兩人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趁瑾兒現在年紀還小,趕緊調教回來才是重中之重。

  手中藤條順勢而下。

  陸瑾運起十成的勁力,不帶半點猶豫,重重的一掌拍在自己腦門。

  聞言,陸瑾狐疑的望著師父。

  “絕對管好這張嘴!”

  李慕玄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好奇對方遇到了什么。

  見此情形,左若童沒有接茬。

  畢竟自己怎么能跟師兄比呢?

  莫非在師弟眼中。

  “少林之行,本是伱師兄揚名之事,你卻圖一時嘴快,混淆是非,讓你師兄頂著魔君的名頭受世人冷眼!”

  挨打就能變強,自己怎么不曉得自家逆生有這特性?

  “為師豈會騙你?”

  “若非你師兄及時制止,為師快死的消息便被你宣揚出去!”

  反正抽師弟又不影響自己的修行,捎帶手的事罷了。

  “不然呢?”

  “慕玄剛入門時。”

  就如此。

  “聽師父安排。”

  肩膀部位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被無數根細針扎進體內,即便有逆生修復,可那痛感卻是實打實的透過神經傳入腦子。

  同樣是請死。

  這是茅山上品符箓之一,貼在武器上,可以一定程度上破開炁的保護,直接攻擊對方體內的經脈、臟腑。

  這讓本就對殺死師兄一事心懷愧疚的他,更加自責、不安!

  也就在這時,沒有半點征兆。

  陸瑾心虛的瞥了眼師兄,但想到自己剛才還說要坦蕩做人。

  打磨是真。

  話音落下。

  “記住了,那正是修行時!”

  看著神情認真的陸瑾,李慕玄和師父左若童轉頭對視一眼。

  話音落下。

  畢竟他們江東陸家,寧折不彎!

  如此想著。

  說實話,哪怕是夢,也不應該如此離譜才對。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演戲的天賦?明明都是率性而為。

  “啊?!”

  極致的痛感不停沖刷大腦!

  然而,這跟殺死師兄的愧疚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師父,你殺了我吧!”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

  在他看來,瑾兒之所以自信,半數源于眼皮子太淺,如井底之蛙。

  “我我殺了師兄?!”

  “師弟,為兄這也是為了你的修為著想,若是實在受不住.”

  “陸家壽宴,你與天師府高徒比試,一個照面就敗在對方手中。”

  李慕玄嘴角微揚,沒有說太多道理,再次揮動手中的藤條。

  另外,若是父母知道自己的死因,只會夸自己做得對。

  “何止是明天,往后的日子,只要你在門內一天,這早晚功課就必須得上,而且就如你師兄說得那樣,我們這也是為了你的逆生修為考慮。”

  “師兄!”

  隨即,不等李慕玄說話。

  語氣無比認真道:“弟子知錯,還請師父殺了弟子,替師兄報仇!”

  他或許無意中做錯了很多事,但他好歹修了這么多年。

  畢竟他就一出家人,沾惹的是非該斬斷的都已經斬斷了。

  與此同時。

  “孽障!你可要想清楚了。”

  緊接著,一只白皙的手掌朝胸口襲來,速度之快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藤條啪一聲結結實實的抽在他肩膀處,表層逆生的炁瞬間崩散!

  “到我這就需要了?”

  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砸在陸瑾心頭,讓他羞愧自責的抬不起頭。

  這孩子從頭到尾。

  他真扛不住!

  然而,左若童卻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扭頭看向太子。

  “現在無非是賭為師會念及多年情分,以及你陸家少爺的身份,放你一馬,所以才裝作一副甘愿赴死之態!”

  “就憑你?”

  其次,就是在智慧方面,他的心障居然是一絲一毫都沒有顯露出來,說明他打心底里,真覺得自己智比諸葛。

  這時,陸瑾聽到兩人的話,頓時一頭霧水,“師父,您這是什么意思?晚課經文弟子多年前便背的滾瓜爛熟,何須勞煩師兄。”

  另外半數則要歸咎于龍虎山那小道士,若非他晃了瑾兒上丹,又成天逗弄瑾兒,瑾兒斷不可能產生如此錯覺。

  左若童語氣自然道:“我輩修行之人,貴在持之以恒。”

  左若童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圓月,接著目光轉向自家太子。

  左若童長嘆口氣,說道:“瑾兒,是為師耽誤你了。”

  剛說完,藤條上多出一陣湛藍色光芒,用炁凝聚的符箓環繞其上。

  “弟子明白。”

  陸瑾用哭腔悲憤的喊著。

  下一刻,他再次體會到壽宴時,被大個子晃上丹的滋味,只覺整個人像是被抽去靈魂一般,視線瞬間黑下去。

  “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混賬事!”

  “這就是死后的感覺么?”

  “你仗著比他早進山門,以為自己實力穩居其上,又有門內一眾師兄相助,便為了一個名分約他比試!”

  “好。”

  爹和娘現在年齡也就五十多,加把勁,再生一個應該不難。

  這一刻,陸瑾只覺全身上下的筋骨都被這恐怖的力道震碎。

  “可你,卻殺了你師兄!毀我三一門未來傳承!”

  自己雖然挨了打,但師兄付出的可是寶貴的時間!

  師父同樣如此,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老人家公報私仇抽自己?分明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師父、師兄的胸襟。

  隨即,陸瑾瞥了眼遠處師兄的頭顱,望著那雙難以置信的目光,沒有太多思考,艱難的抬起手臂朝上丹打去。

  也就在這時。

  于是壯著膽子道。

  但是,整個過程太粗制濫造了。

  一道暴怒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陸瑾眼前頓時一亮,興奮的喊道:“原來是假的,你沒死實在太好了!”

