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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我正經人嘎

  “單開一間房?”秦淮茹看了重新出現在前臺的李學武,目光有些異樣,“要開多久?”

  “每個月一續,直到她從這里搬走。”李學武很自然地將錢放在了吧臺上,“剩下的存在我的賬上就行了。”

  看著臺子上足夠住半年的錢,秦淮茹點點頭,幫他做好了登記,名字當然是王亞娟。

  值夜班的服務員是小金,沒什么好擔心她亂說話的,李學武的表現足夠大方。

  送王亞娟來的時候他都沒背著人,這會兒更不會怕什么流言蜚語。

  從上樓到下樓,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秦淮茹是知道他實力的,五分鐘什么事都做不了。

  “你這就走了?”秦淮茹剛做好了登記,便見李學武已經往外面走去,“她…”

  “不走你留我吃夜宵啊。”李學武笑了笑,擺手道:“行了,就當她是普通客人就行。”

  “我還以為你要留宿呢。”跟出來的秦淮茹調侃了他一句,隨后正經地問道:“沒啥事吧?怎么不用你那房間?”

  “能有啥事,我正經人的。”李學武笑著邁步下了臺階,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反而問起了她的事,“城里開店的計劃籌劃的怎么樣了?有想法了嗎?”

  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房間,很簡單,因為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秦淮茹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是試探他和王亞娟的關系罷了。

  那處房間是留給集團秘書長使用的,不是他李學武私人的,怎么能亂用。

  “正琢磨著呢,下周給你匯報。”秦淮茹拉了他的胳膊,道:“你給我想幾個名字唄,飯店的名字。”

  “還幾個?你想開幾個?”李學武打量了她,道:“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啊。”

  “我倒是想扯了,有嗎?”

  半夜里沒人,秦淮茹也大膽開黃腔了。

  “我跟柱子他們商量,最少開三家,否則沒啥意思。”

  “行,作坊小下料就是猛,”李學武好笑地點評道:“還是你們膽子大啊。”

  他打量著秦淮茹,問:“說說吧,都要做啥樣的館子,我搜腸刮肚看看有沒有好名字。”

  “就咱們的方便唄。”秦淮茹示意了身后的招待所,“一處做海鮮,一處做府菜,一處做川菜,都是咱們這的拿手菜樣。”

  李學武是真沒想到,這娘們有了斗志以后這么大膽,真應了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魯迅曾經說過,結婚買房,越掙越忙。

  果然,結婚和買房都是努力奮斗的動力。

  “好說,做海鮮就要做酒樓,吃海鮮哪有不喝酒的,這個才是盈利點。”他認同地點點頭,“咱們有新鮮的海鮮食材,也有現成的黃酒。”

  他指了指招待所的牌匾示意道:“就叫漁家傲吧,下面別忘了備注紅星鋼鐵集團招待所的字樣,小心讓人收了你。”

  “海鮮酒樓叫漁家傲,府菜餐館就叫沁園春,聽著順耳。”李學武想了想,滿意地笑著說道:“川菜餐館就叫浪淘沙。”

  “其實叫滿江紅更貼切,不過不合適。”他微微搖頭,否定了心里的這一想法。

  “我聽都沒聽過。”秦淮茹笑著說道:“這事到底還得是問你,我可琢磨不出來。”

  “要真叫了招待所第一飯店、第二飯店,還不叫人家笑話死。”

  “沒啥好笑的,大家現在不都這么叫嘛。”李學武看了她提醒道:“穩妥一點,別著急。”

  “明白,你放心吧,我膽子特別小。”秦淮茹認真地保證道:“我不會拿自己工作冒險的。”

  李學武看了她,沒再說什么,上車后對眼珠子滋溜溜亂轉的聶小光說道:“回家。”

  汽車啟動,重新開出廠區,聶小光從后視鏡里看了后座的領導一眼,輕聲問道:“秘書長,您沒事吧?”

  “什么事?”正看著窗外夜色的李學武轉過頭,好笑地提醒道:“今晚的事別亂說話啊。”

  “明白,我這嘴還是有把門的。”聶小光笑了笑,保證道:“您放心,一個字我都不會亂說。”

  “嗯,我相信你。”李學武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問道:“你跟韓露處的怎么樣了?”

  “???”聶小光突然滿腦子問號,合著我不說你的事,你反倒要吃我的瓜?

