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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樂瘋了

  第二天,《星星上的花》迎來了跟大部分定檔七夕上映的電影一樣的大跌——次日票房只剩下1300萬。

  盡管如此,影片破億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尹新城的經紀人周馳問他:“就算是這樣,郁江的新片你也還是不接嗎?”

  尹新城說:“不是都說了,檔期撞了嗎?”

  “檔期可以協調嘛。”周馳說,“中間請假先去拍電影也不是不行,據說《星星上的花》這部電影只拍了二十天就拍完了,這種青春愛情電影,拍得很快的。”

  尹新城搖搖頭,“我不想軋戲。”

  “你真的是不想軋戲嗎?”周馳笑著問,“你啊。”

  尹新城什么也沒說。

  “不過這樣也好,確實,你是從《六人行》出道的,在大家眼中,陸嚴河是你的貴人,你承了他的情。要是你現在跟郁江合作,說不定會被很多人罵忘恩負義。郁江跟陸嚴河的矛盾人盡皆知,想裝傻都不行。”

  周馳說完,又嘆了口氣。

  “就是可惜了,電影男主角啊,本來可以通過這部電影先邁入電影圈的。”

  尹新城問:“沒有別的電影劇本來找我嗎?”

  “那都是一些不知道從什么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本子,一看就是爛片。”周馳說,“要么就是一些打著藝術片旗號、不知所云的劇本。”

  尹新城點頭,“沒有好劇本就先不演電影了唄。”

  “能盡快進入電影圈,還是要盡快進去,不然,你一直演劇,久而久之,這個圈子里對你的定位就是一個劇集演員了,你再想進電影圈子就難了。”周馳說,“一個演員在剛出道的時候,是最沒有被定型的時候,必須要抓住時機。”

  尹新城說:“我不著急,如果以后真的到了瓶頸期,我再去找嚴河,請他幫忙。”

  “你去找他幫忙,他就會幫你?”

  “嚴河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會幫我的。”

  “他會給你男主角演?”

  “為什么非要演男主角呢?”尹新城說,“我不介意從配角演起。”

  “你是不是瘋了?你出道就演《六人行》,是主角,起點這么高,你后面反而愿意去演配角?”周馳震驚地看著他。

  尹新城說:“你看嚴河,他介意演配角嗎?”

  “他是陸嚴河。”

  “在他不是現在的陸嚴河之前,他也是從配角開始演起來的。”尹新城說,“他一直說一句話,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包括顏良也是這么做的。”

  “什么話?”

  “觀眾不會因為你是主角,就天然多喜歡你一分,也不會因為你是配角,就天然少喜歡你一分。”尹新城說,“顏良今年演的兩部戲,一個《淘金記》,一個《山顛》,全是男二號,他在《六人行》中才是真正的那個主線主角,他都能演男二號,我為什么不能演?”

  周馳:“顏良他的形象條件又沒有你好。”

  “如果我的形象條件夠好,我也不用擔心演男配角就出不了頭。”尹新城說,“馳哥,是不是男主角真的沒有那么重要。”

  周馳匪夷所思地看著尹新城。

  “為什么你們這些跟陸嚴河合作過的人,都一副這個腔調?他到底是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

  “因為看到他演配角也演得很好,都連拿好幾個最佳男配角獎了,而且,就算沒有拿獎,他每一次配角的演出,一樣受到大家的喜歡和稱贊。事實證明,在現在這個影視環境下面,角色本身的魅力已經遠遠超出主角和配角的限制了。”

  周馳若有所思。

  他很想說一句,尹新城,你要是有陸嚴河一半的演技,我就信你這話了。

  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一是這話太傷人,二是演技這回事,配角都演不出彩的話,主角又怎么更出彩呢?

  周馳給尹新城選戲,選的基本上都是尹新城舒適區內的劇本。

  不至于去暴露他的短板——讓觀眾覺得他演技很差。

  “對了,我給你報的那個戲劇訓練營,十月份開始,一共十四天,你別忘了。”周馳說,“我看你之前說,你想要去冰島一趟。”

  尹新城說:“嗯,記著呢,冰島我年底再去,去完回來就進組《繁花景》了。”

  周馳聽尹新城提起《繁花景》,眉頭就一皺。

  如果沒有陳子良橫插一杠,非要帶資進組,給自己的男二號加戲,這對尹新城來說,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大餅了。

  “什么?你們想要讓陳子良來演?”

  春風得意的郁江聽到儒意影業對她新片男主角的建議,臉色馬上一垮,難看起來。

  “你們為什么要讓陳子良來演我的電影?他是什么情況,你們不知道嗎?你們是想要搞砸我的電影嗎?”

