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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捅了大簍子了

  “十,八!十八!懂?!”

  見這法國女人只跟大衛說話,還一副懷疑的表情,周小白生氣了。

  她絲毫沒有懷疑是武哥在故意搞鬼,只覺得這法國娘們不是好人。

  “十八?十八歲還是十八個?”

  姬瑪·羅曼見周小白在跟她比劃手指著急地做著解釋胡亂猜測道。

  李學武卻是差一點噴出了自己剛喝進嘴里的茶,什么特么十八個!

  這不是憑白污人清白嘛!

  “那個…瑪姬小姐,咱還是說說今天的主題吧”。

  李學武抿了抿嘴角問道:“是香塔爾女士那邊有了好消息?”

  “為什么就不能是我約你呢?”

  姬瑪·羅曼挑眉看向他問道:“我不能跟你學中文嗎?”

  她好會啊!

  坐在一邊的周小白嘴撅了起來,心里咯噔一下,這娘們不是要勾引武哥吧?她怎么這么會勾男人啊!

  “你上次教我的那個詞很有意思,我在跟你們外事館文化負責人交流的時候就用到了,她很驚訝”。

  “那個!瑪姬小姐…”

  李學武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問道:“您沒說是跟我學的吧?”

  “你緊張什么?怕我忘了你?”

  姬瑪·羅曼好笑道:“中國傳統文化不是講究尊師重道嘛,我當然有說是跟你學的了,你是老師嘛”。

  “…其實也不用這么尊師的”

  李學武覺得自己掉坑里了,這特么不會引起什么國際外事事故吧?

  “我教你的那一句最好用在不是那么正式的場合,明白吧?”

  “嗤——哈哈!你好可愛啊!”

  姬瑪·羅曼捂著嘴肆意地大聲笑了起來,完全不顧忌這會兒餐廳里還有其他客人,很是瀟灑。

  上午這會兒陽光正好,二十多歲的女人正是鮮花綻放的最好時機。

  她是那么的懂如何散發自己的魅力和青春,不僅惹了餐廳里男士的關注,還吸引了女士的嫉妒。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人際交往,認真你就輸了!

  “你才是真可愛啊!”

  李學武知道自己上當了,端起茶杯掃了一圈嫉妒自己的目光。

  點點雀斑,不加掩飾,卻顯得青春可愛,藍眼睛,淡紅色的臉龐。

  在陽光的襯托下皮膚是自然的白,頭發是正經的黃。

  看著花枝招展的姑娘,餐廳里的男士對李學武自然是羨慕嫉妒的。

  “她在笑什么?笑話我嗎?”

  周小白有些異樣地看了對方一眼,跟李學武求證道:“到底是什么?她聽懂我的解釋了嗎?”

  “她是在笑話我。”

  李學武微微搖頭解釋道:“她想跟著我學習中文,但我沒答應她”。

  “為什么?答應她!”

  周小白氣呼呼地說道:“讓她也體會體會學習外語的艱難和打擊!”

  “這個恐怕我是做不到了。”

  李學武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壞笑著說道:“她學習外語有個捷徑,那就是跟當地的男士處對象”。

  “啥?怎么會有這樣的…”

  周小白是想說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但顧忌外事影響還是忍住了,只是看向姬瑪·羅曼的目光里帶上了一點點怪異的色彩。

  “你們在說我什么?壞話?”

  姬瑪·羅曼笑過之后見對面的兩人講過兩句后,那個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解釋道:“我跟她說你喜歡中文,她不信”。

  “那你跟她說,我更喜歡教我中文的老師——”

  姬瑪·羅曼端著咖啡杯挑了挑眉毛,大眼睛竟然會放電。

  李學武中餐吃的多,西餐吃的倒是不多,即便有過法語環境的工作經歷,可那個時候管的很嚴。

  尤其是在非洲那個地方,潔身自好是對自己生命的最負責態度。

  你看大街上走著的有白人,但那很可能是土著白人,一百多年前就在那片土地生活了。

  他們雖然講法語,可黑人也講法語,所以黑人身上帶著的“毛病”也會傳染給那些白人。

  你要敢吃西餐,就有“種蘑菇”的心理準備,中獎率特別高。

  后世改開后有一段時間內地民族自信心不足,崇洋媚外成了主流。

  結果什么洋垃圾、黑垃圾都當成了高級貨,都往兜里劃拉。

  結果呢?真正的好東西怎么可能漂洋過海來這里討生活。

  只有垃圾在本土生活不下去了才會大群體地遷移,成為蘑菇傳播者。

  跟著黑人老公回非洲的有幾個好意思嚷嚷自己很幸福的,多是遭受現實毒打,破碎了王妃的夢幻。

  李學武駐外那些年,出門扔垃圾都能撞見三個王子四個公主。

  那地方酋長家的孩子都叫王子,都叫公主,可他還見過酋長打螺絲呢,你真以為叫王子的都騎白馬?