  “就——就那么回事唄。”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回頭看了李學武一眼,問道:“領導,您說這女孩子是不是都一個樣,喜歡花花綠綠的。”

  “不知道,我沒接觸過很多女孩子。”李學武微微搖頭,“這你可問錯人了。”

  “唉——”開著車的聶小光長嘆了一聲,“韓哥說的沒錯,女人心海底針,鬧不清她們都在想什么。”

  “一山望著一山高。”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可不是說韓露啊,她心比山都高。”

  “你跟她接觸上了?”李學武對這小子的軸勁早有體會,“她是怎么回復你的?”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談戀愛的啊,我就一個字,干就完了。”聶小光拍了拍方向盤,興致勃勃地介紹道:“我蹲了她下班點,主動過去打的招呼,做了自我介紹。”

  “然后呢?”李學武饒有興趣地問道:“舞蹈團的姑娘眼光可高,沒發生沖突吧。”

  “當然沒有,她眼光高,我條件也不差啊!”

  聶小光完全就是一副小痞子的模樣,特像李學武曾經看過電影里的那個傻強。

  “我也不是二愣子,一上來就表白,那失敗的概率太大了,得慢慢接觸。”

  他給李學武介紹道:“我有獨門絕技,上去就打招呼,然后做自我介紹,介紹完您甭管她說啥,扭頭就走,她跪下求你都甭回頭。”

  “呵呵,然后呢?”李學武輕笑著問道:“她求你了嗎?”

  “第一次見面當然沒求我,畢竟還不熟悉嘛。”聶小光點點頭,晃悠著身子講道:“不過第二次見面她肯定是求我了,求我離她遠一點。”

  “甭笑啊,一看您就沒有什么戀愛經歷,不懂女孩子說話都是反著說的。”

  他一本正經地擺了擺手,看著前面的道路給李學武講起了《戀愛學》。

  李學武特感動,終于有人理解他是個單純善良,感情專一的好男人了。

  “今天這么晚?”聽見樓下的動靜,顧寧起床看了看,見是他從門廳里進來,“小點聲。”

  “孩子們都睡下了?”李學武有些歉意地說道:“單位里有事耽誤了,誰送他們回來的?”

  “學才和毓秀送回來的。”顧寧下了樓,問道:“晚飯吃了嗎?京茹給你留飯了。”

  “吃過了,他們兩口子幾點走的?”

  李學武在門口換了拖鞋,放好手包走到了樓梯口,接了顧寧遞過來的睡衣。

  顧寧輕聲回道:“八點一過,幫我把孩子哄睡后就回去了,她要留下我沒讓,她需要休息。”

  “嗯,多體量一下吧。”李學武點點頭,抬起手里的睡衣示意了一樓的衛生間,“我先洗澡。”

  “好。”顧寧點頭,往客廳里給他倒了杯溫水,怕他有應酬又喝了酒口渴。

  六月的夜晚并不孤單,昆蟲的叫聲顯得有些雜亂,耳邊清晰能聽到大湖里青蛙的咕呱聲。

  如果后世習慣了靜謐睡眠環境的人來到現在,恐怕會失眠。

  遠處的蛙聲,近處的蝲蝲蛄聲,還有叫不上名字的昆蟲振翅或者鳴叫聲。

  這個時代的京城還沒有完全削弱大自然的聲音,倒是很少能聽到汽車的轟鳴聲,或者半夜不睡覺往大街上溜達的人群吵鬧聲。

  住在南鑼鼓巷的讀者應該深有體會,半夜里都能聽見游客的呿呿聲,更有摩托車炸街的。

  在這會沒有,有也早都槍斃了。

  不拿工作證或者有效身份證明,大半夜里在街上溜達,保證超不過半個小時去,你就得進派處所,等著家里人來接你吧。

  李學武洗了澡,換了身睡衣出來,顧寧還在沙發這等著他,是有話要說了。

  平日里夫妻兩個相當和諧,互相理解。

  顧寧忙著學習,他絕不做打擾之事,多有看顧孩子,把二樓留給她的主動。

  李學武工作繁忙,照顧家里不及,顧寧也不會跟他大吵大鬧,總是心平氣和地溝通。

  今天這種情況并不特殊,家里有什么事,兩口子也都是找沒人的時間談話。

  “學才兩口子在這吃的?”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水,看了沙發上坐著的顧寧問道:“有什么事嗎?”