  郁江對坐在她對面的儒意影業一行怒目而視,十分生氣。

  儒意影業的人說:“現在不是找不到合適的男演員嗎?”

  郁江說:“那也不能讓陳子良來演!陳子良演一部戲,砸一部戲,你們想硬捧他是你們的事,別來禍害我的電影!”

  儒意影業的人被郁江這強勢的作派也弄得有些惱火了。

  “郁老師,這部電影確實是根據你的書來改編,你也是編劇,但是,這部電影是儒意出品制作的,這是儒意的電影。”儒意影業的人忍著自己的脾氣,“陳子良雖然有一些負面的口碑,但是他出演的作品,最后在商業回報上都并不差。”

  郁江說:“是嗎?《十九年犯罪實錄》票房那個樣子,這叫商業回報不差?”

  儒意影業的人說:“這部電影是盈利了的,而且,電影的問題并不在他身上。”

  “真是貽笑大方,你去跟別人說這話去。”郁江翻了個白眼,“我不同意讓陳子良來演我的這部電影,我就算是找個新人來演,我也不用他!”

  “選角權在儒意手上,不是你說了算的!”儒意影業的人很惱火。

  郁江:“那我們就沒必要合作了。”

  她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難怪你們制作的電影,一部比一部差,陳子良這種演員都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我倒要看看,你們什么時候破產。”

  儒意影業的人臉都綠了。

  郁江這個人囂張、口出狂言、脾氣大、不好伺候…這些都是出了名的。她年少成名,暢銷書作家,根據她小說改編的影視劇,也有好幾部了,成績都還不錯。儒意影業在跟郁江合作之前,早就有過相關的心理準備。但是,合作以來,他們仍然屢屢被郁江的一些態度和說的話給刺激到。

  該怎么說呢…這個人,她有時候實在太面目可憎了,而且,是以一種非常低級的方式讓人感到無語。為什么這樣的人會成為他們的合作者?為什么這種人可以取得現在這樣的成功?中學生可能都不會像她這么肆無忌憚地放狠話,可她卻有一種世界在圍著她轉的囂張自信。

  這一次,儒意影業和郁江的會面以非常不愉快的方式結束。

  “儒意想讓陳子良演郁江的新片,但是郁江拒絕了?為什么?”陸嚴河驚訝地看著陳梓妍,說完以后又意識到,他最后那句為什么有歧義,馬上又說,“我是問為什么儒意還想讓陳子良演?”

  陸嚴河一直不理解,儒意影業怎么這么支持陳子良呢?

  陳子良也不是儒意影業的簽約演員,實在沒有必要這么捧吧?

  陳梓妍說:“陳子良傍上了一條大腿唄,這條大腿在儒意影業很有話語權咯。”

  陸嚴河點了點頭。

  “大腿…是女人嗎?”

  陳梓妍:“你問得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當然是女人。”

  陸嚴河恍然。

  “聽說陳子良還在跟《偶像時代》接觸,想要跟《偶像時代》簽兩季固定表演嘉賓的合同。”

  “啊?他從來就沒有走過偶像路線,這個時候要上《偶像時代》?”

  “誰讓他這幾年流年不利,事業全線拉垮。”陳梓妍說,“這種情況下還不想盡各種辦法去自救的話,那他就真的沒戲了。”

  陸嚴河說:“那郁江不同意用他,儒意影業會聽郁江的意見嗎?”

  “這還真說不準,一般來說,小說作者和編劇的話語權在制片公司面前基本上約等于無,可是郁江吧,你也不得不承認一點,她夠瘋,也夠狂,以至于儒意影業這家本該非常強勢的制片公司,也有些投鼠忌器。”陳梓妍說,“武功再高強的人也怕一個拿著菜刀亂揮的瘋子,因為瘋子不怕死。”

  陸嚴河:“這可真是…”

  “而且,《星星上的花》大獲成功,對這部電影來說,導演和主演都不是最關鍵的那個Keyman,Keyman是郁江。”陳梓妍聳聳肩膀,“所以你就知道了,郁江要是強烈反對的話,儒意影業是什么態度還真不好說。”

  對于一個可以創作出盈利八位數的創作者,任何一家電影公司都不可能忽視他們的意見。

  正聊著,有人敲門。

  賈龍來了。

  他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隨行人員。

  “賈老師!”陳梓妍站起來,笑著打招呼。

  “龍哥。”陸嚴河也跟賈龍打招呼。

  賈龍摘下他頭上的鴨舌帽,嘖嘖兩聲,說:“這天氣熱的,我不過是從停車場走到電梯,都出了一背的汗。”

  他笑容滿面地坐下來。

  “路上有點堵車,讓你們久等了啊。”