  唐僧還特么騎白馬呢!

  李學武對于姬瑪·羅曼挑逗完全不在意,這點力度在他看來完全是把他當成內地男人常見的靦腆型了。

  “算了吧,你還是尊師重道吧,我們這不能搞師生戀,那是大忌,會被槍斃的”。

  “窩草——!真的假的?”

  聽見李學武這么說,姬瑪·羅曼咖啡也不喝了,驚訝地看著他。

  周小白同樣驚訝,卻是被姬瑪·羅曼突然冒出來的中文驚呆了。

  她剛剛說了什么?

  窩草?誰教給她的?

  缺了大德了!

  “我都說給你了,我們對感情是很專一的,包括友情”。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認真地說道:“管鮑分金、高山流水、刎頸之交、莫逆之交,這些成語聽過嗎?”

  “我們一生只忠誠于一個愛人,對朋友更是忠誠相待,絕不欺騙”。

  “好吧——那我們是朋友嗎?”

  姬瑪·羅曼挑眉看了看他,道:“我們法國人其實也很少有師生戀的,這在我們那也不被提倡”。

  呵呵,這話說的為時尚早吧,未來你們將會有一個姓馬的總統。

  別說我文盲,不懂國外的姓,有人還說科比姓科呢。

  “您要這么說我就放心多了。”

  李學武笑著看向她問道:“所以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學中文的?”

  “當然不是,應該說不只是學習中文,還有好消息告訴你”。

  姬瑪·羅曼抿了抿嘴角,看著他微笑道:“香塔爾女士下周回來,想約你們在周五開展二輪談判”。

  “好事!法國那邊有進展了?”

  李學武在談話的時候也沒忘了幫周小白翻譯,這也是一種培養。

  不是語言培養,而是社交技巧和業務溝通的技巧,真要用人家就得拿出個正式的培養態度來。

  給周小白家里那邊的印象就是培養周小白在商業環境中有作為,更給她接觸外面世界的機會。

  不然周震南兩口子為啥遲遲沒有來找他的麻煩,放任周小白胡鬧。

  “香塔爾女士說服了董事會,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誠意了”。

  瑪姬攤了攤手道:“法國這一趟十分的艱難,你應該能理解”。

  “我們廠一直都很有誠意。”

  李學武側了側腦袋道:“不然大周末的我也不可能來這里跟你會面了。”

  “上一次你們那位副總裁沒有拿出任何我們能看得見的誠意,希望你剛剛說的好消息是真的好消息”。

  “威廉·羅賓?呵呵——”

  姬瑪·羅曼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搖頭道:“糾正一下,他不是我們的副總裁,我只是代為傳話”。

  “再有,圣塔雅集團是香塔爾女士的,威廉·羅賓只是代理人”。

  “我倒是一直都有個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學武微微昂起頭看著瑪姬·羅曼問道:“既然您是文化專員,為啥要幫香塔爾女士處理合作業務”。

  “我是說——”

  他攤了攤手解釋道:“在我想來,不應該是經濟專員的工作嗎?”

  “你剛剛也說了,現在是休息時間,你覺得經濟專員不需要休息嗎?”

  姬瑪·羅曼笑了笑,說道:“當然,我當然也需要休息,不過作為朋友我必須為了香塔爾付出一些”。

  她解釋的模糊,可李學武聽的清楚,眼眉挑了挑,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瑪姬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就知道自己的意思被對方捕捉到了,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在想壞事,對吧?”

  “不,我想的都是有趣的事。”

  李學武壞笑道:“你這不算泄密嗎?小心受處分啊”。

  “呵呵——你當全世界都是你這樣的男人?忠誠、專一、保守?”