  “我留飯了,他們說家里等著呢,送了孩子便回去了。”顧寧理了耳邊的頭發,看向李學武解釋了一句,而后問道:“京茹這邊你是怎么安排的?”

  “嗯,我也正在想這件事。”

  李學武點了點頭,疊起腿看向壁爐思索道:“說暫時不用她吧,還怕她多心,這要一直用吧,我知道你也擔心。”

  “前一陣子媽還問我來著,我想著等她月份大一點的,不方便了再跟她商量。”

  “其實現在才是最危險的階段。”顧寧強調道:“她是第一胎,謹慎一些才好。”

  “是,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李學武目光看向了她,道:“可不是怕她心里有委屈嘛。”

  “畢竟在咱們家干了兩年了,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

  李學武的心還是軟的,尤其是對身邊人。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他想了想,講道:“媽跟我說孩子可以送大院去,早晨送晚上接,咱倆就在單位食堂吃。”

  “我沒有問題,畢竟離家也不遠。”顧寧捧著茶杯想了想,“你早晨可以早點走,去媽家吃,晚上吃了晚飯再回來。”

  “那不是把你拋下了嘛。”

  李學武微微搖頭,道:“我再琢磨琢磨,京茹的事我會找時間跟建昆說一下,讓他勸勸。”

  “至于說家里的保姆,我踅摸踅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哪怕是給做個早飯和晚飯呢。”

  “沒必要牽強,哪吃不一樣呢。”顧寧低著頭想了想,“要不要問問我媽那有沒有合適的人?”

  “甭麻煩媽了,千里迢迢的,還要擔心咱們。”李學武微微搖頭,“要說找個做飯帶孩子的,并不是很難,難就難在人得踏實。”

  踏實,其實就是可靠。

  甭說家里孩子需要個可靠的保姆,就是這樓上樓下的,沒有個信任,李學武可不敢往家里隨便招人。

  兩口子坐在沙發上為難,愣是從身邊找不出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其實想想也就知道了,李學武為人謹慎,工作和生活分的很開,基本上沒有交集。

  顧寧更是社交狹窄,就單位里那么幾個人,連家里的親戚都不聯系。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李學武丈母娘,可他又不愿意麻煩她,畢竟隔得太遠了。

  要說需要保姆,只要李學武放出話去,送保姆的人能把他們家門檻子踢碎了。

  你道是后世給領導家送保姆的習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真送進去了,就等于把自己送上去了。

  李學武絕對不會給別人開這個口子,用秦京茹真是順了手,可也不能不讓人家生孩子吧。

  現在真得做出選擇了,秦京茹這一走,至少兩三年回不來,總得等人家孩子大一點的。

  到時候韓建昆工作穩妥了,工資也高了,不一定需要她出來工作了。

  所以是秦京茹想不開,李學武早有她會離開的心理準備。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再從大院或者鄰居里找個妥當的人,可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一來沒有合適的,二來他也不想把自己同大院那邊牽扯的太深。

  以前還無所謂,可他現在職務愈高,托他辦事的人情也多了起來。

  都是街坊鄰居的,咋好意思當面回絕啊,畢竟父母兄弟都在大院里住著呢。

  現在他接送李姝姐弟,都是送了就走,接了就回,少有逗留,不給別人開口的機會。

  也正是他這種表現,也表達了對人情關系的拒絕,找他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

  “我再想想,實在不行就找兩個。”李學武長出了一口氣,“李姝需要鋼琴老師,家里需要住家保姆,正好湊一對。”

  顧寧抬眼看了他沒說什么,家里事總有他做主,從未有叫她為難的。

  他好像無所不能的人,任何問題在他這里都有解決的辦法,是她最羨慕也是最信任的能力。

  “夜深了,睡覺吧。”李學武放下茶杯站起身,伸出手要拉她,“要給李姝和李寧再生個弟弟妹妹,我覺得這問題倒是迎刃而解了。”

  剛想抬手握住李學武大手的顧寧沒好氣地瞪了他,順勢拍了他手一巴掌,卻被李學武抓住。

  “唔——”顧寧被他抱在了懷里,小聲提醒道:“孩子還在樓上呢。”

  “沒事,一時半會醒不了。”

  李學武嗅著顧寧身上的味道,溫柔地說道:“難得享受二人世界,做點有趣的事。”

  顧寧才不信大半夜的,他能想出什么有趣的事,要推開他沒有力氣,順勢倒在了他的懷里。

  在客廳里?