  “我們也剛來一會兒,本來就約的下午三點,這才五十五呢。”陳梓妍親自給賈龍倒了一杯涼茶,說:“這個地方是我朋友開的,別的不說,保密是一流的,以后有需要可以到這里來,絕對沒有別人打擾。”

  賈龍點頭,說:“已經感受到了,從停車到剛才進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這保密措施是一流啊。”

  “都是一對一服務的,進出不會跟任何人碰上。”陳梓妍說,“《人在囧途》大獲成功,雖然票房沒有賈老師你過去的票房那么輝煌,沒過十億,但是口碑卻很好啊,葉脈網上的評分都有8.2分。”

  賈龍點頭,“我也沒有想到,這部電影的觀眾口碑這么好呢,自從第二部的消息出去以后,天天有人問我第二部什么時候拍。”

  他笑眼看向陸嚴河,問:“嚴河,第二部的劇本寫得怎么樣了?”

  “初稿已經寫出來了,但我還得再打磨打磨。”陸嚴河寫電影劇本還是很快的,都是自己看過的電影,人物、故事發展都很清楚,他不需要這方面的思考過程,只是需要用文字的方式把劇本寫出來,“第二部的劇本,不僅僅是兩個男主角了,還加了一個,總共三個主角。”

  賈龍好奇地問:“你終于愿意加入到我們《人在囧途》的大宇宙來了嗎?”

  陸嚴河搖搖頭,說:“不是,我不演,這個主角我演不了,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啊?”賈龍一愣,錯愕,“什么情況?”

  陸嚴河笑了笑,說:“畢竟出了一趟國嘛,需要來一個搞壞事的反派人物一起玩,故事才好玩。”

  賈龍疑惑地聳了聳眉毛,“好吧,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寫了一個什么樣的故事,但肯定是一個好故事。”

  “真不一定啊,龍哥,第二部的故事…我自己覺得沒有第一部那么多有意思的臺詞。”陸嚴河說,“第二部多了一些浮夸的部分。”

  賈龍:“甭管什么樣吧,第二部咱們怎么弄?”

  “盡量原班人馬吧。”陸嚴河說,“最主要的核心還是你跟大山的雙人組合,這一點是不能變的。”

  “你們還愿意跟延年影視合作嗎?”賈龍問。

  陸嚴河說:“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們,《人在囧途》放在春節檔應該是能夠破十億的。”

  “是啊,這是最可惜的地方了。”賈龍說,“但是,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哪一家電影公司都一樣,沒有哪一家公司會舍棄一部四十億票房的續作,去發行一部新電影的。”

  陸嚴河點了點頭。

  “他們愿意給續集開什么樣的條件?”

  “他們愿意給1.5億的制作預算,這不算宣發成本。”賈龍說,“其中你和我都是各兩千萬的打包片酬,蔣導一千萬,大山拿四百萬的片酬,你和我再拿4.5的票房利潤分紅。”

  對一部首作拿了將近七個億票房的續集電影,這樣的制作預算和片酬屬于常規水準。

  兩千萬的片酬,在國內也屬于頂格了。除了最有票房號召力的那幾個演員之外,天花板也就是兩千萬了。

  條件倒是很好。

  但是,這并不是陸嚴河所真正考慮的。

  “春節檔呢?”

  “寫進發行合同里,如果影片完成過審以后,兩年內不能在春節檔發行并保證15以上的首日排片率,延年影視要賠付八千萬的損失。”

  陸嚴河很詫異:“延年影視會愿意簽嗎?這個條件可不優渥。”

  “一部板上釘釘要賺錢的續集電影,他們怎么都不會拒絕的。”賈龍說,“而且,他們拿出了一共三千萬的投資份額給我們,當然,如果我們不要,他們更樂意。”

  所謂的三千萬的投資份額,等于就是在1.5億預算的電影里面,拿出了五分之一的投資份額給他們——他們如果愿意的話,完全可以以片酬折算投資,回頭直接享受收益分成。

  說到這里,陸嚴河才覺得,延年影視的誠意是真的拿出來了。

  這等于拿出了五分之一的收益給他們啊。

  這就像是一個金礦的主人,拿出一部分的開采權給他們,明擺著賺錢的買賣,風險可比其他電影投資小多了。

  陳梓妍說:“必須加上一個優先結算權,同時,我們也要派財務去劇組監督每一筆資金的流動。”

  電影實在太容易做賬了。

  別看延年影視現在給條件給得這么大方,他們到時候完全可以在結算的時候做手腳,比如把延年影視公司的很多支出經費算到《人在囧途》續集項目的開支里,又通過追加宣發費或者是用跟其他電影項目打包售賣等方式,覆蓋掉一部分《人在囧途》續集的周邊版權收入,無形之中就削減了他們原本可以享受到的收益。