  姬瑪·羅曼撇了撇嘴角道:“再說了,這可不是什么秘密,用不著因為說這個而承擔什么罪責”。

  “你們玩得可真夠——開放的,我是這個意思。”

  李學武話只說了一半,還做了強調和解釋,把對面的瑪姬逗笑了。

  她挑眉道:“愛人是愛人,情人是情人,有了情人不等于不忠誠愛情,愛人之間也不都是愛情”。

  姬瑪·羅曼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椅子上態度松弛地說道:“身在異國他鄉,孤枕難眠,總得找點樂子”。

  “樂子?嘖——”

  李學武微微一笑,不做評價,端著茶杯說道:“看來香塔爾女士也是位豁達之人,最懂權衡利弊了”。

  “不,其實她很在意,也很小氣,我說了,你應該能看得出來”。

  瑪姬·羅曼挑眉道:“之所以是我來見你,可不僅僅是我想見你”。

  “沒用的,放棄吧,我是正經人,可沒有你們那種情人文化”。

  李學武笑著說道:“今天本打算陪家人的,不過誰讓工作需要呢”。

  他挪了挪茶杯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與圣塔雅集體開展二輪會談的事我會安排的”。

  “你這就要走了?咱們之間就不能有點別的話題可聊嗎?”

  瑪姬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問道:“我對你真的就沒有吸引力?”

  “不,你都快把我迷暈了!”

  李學武要想說漂亮話那還不是張口就來?

  他站起身笑著道:“我想我要是再不趕緊走,恐怕就走不動道了”。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姬瑪·羅曼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道:“不再教我一句中文了?”

  “當然!沒問題!”李學武眨了眨眼睛道:“我教你一個搭配上一次教你那個詞用的口語,也是表示驚嘆,但要用肯定語氣說”。

  “好啊,窩草,然后說什么?”

  瑪姬·羅曼又不是傻子,看李學武就不是啥本分老實的男人,教給她的話又怎么可能隨便用。

  回去后可是跟外事館的翻譯私下里詢問過的,不會亂用。

  但這并不妨礙她跟李學武繼續學習新的詞匯,她只覺得這個男人挺有意思的,比她見過的其他中國男人幽默,性格也開放得多。

  李學武手指一捏,咬字清晰地教她道:“牛嗶很好,很棒的意思!”

  李學武打量著他,好笑地問道:“這是有特殊的外事活動?”

  “非洲來客,我也是過去幫忙,可稱不上外事活動”。

  周干城喝了一口熱茶,好笑道:“外事活動都是形容領導的”。

  “你現在不就是領導嘛——”

  李學武玩笑著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周小白出去把門帶上。

  周小白可倒好,她把門關上了,人沒出去,又走了回來。

  周干城看著李學武愕然無語的表情忍不住想笑,打量著裝傻的周小白問道:“小白同志也在這工作?”

  “不,我是來學習的。”

  周小白微微一笑道:“聽著你們談話很有收獲,很能增長見識”。

  “哈哈哈——!”

  周干城爽朗地一笑,擺擺手沒在意地說道:“我可不是什么領導,尤其是在你們面前,所以一起坐吧”。

  李學武對周小白也是沒轍,撓了撓腦門問道:“手續辦好了?這邊給你安排辦公室沒有?”

  “嗯,條件很好,比我在外事部的工作環境還要好,可惜了——”

  周干城輕輕拍了拍沙發扶手道:“要是能一直在這邊辦公就好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就怕你舍不得!”

  李學武笑著看了他一眼,問道:“我跟那位法國外事文化專員談話,不會所有的記錄都報上去吧?”

  “你以為呢?”

  周干城嘴角扯了扯,無奈道:“能不能有點正型,你教她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

  他捏了捏鼻梁骨好笑道:“翻譯都來找我告狀了,說你們的聊天是在河邊走,早晚要濕鞋”。

  “我倒是想正經的聊了,可沒遇著正經人啊!”

  李學武靠在沙發上說道:“是她在試探和勾引我的,我不這么做怎么辦?以身飼虎啊?”

  “別想著搞調查部那一套,你們還是純粹一點的好!”

  “我們怎么不純粹了?”

  聽見李學武的話,周干城不愿意了,瞪了他道:“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是在保護你!”