  這壞蛋!沒臉見人了。

  六月末,在李學武的指導下,宣傳處處長卜清芳主持并協調紅星文藝出版社對文藝宣傳隊進行了升級處理。

  升級后的文藝工作團為副處級單位,依舊隸屬于紅星文藝出版社,受宣傳處管理。

  全稱為紅星鋼鐵集團文藝出版社東方紅文藝工作團,簡稱東方紅文工團。

  原宣傳二科科長蔣佩群任文工團團長。

  原文藝宣傳隊隊長,宣傳一科副科長張麗任文工團副團長,主持行政工作。

  原文藝宣傳隊指導員,宣傳三科副科長王亞娟任文工團副團長,主持文藝工作。

  原紅星國際飯店副總經理何雨水任文工團政委。

  文工團成立的消息并沒有引起機關里多少討論,倒是主要負責人的崗位變動有人關注。

  尤其是紅星國際飯店的副總何雨水,跨部門、跨崗位的調動,讓人猜不透這是什么路數。

  其實何雨水也是懵的,李學武給她送了那么多大部頭,她有想過自己會接觸到思想工作。

  可她從未想過要調到文工團,還是從事思想指導和教育工作,這完全給她弄懵了。

  李學武的安排,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在組織談話的時候,只能說一些主觀上的積極性。

  文工團這邊沒什么反應,變的只是管理層級,干部的空間進一步拉開了。

  團里的工作該怎么干還是怎么干。

  王亞娟是有些失落的,沒想到李學武如此的干脆,當她拒絕了文藝工作隊的工作以后,連她指導員的崗位也給換成了副團長。

  當然,在其他人看來,王亞娟同樣是進步了,副科變正科,還有啥好矯情的。

  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矯情。

  何雨水所負責的文藝宣傳工作隊掛在綜合管理部,直接向秘書長負責,匯報工作。

  她哪里看不出這種安排的目的。

  不是李學武不信任她,也不是不用她,是她自己放棄了這一次的機會。

  李學武如果厭棄了她,也不會有副團長,主持文藝工作的安排了。

  從保衛組到委辦,再到秘書長的崗位上,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李學武工作態度的轉變。

  在人事安排上沒有了以往的遮遮掩掩,變得直接了起來。

  要用誰,怎么安排,大方地協調和處理,不像以前要顧忌部門之間的和諧關系。

  現在他是廠領導了,反倒是各部門要看他的指示工作。

  李學武參加了文藝出版社東方紅文工團的成立儀式,并做了指示講話。

  他在講話中指出,要培養個人歌唱家,要培養作詞作曲能力優秀的作家。

  要積極挖掘集團內部職工的生活和工作亮點,編寫出具有代表性和正能量的作品。

  尤其是以相聲、大鼓、竹板書等簡易表演形式為主的文藝輕騎兵,既要在劇場的舞臺上磨練功夫,也要深入到基層中去服務大眾。

  他同文工團的主要負責同志講到了樂隊和樂團的發展,要求文工團重視學習,積極溝通、探索和交流,掌握世界先進的聲樂表演技巧。

  李學武在講話的最后指出,以宣傳為目的的文藝表演不能失去了節目本身的趣味性,更不能讓觀眾覺得乏味。

  東方紅文工團要立足正治需要,積極探索多種多樣的文藝表演形式,積極發展…

  大會結束后,文工團的幾位負責人送領導們出來,在臺階下,眾人又做了簡單的交流。

  丁自貴站在李學武的身邊,聽著他同幾位負責人的對話,微笑始終掛在臉上。

  他的那一跤摔的可狠,要不是李學武扶了他一把,現在早就退二線了。

  所以支持李學武的工作,他沒有二話。

  “張麗同志是保衛處的老人兒了。”李學武笑著同張麗握了握手,道:“我剛到保衛處的時候,她便是民兵辦公室的負責人了。”

  “跟您學習讓我進步。”張麗倒是會說話,握著李學武的手說了句一語雙關的話。

  李學武呵呵笑著松開了她的手,講道:“你的覺悟和管理能力我是不擔心的,但在工作中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要一味地貪大求全。”