  陳梓妍相信,最后他們不至于虧錢,賺肯定是能賺的。但很有可能原本可以賺五六千萬的項目,最后被延年影視賬面一做,就只能賺一千萬了。畢竟這里還有一個宣發費用尚未計算其中呢,這里頭的貓膩更大。

  三個人坐在這家隱蔽的小會所,討論著《人在囧途》續集項目的事情,先在他們之間達成一致,之后才好去跟延年影視談判。

  陸嚴河覺得自己漲了很多知識。

  《人在囧途》續集項目討論完以后,賈龍說:“我這邊準備做一個網劇,給大山做的,成本不高,你們有沒有興趣投資?”

  陸嚴河有些好奇,問:“什么題材啊?”

  “懸疑,一個村子里發生的謀殺案,我很多年前看中的一個電影本子,當時我想開發,沒有人愿意投資,就擱置了,現在我年齡也不合適再演了。”賈龍說,“我找編劇改成了網劇的本子,讓大山來演,算是給他量身定制的本子,成本不高,十二集,總共也就三百萬的成本。”

  陸嚴河說:“行啊,需要我這邊投多少?”

  “三十萬?”賈龍說,“我自己拿一半出來,剩下的我就準備問問朋友們了。”

  當然不是賈龍自己拿不出三百萬來,但一般在這些影視項目的投資上,都不會自己全額投資,把投資分出去,你投一點,我投一點,一是風險可以變小,雞蛋不用放在一個籃子里,二是投資的制片人多了,這個項目遇到什么問題,幫忙的人也多。

  所以,你可以在很多好萊塢電影里看到一些大咖出現在制片人一欄中。他們有的是掛名,有的是投了資,有的是給了別的幫助。總而言之,一個道理,朋友碼得多多的,項目的助力就穩穩的。

  陸嚴河點頭,說:“可以啊。”

  賈龍這個時候才笑著問:“我還以為你會拒絕我呢,之前你還專門發了個微博說你最近不投資電影項目,是不是最近找你要投資的人很多?”

  陸嚴河說:“不是,可能我發那個微博真的讓很多人誤會了,我不是不愿意投資影視劇,那是個例外。”

  他把周長英和《金衣背后》續集項目的原委跟賈龍說了一下。

  賈龍恍然。

  “這確實沒辦法,防不勝防。”賈龍說,“天知道外頭有多少人打著我們的旗號在拉投資,現在喜劇項目,十個里面有九個都把我列為擬邀演員。”

  陸嚴河笑了起來。

  “沒辦法,你就是喜劇電影的扛把子。”

  “這也很不好,這么多年來,導致我一部非喜劇的片子都沒有演過。”賈龍說,“戲路太受限了。”

  陸嚴河說:“那龍哥你自己張羅一個項目,自己做。”

  賈龍說:“只要跟喜劇無關,就沒有人投資。”

  陸嚴河哭笑不得。

  市場嘛,就是這樣。

  《星星上的花》上映第三天,票房只剩下八百萬,而到周一,工作日,票房干脆滑鐵盧,只剩下兩百萬出頭。

  這樣一部青春愛情電影,首映三天收獲了過億票房,從第四天開始卻受累于路人口碑,沒有穩住票房走勢。

  但儒意影業和郁江卻都說,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你們去看最近三年的情人節和七夕檔的電影就知道了,這兩個檔期都是這樣,基本上上映當天的票房就占據總票房的7080,只有極個別的影片能夠走出長線來。”儒意影業的發言人理直氣壯地說,“《星星上的花》已經是今年國內青春愛情題材的電影中表現最好的影片之一了,加上它在海外銷售飄紅,它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

  郁江的發言就更自信了。

  “《星星上的花》表現不好?一部沒有名導、男主角郎俠也是第一次演電影的片子,能賣出今年國內青春愛情題材電影最好的成績,這叫表現不好?那你找出一個表現好的給我看看。”

  有好事的記者馬上挑釁:“如果陸嚴河導演的《情書》最后票房比《星星上的花》更高呢?”

  “那怎么了?你是覺得陳碧舸主演的電影比郎俠主演的電影票房更高,很稀奇嗎?人家用大牌明星,我們可沒有大牌明星。”郁江說道。

  然后,郎俠的粉絲不干了。

  一個個跑到郁江微博下面,質疑她——

  ——郎俠第一次演電影就能扛起這么高的票房,你不應該慶幸嗎?為什么從你嘴里面說出來,郎俠還成了一個沾了你的光的小演員?他在演《星星上的花》之前就已經是當紅的男演員了!

