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通訊
精兵回港，來不及歇息，第一件事先陪老板去戲院看電影。
牛頭角1024戲院的VIP影廳里，
翟遠領著陶宗頤一行人進場，這次隨行的幾個鬼佬和東洋仔第一次與集團大老板見面，見翟遠這般年輕，免不了又是一番驚詫。
翟老板對這種詫異習以為常，招呼戲院經理送些茶水點心進來，將影廳當做了臨時會議室。
“上次去東洋，見到那種帶按摩的座椅不錯，有沒有什么專利之類的玩意兒，咱們自己搞一批出來，給我的戲院迭代一下設備。”
翟遠隨意蜷進沙發座椅里，見到老陶也就不必講廣府話，笑瞇瞇開口說著新規劃。
“你別說，我還真了解過。”陶教授聞言笑道：“我去大阪學府交流學習時，專門了解過東洋的幾位天才發明家，按摩椅就是出自一個叫藤本信夫的人的手筆，最近些年他們那邊市民的接受度越來越高，基本上每間浴室都能見到成排的按摩椅…老板你要說專利，這種小玩意其實沒什么技術難度，座椅上加個離合器拉伸揉捏，再添個電動馬達上下搖動就又是個新產品，完全沒必要去拿對方的授權。”
翟遠了然點頭，說道：“行，回頭搞個設計圖，讓快播工廠組裝一下試試。”
簡單的聊了兩句，問問對方在東洋的情況，戲院經理又推著餐車走進來，照吩咐播放起《歌舞青春》的拷貝。
隨著影廳燈光熄滅，翟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鬼佬和東洋仔們放松了許多，此前都是翟遠和陶宗頤談笑風生，昏暗環境里，這份拘謹便消弭許多。
大銀幕上，九一娛樂黑黃相間的Logo亮起。
明亮色調里，鏡頭俯瞰將整個春秋演藝學院囊括其中，校園一角是排排林立的楓香樹，樹木是從大棠山道的楓香林移植栽種而來，盛夏的楓香林雖無紅葉可賞，勝在樹葉茂盛，林蔭小徑上，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仔正自嬉戲打鬧。
原片《歌舞青春》第一部的時間線在新年期間，是以在劇本上面，翟遠又融合了第二部暑期的劇情。
黃柏明畢竟是做過印度洋行經理，受過西式教育熏陶，拍起這種小資格調的畫面得心應手，此前的《開心鬼》里取景在佛教善德英文中學，這次換到更豪華的春秋學院，影片開頭便足用了30秒時間，專門拍攝學校全景，屬于單抽出來已經能做一支宣傳片的程度。
“老陶，以后要叫我翟校長了啊。”
從銀幕上收回目光，翟遠側過臉望向陶宗頤，半開玩笑說了句，又道：“你在內地學校里認識的人多，問問有沒有想過來發展的老師。”
陶宗頤皺皺眉，說道：“演藝學院，恐怕要去燕京電影學院里找人。”
“沒必要，導演、攝影、美術、表演這些專業課的老師我其實不缺。”翟遠搖頭道：“九一娛樂有一部分藝人在考教師資格證，他們開課比紙上談兵的效果好。現在缺的是文學院、理學院還有社科學院方面的人才，香江教這方面書面理論的老師很少，精英更少…另外還有動畫和特效兩個專業，能請來美院的人才做指導更好。”
春秋現在說是有102名教師，實際在冊的只有一半不到，余下以霍普金斯、尊龍、張蔓玉、許鞍嬅、王金為首的這些演員導演編劇，因為沒有教師資格證，實際上只能算客座教席。
讓陶宗頤幫手聯系內地高校的人才來任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翟遠也拜托文聯與黃埔美術制片廠等機構聯系，拉攏另一批專業人士過來。
陶宗頤聽他講完，若有所思點點頭。
這樣看來，春秋學院與自己印象中尋常的演藝學院還不大相同，單從翟老板只言片語的專業課里就聽得出來，學校如今大專院校的資質顯然根本不在他的考量當中，將來說不定會擴張成兩地學子交流的橋梁。
陶宗頤想到這里來了幾分興致，微微坐直了身子說：“我回頭就打電話回清北大學了解下情況，憑老板你現在跟內地的關系，請人過來問題應該不大。”
