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追隨你,直到地獄盡頭

　　傍晚，太陽已經落山。

　　賽琳娜穿著睡衣，披一件兜帽斗蓬，赤足站在陽臺陰影里，看著天邊晚霞。

　　李行舟來到她身后，摟住她纖細的腰肢，雙手按在她平坦柔軟的小腹上。

　　賽琳娜順勢往后一靠，偎依進他懷中，仰頭在他臉頰上親吻一口，輕聲道：

　　“今天的晚霞真漂亮。”

　　李行舟回了一個吻，看著那火焰般的紅霞，含笑說道：

　　“清晨的日出，也有著不同晚霞的壯美。想去海邊看日出嗎？”

　　賽琳娜沉默一陣，搖搖頭：

　　“吸血鬼可不能看見太陽。”

　　李行舟悠然說道：

　　“我們這個世界，是一個充滿奇跡的世界。任何不可思議的奇跡，都有發生的可能。讓吸血鬼行走在陽光之下，安然沐浴陽光，僅僅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種。”

　　就他所知，這個世界本身，就最少有兩種方法，可以將賽琳娜轉變為日行者。

　　一個是黑夜傳說的源頭，長生之人，亞歷山大.科維努斯——他的兩個兒子馬庫斯和威廉，一個成了賽琳娜他們這一支吸血鬼的始祖，另一個成了盧西恩他們那一族狼人的始祖。

　　亞歷山大的血液，就可以令吸血鬼解除日光懲罰，成為白日行者。

　　另一種辦法，就是“現實寶石”。

　　現實寶石可以無視一切現實邏輯、自然法則、科學定律，隨心所欲定義一切。若只是用現實寶石許愿，讓一只吸血鬼不懼陽光，那還真就只是最為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

　　除了這兩個世界本身就有的辦法。

　　李行舟也有他自己的手段，為賽琳娜解除日光懲罰。

　　當然李行舟的手段涉及修行，見效可能會慢一點。

　　現實寶石則是難以得手。

　　所以想要盡快幫賽琳娜沐浴陽光，還是尋到亞歷山大.科維努斯，找他幫忙最具可行性。

　　賽琳娜笑了：

　　“如果有可能，我當然愿意沐浴陽光。最好還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吸血鬼當然可以吃下正常食物。

　　只是除了血液，其它任何食物，都無法給吸血鬼提供絲毫營養和能量，且固態食物還會令吸血鬼出現嚴重的消化不良。

　　也就酒精、咖啡之類的液態飲品，還可以享用一二。

　　“說到美食…其實你現在就有一種美食可享用。”

　　賽琳娜疑惑道：“是什么？”

　　李行舟眨眨眼：“你去過唐人街嗎？”

　　晚上八點。

　　曼哈頓島，唐人街，一家中餐館。

　　賽琳娜用叉子叉起一塊毛血旺，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著，眼神之中，漸漸浮出感動。

　　李行舟笑看著她，問道：“怎么樣，好吃嗎？”

　　賽琳娜連連點頭，又吃了一塊毛血旺，這才說道：

　　“很好吃，太美味了…而且我可以消化…沒想到中餐這么神奇，居然能將血液做成美食…我為什么沒能早點發現這道菜？”

　　吸血鬼其實并不是只能食用人血，動物血液同樣也能為吸血鬼提供營養和能量，只是供能效率不及人血。

　　并且絕大多數吸血鬼自恃超脫人類之上的長生種，連短命的人類都看不起，將人類視作牲畜食材，又如何看得起比人類更低級的禽獸？

　　對于本來能吃的動物血，很多吸血鬼單純出于心理層面的因素，根本下不去嘴。

　　賽琳娜當然沒有這種毛病。

　　她雖然不至于去生啃動物吞噬動物血液，但做成食材的毛血旺，她還是可以吃下去的，并且吃得很開心。

　　“你沒能早點發現這個，也許就是因為在等著我的出現，等我來帶你享用？”李行舟含笑說著，又從火鍋里夾一塊鴨血，放到賽琳娜碗中：“嘗嘗鴨血，更加脆嫩可口。”

　　賽琳娜來者不拒，將鴨血叉進嘴里，慢慢咀嚼品嘗，冰藍眼瞳中透著滿滿的幸福。

　　吃過這頓幸福的晚餐，賽琳娜挽著李行舟胳膊，與他在唐人街街頭漫步，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不過兩人談論的話題，卻是將他們與普通人徹底區分開來。