  “你自己想想,你們都說了啥!”

  “我說啥了?”

  李學武見周干城的眼神飄向周小白,無語道:“那些話你也信?”

  “我不信,我怕有人信!”

  周干城提醒道:“外事交際中要注意分寸,別啥話都往外說。”

  李學武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沒啥意思。

  剛剛跟姬瑪·羅曼聊天的時候,對方講起了她自己本人的工作經歷,李學武只是聽了個熱鬧,沒太在意。

  不過這倒是引起了外事監察的注意,尤其是對方的挑逗行為。

  剛剛從餐廳出來,便見到周干城給他示意,來這邊聊聊。

  聊什么?

  聊紀律,聊規矩,聊問題。

  外事工作就是這么嚴謹和麻煩,確實不能像李學武這樣啥特么都說。

  周干城見他不說話了,還以為他不理解這個生氣了。

  解釋道:“我們也一樣,你見我有跟外國人胡咧咧的嗎?”

  “理解,這也就是在私下里。”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而且這個女人不大對勁,像是別有目的。”

  “你知道就好,別上鉤了!”

  周干城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人家沒啥事,拍拍屁股回國了,你可就要搭上這輩子人生了”。

  “什么意思?她是…”

  周小白懂規矩,跟在李學武身邊一般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

  可這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實在是這情況太讓人驚訝了。

  李學武抓了她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安慰道:“就是這么一說”。

  同她說完,又給周干城講道:“從第一天見面我就在懷疑,香塔爾既然有外事館的關系,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沒想到把我當魚釣了”。

  “因為你這條魚太香了——”

  周干城瞇著眼睛道:“他們應該是調查過你的身份背景了,包括你的一些個關系,沒什么好驚訝的”。

  “他們就不怕我吃了誘餌吐了鉤子,再噴他們一臉水?”

  李學武疊著腿,腿上是周小白的手,她倒是沒有抽回去,覺得這樣更親切,甚至挪著身子坐近了。

  周干城看著兩人的互動嘴角忍不住抽抽,這是在干什么!這是我能看得嘛!周震南問起來怎么說啊!

  “什么損失?一個女人?”

  他目光看向自己的茶杯道:“充其量在對話中打打嘴仗,還能有什么損失,跟得到你來比不值一提。”

  “不可理解,憑什么啊?”

  李學武皺眉道:“就憑一個性格開放,長相靚麗的女人?把我看得也太不值錢了吧?”

  “怎么?你還要申訴啊?”

  周干城耷拉著眼皮說道:“掉進女人陷阱里的人還少了?還是你覺得他們給的太少了?”

  “我是覺得他們給的太早了!”

  李學武好笑地喝了一口茶,道:“不應該是先合作,然后再慢慢接觸,最后來個意外或者抓把柄嗎?”

  “現在合作都還沒談呢,就火急火燎地讓人來跟我接觸,是覺得我年輕沒有抵抗力?”

  “有可能是兩個意思,還是要看一看香塔爾集團跟你們廠之間的合作是否能達成吧。”

  周干城認真地提醒道:“當然,就算是達成了合作,這樣的舉動以后絕對少不了,甚至會給你更好的”。

  “合作是合作,但記得分清根本利益性質,別啥錢都賺,丟了本心”。

  “這話您得跟我們李主任去說”李學武玩笑似的說道:“我一個副處長能做什么決定,更別談利益。”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怎么做在你”周干城站起身認真講道:“法國人相中你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會換個人來,更漂亮,更有吸引力,甚至帶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和其他什么。”

  周干城歪了歪腦袋,道:“我相信你擁有對組織的忠誠和信念,但也得防備身邊出現這樣的混蛋。”

  他示意了周小白道:“你每次跟她見面都帶著女同志的做法是正確的,希望你永遠純潔,健康”。

  “謝謝,我會的——”

  李學武抿著嘴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永遠純潔,永遠健康。”

  李學武終究是沒有跑了,被周小白按在休息室啃了幾口,這姑娘要瘋了,尤其是聽說有人要勾引他。

  借著跟李學武匯報津門海產供應鏈的情況跟他動手動嘴的。

  “你從津門回來還沒回家呢?”

  當聽說周小白昨晚也是住在了這邊,甚至要拉著他上樓坐一坐的時候,李學武好笑地問道:“不是說回來陪爸媽的嗎?”