  說完了張麗,李學武又同王亞娟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從舞蹈隊隊長,到文宣隊副隊長,又到了指導員的崗位上,現在是副團長。”

  他緩緩點頭鼓勵道:“經歷了這么多崗位的鍛煉,相信你能做出成績,帶好隊伍。”

  王亞娟并沒有多說什么,給李學武敬了一個禮。

  李學武做了回禮后,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何雨水,“把你放在這個位置,我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何雨水很期待能從李學武這里聽到關于她調來這里的原因。

  接握住李學武的手,她能感受到軟綿綿的,似是無力,卻又包容的感受。

  “你從紡織廠來,有著豐富的基層管理經歷和群眾工作經驗。”他握了握何雨水的手,認真地講道:“在國際飯店能把服務工作做好,相信你也能把文工團的正治工作做好。”

  “是——”何雨水雖然依舊沒有聽出李學武安排她來這里的原因,可還是學著王亞娟給他敬了一個禮。

  從文宣隊開始,文工團就已經開始了鍕事化管理,相關的服裝和日常管理都有紀律性。

  李學武接受她們的敬禮,也做了還禮。

  最后,他同文工團團長蔣佩群,以及出版社總經理丁自貴交談了幾句便上車離開了。

  文工團的工作很重要,否則也不會安排一正兩副三位宣傳處的科長、副科長下來擔任管理。

  李學武在組織談話的過程中已經同蔣佩群談過了,要把文工團帶起來,組織還會重用他。

  文工團團長兼文藝出版社副總的位置,是他要努力奮斗才能得到的。

  出版社的副總,就是李學武在他眼前掛的那塊胡蘿卜,他得尥蹶子干事業才能吃到。

  御下之道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畫條線,定個數,前面引,后面趕罷了。

  不然為啥干活的都說自己是牛馬呢。

  六月的最后一天,李學武上午參加了能源總公司的入股協定簽約儀式,下午調研了食品廠。

  入股協定,是按照早前談妥的框架協議,同東城信用社、工行、建行以及紅星聯合儲蓄銀行等多家資本進行的投資談判。

  技術、管理、設備、礦業等投資基本已經到位,就差資本投資了,今天也完全到位了。

  受系統矚目的,由紅星鋼鐵集團牽頭,聯合多家技術和礦產企業,結合銀行資本對礦業進行資源整合和高品質開發,項目正式落地了。

  遼東主管工業建設和發展工作的副主任陸啟明、一機部主管業務工作的副主任張建設、京城市管委辦副主任鄭樹森等領導參加了簽約儀式。

  外企在京領導,如圣塔雅集團總裁、三禾株式會社副社長、吉利星船舶總經理等也到場祝賀。

  資本系統、礦業系統等領導和負責人也到場表示了祝賀。

  李學武這位秘書長在接待工作中表現的十分亮眼,除了年輕以外,酒量也是驚人。

  從歡迎致辭到活動現場,再到慶祝宴會,最后到送行,漂亮話說的風雨不透。

  這種場合不可能有拼酒的,但作為接待方,李學武陪著廠領導轉了一大圈,李懷德等人臉色都難免的泛紅,只有他啥事沒有。

  早跟他喝過的,或者有耳聞的,打照面都是笑呵呵的,不敢有絲毫過分的敬酒行為。

  沒領教過他能耐的,也都從大家表現出來的態度上看得出,這位年輕的集團領導不好惹。

  這么多年了,李學武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了,他在圈子里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

  這可真是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能用嫻熟的外語同在場的所有外國人交流,能用豐富的閱歷知識同在場的所有領導招呼,你說他現在牛不牛。

  紅星廠的業務和工作,只要你想知道的,跟他咨詢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作為秘書長,要協調和處理很多業務工作,幾乎所有的項目他都有關注。

  問具體的參數那是為難人了,可要談項目,他絕對能招呼好所有人。

  從現場李懷德等一眾紅星鋼鐵集團領導對他的態度也不難看出,這是紅星廠絕對的實權人物。

  “李,有空上去做做嗎?”