　　“…維克多毀滅了我的家鄉，殺害了我的父母親人，還愚弄利用了我數百年，我必須親手殺死他，為我的父母和家鄉復仇。”

　　“復仇的話，即使我將與你聯手，也得仔細計劃，慢慢籌謀。畢竟維克多本身就很強大，氏族里也不全是如克萊文一般腐朽墮落、懦弱無能的吸血鬼貴族，還有不少對維克多忠心耿耿的精英戰士…甚至還有吸血鬼始祖馬庫斯…”

　　“你有什么建議？”

　　“很簡單，維克多現在還在沉睡對嗎？克萊文也是私自與狼人合作追殺你，所以氏族里其他吸血鬼，并不知道你已經洞悉了當年的真相，要與維克多決裂，你大可以返回氏族，繼續做死亡行者，然后引導那些維克多的死忠，踏入我們為他們設下的死亡陷阱。”

　　賽琳娜眉頭微皺：

　　“維克多的死忠當然要除掉，他們很可能是毀滅我家鄉的幫兇。但是死亡行者隊伍中，還有幾個對我很尊敬，也曾多次跟隨我追殺狼人的戰友…雖然當我與維克多決裂后，他們很可能會在維克多強令下對我出手，但我寧可明刀明槍與他們決一死戰，也不想出賣陷害他們，這有違我的原則。”

　　吸血鬼對于給予自己初擁的吸血鬼，都有著發自內心的敬畏與恐懼，那是貨真價實的“血脈壓制”，很難憑意志對抗。

　　所以即使是尊敬乃至崇拜賽琳娜的死亡行者，在她與維克多決裂之后，他們也基本不會站到賽琳娜這邊，而是幾乎肯定會服從維克多的命令，與賽琳娜為敵。

　　甚至就連賽琳娜自己，都不敢肯定在與維克多面對面時，自己是否真有勇氣向他出手。

　　不過就算明知死亡行者們會站到她的對立面，賽琳娜也不愿出賣陷害自己曾經的戰友。

　　李行舟對此表示贊賞：

　　“這種想法是對的，我也支持你。所以我說了，我們只針對維克多的死忠。至于你那些戰友，我們可以擊敗他們，暫時囚禁他們，等到殺死了維克多，幫他們解除了血脈壓制，再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想，到那個時候，他們應該也不會再選擇與你為敵了。甚至可以讓他們來為我做事——我想開設一家私營監獄，專門關押窮兇極惡的重刑犯，用吸血鬼做獄卒，我想，應該能輕松鎮住那些重刑犯的囂張氣焰。

　　“話說回來，吸血鬼的話，貌似連薪水都不用開？我已經留下了他們的性命，還給他們提供容身之地，所以只要給他們吃飽就好。甚至連人血或是人造血都不用提供，給他們吃毛血旺就夠了…”

　　賽琳娜莞爾一笑：

　　“連吸血鬼都想著壓榨，李昂，伱可真是個惡魔。”

　　“對，我就是這樣的惡魔，那么，賽琳娜，你喜歡這樣的惡魔嗎？”

　　“當然。”

　　賽琳娜凝視著李行舟的眼睛，喃喃道：

　　“你是我的惡魔王子…就算是你要將我帶下地獄，我也會追隨著你，直到地獄盡頭…”

　　像是為了給她的表白添彩，夜空之中，驀地燃起了四道焰火…

　　呃，好吧，那不是焰火，那是鐵人托尼斯塔克在天上飛。

　　那璀璨的焰光，只是鐵人的馬克機甲雙掌雙腳噴射出的焰流…

　　但李行舟就權當是添彩的焰火了。

　　他微笑著，將賽琳娜輕擁入懷，就這么旁若無人地，在街頭與她擁吻起來。

　　天空中，鐵人一邊向著斯塔克大廈飛去，一邊與某位大人物通話：

　　“…羅斯將軍，那個獨眼龍找到了我，并委托我來請你幫忙找一個人，就是那個綠皮大個子…什么？你的堂弟死了？你正在幫他籌備葬禮？打擾到你我很抱歉，但請問你的堂弟是誰？是羅斯家族哪位大人物么？巴尼.羅斯？沒聽說過…

　　“不，我的意思是太可惜了，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什么？他死于謀殺？這太可怕了！居然有人膽敢謀殺羅斯將軍的親人。沒問題，我可以幫你找到兇手，但也請您幫我找到綠皮大個子，說起來我還是他的粉絲，很鐵桿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