  “我爸媽都不在家,我陪誰去?”周小白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只能陪著你了,反正你不能走!”

  住在國際飯店一晚上一兩塊錢得是有的,周小白有錢消費?

  當然有,李學武在海鮮供應鏈的分紅工資可都是做在了她的身上,且從來沒有拿回來過。

  為什么不拿回來,任由周小白胡花海花,任意逍遙?

  因為李學武搞出這個海鮮供應鏈根本就沒打算自己從里面賺錢。

  他要賺的都已經通過回收站經銷行為賺走了,個人部分是故意給了周小白,就是讓她花用的。

  一方面這姑娘喜歡新鮮事物,家里又不會給她太多的錢,李學武愿意養著她,養出她花錢的自信。

  現在十八歲就敢住國際飯店,喝咖啡,吃海鮮,再加上她的身份和日益增長的見識,李學武很期待她的未來會成長成為什么樣的存在。

  另一方面就有點復雜了,算是對津門那套別墅,也就是李懷德給他套的那個圈的補丁。

  既然李懷德都能給他挖坑套圈,他就不能反手給老李套個圈?

  這個圈不僅僅要給老李套上,還要給水產公司的兩個人套上,這樣老李才相信他,愿意讓他套嘛。

  所有分工工資都是做給了他們的家人,唯獨李學武是做給了周小白。

  可并未引起他們的懷疑,反倒是覺得理應如此。

  李學武年輕風流,不僅僅在別墅那邊養了一個,生了孩子,還養了一個周小白。

  沒人覺得他和周小白是清白的,都特么睡一個被窩里了有個屁的清白,除非驗明正身。

  老李正是基于此,才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李學武的手里。

  萬一有一天他出了事,李學武的關系不救他,或者坑了他,就把這個關系扯出來,大家一起死。

  誰死啊?李學武可不會死。

  查經銷關系,軋鋼廠還有份呢,回收站做的是正經的生意,哪有利益牽扯。

  查李學武,那必定是要查周小白的,查吧,只要不怕死就去查。

  所以現在周小白看著是小白,以后就是小黑了,一碰就黑臉的小黑。

  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分紅之于其他幾位算是一筆不小的好處,可對于李學武來說不算什么。

  用這種錢養著周小白,怎么都值了,到那一天,周震南都怪不了他。

  怎么說?

  閨女一年一千多塊錢的花銷,就是他們那種家庭也消費不起吧。

  況且李學武還沒做什么,也算不得包養,李學武也是實實在在地培養著周小白,他能說什么。

  所以,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給周小白花了,李學武不心疼,一點都不心疼,甚至鼓勵她把錢花在刀把上。

  多喝喝咖啡,讀讀外國報紙,學習學習外語,換點外幣去友誼商店逛逛,女孩子就是要有自信和見識。

  真要是培養出了一個有思想、有見識、有自信的新時代女性,她得找個什么樣的對象?

  李學武的投資從來不會吃虧,更不會打水漂,充其量就是看什么時候收回鉤子,釣多大的魚。

  算一算這一鉤子都把多少大魚拴在了一處。

  “能不能安排我做一點正經事?”周小白咬著牛排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道:“我在津門有點無聊。”

  “嗯?你是總經理啊!會無聊?他們沒有跟你請示匯報工作嗎?”

  李學武逗著她道:“這太不應該了,這不是架空你了嘛,回頭我找他們說說去,嚴肅批評他們”。

  “哎呀——也不是啦”

  周小白為難地說道:“就是那些事都簡單的嘛,簽字啥的,我是說我想干一點實實在在的事”。

  她想了想,說道:“就比如吳老師做的那些,或者楊召做的那些”。

  “那多掉身份啊——!”

  李學武無腦地說道:“你可是總經理啊,得掌管大局才是”。

  “哎呀你就別哄我了——”

  周小白晃悠著他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你是在逗我玩,給我一個啥都干不了的總經理,聽著好聽罷了”。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總經理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李學武逗了她一句,隨后點點頭說道:“我回頭跟吳老師說說,你跟著她學習學習應該怎么干工作吧”。

  “嗯,好!我會努力的!”