  ——郎俠怎么就不是大明星了?跟你合作也真是倒了大霉了,為了證明《星星上的花》的成功,都要用貶低男主角的方式來證明。

  ——沒有郎俠,誰去看這部電影啊。

  《星星上的花》電影還沒有下映,男主角的粉絲和編劇/監制郁江就干起來了。

  郁江的脾氣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一個個回懟。

  ——當時只有我敢用從來沒有演過電影的他演男主角,不是我,他現在都還踏不進電影的圈子呢!

  ——郎俠知道你這么說嗎?他對我有多尊重你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郎俠不紅,但是他跟陳碧舸比,誰咖位更大、地位更高,毋庸置疑吧?

  ——有你們這樣的粉絲,以后哪個電影方敢用郎俠做男主角?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嗎?

  郁江跟郎俠粉絲的對罵上了熱搜。

  她氣不打一處來,瘋狂輸出。

  但是,郎俠的粉絲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誰的戰斗力都不低。

  郁江到最后甚至破罐子破摔地罵:那干脆我另一部已經找郎俠主演的電影,放棄合作!

  郎俠的粉絲:沒有郎俠主演,我們倒要看看你的電影能夠賣多少票房!

  全程沒有出聲的郎俠,就忽然被架到了火上烤。

  何英姿一邊在心里面把郁江罵得狗血淋頭——現在有幾個公眾人物會在社交平臺上跟人對罵,你以為你是誰啊?一邊還得擠出笑容,給郁江打電話,勸她消氣,又好聲好氣地哄了她一番。

  “咱們為什么要被那些黑子給挑撥呢?他們是不是真是郎俠的粉絲還不一定呢,哪個真粉絲不知道,你是咱們郎俠的貴人?”何英姿說,“郎俠主演你的電影,這是雙贏。”

  “狗改不了吃屎,三句話不離拉踩你。”陳思琦把手機放下,坐在床上,一邊用毛巾擦干自己的頭發,一邊跟陸嚴河說,“說《星星上的花》就說,非要提你,還要說什么陳碧舸比郎俠大牌,無非就是想說,就算《情書》票房更高,也是陳碧舸的功勞,跟你無關唄。”

  陸嚴河坐在椅子上,雙眼看著只穿著白色吊帶長裙的陳思琦,嗯了一聲。

  陳思琦問:“現在幾點了?”

  “四點半。”

  “哎呀,那得抓緊時間了。”陳思琦說,“不然可能要遲到了。”

  今天晚上他們要去參加一個時尚雜志舉辦的慈善晚會。

  人家主編親自打電話來邀請他們倆,陸嚴河以前也跟他們合作了幾次,關系不錯,所以就答應了。

  這時,房間門鈴響了。

  是妝造團隊來了。

  陸嚴河去開了門。

  汪彪帶著人進來,給他們兩個人做造型。

  “小陸哥,今天晚上陳子良和郎俠也會出席活動。”汪彪小聲說。

  陸嚴河點點頭。

  這一行的慈善晚宴一向不少。人人都要虛名,誰也不例外。陸嚴河也不能說他不需要。不過,他做慈善不在這些活動上,而是跟著陳梓妍一起,堅持著給山區兒童捐錢捐物。

  他和陳思琦每一次合體出現,都會引來諸多關注。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會碰到劉薇安。

  陸嚴河上一次見到劉薇安,都還是高中的時候。

  跟陳思琦在一起之后,陸嚴河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陳思琦的表情先變化,陸嚴河才注意到為什么。

  她今天晚上竟然也來了。

  陸嚴河下意識地看向陳思琦,擔心陳思琦這一刻情緒變得糟糕。

  “思琦。”

  “沒事。”陳思琦馬上就深吸一口氣,“咱們就當她不存在。”

  可是,他們想要當她不存在,她卻似乎沒有同樣的念頭。

  她一身優雅長裙,款款向他們走過來。

  而劉薇安在今天晚上的場合,儼然也并非是陌生人的狀態。

  很多人都認識她,并且關注著她的動向。

  這一刻,陸嚴河其實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陳思琦的家世目前并沒有廣泛地為人所知,可能今天晚上劉薇安這一出現,這件事就要被人在網上煞有其事地曝光出來了。

  比如,劉薇安用她一貫虛偽的面孔,刺激了陳思琦,陳思琦沒忍住在眾目睽睽之前失態,跟劉薇安發生沖突。

  腦子里各種想法層出不窮。

  劉薇安走到了他們面前,說:“思琦,你放暑假也不回家,你爸爸多想你啊。”

  她抬起右手,似乎是想要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陳思琦直接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了劉薇安的動作。

  劉薇安仿佛早就料到陳思琦會避開一般,動作甚至都沒有一點猶豫,那只手就突然在半空中轉彎,落到了陸嚴河的肩膀上。

  陸嚴河甚至都來不及躲開。

  “早就想見你了。”劉薇安淡定沉穩地看著陸嚴河,說:“大明星。”

  陸嚴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陳思琦就忽然抬起手,把劉薇安的手給從陸嚴河的肩膀上拍開了。

  “離我們遠點。”陳思琦壓低聲音、神色難看地瞪著劉薇安,“不知道我們不想搭理你?”