  吉利星船舶總經理凱瑟琳也從營城來到了京城,看樣子她爹留給她的班子接手完全了。

  剛剛在宴會上兩人做了簡短的交流,李學武便忙著招待其他人了。

  這會兒宴會已經結束,李學武在送一些重要的客人離開,國際飯店的大廳里,她卻臉色有些暈紅地招呼他上去做做。

  做什么?我正經人嘎!

  李學武看了看大廳窗外的天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天就想那種事?

  太欺負人了,這凱瑟琳把他當成什么人了。

  “現在沒空,晚上我來請你吃晚飯。”

  “晚上我要吃更多——”凱瑟琳笑嘻嘻地沖著他眨了眨眼睛,扭著小屁股上樓去了。

  “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李學武嘴角微微翹起,看著她上樓離開,這才轉身繼續忙了起來。

  凱瑟琳約他,不完全是為了性趣,營城船舶的徐斯年給他打電話,說吉利星船舶那邊有了新的想法,想要談談新的項目。

  李學武太了解這些資本家的敗家子女了,不糟踐錢還能學到真本事?

  他們的成長過程就是浪費,浪費他們唾手可得的資源,浪費青春和精力,然后浪子回頭,繼續經營家族產業。

  你還別說,浪費了一圈以后,大部分繼承人都能表現出一定的商業頭腦和決斷能力。

  往往就是這些敗家仔撐起了家族的延續和興盛,無論男女。

  國外可不講究傳男不傳女,連王位都能傳給女兒,更何況是企業呢。

  凱瑟琳不是安德魯唯一的子女,所以她能糟踐和浪費的資源有限。

  能安排她來內地任職,除了看好這個閨女以外,也難說沒有安德魯的故意而為之。

  子女多了,對于家族聯姻這點事看的就淡了。

  閨女能培養就利用,不能利用就嫁人。

  也別說他們狠心,其實這個道理到哪都一樣,富人家里也有磕磕絆絆,親疏遠近。

  想要表現,想要爭取她父親安德魯的注意,凱瑟琳是懂得犧牲和付出的。

  一方面要在吉利星船舶有所作為,掌握這個企業的發展,另一方面還要借助父親留下的資源進行交際和延續。

  一個意大利姑娘,千里迢迢地來到內地,要克服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的艱難處境,還要撐起企業的重任,你還讓她快速續接人際關系?

  凱瑟琳必須承認自己能力有限,光靠交際能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因為她父親并沒有給她留下太多的正治資源,更沒有可靠的依靠對象。

  只是告訴她,與紅星鋼鐵集團的合作是吉利星船舶立足內地的重要渠道。

  而紅星鋼鐵集團的領導李學武是聯系吉利星船舶合作的重要紐帶和負責人。

  還有一點便利,這位負責人會說法語。

  意大利人會說法語一點都不稀奇,凱瑟琳面對父親這么明顯的暗示,還有什么猶豫的。

  大膽點,干就完了——

  她父親也不是壞蛋,也希望女兒能憑借個人魅力同李學武交朋友。

  可靠色漆凱瑟琳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明明她已經很辛苦了,明明有些事可以在床上談的,為什么非要去虛偽地交際。

  當然,她也不是不值錢,什么人都愿意。

  從第一眼看見李學武,她就對父親的暗示沒有那么的抵觸和埋怨了。

  這是一個還不賴的東方男人,雖然兇狠了一點,可目光里的智慧能將人折服。

  這是斯巴達一樣的男人。

  在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后,她心里的苦悶一散而空,不再想父親為啥留了哥哥在港城,把她安排來內地。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想要在這片土地綻放溢彩,她就得勇敢地吸收養分,找到一棵大樹遮風擋雨。

  所以,李學武是大樹嗎?——

  “礦泉水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嶗山的企業做的非常好。”

  李學武在視察食品廠的時候同負責人講,“不要閉門造車,更不能故步自封,走出去。”

  他擺了擺手,道:“咱們廠做技術保密,做工藝保密,其他工廠可還沒有呢。”

  聽聽,這話多混蛋。

  紅星鋼鐵集團從項目保密制度建立以后,所有的技術人員都參與了保密條例的學習。

  一些先進技術更是做了隔絕和防范。

  但在這個時代,很多加工工藝和生產技術是互通的,雖然沒有那么的頻繁,但交流真的存在。

  李學武要求集團的技術保密,卻鼓勵技術人員去別的企業學技術,你說他壞不壞。

  負責人也是滿臉的驚訝,愣愣地看著他不敢說話。

  不是都秘書長了嘛,怎么還一副土匪的模樣。

  尤其是他講話的時候,臉上的疤痕微微抖動,表現出來的匪氣更重。

  “京城本地的礦泉水資源我不知道哪里有,請地質學院的教授和專家們參與考察。”