  周小白笑著點點頭,保證道:“吳老師很有學識的,我一定跟著她好好學習”。

  她這么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青色的錦囊遞到了李學武的手邊道:“送給你個禮物,嘻嘻——”

  “呵呵——給我的?啥呀?”

  李學武拿起錦囊拆開看了看,卻是一方玉石印章,不大不小,很是方便攜帶和使用。

  他空出來擺弄著看了看,印章已經雕刻好了,就是他的名字。

  “這是啥玩意?我可不認識啊!”李學武看著印章上蹲著的小獸問道:“你買的古董?別不是被騙了吧?”

  “你真掃興!誰會騙我!”

  周小白嘟著嘴說道:“這是我找人買的,他不敢騙我,我還找人看了,說是清代的古董”。

  她點了點印章上的小獸解釋道:“雕刻印章的人說這是獬豸”。

  “所以我是從古代來的是吧?”

  李學武好笑地抬起手給她看,指了底部道:“這印章的原主人也叫李學武?”

  “當然不是,我忘了叫啥了”周小白解釋道:“我讓雕刻師傅把那人的名字鏟了,雕刻了你的名字”。

  李學武還以為周小白開玩笑的,捏在手里這枚方章一看就是好東西。

  田黃嘛,只要確定是真的古董那必定是值錢的,可周小白把值錢的印證給…鏟下去了?!

  這玩意是古董啊!印章都是靠款來確定所屬和價值的,這丫頭真是個狠人,也真不拿古董當古董。

  李學武現在只是無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片心意感受到了。

  周小白見他如此,緊張地問道:“你不喜歡?”

  “沒有,很喜歡,太難得了。”

  李學武擺弄著手里的印章問道:“怎么想起給我送印章了?”

  “就是…你那印章是橡膠的嘛,就不好看,我想著…”

  周小白看著武哥的表情好像是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辦差事了。

  李學武笑著揚了揚手里的印章道:“你給我刻的這個我也不敢用啊,太張揚了”。

  “再說了,我那橡膠印章是帶著防衛陰線的,這個可不行”。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我就留作收藏了,當私章用吧”。

  他將印章收回袋子里,突然想起什么,確定道:“不是從你爸的收藏品里拿來的吧?”

  從國際飯店離開的時候,李學武遇著一位熟人,三禾株式會社的駐京辦事處主任桃谷繪里香。

  對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位英國外事館的專員,還是張松英給他介紹的。

  雙方并沒有打招呼,僅僅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錯過了。

  張松英送他出門,解釋了那位桃谷繪里香最近很是活躍,跟不少外事館的工作人員打過交道。

  其實她不介紹李學武大概也猜得出來對方是哪國的。

  英國男人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展露自己的國別特征。

  倒是桃谷繪里香的動作讓他覺得好笑,這下子有熱鬧可看了。

  周一,衛三團搞了一個卡車車隊去貨運站把化肥接走的。

  聽廠里的調度說,裝化肥的集裝箱一到港口就被人給盯上了。

  說是借調的條子都打好了,集裝箱調運都快裝車了,卻被衛三團的人給扣住了。

  扣住的不僅僅是集裝箱,還包括打條子的人,以及運輸的人。

  這下子算是捅了大簍子了!

  早前李學武就給齊耀武提過醒,衛三團的人估摸著時間早就去津門港碼頭等著了。

  李學武這邊打過電話,那邊就接到了消息,一個排的人沖了進去。

  這個時間,港口來了一船的化肥,誰不眼饞啊。

  可船上的化肥早就被京城供銷社那邊給定走了,屬于特運物資,沒人敢隨意借調。

  但港口的人卻發現了漏網之魚,兩個集裝箱七十噸的化肥還在。

  這邊趕緊聯系人,打借調條子,那邊調度就開始轉運集裝箱。

  可還是沒趕趟,車還沒發出去呢,衛三團的人來了。

  你就想吧,帶隊的小排長才多大的歲數,他能跟港口的老油條客氣?

  有調度不服氣,不讓他們上前,一槍托挨在了腦門上,鍕勾踹的那人滿地滾爬,愣是沒人敢說話。

  從辦借調的人,到運輸和接貨的人一個不落,全都給扣了。

  港口的人來講情不管用,連近前都靠不上,這算是惹了大豁子了。

  借調,說的好聽,這個時候哪哪都缺化肥,借了你的,等不種地的時候還給你,你能有啥說的。

  到時候化肥都讓人搶走撒地里了,你還能讓他給你刨出來啊?