  陸嚴河一看陳思琦這樣子,就知道她要炸了。

  陸嚴河伸出手,牽住陳思琦的手,在她手心處輕輕捏了捏,示意她控制情緒。

  陳思琦深吸一口氣。

  陸嚴河鎮定自若地看著劉薇安,問:“陳先生沒有陪你來嗎?今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啊?”

  劉薇安一愣。

  陸嚴河的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劉薇安臉上那抹幾乎完美無缺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凝固后,馬上又消失不見。

  “我一個人不能來嗎?”她反問。

  陸嚴河臉上淡淡地笑——淡淡是故意的。

  “能來,不過,如果陳先生真的想他的女兒,不如親口來跟她說,不要假人之口,尤其是——假后媽之口,容易讓人誤會。”陸嚴河面不改色地、語氣淡然地說:“童話故事里的后媽都是不太好的形象,我們這些讀童話長大的孩子,也難免受其影響,你這么溫柔大方,應該不會介意吧?”

  劉薇安眼角微微抽搐。

  陳思琦驚訝地看了陸嚴河一眼。

  她似乎是在驚訝,原來還能說這種話來制伏劉薇安。

  陸嚴河說:“既然陳先生今天晚上不在,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萬一大家知道我的女朋友是陳家的女兒,可能他們也會好奇,為什么我的女朋友暑假都不愿意回家住,尤其是…讀著童話長大的人,會和你那些偽善的朋友們一樣,為你偽善的慈悲打動嗎?”

  劉薇安:“果然是見多識廣了,牙尖嘴利比當年更甚了。”

  “面對敵人,要亮出最鋒利的爪牙。”陸嚴河沉著地說道,“我相信阿姨你是聰明人,當年你費盡心機阻撓思琦去江廣大學上學的事,要是曝光在網上,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會迎來多少口誅筆伐,而不幸的是,除了陳先生,沒有人會相信你只是不舍得讓一個小女兒離開父母身邊太遠的借口。”

  陸嚴河每一句話都透出了濃濃的威脅之意。

  劉薇安咬緊牙關、面上不顯、風輕云淡地走了。

  陳思琦由衷地松了口氣,一臉興奮地瞪著陸嚴河。

  “你怎么這么厲害?!”

  陸嚴河嘴角微微揚起。

  陳思琦說:“今天還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會忍不住暴走的。”

  “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要讓自己暴走。”陸嚴河說,“劉薇安不值得你暴走。”

  “沒辦法,其他人我都可以忍,也可以自我催眠,不要在意他們,但劉薇安不行。”陳思琦說,“你不能體會我看到劉薇安的心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以后碰到劉薇安,你不用開口,交給我來對付。”陸嚴河說,“你就是臉皮沒有她厚,只要你臉皮比她更厚,她其實也很好對付的。”

  陳思琦笑了起來。

  今天的慈善晚宴,除了很多的明星藝人,當然也請來了很多的名流。

  畢竟是要捐款的。

  陸嚴河和陳思琦今天也一樣會捐,將以兩人的名義一起捐五十萬。

  不是陸嚴河不想多捐一點,而是這種時尚雜志舉辦的慈善晚宴,有一說一,作秀性質遠遠大于實際的慈善本身的意義。

  陸嚴河不想把錢多花在這方面。他寧愿在山區孩童那邊多捐一點,哪怕那邊的慈善,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沒有主動宣傳。

  而在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還有幾個表演節目。

  其中就有陳子良上臺唱歌。

  有一個點歌環節,有一個大集團的千金花了二十萬,點了一首陳子良的代表作。

  這二十萬自然就算到了今天晚上的慈善募資里。

  還有拍賣環節。

  之前主辦方也聯系過陸嚴河,請陸嚴河提供一個物品,供拍賣環節拍賣。

  陸嚴河想了很久,拿出了《記·念》當初手寫歌詞的那張草稿。

  陸嚴河上臺介紹自己拿出來的這個拍賣品,說:“這是我寫的第一首歌的手寫稿,當時我和思琦都在上高三,我把歌詞寫在紙上,把調子哼出來,思琦根據我哼的調子,把譜子加上去,這是《記·念》這首歌唯一一份原稿,對我和思琦來說意義很重大,應該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吧——希望它有,要不然等會兒要是沒有人舉牌我就太尷尬了。”

  大家發出哄堂大笑。

  然后就到了舉牌的環節。

  陳思琦第一個舉牌。

  五萬。

  大家發出驚呼聲。

  這是搞什么?你們自己家拿出來拍賣的東西,你又自己買回去?