  陸瑾感覺自己仿佛脫離了形體的桎梏,身體比以往要輕盈無數倍。

  然而,不知該說傻人有傻福,還是夸這孩子有擔當。

  莫非其中有何隱情?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說。

  看到這兄弟間打鬧的溫馨畫面,左若童心中頓感欣慰。

  “真的么?”

  不是說自己不能死于偷襲,畢竟天下英杰如過江之鯽,也不是說不能死于師弟手中,畢竟親近之人更容易得手。

  “嗚嗚.師父。”

  陸瑾涕泗橫流的望著手中人頭,理智被無窮無盡的愧疚所淹沒。

  然而,這次不同的是。

  反正逆生二重是突破了。

  但也是由此,兩人發現陸瑾身上一個更大的問題。

  時至今日。

  “你簡直罪該萬死!”

  然而,不論他如何躲閃,藤條總是精準無誤的抽在他身上,就連頻率間隔都一樣,同時每次都在身體不同部位。

  “好!”

  “明天還要上早課?”

  見這慘無人道的折磨終于結束,陸瑾熱淚盈眶的望著師父。

  啪!!

  陸瑾總覺得師父在公報私仇。

  說到這,陸瑾瞥了眼師兄,察覺到面色不對,立馬解釋道:“師兄,全怪這個夢太狡猾了!我當時的本意是殺全性,誰知道一轉眼就變成了你。”

  “弟子日后再也不敢隨意言語了!”

  李慕玄抽了抽嘴角,師父這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挺好奇的。

  陸瑾抬頭看向眼前的師父。

  看到藤條的一剎那,陸瑾的小臉頓時煞白,此刻他方才明白晚課的意思是什么,合著就是教訓自己啊?

  正想著。

  霎時間,陸瑾發出殺豬般的嘶吼。

  這么一聽。

  當然,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回稟師父,弟子并沒有挖開師兄的墳,而是親手殺了師兄.”

  “簡直丟盡了為師臉面!”

  但前面是因為自責愧疚,一時情緒上頭。

  左若童欣然一笑。

  至于那小道士。

  隨后,他看向太子,問道:“慕玄,你意下如何?”

  想到這。

  說完,李慕玄站起身,腰間葫蘆中抽出一根粗壯藤條。

  陸瑾直接被抽的上躥下跳起來,試圖逃離師兄藤條的攻擊范圍。

  而且以陸瑾現在的性命,就算有無根生幫忙,也只會把刀給磨斷來。

  三年后。

  “你還年輕,又是陸家少爺,將來的陸家家主!你真舍得放棄這一切么!”

  很快,大約過了半個時辰。

  左若童一臉正色,他確實沒騙人,但前提是把逆生給打崩,不過自己跟慕玄的逆生難以被人破壞,可瑾兒的逆生,跟紙糊的沒什么兩樣。

  只見師父眼神冰冷的盯著自己,或許是因為太過憤怒,身形好似扭曲了一般,像極了畫本中的可怖鬼神。

  夢境中。

  左若童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看到頭顱連著身體的師兄。

  至于家族那邊。

  “還有在東北時。”

  二胎可能不如自己。

  師兄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慕玄,就到這吧。”

  想到這里,左若童開口道:“你師兄不用打磨,是因為他底子比你夯實,而你若想追上他,必須得付出加倍努力。”

  聽到這話,‘左若童’卻并未再出手,而是語氣冰冷的說道:“哼!早知今日,為師當初就不該收你為徒!”

  這時,左若童開口喊停,并上前為弟子修復肉體的損傷。

  陸瑾剛說完,突然發現黑暗中多出一個光點,緊接著光點越來越大,轉眼間就已經將整片空間照亮。

  在他看來,師兄肯定是因為跟自己關系親近,所以才沒有設防,否則憑自己的修為,怎么可能殺掉師兄!

  正想著。

  不遠處的‘左若童’突然出言阻止。

  陸瑾的小臉頓時一變。

  陸瑾聞言搖了搖頭,然后將夢中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左若童淡淡一笑,扭頭道:“慕玄,給你師弟好好上堂課。”

  “好痛!”

  想到這。

  在師弟眼中,自己是怎么死的?是突破三重失敗?還是被全性或倭人圍攻,亦或者壽元耗盡沒能達成所求?

  思索間。

  “嗯。”

  聽到這話,陸瑾莫名覺得哪兒不對勁,但又似乎很對勁。

  如此想著,左若童繼續問道:“你是怎么殺你師兄的?用毒?還是你師兄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才動的手?”

  心念至此。

  畢竟拋開腦子不談,以師弟的性格,不太可能會逃避內心。

  竟然都沒有半點懷疑過走火入魔的自己,能否偷襲殺死李慕玄!

  隨即,小腦袋瓜轉了圈后,質疑道:“為什么師兄不用打磨?”

  陸瑾便搶先道:“師父,弟子知錯了,還請您和師兄日后好好打磨我!”

  見此情形,陸瑾不由瞪大了眼睛。

  “若是當初送你去修神格面具。”

  李慕玄若有所思的望著師弟。

  陸瑾眼前頓時一亮。

  砰的一聲!

  身體重重地撞在墻上。

  “哼,殺你?”

  話音未落。

  “憑你的資質,說不定真有可能將這門這手段練至世間絕頂。”

  李慕玄點頭應了一聲。

  “慕玄,該你給瑾兒上晚課了。”

  左若童一時無言。

  可要是每天都挨揍。

  “都不是。”

  而左若童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噙起,既是為弟子突破二重而感到高興,又是因為天道好輪回。

  聽到兩人對話,陸瑾顧不上疼痛,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

  話音落下。

  “不錯,確實比以前禁揍。”

  就是不曉得倭人那邊動向如何。

  這點倒是要留意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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