  這官司沒法打,只能認倒霉。

  可這倒霉擱別人身上也就認了,在港口里被借調走了,你找誰去?

  但在衛三團這里不好使,他們也不抓上面的或者背后的,這些個辦事的人一個不落,全塞集裝箱里運走。

  周日發生的事,李學武也不知道啊,津沽港辦事處倒是得著消息了,那邊也知道了跟李學武有關系,便托人來問了。

  從津沽港辦事處往軋鋼廠轉電話,再找李學武,那不是扯淡嘛。

  李學武家里的電話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誰敢打?

  津沽港緊急,跟軋鋼廠有什么關系,他們才不會給李學武打電話呢。

  倒是一上班,彭曉力把這個情況跟他匯報了,說是調度來問怎么處理。

  “我知道怎么處理?”

  李學武哼了一聲,端著茶杯道:“我不知道,就說我不在,讓他們找別的關系去”。

  “我估計還得是來找您。”

  彭曉力笑著說道:“人都在衛三團呢,港口那邊的人追過來了,可大門都沒進去,找衛戍區不好使”。

  “況且是他們沒理,想解釋都不敢大聲嚷嚷,解鈴還需系鈴人嘛”。

  他接了李學武的茶杯又給續了熱水,道:“我估計齊團長的意思是拿他們一下,也還軋鋼廠個人情”。

  “那就再抻抻,省得他們揚臉朝天的不知敬畏,誰的貨都敢借調”。

  李學武不耐煩地說道:“既然要搞一下子,那就搞徹底了,讓津沽港辦事處也借借光,吃點實惠的”。

  “明白了,我這就去說。”

  彭曉力見李學武這邊同意了,便要往出走,又想起什么來,提醒道:“委辦那邊有消息說市里的協調工作不好做,又單位不愿意搬遷”。

  “甭管這個,現在是市里的事,跟咱們沒關系”李學武擺了擺手道:“拆不拆已經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這個確實,因為跟軋鋼廠已經談妥了利益分割,那十幾個工廠其實早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怎么切不是他們說的算,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清理賬目,服從安置。

  軋鋼廠這個時候不會做壞人,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反正方案執行不下去,他們手里還有文件可以要土地。

  彭曉力也就走了沒多大一會兒,便無奈地陪著谷維潔走了進來。

  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人,李學武不大認識,看著一腦門子官司。

  看見彭曉力嘰咕眼睛,李學武已經猜到了這些人是誰。

  通過谷維潔的介紹,李學武知道這是港口來的,一個副主任,一個業務主任,一個辦公室主任。

  “哎呀,終于見著您了——”

  那位副主任姓曹,一上來便握住了李學武的手,熱情地打著招呼。

  李學武微笑著點頭,招呼他們在沙發這邊落座,態度也是很好的。

  “曹副主任跟我是同學,讜校培訓班的,這不找到我這里來了。”

  谷維潔主動開口介紹道:“說是連拜碼頭都找不到門路,撞了滿頭的包”。

  “哎呦,維潔同志喲,你說的太對了,我可不就是撞得滿頭包嘛!”

  曹副主任的嗓門倒是很大,話說的很是誠懇:“我是求爺爺告奶奶,終于找對了方向,您可別見怪”。

  “嗯,我聽說這件事了”。

  既然是谷維潔帶來的人,李學武也沒藏著掖著裝不知道,他示意了彭曉力道:“早晨曉力跟我說的”。

  “曹副主任昨天就來了,可沒找到衛三團的關系,跟衛戍那邊說了一下,倒是讓齊耀武發了火氣”。

  谷維潔笑著說道:“這不嘛,昨晚就聯系到了我,我說這事還得好好說說,畢竟大周末的,都得休息”。

  “這批化肥您可能不知道,這是我聯系朋友專門給衛三團墾區調來的,山上就等著化肥下子呢”。

  李學武認真地講道:“您也別怪齊團長發火,這事擱誰身上都得生氣,我聽著心里都不舒服”。

  他很是不客氣地說道:“今天能調了衛三團的化肥,明天軋鋼廠的貨是不是也給借調走了啊?”

  “衛三團的人發火敢抓人,我要是急眼了敢崩人,您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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