“嗯，這種事還是適合你們文化人去溝通，我負責發工資就好”
“老板你謙虛了…不過內地來的老師多半要講普通話，跟香江的學生交流起來恐怕有困難。”
“那就讓他們學嘍”翟遠不以為意道：“學校有普通話考試，三級六等，不過關的拿不到畢業證。”
陶宗頤嘿地一笑：“那感情好，老板你也算是香江地區響應推行普通話號召第一人了。”
翟遠笑笑不說話，其實自己倒沒有那么大的格調，主要還是為以后九一娛樂取的更大市場，提前做些規劃。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香江演員因為有寶島配音員支撐，影片受眾始終能輻射更大的到內地市場，由此誕生了不少影迷對演員子彈也打不穿的濾鏡，但等到內地票倉商業化發展起來，所謂原聲的廣府方言受眾只會越來越小，固然電影原聲會給影片增色少許，可卻是放在犧牲了下沉市場無數影迷的前提下，可謂得不償失。
而且還得考慮一個問題，配音員這個業務是會隨著時代更迭，整個行業逐漸走下坡路的。
在石班瑜、杜德勛、馮雪銳、葉清這些大佬們退休以后，港產片的配音業務呈斷崖式下跌。當然，同樣曾經百花齊放的內娛市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度形成了以邊江、張杰、喬詩語、季冠霖的四角戀，不管銀幕上是誰的臉，閉著眼都是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演員提高自身水平，讓他們意識到聲音也是演技的一部分，不要太過依賴寶島的配音員，這樣也省得以后有人跳出來抱怨‘我自降片酬都冇人請我’。
大佬啊，先提高下自己的業務水準好不好？講舊時就食屎啦！
翟遠在VIP影廳里跟老陶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外面的百人影廳座無虛席，
因為少女時代幾個主演在臺上做了宣發，又接受了前排媒體和影評人的采訪，電影開場反而慢了十幾分鐘。
“偶像這段時間有冇找過你？”
隨著銀幕亮起，坐在觀眾席前排角落，葉雨卿拉著周彗敏的小手詢問。
周彗敏搖頭。
葉隊長的目光又掠過另外幾個隊員，見李賽鳳、李麗珍和柏安妮她們也紛紛搖頭。
酒井法子指了指VIP影廳方向，說道：“我剛剛見到契爺進了里面，身邊還跟著一群老男人。”
“那我就放心了”葉雨卿彎起眼眸笑道：“看來他的確在忙正經事。”
說完又蹙了下眉，繼續道：“不過話是話，偶像最近好似做和尚一樣，上次把王祖嫻、林清霞還有他那個大波秘書帶進私人廳，同樣無事發生，嘖嘖，不太像他的性格呀！”
好在旁邊都是自己人，聲音壓的也低，否則被周圍觀眾聽到多半又是轟動娛樂圈的大新聞。
周彗敏聞言好奇詢問：“這種事你也知道？”
葉雨卿眨眼笑道：“1024所有戲院的經理都收了我的錢，個個都話他最近很老實。”
“這樣做不太好吧？”
“怕什么！他現在正當紅，那群姣婆巴不得貼上來，當然要盯緊些。”
“唔…都幾有道理，不過他這段時間也不知忙什么，經常都見不到面。”
“所以我才說他做和尚嘍喂，會不會是身體出什么問題？”
“哈？不會吧…”
幾個跟翟遠有過密切交流過的隊員窸窸窣窣私語，話題尺度逐漸離譜。
翟遠突然間變得老實起來，搞得她們都有些不習慣。
唯有新加入女團的黎恣瞪大雙眼，豎起耳朵，一副吃瓜吃到飽的表情。
“就當他有正經事要忙。”葉雨卿瞇起狐貍眼，目光掠過幾個女仔：“總之下個月去南韓，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試下就知道。”
周彗敏畢竟臉皮薄，哪怕在一個團隊里相處許久，各自戳破窗戶紙，聽葉雨卿這番話仍忍不住臉紅，側過俏臉盯向大銀幕，假裝沒聽懂她說什么。