  行吧,反正拍賣款是慈善金,你們愿意自己手里倒騰,隨便。

  這個時候,陳子良忽然讓人驚訝地舉牌了。

  十萬。

  陸嚴河和陳思琦都有些詫異地朝陳子良看了一眼。

  陳子良舉牌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

  這時,劉薇安又施施然地舉牌。

  十五萬。

  她并非娛樂圈中的人,很多人都不認識她。

  但是名流圈當然認識她。

  有人是知道她跟陳思琦的關系的,跟身邊人交頭接耳,隨后,旁邊就有人露出“原來如此”的會意之色。

  陳思琦毫不客氣地再次舉牌。

  二十萬。

  全場嘩然。

  你逗呢?

  你第一下舉牌拋磚引玉就算了,怎么現在都有別人舉牌了,你還舉?

  你是真想自己買回家嗎?

  這時,今天同樣被邀請過來的李魯直也舉牌了。

  二十五萬。

  作為李鵬飛的父親,也是陸嚴河代言品牌“學友APP”的創始人,他舉牌的舉動被很多人解讀為是在給自己的代言人撐腰。

  陸嚴河笑著說了一聲:“謝謝李總。”

  一張手稿,被拍到了二十五萬的價格,已經不低了。

  主持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個效果。

  但就在這時,劉薇安忽然又再次舉牌。

  她嘴角掛著盈盈笑意,舉牌的動作云淡風輕的,好像只是在隨意地揮一揮手。

  三十萬的價格就被她灑灑水似的揮了出來。

  陳思琦惱怒地翻了個白眼。

  陸嚴河知道,陳思琦肯定不希望這張手稿被劉薇安拍回去。

  三十萬對劉薇安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這份手稿要是到了劉薇安手里,陸嚴河和陳思琦會惡心一輩子。

  陳碧舸忽然舉牌了。

  三十五萬!

  主持人驚喜地喊了出來,說:“陳碧舸小姐舉出了三十五萬,看來,嚴河跟碧舸小姐的合作很愉快啊。”

  陳碧舸笑眼盈盈地揮了揮牌子。

  陸嚴河馬上說:“確實要謝謝碧舸姐,太給力了,受寵若驚。”

  賈龍忽然也舉牌。

  “我也來湊個熱鬧吧。”賈龍舉牌,然后接過旁邊司儀手中的話筒,笑著說,“我和嚴河還要合作《人在囧途》的續集呢,我得支持一下我的小兄弟。”

  四十萬!

  議論聲更激烈了。

  誰都沒有想到,陸嚴河一張手稿,竟然引來了這么多人的舉牌爭搶。

  陸嚴河馬上說:“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人在囧途》的那張手稿帶過來的,《人在囧途》的故事最開始也是寫在一張手稿上。”

  主持人馬上說:“那我代表《時尚》雜志向您預定這份手稿,作為明年咱們慈善晚宴的拍賣品可好?”

  陸嚴河很大方地點頭,說:“行。”

  主持人:“那明年一定得把賈龍老師請過來。”

  賈龍笑著說:“這是我不拍下來都說不過去的意思了。”

  主持人說:“《人在囧途》最初的手稿,您不拍下來,確實說不過去。”

  賈龍:“行,只要明年有《人在囧途》的手稿,我一定來,砸鍋賣鐵也要拍下來。”

  最終,《記·念》的手稿以四十萬的價格被賈龍拍了下來。

  這四十萬也將進入今晚的慈善募款。

  陸嚴河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思琦在陸嚴河耳邊小聲說:“幸好后面有別人舉牌了,要是真讓劉薇安給拍下來,我絕對不同意,我一定會搶過來的。”

  陸嚴河笑了笑,說:“放心,如果最后沒有人跟劉薇安搶的話,我就自己拍下來,我說我不舍得,決定自己拍下來。”

  陳思琦:“那就太尷尬了。”

  陸嚴河:“沒什么尷尬的,這又不是什么真正的拍賣,不過是以這樣一個形式,來增加一點趣味性,增加一點募款罷了。”

  而在陸嚴河的拍品之后,郎俠的拍品也上臺了。

  然而,臺上卻空無一物。

  臺下的人面面相覷,好奇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時候,主持人說:“郎俠提供的拍品是——”

  “和郎俠共進晚餐。”

  陳思琦聽到主持人所說的這句話,直接咳了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臺上。

  “什么玩意兒?”