  李學武在項目工作會議上做了指示和要求,“不要坐在辦公室里等,優秀資源是坐著等不來的,你們坐在這里只能等我來罵你們。”

  “不僅僅是京城本地的水資源,可以把視線放去邊疆、遼東、吉城。”

  他敲了敲桌子,認真地布置道:“食品加工廠放在了京城,水加工廠不一定要在京城。”

  “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是,做水比做罐頭簡單。”

  “呵呵呵——”會場內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這確實是個玩笑,誰敢說做罐頭比做水還難呢。

  但笑聲過后,李學武的話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罐頭的盈利絕對比不上水,你們信不信?”

  李學武手掌按在桌子上,看著食品工業的一眾負責人們講道:“你們要說我給礦泉水定價太高了,根本賣不出去,利潤高有什么用。”

  “錯了,你們是食品行業,是挑戰消費者味蕾的行業。”他認真地強調道:“要有品牌意識,要讓消費者信任你們的品牌,而不是包裝里看不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食品。”

  “怎么細化市場我在這里就不詳細講了,交給你們的規劃書上有。”

  李學武在會議上點了幾個名字,問了負責人有沒有認真仔細研究規劃書。

  還好,這是他做的項目,沒有人敢忽視。

  會議上,幾位負責人在他的鼓勵下詢問了規劃書上不理解的問題和關鍵點。

  李學武很有耐心地做了解答和介紹,尤其是價格關注度轉化為品牌的格調。

  做高端水不意味著紅星廠要抬高自己的眼光,忽視消費者的需求。

  除了要做礦泉水,細分市場以外,李學武還在會議上檢驗和品嘗了幾種實驗室交上來的飲料。

  有的好喝,有的味道一般。

  “這個茶飲不行啊,什么味道這是。”李學武將一個玻璃瓶裝的茶品飲料推了出去,“我不要求你們把茶飲做成熱泡茶那么的清香,但最起碼的口味要兼顧啊。”

  “還有這個包裝,太丑了。”

  他微微皺眉道:“這種瓶子是誰設計的,該不會是從吊瓶廠直接采購的吧,太低級了。”

  “跟你們說重新設計好像是在故意為難你們。”李學武點了點桌子,道:“客戶購買的商品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實用性,還要有情緒價值。”

  “如果大家都看重實用,那喝飲料干什么,涼白開豈不是更實惠?對不對。”

  李學武將他品嘗過的,覺得還可以的飲品擺在了一處,指點了相關的負責人做二次研究。

  至于一些連他都喝不慣的飲料,直接扒拉到了桌子中間,讓負責人自己嘗嘗好不好喝。

  光撒甜度和果汁是不行的,如果產品做的都不如早先的汽水廠,那就真的沒有必要做了。

  從食品廠回來,李學武先后向程開元和李懷德做了匯報與溝通。

  他堅信飲料絕對是個好項目,現在市場單一到只有橘子汽水,能不是好項目嘛。

  可從下而上的工作,和從上而下的工作不同,他的想法和意志不能完全地轉化為產品。

  這也許就是做領導的無奈了,他只能一點點的協調和指導,總不能罵下面人是蠢貨吧。

  罵人是不可能的,李學武要維持自己謙謙君子的形象,罵人發脾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倒會引起下面的不滿和敵對。

  說起謙謙君子,李學武在請凱瑟琳吃晚飯的時候,倒是得到了這一評價。

  凱瑟琳用癡迷的目光看著他,夸著他的優秀,搞得李學武都要相信了。

  真要是相信了她的這套說辭,那前十多年的調皮搗蛋、混世魔王算什么?

  再謙謙君子,沒有硬實力也打動不了姑娘的芯。

  飯后受凱瑟琳邀請,李學武上樓做了做。

  如大家所見,兩次。

  凱瑟琳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急不可耐,抗摔抗打,兩輪過后便舉手投降了。

  李學武也不是沒吃過西餐,很是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今天是來談事情的,可不能貪杯啊。

  別問什么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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