李麗珍被《歌舞青春》除名以后尤其想表現，可惜最近翟老板食齋找不到機會，聞言立刻一副躍躍欲試的態度。
倒是黎恣臉色扭捏，望向幾位前輩，欲言又止。
李賽鳳年長兩歲，見狀捏了下她的小手，笑著安慰：“她們瘋起來什么話都講得出，放心，這些事跟你沒關系，你契爺不會欺負你嘅。”
繼酒井法子以后，黎恣也成了翟老板的第二個契女，不過依舊是口盟未曾上契。
“不是啊賽鳳姐。”黎恣搖搖頭，難為情問道：“我下個月的薪水已經預支掉，如果去南韓，機票和酒店的開銷怎么算…”
大銀幕上，
鄭伊建和周彗敏合唱了一首《我們的紀念冊》，Twins組合此時尚未出道，未到阿嬌和阿Sa相愛相殺的時期，翟遠便先拿兩人的出道作品縫進《歌舞青春》當中。
“九月份打算帶這幾個小姑娘去趟南韓，參加漢城奧運會的開幕式，讓她們做香江代表團的啦啦隊。”
翟遠欣賞過周彗敏在銀幕上的表演，見一旁的陶宗頤興致缺缺，笑道：“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去，以快播和半導體兩間公司的身份，去拜訪一下南韓的三星集團。”
前一秒還在東拉西扯，突然轉入正題，讓陶宗頤猝不及防。
老陶愣了兩秒，這才點頭應道：“第一站是南韓？老板你打電話給通知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會去西德或者美利堅呢。”
“南韓這兩年在通訊器材上搞得有聲有色，順路去了解一下，至于其他地區的日程往后再安排，最好能在東亞搞定這些手尾，我實在懶得再往遠處跑。”
翟遠抻個懶腰，目光望向鄰座的鬼佬和東洋仔，問道：“你這次帶回來的這些技術人員，往后估計要留在香江做事，不過你還是繼續回東洋盯著晶圓代工的生意，我想來想去，半導體還是不適合擺在香江。”
在搞定了英特爾第一筆訂單以后，陶宗頤在東洋的半導體訂單逐漸增多，憑借前期物美價廉的口碑，將東洋業務員往死了壓榨，代工廠已漸漸打出名頭。
可要在88年這個時間段，將自己好容易積攢起的半導體業務，轉移到還在鬼佬治下的城市，即便搞定水電問題，翟遠依舊不太放心。
“我明白。”陶宗頤坐直了身體，向翟遠介紹道：“這次跟我一并回來的都是通訊行業的精英，幾個東洋仔是東京工業大學出身，以前在電話株式會社任職，鬼佬是經由飛利浦介紹，從西德請來的移動通信專家。時間匆忙，暫時只能先組建這一套班底出來，不過憑我們和東芝之間的關系，將來想跟其他有高新技術的公司搭上線也不算困難…”
“挺好的。”翟遠在陶教授的引薦下，又跟身邊幾人重新打聲招呼，再度說道：“港督突然派任務給我，臨時讓你組建這樣一套班底也足夠了，現在香江要么搞地產，要么搞股票，哪里找得到這種人才？”
陶宗頤照翟遠安排，請回來的俱是通訊領域的專業人士。
元朗新批下的地皮要發展什么業務，自然不言而喻。
“衛亦信讓我搞科創，如果像VCD那樣，做一些新電子產品出來，實在沒什么挑戰性。”
翟遠笑著對陶宗頤說道：“英國的大東電報局，剛剛從怡和旗下的置地收購了香江電話公司，現在香江對內對外的通訊業務，全部被大東承包，但老實講，他們的業務水平很差，拿著流動通訊的專營權，只做尋呼機和移動電話市場，娛樂方面只有電視臺信號的業務。今時今日，美利堅的電腦早就可以共享互聯網，東洋五年前就跟上腳步做商業網絡，我看新聞上講，連南韓也自行研發出了無線數傳模塊的通訊器材。”
翟遠說到這里，搖搖頭又道：“好好的一份通訊業務，被英國佬搞得死氣沉沉，一步慢步步慢呀，我看與其讓他們占著茅坑不拉屎，倒不如趁著這次有港督撐腰，我們自己來搞…不過這樣一來，難免要跟大東電報局搶生意，嘿，反正我現在大概有五成把握，出手就能打掉大東電報局半條命，就是不知道衛亦信頂不頂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