  陸嚴河也匪夷所思地看著臺上。

  一時間,場面十分安靜,都有些被這個拍品給震驚,無話可說。

  主持人估計也沒有想到,對于這個拍品,全場的反應會是這個樣子。

  當主持人宣布可以開始舉牌之后,三秒之內,甚至都沒有人舉牌。

  全場沉默得讓人尷尬。

  陸嚴河都替郎俠感到尷尬。

  幸好,有人還是禮貌地舉牌了。

  是一個制片人。

  起拍價,五萬。

  主持人怕繼續冷場,馬上開始聊天模式。

  “尤總舉牌了,尤總想要跟郎俠共進晚餐的機會,是后面有戲想要跟郎俠合作嗎?”

  尤制片人點了點頭,說:“是的,后面有一部戲想跟郎俠合作,正好借這個機會,邊吃邊聊吧。”

  主持人轉頭看向郎俠,“尤總的誠意太足了,對不對?”

  郎俠也覺得尷尬。他沒想到,他精心準備的這個拍品,差點沒有人響應。

  對于這個幫他解了圍的制片人,郎俠當然也有些感激。

  “當然。”郎俠笑著自嘲,“我還以為沒有人舉牌,都準備自己舉牌了,哈哈,謝謝尤總!”

  陳思琦小聲跟陸嚴河說:“差點尷尬到腳趾摳地。”

  陸嚴河說:“我覺得以后這種拍賣會,還是要找個托,要是沒有人拍,就太尷尬了。”

  “確實。”陳思琦點頭,“以后這種活動,我都來陪你參加,我給你當托。”

  陸嚴河笑著點頭,說好。

  等拍完環節結束,就是全場大合影的環節了。

  所有的嘉賓被一一邀請上臺。

  陸嚴河和陳思琦也是被點名的人。

  “我們慢點走吧,走到臺上還要傻等。”陸嚴河的經驗很豐富,“到時候視頻流傳出去,你就會看到一群人在舞臺上互相謙讓C位,尷尬地社交、寒暄。”

  陳思琦笑了起來,“畫面感很強了。”

  陸嚴河說:“真的,我的經驗就是,這個時候越晚上臺越好,既不用跟人尷尬地社交,也不用被人讓來讓去,就站邊上好了。”

  陳思琦問:“站邊上拍照不是會被扭曲嗎?都說越靠近邊上,拍出來的樣子就越失真。”

  陸嚴河:“這種大合照,失真就失真吧,我不在乎。”

  “好吧。”陳思琦點頭。

  兩個人幾乎是最后一撥上臺的。

  結果,他們一上臺就被人往中間請。

  陸嚴河連忙擺手,就準備站在邊上。

  陳思琦也沒有興趣往女明星那邊湊。

  可是,大合影的站位又很男女分明。

  女生幾乎全站前面,男生全往后面站。

  陸嚴河和陳思琦不得不分開。

  陸嚴河往邊上剛戳好,旁邊的人就把他往里面讓。

  他擺手不動,結果人家直接雙手抱住他往里面挪了一個位子。

  陸嚴河震驚不已。

  然后,第二個把他往里面讓的人也有樣學樣,不管陸嚴河搖手越厲害,都非把他拱里面去了。

  陸嚴河直接被人抱起來了三次,滿臉懵逼地被送到了第四排的C位位置。

  哈?!

  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全被這一幕給樂瘋了。

  ——我從來沒有見到陸嚴河這么無措過。

  ——這一幕要封神,可以預見,這個動圖要在網上傳瘋了。

  ——事實證明,當你屬于C位的時候,不用爭,不用搶,所有人都會主動把C位讓給你。

  ——陸嚴河也太搞笑了,C位人質。

  ——哈哈哈哈哈,神他媽的C位人質啊。

  ——陳思琦,你快去解救一下你的男朋友啊!你的男朋友被綁架了!

  ——看到今天晚上的陸嚴河,才深刻明白一個道理,什么流量啊熱度啊人氣啊,都沒有作品和實績重要,這個圈子說到底還是要看實打實的東西啊。

  ——太期待月底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了,雖然不是主競賽單元,但地平線單元也是官方競賽單元啊,真希望陸嚴河這一次能夠拿個獎回來!

  ——拿個最佳男主角獎回來!

  ——商永周還在呢。

  ——那就祝他們拿雙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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